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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府,花将军身着红衣,端茶踱步于庭中。
花傲景,安国侯,当朝静妃兄长,兄妹二人自幼丧父,花傲景大其妹十五有余,独自一人撑起整个家族,立下赫赫战功,花凌将其兄视为父亲,花傲景对其十分宠爱。
院中的假山之上的活水潺潺流动,雾气袅袅升起,在寒冬也不会结冰。
丫环为其披衣添茶。
“兄长,凌儿回来了。”一个声音传来。
“怎么这么迟,是那小皇帝故意不放你回家?身居深宫,想见一面自家妹子都难啊。”花将军本来喜笑颜开,但又故意别扭说。
花凌扯上他的胳膊,“兄长怎能如此说皇上,是我今日下厨给兄长做了最爱吃的点心,这才来迟了些。”说着,指了指宫女拿着的食盒,听了此话,花将军脸上的转怒为喜,笑容更盛了。
“在外面站着做什么,兄长赶紧和凌儿去尝尝,是不是还是之前的味道。”两人朝着屋内走去,雪花飘落,在花凌身上的狐裘大衣上化为水滴。
“香枣桂花糕,嗯,好吃,凌儿的手就是巧啊。”花将军吃着,“不出征一回,你是不是都不准备回家看你哥我了?”
不久前,花将军和慕容将军凯旋而归,也不是打了胜仗,只是开始和谈。
两国之间,耗损不少军力,都需要休养生息,乌托国地小兵稀,此次战役更是雪上加霜,他们知道大炎王朝向来注重和平,遂提议休战,乌托国将在三月之后朝贡大炎。
“哎呀,哥,你怎么这么说呢?凌儿可是最挂念哥哥的。”花凌又拿起一块,递到他手里。
“好,好好好,我不说了。”
云娉娘娘病逝之后,花傲景便更加后悔将花凌嫁入宫中,不由得眉间紧皱,“此次慕容筠那小子立了大功,有勇有谋,重情重义,在危难时刻,还救我一命。”花傲景大加赞赏。
花凌听说自家兄长险些丧命,心惊肉跳,本就不同意他此次出征,但这死老头就是不听劝,“伤势如何,可留下后患,我这就去找太医来瞧瞧。”花凌一挥手,搭上一旁宫女的手就要进宫。
“为兄没事。”
“当真?”
“千真万确。回来坐着。”说完之后,静妃娘娘扶着胸口坐下。
“那到时候哥哥可要好好谢谢慕容将军。”
花将军挑眉,“好妹妹,你有没有认识什么好女娘,给我的慕容老弟介绍一下,他孤家寡人这么久,也是可怜极了。”
“哥哥,你什么时候做起媒人的活了?”花凌觉得好笑,这慕容将军那里需要她来牵红线,大都的女娘都挤破头想着嫁进慕容府,甚至那和慕容筠不对付的老丞相家的孙女,都对慕容筠情有独钟,只是那铁面将军没有正眼看过一人。
花将军没有在乎自家妹子的调侃,反倒一脸惆怅看着花凌,“早知道我就将你嫁给他算了,那小皇帝今日宠幸一个宫女,后宫众多,你免不了受委屈,空着皇后的位子,却让你干着皇后的活儿,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花凌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只是眼中还是透出些许失落,“我于慕容将军只是小时候的玩伴罢了,哥哥往后可千万不可如此说了。”
微微抿一口茶,“皇后之位,除了我,不可能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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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龙头椅,金龙缠绕,紫袍加身。
百官朝拜,齐喊万岁。
“此次一役,慕容爱卿,花爱卿,二位爱卿有赏。”
“谢主龙恩。”
两人退下。
一文臣觐见,“陛下。臣以为此次议和不妥,上次贼国假降,给我国重创,料想这次那乌托贼人并非臣服我朝,且老拓跋死后,拓跋余尚未,此人狼子野心,他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怎么会轻易投降,其中定是有诈,我们不如乘胜追击,给之重创,以除后顾之忧啊,陛下。”
“楚史书此言差矣,我国征战多年,虽然说兵强国富,但还是大伤元气,要给人民留一喘息的时间,况且战争劳民伤财,那乌托为何想要与我朝打仗,还不是以为地荒人少,处于寒冷地带,粮食匮乏,但他们善于养羊育马,我国地处平原地带,每年的丝绸,米面,茶叶,瓷器,这些都是盛产啊,只是那牛羊等果腹之品,我国何不合作一把,化干戈为玉帛呢?”一位老臣摸着胡子,慢悠悠说着。
“民以地为本,年尚书这是要为贱商美言不成。”楚史书说着,冷哼一声。
“强词夺理。”
“年尚书不让开战,收回我国土地,是何居心?是不是尚书家的生意都做到拓跋余哪里去了?”
“你少血口喷人,不让休养生息,你把大炎子民放在何处?主张开战,我看楚史书才是不安好心,野心昭昭,赫然若揭。”
“满脑子纸上谈兵想法的目光短浅的东西。你说商人低贱,那大都城中的雨花巷史书大人可是不少去啊,啊?”
