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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黄琼没有在理会,在听到他对那个拓跋继瑷,最终处理决定之后,目瞪口呆的二人。而是接过侍卫递过来马缰,翻身上马后向着城内疾驰而去。背后,只留下了对于他这番话一知半解,无奈只能相对苦笑,却又没有其他办法,来劝说这位英王的二人。
而冯舟山与欧阳善,虽说觉得黄琼这种手段过于残忍了一些,可他是制置大使,一切都是他说了算,自己也没有办法。他们都是武将,深知的并非仅仅是,这位英王如今已经是大齐朝,这实际上的储君。自己面对这位英王,便是面对的是大齐朝未来的皇帝。
自己是否无条件服从军令,是能否给这位大齐朝下一任皇帝自己,乃至自己背后的家族,一个良好印象的事情。他们更知道的是,自己是武官,按照军中条例来说,自己对上司的命令只能无条件服从。更何况这位大齐朝的第二人,如今是自己上司的上司,自己更应该服从。
将令一出、军破身死的道理,他们还是懂得的。所以,哪怕是真的不理解,可他们对英王的命令,一样都要执行与落实的。英王如今是节制陇右、陕西二路文武,并西京大营、二路边军的制置大使。可以说,这个权势自开国以来,别说皇子诸臣,便是历代太子都没有过。
英王如今在二路,基本上说就是等于是皇帝亲临。英王的命令,自己如果不遵从,那就不单单是违抗军令了,还可以说等于在违抗圣旨。这不仅仅是有违他们,自从军以来受到的教育,更有违自己作为臣子的本分。哪怕英王下的这道命令,多少有违他们的心思和本性。
但军令就是军令,是没有讨价还价余地的。所以,二人在黄琼离去之后,尽管多少有些犹豫,但冯舟山最终还是坚定的下命令各营主官,除了留下必要看守与弹压的人之外,先将其余的队伍全部都给带走。英王要的是凌迟,而这种刑罚在他们看来过于残忍。
他们可不希望,自己的那些兄弟,心中留下什么阴影,甚至最终变成了野兽。他们西京大营出来的军马,可不是那些动辄杀良冒功,抢掠民财的野兽军队。虽说他们本身就是刀头见血的军人,战场上厮杀那是各为其主。可对付一个俘虏,不经过刑部与大理寺,便直接处决。
还是用这种极为残酷的刑罚,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哪怕明知道,这个拓跋继瑷受他兄长牵连。作为拓跋家族的人,此次陇右叛乱罪魁祸首弟弟。就算押解京城,估计也就是这个待遇。可不管怎么说,那是经过三法司审讯的,才定下来的怎么处置,而不是今儿随口便杀了。。
冯舟山打定了主意,今儿这种太过于残忍的事情,还是让弟兄们少见一点为好。而在各军有序撤回城中后,还得留下监刑的二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命令,之前便已经精挑细选的人开始行刑。接到他们二人命令的刽子手,二话不说直接将拓跋继瑷剥了一个精光。
没有理会此时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因为党项人百余年来,早已经基本上汉化。所以一样精通汉语,早就听懂了黄琼的意思。知道自己今儿肯定不善终,也许为了表现自己的不屈服,或是自己的彪悍,此时正在破口大骂的拓跋继瑷的骂声。手中拿着小刀开始用刑。
这二人从军之前都是屠户出身,在军中也是作为专门摸哨的斥候。干这种活计,倒也不算是陌生。只是二人肢解猪羊倒是很熟悉,可今儿这个目标却是很陌生。虽说大齐朝并未将凌迟,列入《大齐律》。这种开始于前唐,盛行于藩镇之乱的刑罚,基本上是极少使用的。
可也用凌迟处决过,一些曾经谋反的人。或是那种贪污特别巨大的官员,以及抓捕罪行累累的大盗。所以,这种刽子手也不是一个没有。只是擅长干这种活的人都在京城,军中是向来没有的。临时找的这两个屠户出身的军士,虽说胆子大一些,从军之前也做过类似工作。
可毕竟现在面对的是人,而且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手中临时不知道,从那个香火不旺寺庙找来的,用来给出家人剃头剃刀,也不是太好使。不仅钝的厉害,甚至还有些锈迹斑斑,用着也很是不怎么顺手。刀子不合手,外加心中也是害怕的,手也是一直都在颤抖。
一边低声的,不知道在祷告着什么。一边除了前几刀之外,这动作却是越发的有些迟缓。好在行刑之前,黄琼已经吩咐医官,用毛笔将拓跋继瑷身上不太重要,不能致命的部位,给圈了起来。这两个一边用刑,一边手抖、腿抖,乃至浑身发动的人,才勉强割足了一千刀。
其实还没有达到这个数的时候,在他们拙劣之极的刀法之下,他们用刑的对象,就已经活活疼死了。而那些被迫观刑的党项人,看完这场刑罚之后,无论意志在彪悍的人,裤裆也都出现了可疑的水分。几千党项俘虏,居然被吓得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一丁点的杂音。
