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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阳城郊外。
当得知小陈就是陈平后,赵昆立刻对“阿信”展开了一系列的盘问,最终得知,他们就是自己认知的那两个人。
心中惊喜交加的同时,他决定好好庆祝一番。
毕竟这两个人可是西汉的开国功臣。
毫不夸张的说,若没有他们,就没有后来的刘邦,没有后来的刘邦,也就没有大汉王朝,没有大汉,就更别提三国……
由此可见,历史已经站在了自己这边。
赵昆对此感到非常兴奋,于是就将王离满心期待的特别晚宴,变成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狩猎。
这让王离差点自闭。
不过王雅却很开心,因为她是第一次参加狩猎。
午后,一行人走在进山的旅途中,王雅兴奋地手舞足蹈,骑着马来回驰骋。
而王离则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始终跟在赵昆身边,这样一来,蓝雨菲就不得不多照顾着王雅。
难得的好天气,让人精神抖擞。
赵昆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出来溜达了。
这段时间,他不是在训练新军,就是在坐牢,想计划。
如今看着沿途的景色,心情尤为舒畅。
虽然他出身皇族,但狩猎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参加。
所以跟王雅一样,他也兴奋不已。
但听吴诚说,狩猎不需要他亲自上场,只需坐享其成。
因为贵族的狩猎,与猎人狩猎不一样。
贵族讲究的是“围”字。
也就是护卫和猎犬将猎物围起来,然后追捕猎物,没有贵族亲自上场的道理。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觉得这次狩猎活动,很有意义。
当然,王离除外。
“老板着个脸干嘛?给我甩脸色看啊?”
赵昆看了眼前方的王雅,扭头朝王离问。
王离哼了一声,低头躲过拦路的树枝,不满的说:“早知道公子如此不讲信用,我就不求你了。”
“与其来这山里狩猎,我还不如在家解方程式呢!”
“就知道解方程式!”
赵昆白了王离一眼,皱眉道:“你这样下去,以后怎么跟雨菲相处?”
“那我让你帮忙,你也没帮我啊!”王离有些不服的嘀咕道:“都说了帮她准备特别的晚宴……”
“谁说我没帮忙呢?”
赵昆斜了眼王离,道:“你以为今天只是狩猎吗?”
“不是狩猎又是什么?”王离歪头,有些不解。
“狩猎只是其次,主要为了促进你们的感情。”赵昆装出高深莫测的道:“我问你,作为军中将领,以后征战四方,会不会遇到各种状况?”
“会!”
王离点了点头,道:“我之前测量过各种地形的数据,就是为以后做准备。”
“既然如此,那你有没有想过军队在雪地,该如何处理?”
“公子的意思是,让我将军队拉到山里来记录大雪封山下的行军数据?”
“记录数据是其次,主要是利用地形,为自己创造条件!”
赵昆给了王离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道:“爱情跟打仗是一样的,要用心琢磨,才能攻略未来。”
“这……”
听到这话,王离脸颊微微一红,旋即朝赵昆拱手一礼:“多谢公子教诲。”
赵昆笑着微微颔首,又继续忽悠:“女人想要的特别,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展现出别人没有的东西,她满眼都会是你。”
“啊?”王离有些发懵。
“刚不是说了吗?要善于利用地形。”
赵昆看着王离,正色道:“山中的天气多变,很容易出现状况,你作为蓝雨菲的未婚夫,在她出现状况的时候,果断站出来,顺利解决状况,你说,她会不会对你另眼相看?”
“公子教训的是!”
王离总算明白了赵昆的“良苦用心”,先是恍然大悟,然后还有些疑惑的问:“那要出现什么状况,我才去解决啊?”
赵昆闻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摇头叹息了一句:“生活处处是学问,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还请公子赐教。”王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赵昆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好笑,嘴上却若有所思的道:“如今天寒地冻,食物最容易出现问题,你可以先从那种猎物比较好吃入手?”
“这……”
王离懵逼:“这又是为何?”
“你想啊!女人在什么时候最脆弱?肯定是在肚子饿的时候!”
赵昆一脸严肃的看着王离道:“倘若你在她最饿的时候,送上最好吃的猎物,你说她会不会感动得眼泪哗啦啦的直流?”
“这么夸张?”
“你不懂……,女人的内心,其实很脆弱的!”
眼见赵昆说得煞有介事,王离脑中不由浮现出蓝雨菲将他按在地上暴揍的画面,心说这脆弱吗?
