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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墨站在炼炉房门前,最后一次细细检索大脑记忆细胞关于记载炼钢工艺细则,仰着头看着天边奔腾不息的云层,毅然决然走了进去。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悄然而逝,叶墨领着三个人也完成了最后一次炼炉,看着红彤彤的钢水,慢慢凝固,脸上终于露出微笑。
虽然完全不具备后世的各种实验,但在这个时代,这样硬度的钢,已足够应付冷兵器的战场。
剩下的铁石,当然不能浪费,做出一大一小两个铁锅是必须的。
施里正看到叶墨被烘烤发红的脸颊,都起了皮,不觉又心疼起来,可是当着曹乡正的面又不好发作。
曹乡正看着叶墨灿烂而纯真的笑容,就知道这小子成功了。
当然,成功这两个字,必须由叶墨嘴里说出来才算真正的成功。
“如何?”
“大成。”
“如制成利刃,可斩强敌皮甲?”
“可斩吴军强甲三层。”
“哈哈,好好,此乃军功,上报县司马,可抵斩敌首二十。”
“谢乡正大人!”
曹乡正声音响亮,也好似故意让远处躲在暗处的人,听得真切。
果然,听得懂这句话的人,不由暗自吸口冷气,阵前斩敌二十的军功,给的武职相当于县衙里的县司马啊,比乡正的官职都大啊。
嘶......,很多人都替这个谪仙高兴,明知道这个谪仙早晚都会是这样的结果,但真的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的滋味还是很不好受,因为这时的谪仙,就要离开这里了,真舍不得,多好的小后生啊。
但施政心里却是酸的,酸的厉害,还有他的婆娘,当然还有施静。
曹乡正飞身上马,就要离开,叶墨道:“曹长辈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很可惜?”
闻听这话,曹乡正一把带住缰绳,回头不解问道:“此话何意?”
叶墨举起手中一大一小两个铁锅,笑道:“如果曹长辈今日就这么走了,可就没有口福了。”
曹乡正哈哈大笑:“你小子,是不是没有酒了?你这种讨酒的法子很是特别,却偏偏很奏效,好了,长辈都叫出口了,如不随了你的意,岂不让他人耻笑?”
叶墨也笑道:“哪个不开眼的,敢耻笑曹长辈,小子定当让他步欧冶子的后尘。”
说话间,几个人走进学堂。
施斑鱼和施合还是力气最大的,一人抱一个几十斤重的石盘气都不喘,叶墨让两个石盘叠在一起,正中心的位置,有个圆孔,叶墨用圆木正好塞进,上面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圆孔,叶墨用细一些的圆木塞入小的圆孔里,用手一转,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叶墨笑着对曹乡正道:“此物为石磨,上下两块圆石转动摩擦,可使泡好的豆子磨成浆汤。”说着话,把旁边的木桶里浸泡的大豆,用木勺子舀出来,放入圆孔里,道:“小子习惯于把菽,称之为豆子。”
并示意让施斑鱼转动磨盘。
随着施斑鱼的磨盘转动,不长时间,白色的豆浆顺着下面磨盘的凹槽,流下来,慢慢聚到下面的木桶里。
叶墨接着道:“豆子可是好东西,可磨成豆腐,可生出豆芽,和着肉炒着吃。另外小子习惯把豕称之为猪,豕肉就是猪肉。
等一下,小子就给您展示什么是炒菜,不满您说,小子最拿手的其实就是炒菜,和品尝各种菜肴。”
炒菜用铁锅最好,开锅也很简单。
用木材不是不行,有煤炭就不需要木材了。
炼精铁剩下的煤炭很多,拿来就是了,还有皮子做成的鼓风机必须有。
小铁锅塞上木把,在火上烧红,冷却后用猪皮用力蹭,然后清水冲洗干净,先素炒个青菜,再清洗一遍,欧克。
大铁锅没有木把,就用麻布垫着耳把手,让闲着看热闹的施合操作。
把郑鲍帧叫过来,看着怎么炒豆子,一边炒着一边讲要点,时间不长,豆子炒好了,下一锅就让他自己上手操作。
端着炒好的豆子,先让曹乡正品尝,又让施里正吃了几颗,就放在桌子上,把酒倒了几碗,吃一颗豆子,喝一口酒,好啊,这才是生活的开幕。
豆浆磨好了,就倒入已经吊起来的纱布上,大铁锅开好了,就让用力挤压纱布漏出的豆浆流到大铁锅。
卤水的配方,施紫衣死也不肯露出去,就自己把守着,前几天去县城买来配料,在叶墨的指导下,已经做出来。
现在可以用上了。
