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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什么情况?原来,从街旁窜出来的婆子乃是老阎婆,因宋江包养了她的女儿阎惜娇,却许久没有回去住了,故此来寻宋江,正好在街上给寻见。
这宋江乃是一光棍汉,虽在县城当着押司,却无家室,户籍仍在离郓城县城十多里地的宋家庄,家中现住着父亲宋太公、弟弟宋清及三十余名庄客。
宋江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均已经分家单过,与家中联络不多。宋江因在县衙里任着押司的职务,故此,平时的时候也不回家,就在县衙公房住宿。宋江的弟弟宋清,在家侍奉着老父亲,经营着数百亩的田产和好大一处庄院。
宋江作为单身男人,孤身一人在外,又是个衙门公干,腰包里有钱,长夜孤寂,自然也免不了俗套。时间久了,那宋江也和衙门里其他官员一样,在外面养了个小三,名叫阎惜娇。
自古以来,便有红颜祸水一说。纵观历史,许多男人之所以坏事,便坏在女人身上。
为什么如此说?因为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只看得见眼前的一点小利益,看不见长远的大利益,视大义于不见,专在小节上争长论短,以至于因小失大,最终酿成大祸。
话说宋江宋押司包养的外室阎惜娇,原是个风尘女子,随了母亲阎婆,常年浪迹在郓城县中,靠出卖色相维持生计。那阎婆因为贪图宋江的权势和财富,心里惦记上了宋江,托人撮合,将女儿惜娇送与宋江做了外室。
故此,宋江包养阎惜娇后,县衙公房里不住了,在县衙旁的街上,租赁了一座小二楼,专门供养着外室阎惜娇和她的母亲老阎婆。
刚开始时,宋江与阎惜娇尚且打得火热,整日里亲亲热热的;然而,那宋江终究是个练武之人,对女色并不是很贪,再加之公务繁忙,时间一长,那股子热火劲头过了,对阎惜娇就没了初识时的热情,慢慢地将阎惜娇冷落了下来。
俗话说,□□无情,戏子无义。那风尘女子哪里有专情的?这阎惜娇表面上做着宋江的小三,敷衍了事地应付着宋江,心里面却与宋江情不投,意不和,背地里瞒过宋江,专偷一些小白脸。
最令宋江头疼的是,这阎惜娇偷其他人也就罢了,全装作不知道便是了,问题是偏偏这阎惜娇,还偷上了宋江的同僚张文远。这不是在宋江的眼里下蛐嘛!
不像宋江身材矮小,面黑皮糙,那张文远在衙门里任着贴书后司,人长得挺拔苗条,面生得眉清目秀,鼻直口方,唇红齿白,且腹有文采,风流倜傥,嘴巴极甜,极讨女子喜欢。
平时的时候,张文远也只爱去三瓦两舍,为人轻薄浮荡,喜沾花惹草,卖弄风流。
一日,宋江不合带后司贴书张文远来家里吃酒。
那张文远乃轻薄之人,阎惜娇恰是个酒色娼妓,这两个人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既是到了一起,免不了眉来眼去,暗送秋波,轻车熟路地就勾搭到一起了。
后来,宋江也发现了阎惜娇和张文远的奸情。
宋江心里暗道,那贱货又不是俺明媒正娶的,不过是俺包养的外室而已,她爱咋地咋地吧,划不着因为那个贱货伤了同僚的面子,全当是俺花钱给别人干了件好事罢了;再说了,既是那张文远那厮爱拉边套,就让那厮拉去吧!只要那厮有那个精力,累死他个龟孙子却怪不着俺。
自此后,宋江对惜娇更不感冒了,也经常不去和惜娇一起住了。
这天,宋江送走了刘唐,准备把晁盖送来的金子找个钱庄存起来。也活该有事,这宋江刚刚转过街角,迎面便碰上了阎婆,那老婆子见了宋江,急趋几步,来到宋江跟前,一把拉了宋江的衣袖,嘴里叫嚷道:“哎呀,押司,许久不回家中,可是惜娇惹您生气了?押司,你大人不见小人怪,好歹老婆子我遇见了你,你看在老婆子脸面上,回到家里,和那贱货胡乱歇息上一夜吧。”
宋江见阎婆拉了他的衣袖,要让他回屋去,好歹和阎惜娇胡乱睡上一夜,心里不愿,遂忙甩着袖头说道:“俺公务繁忙,脱不得身,你休要拉俺衣袖,让别人看见不成体统。”
阎婆嗔怪地说道:“押司此话让人见笑了,既使公务再忙,生活还是要顾的,若都似押司一般敬业,连晚上的觉都不睡了,这郓城地面该好得不一般了,哪里还会有响马强盗,动辄打家劫舍,杀人害命的?!再说了,俺拉俺闺女的相好归家去,哪个咬虫敢乱嚼舌头?既是他惹得起老婆子我,他也惹得起押司你?!”
宋江见说,还要推辞,那婆子哪里容的宋江推脱?连拉带扯的,愣是把宋江给拉到了阎惜娇处。
对阎惜娇来讲,宋江许久不来,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哩,正好腾出床铺来,好勾引小白脸来睡。
把那么个黑鬼,丑八怪,有啥稀罕的嘛!老娘懒得侍候他!