楚史书满脸通红,憋着气。“你?”一手指着年尚书,又愤愤放下。
“陛下,尚书大人胡说,污蔑臣。”
祝渊头顶痛的厉害,倒不是因为这些大臣的吵闹,是最近的毛病了,晨间喝了药,此时微微起效,还伴随着一阵困倦,手指轻轻按着太阳穴。
“此次乌托使者进京,其接待之事就楚史书来吧。”
祝渊此话一处,明白之人都明白,大炎与乌托不和由来已久,本来外使接待是大理寺操持主办,但此次居然交给了楚史书,楚史书对于乌托是深恶痛绝,口才更是一绝。定然是要让外国使者难堪。
“陛下,此事不是应该交给大理寺处理吗?此举不妥。”
祝渊一挥衣袖,“楚瑜凝上前听封。”
楚史书上前,双膝跪地。
“楚瑜凝任大理寺监事,全权处理此次乌托接待商议之事,务必将我国的条件商量清楚。将我国城池尽数收回。”
“谢主隆恩,臣定不辱使命。”
路过年尚书身边,两人四目相对,嘴角带笑,“恭喜楚大人。”
楚瑜凝拱手,“年大人得罪了,还望不要怪罪。”
踏着平整的砖瓦,宫门被打开,百官大臣各自成堆,慕容筠和臣相并肩而行,暗潮涌动。臣相率先开口道“慕容将军此行辛苦了,不知将军对陛下此举做何看法。”
“皇上想收回失地,但又不想大动干戈,此举,甚好。”
“哈,哈,哈,将军果然和老夫想法一致啊,不知将军是否赏脸去老夫家吃个晚宴啊?”臣相说着,拉着老脸,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孙女,他怎么可能对慕容筠这个小子如此客气。
李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将军留步,将军留步。”
“陛下留将军去宫里一起用家宴。”
慕容筠眉间微微有所动容,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上,在臣相看来就是示威。
“真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啊。”
李和赶紧打圆场,“是将军府中清冷,无人细心照看,陛下这才留将军。”
“郁之孤家寡人一个,家中毫无人烟,陛下只是怕我饿死罢了,臣相若是想去,不妨一同前往。”慕容筠话已至此,对于臣相之前的示好丝毫不领情,老丞相脸上挂不住,青一阵白一阵,慕容筠实在觉得精彩异常,此时倒是舍不得走了。
“将军快些吧,陛下怕是和各位皇子等急了。”李和在一旁催促道,这两个人他是谁也得罪不起啊。
“恕不奉陪了,臣相好走。”慕容筠抬步向前走去。
李和笑脸相迎,看出两位之间的不对付,“臣相慢走。”
“奴才斗胆,那臣相孙女爱慕将军已久。”李和弯腰说道,收了那小姑奶奶的好处,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慕容筠的步伐加快,李和开始小跑起来,“哦~爱慕已久,我怎么不知?”
一月前,臣相孙女听闻慕容筠要回京的消息,心中忍不住盘算,就在慕容筠盔甲进城往府中走去之时,马匹被人当街拦下,这千金之女以为这么大胆的举动,会引起将军的侧目,不过还没有接近慕容筠,便被拦下,“闲杂人等,勿在将军府聚集停留。”
马车上的人羞愤难当,那挂着丞相府牌子的马车,在大都城里,被爱慕将军的城中女子不知笑话了多久。
刘薏仁和穆萍儿驾马至大都,到了将军府,七叔恭敬,和蔼的脸上挂着笑容,将刘薏仁带到之前住过的院子,除了四季的变化,这院子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家具简单,但一尘不染。
夜晚,将军还未归府。
刘薏仁睡醒时听到窗外有声音传出。
身姿飘逸,刀剑与雪花共舞,发丝是那漫天白中的一缕黑,那一瓣瓣是征战少女的头上的配饰。
就在远处,穆萍儿在练剑。
看到刘薏仁走出来,她收了剑,拢了长发,衣着单薄,就在刚刚看向刘薏仁的那一眼,他感觉到了她眼中的杀意,但转瞬即逝,就像是野外报仇的野狼一般,在早早磨练爪牙。
“怎么才起,我做好了早饭,快去吃吧。大厅里将军等怒议事,将军都等你半天了。”穆萍儿走过来,就像是责怪小孩子一般,恍惚之间,刘薏仁看到了之前那个爱笑的萍儿姐。
刘薏仁摸摸自己的乱发,伸了个懒腰,“下雪了,适合睡觉。”
脑门被敲了一下。
“小懒虫,快去吧。”
桌上,就坐着慕容筠一人,正在低头喝着面前的一碗粥。
刘薏仁默默走过去,又怕打扰,旁边站着七叔,刘薏仁站着,没有出声。
“站着做什么?”慕容筠开口道,刘薏仁心想真是奇怪,不是他叫自己来的?站着做什么,是叫自己坐下吃吗?肚子早就饿了。
刘薏仁本想说叫他来做什么,但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
“坐吧。”
慕容筠抬头给七叔一个眼神,一双筷子立马被送了过来,七叔别有深意看了他一眼,脸上褶子中的笑容更深了。
刘薏仁心中腹诽,叫来吃饭还不准备筷子,真是失礼。
夹起菜大口吃起来。
粥真好喝。
“等会和我进宫一趟。”
“吃完就去换衣服。”
“好的将军。”
刘薏仁满足的回到院子准备换衣服,穆萍儿走上前来,“将军和你说了什么,饿了吧?我把早饭端到你房间了,快去吃。”
刘薏仁摸着肚子,“萍儿姐做的饭真好吃,他叫我进宫一趟。”
“瞎说什么呢?我做的饭你都没吃呢?”穆萍儿看着他打饱嗝,“你在哪儿吃的?”
刘薏仁如梦初醒,居然大胆到去和将军一桌吃饭,真是饿昏头了,怪不得刚刚慕容筠用看傻子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刘薏仁缓缓开口,“萍儿姐?慕容将军经常杀人吗?”
“哪有将军手中不沾血的道理,在军中,军棍上都是士兵的血,袁副将他都打过。”
听了此话,刘薏仁倒吸一口凉气,穆萍儿还在细细数着将军的战功,不过身边的刘薏仁已经吓跑了。
“杀人倒是不经常,杀敌倒是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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