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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何瑶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这番话。段锦在微微一愣之后,怒道:“你个小浪蹄子,还好意思说这话?刚刚你非但不帮着我,反倒是还助纣为孽,趁着我不注意,一同戏弄起来我。那是你男人,总往我身上推做甚?难道你真的不吃醋吗?”
被揭穿了何瑶脸上微微一红,但随即镇定下来后道:“吃醋?这天下又有那个女人,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又有那个女人,看到自己丈夫在轻薄别的女人,不会吃醋?可他是一个天之骄子,不是那一个人能够左右得了的。”
“更就不是那一个女人,单独能够驾驭得了的。面对这样的一个男人,我也只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思。将女人的那点小性子,压制在心底里。谁让我失身给他后,又真的喜欢上了他。他的每一次眉头皱起来,我看到了都会心疼不已。”
、“其实婉清她们几个倒也罢了,毕竟不是我的弟子,便是我的师侄女。可这几日,我看她看那个易瑛的眼神不对。那个女人,我其实没有什么感觉。但我并不是很喜欢她,因为那个女人给他带来太多的烦心事了。可如果他真的对那个女人动了心,我也只能让步。”
“段姐,如果真的必须有一个女人来分享他,我更希望那个女人是你。因为至少你不会让他那么累。其实段姐,我知道你现在只是嘴硬而已。对于他,你多少已经动心了,只是不肯承认罢了。否则,你刚才在面对他的强势时,为何连挣扎都没有一点?”
何瑶这番意味深长的话,让段锦微微的轻声一叹。凝视着面前何瑶姣好的面容,段锦轻轻的摸了摸她惆怅的小脸道:“你变了,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素手剑了。现在我看到的只是一个,一门心思都在那个男人身上的小女人。”
对于段锦的这番感慨,何瑶微微摇了摇头道:“女人嫁人之后,心思便应该都在放在丈夫身上。我现在既然是他的人了,心思自然都该放在他的身上。至于过去的种种,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早已经是过眼云烟。相夫教子,才是我现在应该做的。”
何瑶与段锦在内室的这一番对话,此时在外已经与几位当地的士绅,攀谈起来的黄琼自然是不知道的。这几位士绅都是本地人家,在得知刘虎家来了一些富贵之人后,清早便前来拜访的。而在刘虎家的墓地,见到黄琼身上的亲王服饰之后,当时便傻了眼。
原本是决定拜访完毕就走,但在知道黄琼的身份后,不约而同的留下来赴宴。而原本这个宴会,只是黄琼替刘虎预备的,用来招待家乡故旧的宴会。虽说鸡鸭鱼肉多了一些,但也粗鄙的很。这些往日也算是精雕细食的士绅,却没有一个敢嫌弃的。
看着唯唯诺诺看着自己的几个士绅,黄琼知道有这几个人在,自己亲王的身份恐怕已经瞒不住。虽说他是有意识摆出的这个姿态,更不想瞒着今儿的事情。但若是因为这个事情,便给自己找来一堆应酬上的麻烦,自然是不太喜欢的。
只是人已经来了,自己这个地主之谊还是尽的。更何况,自己还需要借助这几个人的嘴,来帮着自己,将一些事情宣扬出去。所以,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的。毕竟在这个年代,在乡村地区读书人威信,要远比那些不识字的人高的多。
虽说在酒桌上,每个人面前都倒好了一碗酒,但黄琼面前却是林含烟有意识放上的一杯茶。举起茶黄琼淡笑道:“本王年轻,并不善于饮酒。如今便以茶代酒,敬几位一杯酒。本王此次陪着刘兄返乡祭祖,原本想着低调来着,并未想过如此张扬。”
“今儿,却没有想到惊动了诸位乡绅,大清早的便赶来实属不应该。本王今儿便以茶代酒,在这里给诸位赔一个不是,还请诸位多加海涵。”说罢,黄琼将杯中之茶,率先一饮而尽。只是黄琼说赔不是,这几个乡绅又那里敢真的接受?连忙直说不敢。
也许这些人在家日常,也好小酌几杯。但作为有身份有地位的他们,平日里饮酒使用的都是小酒杯。而今日为了酒桌上摆着的,用来盛酒的都是陶碗。看着面前满满的一碗酒,这些人一个个脸皱的跟包子似的。只是一位亲王给自己敬酒,他们又那里敢不喝?