不过,公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想了想,他便朝赵昆拱手道:“公子稍等,我这就去猎几只野物回来。”
“去吧!记得注意安全。”
赵昆捋了捋的没有的胡须,笑着点了点头。
王离兴高采烈的策马扬鞭,很快脱离了队伍。
目送王离远去,韩信和陈平互相对视,眼中皆露出古怪的神色。
这时,赵昆弯身躲过了树枝,转头朝吴诚道:“老吴,之前听你说,这山中野鸡很多?那除了野鸡外,还有其他的猎物吗?”
“回公子,其他的猎物也有,但平日里并不多见。”吴诚策马上前,与赵昆的马并列,然后朝他介绍道:“不过好在下雪,猎物很容易被发现。”
赵昆点了点头,想着能猎一头鹿就好了。他喜欢吃鹿肉,这件事连嬴政都知道。
上次他吃光了琼瑶殿的鹿肉,嬴政还特意带着蒙毅去了趟上林苑,专门帮他猎了几头鹿。
不过,因为他总是坑嬴政,使得嬴政的鹿肉终究没送出去。
然而,就在他想着怎么猎鹿的时候,一个不慎,被树枝刮破了身上的毯子,于是朝吴诚问:“这件毯子是你给我带回来的吧,怎么看样式,不像中原的产物?”
“公子身上的不是毯子,是狼皮!”
吴诚笑着看向赵昆,解释道。
“狼皮?”赵昆吓了一跳,心说这可是草原杀手啊。
吴诚仔细看了看,然后确定的道:“这确实是狼皮,我从匈奴人手中买的。”
“匈奴人?”
赵昆愣了愣,有些疑惑的问:“匈奴人不是将狼视为图腾吗?他们还杀狼?”
“草原上的环境,适者生存,他们崇拜的是狼性,并非狼本身。”
吴诚笑着摇头道:“当狼威胁他们生命的时候,狼只是一只畜生罢了。”
听到这话,赵昆恍然大悟,觉得匈奴的秉性,果真彪悍。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将匈奴推向顶峰的冒顿。
说起冒顿,这绝对是一个狠人。
他的经历跟始皇帝很类似,成长也是非常传奇。可惜始皇帝死得太早,没有跟他较量一番。
想到这里,赵昆看了看身上的狼皮,还别说,真不怪他看走眼,这狼皮光滑黑亮,皮毛杂而不乱,质地柔软,一看就是一头聪明且又懂得保养的狼。
“这么好的狼皮,可惜破了个洞。”
赵昆看着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吴诚笑着说道:“公子若喜欢,等会儿我给您猎几头狼,扒皮做成大衣。”
“这山里也有狼?”赵昆面露诧异。
“不仅有狼,还有狐狸!”
“狐狸……”
赵昆呢喃了一句,抬头望向前方。
这时,马蹄声传来,周围树枝上的积雪“簌簌”的落下。
只见王离回来了,看样子收获颇丰。
..........
燕山下流淌着湍流不息的河水。
此河名为潮河,乃是孕育匈奴族的母河之一。
在燕山的一处山坳中,有成千上万顶帐篷,这些帐篷背风而建,小的方圆几米,大的十几米。
所有的帐篷连起来,就是一处巨大的营地。
整个营地中间,有个金色的帐篷,而在金色帐篷的边缘,还有一面狼头旗帜,迎风招展。
此时,营帐内,燃烧着风干的牛粪火堆,散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味道。
但里面的人浑然不觉,熟练的煮着羊肉汤,啃着羊骨头。
“给猎骄靡盛碗肉汤,暖暖身!”
坐在主位的魁梧男子,朝奴仆打了个手势,一碗热腾腾的肉汤就送到了他右手边的少年面前。
而这魁梧男子,便是新上任的匈奴单于,冒顿。
此刻,在他的左手边,还有一位同样身材魁梧的男子,正拿小刀割食面前的羊肉。
眼见冒顿招呼奴仆盛汤,他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冒顿说道:“大单于,阿部鲁朝秦国方向逃了,我们要不要继续追击?”
冒顿瞥了眼说话男子,慢慢转动手中的锋利小刀,沉沉的道:“孤狼再勇,也抵不过群狼,何须在意?”
“那东胡王派人来索要马匹牛羊,我们还继续给吗?”
“给!”
冒顿想都没想的说了一个字。
这时,坐在冒顿右下位置的光头大汉,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皱眉问道:“可是现在大雪封山,我们给了他们牛羊马匹,又如何过冬?”
