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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厉被谢宏言的一嗓子的话弄的莫名,“谢瓷兰,我哄着阮今朝玩的,就怕她闹不安宁,今日内阁议事,我真是丢了父皇和臣子来的,元铭就是个搅屎棍,自己以为在做和事老……”
“说够了?”谢宏言看望着他的穆厉,“说够了就给我出去,还是说,这里是你的东宫,应该我出去。”
“你非要在这种节骨眼同我闹,顺势在说我不对,跟着大宜回去吗?”穆厉冷着脸撑的站起来,突如其来的气势将谢宏言吓了个好,以为他又要发狗疯,“你做什么?”
穆厉直直的盯着他,而后扭头朝着内间走去,谢宏言下意思目光跟着过去,就见穆厉风风火火走了出去,一个东西砸到他跟前。
谢宏言都未曾回过神,穆厉已经盘腿坐到他跟前,撑着下巴仰头望着他,谢宏言失声,“你、你做什么……”
穆厉有时候做事的步调,压根就不是人能猜的出来的。
穆厉撑着下巴笑着望着他,“你不是气吗,我不低三下四身段放低些,怕大公子瞧不见,你气你的,我坐着这里不挨着你。”
谢宏言险些没稳坐从凳子下来,呼吸都是一窒。
他适才只是心情不好,现在是真的火气蹭蹭蹭起来了。
穆厉抱着手一字一顿,“你休想那这事做筏子给我爬起来跑了,我不走,你砸房子亦或者同我打一架都成,出门不行。”
“元铭他脑子有问题,你看这样成不成,我把他丢出京城做几年生意。”穆厉看着谢宏言,“等着两国的事情完毕了,程国内务处置好了,我陪着你回一趟大宜。”
穆厉说着,脑袋一偏落到谢宏言膝头蹭了蹭,“别气别气,我这东宫真的禁不起折腾了,你明日随便去薛家做什么都成,我来捞你们成不成。”
“我说不成呢?”谢瓷兰对穆厉胡搅蛮缠的架势表示无奈,“你三岁吗?”
“反正比你小。”穆厉说,“气大伤身,不然我让你揍两下,现在天色还早,我带你出去溜溜。”
谢宏言没心情,见和他打哈哈的穆厉,“真是个属狗的,成日都要溜溜是吗?”
“走吧,我要带你去的地方能是不好的。”穆厉扯他衣袖。
谢宏言看努力哄他的人,脑子里面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沈简的话,此刻全部一点点复苏。
“穆澹睨。”谢宏言目光冷冽很多,“是不是觉得,每次这样同我闹一下,给我顿好吃的,带去出去走走,我就能息事宁人,今日的事我不想知道任何始末,那是你的破烂事,同我谢瓷兰没干系,我干干净净,行得正坐得端,不会因为你就脏了。”
“那你过几日在同我吵,先记着这旧账,我许你后面慢慢翻。”穆厉说,“沈简今日那些挑拨离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他是故意利用你,沈简看似大忠,实则大奸,娶了阮今朝,因着阮家,更是会被你们当做忠臣肱骨,他全身都是坏骨头。”
“你别发飙,我还会骗你吗?”穆厉抓着谢宏言的手,“你我崩了,这正是沈简想看到的,即便他不盼我两好,也绝对是确保自己安全到大宜势力范围,才会来挑唆你,否则他绝对认为,我会报复死他,他怎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层来。”
“所以,我让你明日不要的去的缘故也在这里,沈简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他谁都不会说,他奉行的是自知为明,多一人知为险,他的棋局中,每个人都可以死,你明白吗?”
“谢瓷兰,你真的觉得沈简是偏心沈杳吗?”穆厉正色说,“你好好想想,他真的是偏袒沈杳吗?”
谢宏言看被他扯着的手腕,下意思摇摇头。
“他卧床多年,虽有个世子头衔,到底是个将死之人,可他要保安阳侯府,就必须保沈安,否则安阳侯府就后继无人了,他处处打压嫌弃沈安,如此来,京城势力都以为沈安是弃子,沈简是在纵横谋划,他必须在他有限的命数中,把一切都安排好……”
“你什么意思?什么有限的命数?”谢宏言眸光瞬变。
“沈简的本就是美人灯身子,他现在看着活蹦乱跳的,你可知他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穆厉说到这里断了话,“所以,你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把李明薇交代的事情安排好吗,他不是在给安阳侯府找退路,是给今朝!”
