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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余忍者,回到寝殿之后,门被‘啪’的一声关上。
继而‘连滚带爬’,到了塌椅上。
双眼无神。
这是外面日光正好,透过窗户照在拓跋余的脸上。
宽厚的手掌覆盖在脸上,粗糙的掌心将脸颊包裹。
父亲......
母亲......
穆萍儿......
将头埋在腿弯里,散落的辫子搭在肩上。
身上穿着婚服的里衣服。
被自己撕碎的婚服被他捡回来堆在地上。
外面有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大汗,神女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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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
洪灾泛滥。
流民流离失所。
庄稼尽毁。
大雨连下半月之后。
房屋抵不住终于倒塌。
白苍跟着袁青将军,在接近灾区的时候,明显感觉空气湿润。
看不见流民。
此时正是雨后。
在镇子外,就被早早等候在那里的人拦下。
来接待的官员衣着整齐,甚至脚上都不带一丝泥土。
那人身着上好的丝绸,腰带金丝白玉佩,发簪是纯金打造的镂空环云螺纹簪。手嫩无比,蚕丝薄如蝶翼,在炎热的夏季,正是那富贵人家的穿戴,这公子似乎还嫌不够,手拿大都有名文人题字的云扇,价值连城,就连当今圣上,对于这文人的笔墨,也是一字难求。
对着袁青笑脸相迎。
“袁大人,有失远迎。此次就住在在下安排的住处吧。”
一个年轻的官员说着。
“花县令,烦请带路了。”袁青一路上奔波,此时又困又累,人疲马劳。袁青也不推辞。
一路上奇怪的是,明明是灾区,却是一个人也看不见。
袁青心里疑问。
白苍注意到周围冲垮的房屋,河流蓄积的淤泥,河水不疏通,这淤泥堵在交通要塞,水灾泛滥上来,直接浇灌在田地里面,里面的庄稼就被浇坏了根。
根本没有一丝治理过的样子。
接着就听着那花县令说:“我等都为流民安排了住处,这一片受灾太过严重,就将人安排在了别处。”
花县令颇为骄傲的说道,手里的扇子摇个不停。
袁青似乎并不在意一样。
“噢,这扇子怕不是出自文人柳文远之手?大都的文人柳文远,此人的字可是一字难求啊?”
袁青盯着扇子看着,并没有回答花县令的问题。
白苍心想,原来做官的都一个样子,官官相护,不干实事。就不信这袁青将军没有看出端倪之处,对于灾情之事居然一丝也不关心。
本就一言不发的白苍,此时放慢了脚步,走到了后面,两人的脚步使人厌恶。
花县令听见袁青将军对于自己扇子的夸奖,露出一脸的自豪。
“袁青将军喜欢?”
说着,将扇子合上,递给袁青将军。
袁青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画,“自然是喜欢。”
“这柳文远的字自然是极好的,没想到,画也是如此出类拔萃。”
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花县令如同找到知音一般,和袁青聊了一路上的字画。
到了住处。
这居然是县令的住处。
真是恢弘。
袁青像是十分见惯一般。
桌上的大鱼大肉,白苍虽然饿,但都到此时了,袁将军都不愿意问一问灾民的事情。
直接回到房间和衣而睡。
就在夜晚时分。
白苍在庭院中听见大厅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不由得更加失望。
“这一杯下去,花老弟必须将这字画送给我。”袁青醉眼朦胧,身姿晃动,举着酒杯,桌上一片狼藉。
而花县令似乎也卸下了戒备,推着袁青灌酒的手,“将军,这扇子送你便是了。”
说着,两人一碰酒杯,发出一阵岁月静好的爽朗的笑声。
袁青似乎醉的厉害。
手搭在花县令的肩膀上,“花老弟啊,......”
花县令酒也喝了不少,此时脸颊泛着红色。
就在他要听袁青的后文时。
那人却趴在他的肩头打起了呼噜。
震响了整个庭院。
酒醉的花县令顿时清醒了不少,传闻这个袁青将军嗜酒如命,果然不错,又好附庸风雅,果然如此。
花县令嘴角一扯,发出一声冷笑,拿起残酒,一饮而尽。
“来人,将袁青将军扶去休息。”
片刻之后。
大厅里踏进一个人。
“公子。”
花县令半倚在桌子上,“看好袁将军,一举一动都向我汇报。”
白苍在听到袁青如愿得到扇子之后,就越墙而出。
一身白衣晃在县城里。
不是说将人安置起来了?