说话之人是匈奴的左贤王,控制着匈奴东部草原,正好与东胡接壤,也是直面东胡的部落。
在他的话刚说完,匈奴其他小单于,也纷纷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然后同时望向主位的大单于冒顿。
和他们相比,冒顿的身材有些瘦弱,皮肤也相对粗糙。
这位大单于,从小便被送到了大月氏做人质,好不容易逃回来,老单于还要杀掉他,立小儿子阿布鲁为太子,于是忍无可忍的他,最终做出了杀父夺位的决定。
可能是从小就懂得取舍,所以他有着难以想象的判断力,以及狠辣。
眼见左贤王带头质问自己,他如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左贤王,看得后者头皮发麻,不由低头表示诚服。
而其余众人,也在他的目光之下,瑟瑟发抖。
就在前不久,冒顿就做了一次狠辣的决定,凡是他的箭所射的目标,有人敢不射,就杀了他。
刚开始,他射了自己的爱马,只要敢不跟他射,他立刻杀了对方。
后来,他射了自己的爱妻,也是同样如此。
最后论到老单于,那些人毫不犹豫的射死了他。
就如此,冒顿很快收拢了大部分匈奴部落。
虽然还有少部分受东胡庇佑的部落,没有臣服,但只是时间问题。
眼见众人没有再出言,冒顿又淡淡的说了一句:“给他,他想要什么,都给他!”
“那我们.....”
左贤王的话还没说完,坐在一旁的猎骄靡忽然道:“大大,我们之前不是给了很多牛羊吗?现在又给,他们一定会觉得我们好欺负的!”
“对啊!我部儿郎宁愿战死,也不愿窝在帐篷里冻死,饿死!”听到猎骄靡发话,左贤王立刻鼓起勇气附和道。
面对左贤王的附和,冒顿并没在意,而是转头望向猎骄靡:“猎骄靡,大大谈事的时候,不要胡乱擦嘴,知道吗?”
猎骄靡本是乌孙王难兜的儿子,后来大月氏攻打乌孙,使其灭国,他也被抓到了匈奴。
再后来,又遇上了冒顿,冒顿就收养了他,并带他逃回了匈奴。
如今冒顿待他如己出,他也很尊敬冒顿。
所以,听到冒顿的话,猎骄靡立刻闭上了嘴,乖巧的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会,冒顿再次望向左贤王,沉声说道:“你身上的伤和你部落的儿郎,没有一个懦夫,这一点长生天可以见证!”
说着,又环视众人,道:“东部的悍勇,是狼头旗最好的证明。”
听到这话,原本满是怨念的左贤王,顿时眉开眼笑,毕竟大单于当面夸人,很是难得,再不识抬举,恐怕只有自找死路。
“敬爱的大单于,请恕我刚才冒犯了您,只是这样下去,东胡王的野心会再次膨胀,我们也会变得越发艰难。”左贤王朝冒顿恭敬的施了一礼,苦着脸道:“而且,大秦已经修筑了长城,我们也无法南下牧马,这样下去,部落的日子很苦啊!”
“左贤王的考虑,我不是不知道,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东胡王现在正与秦国开战,若我们这边不服从他,他肯定会调转回来,对付我们。”
冒顿说着,从自己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火炉边,用铁钎捅了捅火渣,继续道:“就像这火炉一样,若没有等它燃尽,就添加新柴,只会让它烧得更旺。“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望向火炉,若有所思。
片刻,左贤王又道:“大单于的意思是,让东胡与秦国两败俱伤,我们再趁机剿灭他们?”
“呵呵!”
冒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我勇敢的左贤王,东胡王不过是一只愚蠢且贪婪的老狼而已,贪婪使他强大,也使他盲目,放松警惕;
只要我们继续支持他,他就有野心与秦国作战,但秦国可不是好惹的,所以他注定失败,而当他失败之时,就是他的死期!”
“这......”
左贤王哑然。
冒顿又继续道:“现在我们尽管满足他索要的一切,等东胡的儿郎损失殆尽,我们会将失去的都拿回来!”
“而在此之前,只要我的部落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你们的部落忍冻挨饿!”
冒顿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左贤王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毕竟冒顿狡猾得像狐狸,他根本找不出理由反驳。
大概又沉默了一刻,那名玩小刀的魁梧男子,皱眉问道:“既然大单于有了对付东胡的策略,那大月氏又如何应对?”
这人乃是如今的右贤王,也是冒顿的另一个弟弟。
大月氏与匈奴有世仇,所以相比东胡,右贤王更关心冒顿对大月氏的态度。
只见冒顿眼中闪过一缕精光,转瞬即逝,然后冷冷的道:“大月氏暂时用不着我们操心,先留给秦国对付。”
“等我们收拾了东胡,下一个便会轮到他们!”
他的语气寒意森然,使得帐篷内的人只感觉气温陡降。
也没人再敢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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