整个行刑期间,只有没有几刀下去,之前的英雄气概便不在的拓跋继瑷,发出绝望而异常痛苦的哀嚎声。以及对两个刽子手苦苦哀求,求他们给自己一个痛快的声音。而不是在这里,拿着两把生锈的剃刀,在这里跟锯木头一样没完没了。按照这种刑罚规矩,应该三天才完成。
只是行刑人毕竟不是专业出身,实在技术不佳。同时自己也一样被吓得直哆嗦,结果也只能提前了。那个被迫前来观刑,因为医术最多也就处在九流水准,普通得不能在普通。被英王要求学习人体内脏结构,以便今后医治伤兵更上一层的医官,更是被吓得瘫成了一滩烂泥。
待刑罚完毕之后,其他部族被俘的那些蕃官,主要是折罗部蕃官与土官身上的绳索,都被身后押解军士松了开。抬着装满了整整一大筐,拓跋继瑷除了脑袋之外,剩余的身体其他部分。还有平夏部被杀那些人尸体,带着黄琼给拓跋继迁的一封亲笔信,一步一跄被赶走了。
至于黄琼临走之前,吩咐给他们的骆驼。无论是已经过吐了几回的冯舟山,还是已经吐的面色如土,后半段根本就是闭着眼睛的欧阳善,都压根就忘记向下面吩咐了。所以,这几十个平日里面养尊处的蕃官、头人们,只能亲自抬着这些尸体,艰难的向清冈峡走去。
至于其他的党项俘虏,则在行刑完毕之后,被全部都押解回城,准备在请示黄琼之后,全部解往庆阳府。这些人都是平夏部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青壮。虽说没有一并杀掉,但是放是肯定不能放回去的,留在环州也不安全。至于今后怎么处理,还要看此次平叛形势的进展。
除了完这一切之后,吐得连马都上不去的冯舟山与欧阳善,只能相互搀扶着,返回到环州城内。他们的亲兵,则也没有比他们好那里去。相对于这二位,则回到自己临时行辕的黄琼,一边看着那位欧阳老爵爷,送给自己的宁夏府地图,一边手中转动着那串念珠,显得很平静。
这一夜,在环州的西京大营官兵们,虽说因为连续作战都已经异常的疲惫。但很多人,却是都没有能够安然入睡。押解那些俘虏观刑,自己也顺道观看了一遍的官兵,几乎是不约而同做起了噩梦。尽管晚膳是大块的羊肉和猪肉,他们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够吃得下去。
持续了几乎整整大半天,这种惨烈的刑罚,让他们根本就吃不下去。看到碗里面的肉,便想起了白天拓跋继瑷,身上同样东西,都呕吐了出来。他们都是刀头见血的军人,战场上的残肢断臂见得多了。一场大战下来,到处都是的累累尸骨,对于他们来说也并不陌生。
只是这种刑罚,对于他们来说依旧有些残忍。同样做了噩梦的,还有冯舟山与欧阳善这两个人。虽说二人都从军几十年,可也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哪怕他们也知道,有些时候手段狠辣一些,才能真这个震慑那些叛匪。但对于他们来说,至少内心之中感觉多少有些残忍。
而相对于那些只是做了噩梦,但心思更加简单的官兵。身处地位不同的他们,心思想的还更多一些。他们总觉得,这场刑罚不单单是给那些党项人看到的,恐怕在英王心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给自己两个人看的。否则军中低级武官那么多,干嘛非要留自己两个主将监刑。
想到这里,二人不禁对这位年轻的王爷,不禁是又敬又畏。那些没有观刑官兵,则想起白天见到的那一幕,却是激动的睡不着觉,感觉跟着这位英王打仗值了。尽管从同伴口中,也知道今儿下午的事,可他们毕竟没有亲眼所见。他们见到的,只是英王如此厚爱战死的同袍。
其实无论是冯舟山,还是欧阳善都有些相多了。黄琼之所以留下来他们监刑,就是担心那些党项俘虏反弹,出现什么问题。如果没有得力的将领在场弹压,指不定会搞出什么事情来。黄琼的心思,就是这么简单。至于那二位想的复杂了一些,只能是说他们自己想的太多了。
黄琼进驻环州,而因为这里是庆阳府最北面的一个州城。所以也就成了整个平叛战场,距离叛军最近的地方。全权负责此次平叛战事,指挥军队平叛的贺元锋,也不敢在后面耽搁太久。将这位九皇子、英王,眼下已经成了朝野上下默认的皇位继承人,国朝最新的储君。
如今的陕西、陇右二路制置大使,更是他的顶头上司,丢在叛军锋芒之下太长时间。很庆幸这位胆大包天的英王,在那场伏击之中没有出什么事情的贺元锋。在接到那场伏击战的详细报告之后,惊的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位英王居然能拉开三石的硬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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