这里看不见建筑,也没有灯火。
白苍走了许久。
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白苍绕了一圈又一圈。
无功而返。
无声翻进院墙。
就在他要进门的时候,明显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他放慢脚步。
破窗而进。
漆黑的屋子里突然被点亮。
映出一张熟悉的脸。
灯光洒在每一个角落。
白苍用深究的眼神望着袁青。
袁青端着烛火,放在桌子上。
“将军,这是醉的走错房间了?”白苍说着。
袁青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稳稳走了几步,白苍发现他身上没有酒气。
也不像醉酒的样子。
“没醉。”
继而严肃说道,“你一路上发现了什么?”
白苍思索着,这将军怕不是在试探自己。
“并未收获。”
袁青一脸并不相信的表情。
“花奇,乃是花傲景的儿子,当朝皇帝静妃的侄子。”
怪不得这么嚣张。
但这花奇并没有继承自家父亲的雄风,而是在地方当起了地头蛇。
当年在大都是个人尽皆知的浪荡公子哥。
却凭借着自己皇亲国戚这层身份作威作福。
到了快而立之年,也没有任何成就。
还是花傲景腆着自己的老脸,向祝渊为自己的混账儿子谋了个一官半职。
这洪灾四起,就在花奇所管辖的县。
此次治理洪灾,也是暗中调查花奇。
白苍看着袁青,是皇帝宠妃的侄子,就可以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顾吗?
“将军的意思是,我们要和他狼狈为奸?”
白苍此话,就是冲着撕破脸去的。
反观袁青,却不生气。
“你倒是和那慕容筠的弟弟颇为相似,怪不得成为朋友。”袁青笑了一声,转而又低下声来。
“这不不劳将军操心了。”
“若将军此行不需我,我明日便离开了。”白苍说着,看这个袁青将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怕了权威了?
“强龙难压地头蛇。”袁青假装没有看出白苍送客的意思。
袁青踱步在小小的地方,“隔墙有耳,我长话短说。”
“此行,我以治理洪灾为幌子,来调查越县连年灾荒的事情。”
越县本是个富庶之地,当初祝渊顾及花傲景的面子,给他的儿子一份闲差,这个县令,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不从中添乱即可。
这几年,越县的税收接连收不上来。
派下去的官员一个个皆是推脱其辞,一问皆是看天吃饭,说这几年收入太低,实在收不上税收。
可偏偏就没有一个人说这是花奇这个县令的责任。
“实则是来看花奇在搞什么鬼。”
袁青说着,看见白苍的脸色依旧一片铁青。
“我已派人下去,找到了流民安置之处,我将花奇灌醉,我们也好行动不是?”
袁青说完此话,就看见白苍的脸色有所缓和。
白苍说,“我看见河道拥堵,泥沙堵住了排水口,那居民的住处也没有修缮。这里面定有蹊跷。”
不过,袁青一个将军,为何找白苍商量?
“为何和我说着些?我并不是官府之人。”白苍说着。
袁青听见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已经盖住了两人说话的声音。
“你曾经救过慕容沅,你讲究正义,对吗?”袁青说着,“而你善良,侠义。”
雨水冲刷着地面。
在街道外,一帮人马站在雨中。
袁青在前面带头,身后白苍紧紧跟着。
随着越走越近,到了荒郊野岭。
声音越来越清晰,夹杂着哭声,有孩子在哭闹。
一旁的大人听见脚步声,捂住了孩子的嘴。
一个巨坑内。
整个受灾的人们被关在里面,上面被茂密的树枝遮挡住。
十几个人将枯树搬开。
里面的人听见声音,不停发出求饶的声音。
“花大人,饶了我们吧,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救救我的孩子吧。”
“放了我们吧。”
......
......
白苍不顾自己被雨水打湿的衣衫,将头上的雨帽一把摘下,扔掉碍事的雨伞。将一捆捆的树枝搬开。
袁青在指挥的同时瞥见了白苍的动作。
绳子被放下去。
“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别怕。”
人们害怕极了,蜷缩在一起。
这洞穴,里又冷又湿,他们虽然怀疑这帮人的来意,但此时就算绳子的另一边是深渊,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此时天色蒙蒙亮起。
最后一个人终于被拉上来。
花奇揉着眼睛。
绕到袁青所住的地方。
就看见自己派人盯着袁青的人此时却在脚落打盹。
一脚踹上去。
“大人。”那人揉着自己的脖子。
“人呐?让你看的人呐?”
就在刚才花奇推开一条缝隙的时候,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这人此时才想起来,猛地跪在地上。
“大人,昨晚,有人将小的打晕了。”
花奇正欲发作。
此时身后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花老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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