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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物资一直没有收集齐,但这段时间高家一直都没有松懈,每天都在打理货物和保养马匹,随时可以出发,高故一声令下,商队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做着离行前的最后准备。
胡修吾托沙诸,让他派人将粮草都送去了高家,好让高家安心,幽灵冢中他仅放了一点应急的食物,剩下的都是清水。
以胡修吾和陈朵的能力,在戈壁上也不会缺食物,而在戈壁之上清水比粮草更重要。
高家一动,小方盘城其他的商队也就都知道了消息,大家都很惊讶。
明明都是在一条起跑线上,凭什么你能偷跑?
在四处询问了一番后,这几个商队才得知,原来高家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攀上的使团的关系。
有人看见沙诸派人将一批粮草物资送到了高家,有了这批物资,高家商队算是凑齐了物资粮草,可以快他们一步。
然后其余的商队也托人找关系,希望能让使节也卖他们一些粮草,可是就连张骞房间的门都见不到,这可把他们给气的牙根痒痒,妒忌高家的好运气,马上就是风季了,他们短时间内无法出发,就只能等到明年了。
胡修吾先让陈朵回去收拾她的行李,而他自己则去向张骞辞行,若无张骞赠予的那批粮草,高家也不会这么快就同意出发,于情于理临走前他都应该找张骞,当面表示感谢。
张骞听见胡修吾来访,从塌上起身,将胡修吾迎进屋内。
听了胡修吾的来意,张骞笑道:“堂邑父白日回来汇报说你们马上就要走,没想到晚上阿弟就已经找到了向导。”
“阿弟行事真是果决。”
胡修吾说道:“还要感谢子文兄长赠的那一批粮草,若没有这批粮草,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说动商队和我出发。”
说完,胡修吾从幽灵冢中掏出曾经伴随他多年的封气符条,
本来这符条一共有九条,可惜被于白猿毁去其七,仅剩下这两条封气长符,不过他金光咒的功力修为日益精湛,马上就要突破到连炁化形的境界,仅剩下两条符条对他的帮助已经不大。
胡修吾说道:“子文兄长,我这里有两条可以封印异人经脉的封气长符······”
张骞没等胡修吾说完,就想要拒绝:“万万不可,那点粮草远远比不了你送给我的知识宝贵,哪里还用得着用符箓相抵。”
胡修吾眨眨眼睛调皮的说道:
“子文兄长不要误会,这可不是送给你的,你又不能行炁,得到这个符条也没有用,这我是送给堂邑父的,算是上午我惊吓到他的赔礼。”
惊吓到了堂邑父?赔礼?
虽然张骞知道这是胡修吾找的借口,却还是觉得有些无语。
一个还不到他年纪一半的小孩,一招就将他逼的手忙脚乱,还在晚上来给他赔礼,好像俩人的地位互换了一样,胡修吾才是那一个年纪后修行时间更长的那一方。
胡修吾的说法就像是一个大人打了一个熊孩子一顿,然后晚上过来给孩子家长赔礼道歉。
你确定你这不是在嘲讽堂邑父吗?
张骞无语的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还是直接给我吧,你这样讲我担心堂邑父受不了。我可就他这一个护卫。”
胡修吾听话的将封气长条放于桌子上,张骞将符条拿在手中细细的端详了一番。
他虽然没有练炁天赋,但他曾经侍奉在汉武帝身旁,见识过不少异人供奉的符文,欣赏符篆的眼光还是有的。
望着那绘制于锦缎上的符文,下笔流畅如龙飞凤舞,还兼具力道如铁画银钩。
无论是书法的角度,还是异人的角度,张骞的感觉胡修吾送他的符条的质量,都要远超于那些进供给汉武帝的符箓,令他忍不住赞叹道:
“令师的技艺真是令人赞叹,在符篆之道上令师可以称的上是宗师了,不过,这符文我从未见过,是他自创的吗?”
胡修吾顿了一下:“呀,对对对。”
张骞感慨道:“不亏是留侯的后人呀。”
忘了,单家的先祖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猫着呢,单家独门符篆·封气符自然也还没有被创出来,幸亏披上了留侯传人的名头,不然还不好解释了。
胡修吾在心中暗暗想道。
张骞将符条收好:“阿弟既然明天要离开,那我今日就不留你了,明天一早我会为你送行。”
“善。”
······
天刚蒙蒙亮,胡修吾和陈朵就已经收拾好东西,这是他和高故商量好的时间,白日里戈壁之上烈阳太毒,不利于出行,而傍晚时还有搭建营地,事情多。
所以唯有趁着清晨已有晨光,而天有不热的时候出行的效率才最高。
而高故领着商队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他们了。
张骞早就和徐元晋讲好了,今天小石盘城特意为胡修吾和陈朵提前一个时辰打开城门,放他们出城。
胡修吾和陈朵仍然是那一幅现代人的打扮,不是他们不想体验一下汉代的特色服饰。
小石盘城中也没有成衣店,或者说现在整个大汉都没有成衣店的说法,这时候要做一身衣裳,只有先到布料店选好布料,然后让裁缝制成成衣,这一来二去的就要好几天。
昨天,胡修吾曾经带着陈朵去逛了小方盘城中的裁缝店,
陈朵摸了摸店中的布料,又见识了看了两眼裁缝的手艺后,断然拒绝了胡修吾想要为她买一件衣服的想法,这还是头一次陈朵拒绝胡修吾,拒绝的如此坚决。
理由只有一个,丑。
没办法,一个边陲小城有能有什么好看的布料。
高故见到胡修吾和陈朵后,就招呼着商队准备出发,张骞遵守承诺带着堂邑父来送胡修吾和陈朵。
看着商队消失在风沙中,张骞颇有感触似乎是预感到了过几日后自己的样子。
堂邑父见不得张骞那多愁善感小女人的样子,不由的开口讥道:
“怎么?害怕了?害怕的话可以回长安去。”
张骞轻笑一声反击道:“害怕倒是没有,我只不过突然有些担心我身边的护卫,究竟实力如何,有没有他夸耀的那样,可以以一当百。”
“你不明白,有些人天生就与众不同,是从长生天上下来的天人,凡人是没办法抵抗他们的。”
堂邑父敬畏的说道,那天剑炁纵横的场景,总是勾起他心中的阴影恐惧。
他们这些敌对的异人,会被关进长安的黑牢里,榨干身上所有的价值。
还会被用来做大汉异人的陪练,帮他们增加与异人交手的经验,熟悉匈奴异人的手段。
有时候就连皇帝都会过来在一旁观摩,堂邑父第一次被拉去陪练时,差点被惊掉了下巴。
因为要和他交手的异人只有五六岁大,还没有堂邑父手中的长弓高。
可就是这样一位稚童,却安全将他碾压,堂邑父在他手上毫无还手之力。
本来堂邑父还以为是自己轻敌了,可等到他再一次和那位贵人交手,这次不仅是他一个人,还有其他五个匈奴异人。
他们六对一还是输了,并且这次输的更为彻底,当时堂邑父伤痕累累的趴在血污里,耳边回响着汉武帝畅快的笑声。
从那时起,堂邑父的信念就被打破了,在张骞的父亲来找他,想让他去保护自己的儿子时,他想也没想的就同意了。
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他不想要再面对那个孩子,不想要再被人提醒,自己是个连孩子都打不赢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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