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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果然要返回规划区。
一辆残旧的面包车在这废土上行驶，寒冷让排气管冒着白烟。
而我们的车队，就等在规划区入口附近。
这里是这个区域返回规划区的必经之路。
他们要从这里过检查站点，从而进入区域中。
只是现在，我们将道路堵死了。
那辆面包车减速，似乎发现了不对。
“把人扣过来。”我吩咐道。
不多时，面包车被前后截停，他们被一道道枪口瞄准。
“下车！”战士呵斥。
从越野后座的车窗，我看见王晨辉举着手缓缓走下。
一共五人，详细搜身后，王晨辉被带到了我所在的越野车旁。
“首长，人抓来了。”
摇下车窗，我转头看向那张苍老的脸。
王晨辉的眼中，已经失去了光泽。
“是你？”
浑浊的眼睛看着我，王晨辉苦笑着。
“是我。”
点燃一根烟，我平静开口，“说说吧，运送的是什么，和你接头的人是谁。”
王晨辉表情挣扎，“现在说和不说有什么区别吗？”
“你想如何随便你，我怎么都是死。”
他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命运，而在不远处，和他同行的四人，脸上也都是无法隐藏的畏惧。
“死得痛苦和死得轻松，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我淡漠道，烟雾随着寒风飘散。
“呵呵，和我接头的人，是西南总部的。”
王晨辉服软，“他委托我做一些事情，答应我给报酬，具体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什么报酬？”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后开口问道，“如果我全盘托出，你能不追究我吗？”
“可以。”我轻笑着答应道。
“真的？”
“爱信不信。”
交谈间，一名战士快速跑来，“报告，那面包车里三箱货物，都是普通的矿泉水。”
王晨辉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笑容，“那是西南给我的报酬，毕竟我们也需要干净的饮用水。”
“你们已经注射过稳定剂了，对辐射有免疫。”我反驳道。
“可谁不想用干净的呢？”
王晨辉摇头，“西南只是让我给他们收集一些土壤样本，因为我们长期在外搜寻幸存者。”
“这些，没什么好说的。”
他的解释突然通畅了起来，但这明显是在把我当傻子糊弄。
“你凭什么觉得，收集土壤样本，我会杀了你呢？”
王晨辉说辞前后不符，说明就连他自己都没有看过那三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我的话，让他明显语塞。
“毕竟，你会觉得我们给西南做事，是背叛了你。”
“你的确在背叛我。”
转头，我注视着王晨辉，“给我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
“我知道你儿子的下落。”
话音落下，王晨辉浑身一颤，“你说什么？！”
“王龙，灾难前在锦绣春城附近，现在……”
“现在什么？！”王晨辉激动道。
“呵呵。”我顿时冷笑，“我已经找到了他的下落，你曾经拜托我的事情我可没有忘。”
“只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越野车下，王晨辉被反撇着双手颤抖不止。
“你…你找到王龙了？！！”
“他在哪？你带我去见他，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王晨辉情绪激动，两名士兵不得不加重手上的力道。
我沉默着，并未再开口多说。
卷烟燃烧，尼古丁和寒风让人清醒。
“我…我王家有后了，王家有后！”
王晨辉自言自语着，“只要有后，王家就还没绝。”
他仰头，“是我糊涂了，西南那边蛊惑我，我才做出这种事，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先让我见他一眼。”
“好不好…林温，好不好？！”
再次看向他，我轻笑道，“你该怎么让我再相信你一次呢？”
“我…我我可以让你相信的，我命都是你的，只要你让我见他一眼。”
提及王龙，王晨辉无法再保持冷静。
诺大家业，王龙是王家的独子，失而复得，他自然无法冷静。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卷烟被我抛出车窗外，寒冷让燃烧的烟头愈发殷红。
“前提，你该怎么做呢？”
“我说。”
他冷静了些许，“我可以先说，但你不要杀我，我王晨辉这条命给你，今后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王晨辉也明白，他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他嘴里的信息。他要为自己创造新的价值。
“西南的人，是谁和你们接头，目的是什么，现在做了什么。”我平静问道。
“他们是谁我不清楚，目的也从来没有给我说过，他只让我把那三箱东西，放到规划区的各个角落，他便承诺会在背后支持我。”
“三箱东西，三箱矿泉水？”我看向一旁的战士，“你们确定那是矿泉水？”
战士点头，搬来了箱子。
“首长您看，这的确是矿泉水。”
一瓶水朝我递过来，红色的包装和末世前一样。
瓶口封条也没有被拧过的痕迹，透明的液体并无特别。
“送去给研究院化验。”
“是！”
两名士兵敬礼，将包装水瓶谨慎收好。
这里面，必然不会是矿泉水。
按王晨辉的反应来看，他们提前调包箱子里的内容是不可能的。
“他让你把这些东西放在哪里？”我再次问道。
王晨辉轻笑，“他们给了我一份地图，一共要放在六个地方。”
“地图呢？”
“被我藏起来了。”
他笑着继续道，“在见到我儿子之前，我不会拿出来，放心，地图藏在一个你们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对我来说不重要。”
王晨辉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我不禁冷笑，“我清楚你在打什么算盘，但是一张地图想成为你的底牌，分量还不够，要凭一张地图见到你儿子，也不够。”
“那怎么才够？”王晨辉目视着我。
“放心，你只要听我的好好做事，我一定会让你如愿的。”
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我再次点燃，“别动你那些小心思，机会我只给一次。”
“我要做什么？”他面色凝重。
“继续和他们对接，明天告诉他们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
“我明白了，你是要让我把他们的目的套出来？”
我摇头，“不用，你只需要把和你接头的人约出来就够了。”
“约出来之后，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吧？”
“当然。”
轻笑着，我丢给他一盒烟，“把他放开吧，现在你只需要认真做事，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谢谢。”王晨辉揉动着肩头，“我希望你信守诺言。”
“我从来没食言过吧？”
“好。”
片刻后，我们让开了道路。
王晨辉像往常一样，带人开车经过检查口。
那三箱子‘矿泉水’被搬进了我们的车里。
其实西南的人想做什么，等待化验结果出来就会有答案。
这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矿泉水。
会是董凌的手脚吗？
董庆生生死未卜。
四枪，一枪狙击子弹直接将他的手臂撕碎。
如此失血重伤，董庆生还活着的可能性极低。就算救过来，短时间内他也不可能恢复。
董凌、董庆生……
既然要暗中手脚，明面上又何必装得如此大义凛然？
我在心中自嘲。
身旁小冷的声音响起，“哥，那王龙不是已经……”
“对啊。”我轻笑道，“所以才要送他们相见，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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