“你疯了?”谢宏言吓得脸白。
穆厉道:“沈简心思重的我看不透,可他的目的很明显,他希望你们每个人都活着,朝着好的方向活着,我的老师同我说,沈简的脉像不是长寿征兆,他为了如今的康健体魄,绝对是折寿的代价活着的……”
“我此前就一直好奇,那家大夫能手段上天的把沈简搞得如同常人,还能提刀耍剑了,沈简即便大好,也是需要长时间的休养的。”穆厉说罢,反握紧谢宏言的手,“听懂了吗,沈简现在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唯独阮今朝,她想把阮今朝托付给李明薇。”
“你疯了吗?”谢宏言吓的声音不受控制颤,“你知道什么,你都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老师那日提了这句,我就觉得不对劲,你不觉得沈简太急了。”穆厉说:“程国之行,他若不想来,捂着心口倒一下,谁敢逼他的,可他还是来的,他不是看在李玕璋面子的,是李明薇!”
穆厉沉声说:“若说他是想把这件事做好得了,让李明薇既往不咎,压根就不必大费周章,只要他没有做伤害李明启的事,李明薇压根就不会计较!他非要来,不可能毫无图谋的。”
“沈简这个人,你怂他强,你强他怂,实则步步都是算计,接近你,就是要利用你,你玩脑子玩不过他。”
穆厉道:“你信不信,你明日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沈简反而要傻眼。”
谢宏言只是说:“他利用我,是在为了大宜谋好处,我心甘情愿。”
穆厉僵住:“你听不懂我给你说的话吗?”
谢瓷兰起身,俯视穆厉,“如果你和沈简都是不能信任的,而我也要信任一个,我必然是要信沈简,我和他都是大宜人,身处异国他乡必然是要报团取暖的。”
穆厉有些气,“谢瓷兰,我何时真的偏过你,你用你脑子好生想想,明日薛家会发生何事我不知道,但我只需要知道,我不能去就是了,现在沈简能做的,就是利用你让我出现在薛家。”
谢宏言指着穆厉鼻尖警告,“那你就别去,千万别去。”
穆厉目光落谢宏言指上的玉戒指上,“你那里来的,我何时送过你这个?”
谢宏言素日是不带这些劳什子玩意的,以前在大宜手腕带着个小佛珠,也是三个蛋都有,说是谢老太太觉得他们三个运道不好,特意给他们求的。
谢宏言就说,“薛承吉给的。”谢宏言看着指尖,他本来没想要的,想着今朝肯定喜欢,都给了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在程国一穷二白的,真的要找他要好处,也是去找穆厉。
听着薛承吉的名讳,穆厉猛地跳起来,“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要薛三的东西,东宫是穷死你了?”
“东宫是没有这个。”谢宏言说,“我觉得挺雅致的,我前两日就带着了,你闹什么?你又想给我转话头是吗?不觉得太生硬了?”
“丢了,我给你买很好的。”穆厉去抠玉戒指,“别人带过的物件,你瞎带什么,不嫌脏吗?”
谢宏言不给他,背着手不许他胡来,“这是别人给我的!你吃饱了撑的了?撑着了自己出去遛弯子。”
穆厉气得要死,“我不喜欢薛家人你不知道吗?”他冷冷说,“你不知道薛三对你有意思吗?”
谢宏言眸光僵硬了下,抬手就给穆厉锤上去,“你有病吗?你不让我去薛家,哪里是因为沈简,是怕我跟着薛三跑了?该死的东西,你还当太子,你下去给阎王爷做鬼差去吧!”
被锤了顿的穆厉走出去,自个揉着脸颊,觉得谢宏言真的太狠了,比程帝和琼贵妃揍他都绝。
他同跟着的白马问,“金狼去跟着他没有。”
白马嗯了一声,“自然跟着了,不知道你和他说了什么,吓成个呆头鹅……”
东雀性子大的很,此前本想让其他侍卫把金狼换回来,东雀闹嚷嚷的厉害,一副金狼能多依着他的德行,金狼大爷脾气起来连着穆厉都敢骂几句。
白马收回神思,跟着穆厉朝外走,“只是现在让金狼走是不是不明智,明日会发生何事,我们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
“沈简的棋局,不到最后一刻谁都看不出来。”穆厉吩咐白马,“明日别让葫芦跟着瓷兰,你亲自去跟着,觉得不对劲直接把他敲晕给我带出来。”
白马话先说断:“我打不过阮今朝。”他功夫是有些建树,阮今朝水太深,惹不起。
“阮今朝不会去。”穆厉转动着大拇指象征王权的扳指,“她的目标应该是我。”
白马就说:“干脆把沈简搞晕如何,这货睁眼就是算计人,睡一日得了。”
“他睡了,让阮今朝主局,咱们弄不好就要亡|国了。”穆厉沉默了下,“明日他们都出去了,雀雀应该无人带,把她弄到东宫来。”
白马下意思开口,“您带吗?”