相互对视一眼之后,也只能硬着头皮将面前碗中的酒饮下。好在这位英王,并未要求他们全部喝干,几个人虽说有些困难,但没有出现当场醉倒的窘相。看着在座的几位士绅,现在一个个通红的脸色,黄琼夹了一筷菜细细的咀嚼着。
待将口中菜咽下去后,黄琼才淡淡的笑道:“诸位,本王此次来这里。除了陪着刘兄返乡探亲之外,还有其他一个原因。本王自担任这个郑州处置使以来,一直日夜操劳,生怕那一点做不好,有负圣恩、有愧于这郑州的百姓。这几个月忙碌下来,也是甚感疲惫。”
“眼下郑州善后事宜,大致已经差不多。所以,本王决定在此静养一段时日,以便恢复精力和体力。本王虽说恭为朝廷亲王,但毕竟年纪还小,不喜欢迎来送往那一套。所以本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本王在这里修养的事情,在本王离开之前,还请诸位不要宣扬出去。”
、黄琼说这番话的时候,在本王离开之前这几个字上,特地加重了语气。他的意思很清楚,我这里需要的是清净。我知道你们与地方官府都有联系,但我不希望我在这里的事情,捅到官府那里去。
在座的这些乡绅都是什么人,能在郑州如此乱局的情况之下,保住自己的家产和家族,那绝对都是老狐狸一级的。黄琼这个所谓的不情之请,这些人自然是心领神会,一个个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有了这些默契,这酒桌上的气氛自然是热烈了起来。
这些人能成为士绅,能在景王府那些贪婪无比的管事人手中,保住自己的家产,自然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人。身上一般多少都有点功名的,最少也是有一个举人身份的,再不就是那个官宦的兄弟子侄一类的人。甚至有几个,还是做到了五六品的致仕官员出身。
否则,要是真的有如刘虎家那样,就是一个土地主出身。家中就一个秀才功名的人,景王府那些贪婪成性的人,又真的岂会放过他们?童生与秀才也算是功名,可这两个没有在吏部登记,连选官资格都没有功名,真正有权势的人是不会理会的。
这些人,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虽说也有些掐媚,但至少场面上的事情,还是做得滴水不漏。不过虽说黄琼与这些人相谈甚欢,但在问道新任密州知州为人和施政的时候,这些人不是岔开话题,便是插科打诨的打诨过去。
一番谈话下来,黄琼脸色虽说如常,但实则已经失去了与这些人谈下去的兴趣。向这些微微表示了一下歉意后,黄琼微微犹豫了一下后门外。看着门外正在吃着流水席的乡亲,脸上的脸色才略微好了一些。
黄琼并未打搅这些面带着菜色,面对今日往日难得一见美味,正在大快朵颐的乡亲们。只是看着吃的异常热闹的这些人,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尤其是在见到吃的头都抬不起来的孩子们,脸上的笑容才更盛一些。
其实今儿这次的流水席,因为有些匆忙办的很是一般。尽管黄琼在来的时候,便已经安排人去购买猪羊了,而且买的数量也很充足。并且昨晚的时候,所需的猪羊便已经都宰杀完毕。在黄琼一行人去墓地的时候,这些肉便已经都炖了上。
待这些肉食上桌的时候,传出来的香味倒也相当的勾人。毕竟对于平日尚且不得一温饱,甚至便是连逢年过节,都未必能够吃上一顿肉的穷苦百姓来说,能吃到肉便已经是幸事.,那里又会操心这宴席是不是精致。
但桌面上既无山珍,也无什么海味。除了猪羊肉、便是整鸡,说白了也就是实实在在的肉多。而且那些肉,都是现在所谓贱物的猪肉为多,便是连羊肉都不多。因为这个时候,羊肉才是高档肉食。在权贵之家,猪肉是很难上得了席面的。
别说与那些动辄价值几千贯的酒席无法相比,便是与客厅上那桌也不算精雕细作,但也至少有些山珍的酒席相比,也就两个字粗鄙。在那些权贵人家看来,恐怕连看都看不下去。更别提,让他们真的去吃这些在他们看起来,油腻之极的东西了。
黄琼只是吩咐了刘虎前去敬酒,自己却没有去凑这个热闹。因为他知道,自己去了会让这些百姓感觉到不安的。这些百姓平日里面,恐怕见到一个里长都是一个大人物。自己这个亲王如果走到他们之中,恐怕这个热闹的场面马上就会变味。
黄琼也知道,现在人尊卑观念还是很重的。自己不想扫这些人兴的话,就还是站在一边看着为好。但就在黄琼站在一边,准备静静的看着的时候。却发现一处墙脚处,有一个穿的衣不蔽体,脚上还赤着脚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破碗蜷缩在角落里。
而她手中只有一根想必是别人啃剩下的,已经几乎没有肉的羊骨头,碗里面还有不知道谁丢给的半个馒头。她一边小心的躲着那些村民,一边伸着小舌头,舔着那根已经没有肉,甚至是连一点油水都没有的羊骨头。
因为黄琼要求所有来吃席的村民,家中的男女老幼都要带上。所以场内,除了这个孩子之外。村中所有的孩子都依偎在母亲,或是坐在父亲的身边,大口吃着同样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而这个孩子,身边没有父母或是家人的陪伴。
甚至只能坐在角落里面,眼馋的看着别的孩子,在那里吃的满嘴冒油。就在她旁边的村民,正忙着大吃大嚼,根本就没有人去理会,这个没有上桌的可怜孩子。尽管桌上的肉可以随时添,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给这个孩子,哪怕一块他们啃剩下一半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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