卤水慢慢的点,勺子慢慢的搅动,再把点好成脑的豆浆,舀到模具里,盖上纱布,在加木板,最后放上大石压实。
小麦面也是施紫衣与郑旦上次一同在县里买回来的,教她和面,擀面,最后用刚打成的精铁菜刀细细的切成条,大铁锅早就烧开了水,面条高里头,加大火煮。
七婶娘对精铁菜刀赞不绝口,切起菜来更是得心应手,野韭菜,山茱萸,野山葱,野蘑菇,猪肉切得丝,片,均匀正好。
不长时间,一样野韭菜炒鸡蛋,野蘑菇炒猪肉,红烧豆腐,一大碗红烧肉。
最后的主食,过水面条盛入碗里,上面码好山茱萸,野山葱,小炒勺里滚开的猪油,浇到上面,“嗞啦”一声,香气立刻从屋子里飘到外面,爬满了窗子,门口的大人小孩子,长大了嘴,让口水肆意的流出来。
看得新奇,吃的香甜,喝的美味,笑声就盖不住了,一阵阵在村子上空盘旋。
“你小子不愧是神仙手段啊,说吧,有什么条件。”
“哪有什么条件,这是小子应该孝敬长辈的。”
“告诉你啊,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好吧,那小子就不客气了,我要两成。”
“什么?你小子疯了不成?”曹乡正几乎要跳起来。
施里正也在旁边急的直给叶墨不断使眼色。
叶墨却还是笑眯眯看着曹乡正,说道:“曹长辈先不用急着回复,过些时日会想通的,当然,作为回报,小子还是有好处孝敬您老的。”
曹乡正上下打量他,叹着气道:“老子还没有喝多,但总觉得你小子好像有些变了,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变了。”
然后看着施里正,问道:“你个老货,别顾着喝酒,你说说,这小子是不是变了?”
施里正老脸通红,又大大喝了口酒,眼睛一闭,“扑通”就倒在地上。
施斑鱼赶紧扶起他,摇了摇,见没有反应,不由大惊,焦急的看着叶墨。
叶墨叹口气,曹乡正眼睛一瞪,斥道:“老货,鬼一样精明,瞎急什么,抬出去就清醒了,赶紧滚出去。”
吓得施斑鱼一把抱起施里正就大步走了出去,刚一出门口,施里正就一巴掌拍在施斑鱼后脑,斥道:“赶紧放下老子,死不了,先回去,这就不是咱们爷们能待的地方啊。”
这些天,叶墨很是头疼,这种头疼不是病理上的,而是因为施紫衣。
自从有了铁锅之后,施紫衣对于炒菜很热衷,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无论什么野山菜,都要试着炒上一炒,弄的乌烟瘴气的,还不敢说,说了担心打击她的信心,而影响自己的口福。
所以只能把厨房搬到楼下,在学堂的一角,隔出来小空间。
于是,施紫衣就变得更痴迷了,技艺也在突飞猛进的增长。
叶墨感到很欣慰,因为他终于可以吃到用铁锅炒出来的菜了。
厨房搬出去了,书房就增大了,可以让叶墨书写,作图,就宽松舒服的多,只不过,却又新增了另一个麻烦,就是每次画出来的图形,都会被施夷光拿走。
自从上次做了个简易木锁后,施夷光就像魔障一样,只要是叶墨手里出去的布片也好,竹片也好,都要统统拿走锁到自己私人木箱里。
钥匙就整天揣在怀里,一刻都不离身,就连施紫衣都不行,弄的施紫衣总是跟自己嘟嘟囔囔的,一脸的不情愿。
这两天姐妹俩不知怎么搞的,偷偷摸摸的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别扭了,施紫衣又热衷于自己的炒菜大计去了。
而施夷光更加肆无忌惮显示自己未来女主人的身份了。
用她的话说,就是自家的宝贝,不能让外人捡了去,别人不放心,只有自己亲自来保管才能安心。
这句话说的没毛病,挑不出什么理来,可是仔细想一想,怎么好像差点事,再仔细想来,对啊,这不是还没过门吗。
可是施夷光却不这么认为,她认为既然早晚都要过门的,既然早晚都是女主人,那么为何不提前彰显自己女主人的地位?
没毛病,叶墨也只好捏着鼻子这样认了。
可问题是,你保管的木箱子,凭什么放到你施家的屋子里?
想不通啊。
想不通就不想,想一些能想得通的事情。
所以,叶墨一个人躺在竹床上,开始想另外的一个问题。
他发现,越国与其他诸侯国相比,在对待没房没地没工作的流民,或者说“野人”的态度上,要宽松许多,也许是因为连年征战,人口锐减的缘由。
只要流民对平民没有造成骚扰,就会允许他们自生自灭,也允许他们给土地多的平民种地,也可以做工。
反之,就会遭到衙役、或兵士直接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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