对老阎婆来讲,宋江许久不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老阎婆心里清楚,若长期如此,女儿惜娇便凉了,宋江这颗摇钱树就没了,谁来供养着你住着小洋楼,整日里吃香喝辣,过得人模人样的?还不得低三下气,忍声吞气地满街讨生活去?。没了宋江这颗摇钱树,俺蹬腿死了,谁来给俺操办后事?俺的棺材板从哪来呀!
阎婆怕丢了宋江那棵摇钱树,欲用阎惜娇拴住宋江;故此,在碰到也是许久没见了的宋江时,便一把拉住宋江,死缠赖磨地拉着宋江回到了惜娇住处。
拉来了宋江,那婆子以为立了多大的功劳,进了楼门后,仰起头来,扯着嗓子,冲楼上显耀地喊道:“惜娇,你天天念叨的人,我给你拉来了。”
惜娇心里天天念叨的人是小白脸张文远。惜娇听阎婆喊她天天念叨的人给拉来了,以为是张文远,心中大喜,欢快地往楼下跑来。
那贱女人跑至半楼梯时,见老娘拉来的不是自己喜欢的小白脸张文远,而是自己早已讨厌的黑三郎宋江,唰地便又沉了脸,心里暗道:甚是晦气,俺还以为是张郎来了,怎地是这个矬子黑三郎?!
阎惜娇心中暗骂道:瞧你那怂样!身矮体胖、黑不溜秋,呆板老成,不善风月不说,还一天到晚沉个黑脸,好像谁欠了你钱一样!老娘哪里稀罕理睬你这个夯货!
阎惜娇见来的并不是她喜欢的张文远,而是她厌恶的黑三郎宋江,心里沮丧,遂沉了脸,复转身上楼去了。
楼厅中,宋江见惜娇欢快地从楼梯跑下,然而在见了自己后,灿若鲜花般的脸,瞬间变成了老阴天,步子也沉重了许多不说,且转身复上楼去了。
宋江知道阎惜娇心中不喜自己,喜的乃是张文远,便心里老大不悦,转身便走。
宋江走至二楼门前,用手拉门,那门早已被老阎婆从外面给锁死了。
宋江拉门不开,心里怨恨,嘴里骂道:“这个老咬虫!既是如此贪财,也该管教好你的女儿,好让她知道她该尽些什么义务。”
宋江拉门不开,很是无奈,只得复转身,将就着上楼去,好歹和惜娇睡上一夜,第二天早早走人便是。
那宋江上了楼,将公文袋挂到了床头上,厚着脸皮,爬上床去。
躺在床上的惜娇,见宋江爬上床来,心里厌恶,遂未理睬宋江,翻了个身,面朝里,把后背对着宋江,自顾自睡着。
那一夜,两个人都不痛快,就像是现在的酒鬼,喝醉了酒,回到家中,惹得婆娘不乐,两口子衣服也不曾脱,背靠背的,谁也不理谁一样。
这一夜睡得好生别扭。那宋江好不容易熬了大半夜过去,丛窗户看到东方渐次铁青,便翻起身来,下了楼,准备到县衙点卯。
宋江下到厅堂,那老阎婆也早已起床,正在大厅端坐。
那老阎婆见宋江早早起了床,从楼上下来,便笑着说道:“天色尚早,押司,你不安稳睡着,何故早早离去?”
宋江窝憋了一夜,窝出一肚子的鸟气来,听阎婆那般言语,心里暗道:老咬虫,你养的好女儿,甚是没有职业道德,俺真金白银地养着你们,倒给俺甩起脸子来了!让俺挨了一夜的冷清!俺既是有那多的银子,就算是逛个窑子去,恐怕也比这要强得多,省得俺生这一肚皮的鸟气!
宋江心里有气,故此没理睬那老阎婆,自顾自地走了。
老阎婆见宋江出了门,心想自己一夜里也没歇息好,不如现在补会儿觉。于是,老阎婆从里面拴了楼门,又上床补觉去了。
再说那阎惜娇,因宋江在侧的缘故,也是一夜都没睡好觉。此刻,阎惜娇见宋江走了,心里欢喜,心道:太好了,这黑三郎终于走了,搅得俺一夜没睡个好觉!现在,他走了,俺脱光了,好好睡上一觉。
阎惜娇翻起身来,几把脱光了衣服,正待要睡,却看见了宋江挂在床头的公文包。阎惜娇两眼放光,顺手拿将了下来,嘴里说道:“俺倒看看,这黑鬼包里都装了着甚?!”
阎婆惜打开宋江的公文包,见里面竟是一大块的金子!足有一斤重。
“啊呀!”阎惜娇惊得叫将了起来。
见到这么大块金子,阎惜娇大喜,心想,太好了,有这么多金子,足够俺和张郎耍得了。
阎惜娇将金子抱在怀里,脸上笑开了花,心里欢喜得不成。
阎惜娇心想,俺那张郎,哪见过这么大块金子?!俺那张郎见了这么大块金子,不定高兴成啥样呢!等俺那张郎来了,把金子给他,让他存了起来,俺和他另寻个地方,好好玩耍,强似和这个黑鬼在一起,恁是让老娘窝心。
阎惜娇光着身子坐在床上,心里想着好事,乐得忘乎所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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