“你脑子喂狗了?”穆厉抬手啪白马脑袋,“不会说话就闭嘴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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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之中,阮今朝抱着雀雀哄的满头大汗,勇叔端着奶糊糊喂她,偏偏雀雀就是不张嘴,一个哭唧唧。
“我的小姑奶奶,你哭什么啊,家里又没有办丧事。”阮今朝哦哦的拍着雀雀的背脊哄着。
边上的阿福摸着奶棒要递过去,雀雀看着喜欢的吃食瞬间眼睛亮闪闪,伸着小手就要去拿。
勇叔瞪阿福,“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吗,来,雀雀看看勇叔,吃奶糊糊,吃了才能长高的,这孩子,肉没怎么长,声音倒是越发洪亮了。”
阮今朝哎唷了好几声,“她真的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吗?为什么能够一直哭。”
边上的陪着魔音绕耳的沈简自个打扇子,“还不是怪穆厉,给她吃甜的,现在没糖就小妮子就不吃。”
阮今朝受不了了,“不然就许她吃吧,穆厉不是说,他两个弟妹怎么这样喂大的吗?”
“那是他家的,这是我们家的,能一样吗?”沈简看着雀雀哭的满头大汗,“当初就应该就小佟把她带着一道走。”
黄沙道:“别玩笑了,这母女压根就不亲热,小孩子就是挑食,我也觉得夫人说的对,雀雀喜欢什么就吃什么便是,不饿肚子就好。”
沈简拿着扇子打黄沙,“德行。”
“穆太子一个外人都能把雀雀哄着,为什么您这舅舅不行,不就是您不给人小姑娘喜欢的吗?”黄沙小声说,“穆太子纵使有些心计城府,到底是大方的很……”
阮今朝这段时间不知道挥霍了穆厉多少银子,穆厉那说过一个不好吗。
沈简着实想反手给黄沙一耳巴子,还没直接来,外面就说云鹤回来了。
云鹤进来只说是谢宏言吩咐他来送点物件,顺道给了些穆厉的恩赏,而后同人寒暄了几句,就把话头弄到沈简身上。
“我看世子爷脸色不好,不若我给您把脉看看?”云鹤说:“您来程国怎么久都没请过平安脉呢。”
“我久病成医,有什么不对劲自己就叫唤了。”沈简拒绝把脉,“我现在好的很,谢宏言同穆厉烧房子了吗?”
云鹤说:“没有,打了一架,太子自己走了,还骂骂咧咧说要弄死你。”
沈简:……
阮今朝被雀雀弄得都要跟着哭了,“沈简,你来哄哄啊,你妹妹的亲闺女啊。”
沈简拒绝,“那还是你亲哥的闺女。”
阮今朝瞬间说:“司南不是我亲哥,佟文却是你血脉传承的妹妹,雀雀你家的,你来哄!”
沈简:“你这样司南听着打不死你。”
黄沙就说:“司南那次不是有危险就马上和夫人撇干净关系的。”
沈简好笑,“对,你也知道是撇干净关系,不得保一个来捞自个?”他见着云鹤还不走,带着他走到外面偏僻处,“可还有事?”
云鹤说:“大公子让我问问你,你是不是要命不久矣了?”
沈简:???
他问说:“是,是穆厉要杀我了?”
云鹤也不懂,“大公子要我来好好看你说,说的看看你是不是要死了。”
沈简疑惑,默默抬手,“你给我看看呢,我觉得我挺好的。”
云鹤抬手过去,随后不觉得有什么诡异之处,默默收回手,“那应该是什么哑谜,卑职就负责传话,先告退了。”
沈简目送云鹤离开,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腕,随即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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