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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杨松家里富裕,雄霸九和村子上的其他人都是叫杨松小少爷的。
雄霸九清楚的记得,有一次他去杨松家里偷菜,正好被杨松逮了个正着。
他本以为杨松会打他骂他,可是杨松却只是拿着书卷,微笑的看着他:“山上收成不好吗?又没打到猎物?”
雄霸九一时间手足无措,他低头楠楠喊了他:“小少爷……”
从那开始,两个人就相识了。
雄霸九想的很简单,杨松作为自己的同伙,一定会和自己一起被抓到京城被那群人折磨。
他的小少爷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长大了却被人砍断双腿,他就怎舍得,让他死时也要被凌迟?
雄霸九话音落下,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短刃一下子插入了杨松的心脏!
外面的土匪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
这么多年来土匪们从各个地方抢来的财物,野被装在了一个车子里。
镜北殇放了一把火把土匪的老宅子全烧了。
火光冲天,土匪们如丧考妣。
而这边的屋子里,杨松抬头静静的盯着雄霸九,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他还有最后一口气,便将目光落在了定北王和彦辞九山上。
胸腔里的鲜血回流涌进口腔和鼻腔,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定北王……”
彦辞九和定北王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杨松咳嗽的更厉害,他忍不住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以此来缓解剧痛:“明珠郡主……没死……阿九嘴硬……他才不舍得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呢……他想收那孩子当闺女……还给那孩子取了好听的名字……咳咳咳!”
“杨松!”雄霸九又急又心疼,他挣扎着爬到杨松身边:“你别说话,你别说话,一会儿就不疼了……老子过段时间就去陪你,你自己一个人乖乖的……”
杨松将满是鲜血的手搭在雄霸九头上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他眼神逐渐涣散,脸上却是笑容:“昨天……我们就已经把……明珠郡主……送下山了,郡主还活着……”
什么!
小珠儿还活着!
定北王猛的握紧拳头,指甲瞬间陷入掌心。
鲜血一滴接着一滴的流在地上,他浑然不觉:“你再说一遍!小珠儿在哪里!小珠儿……”
一个纵横沙场几十年,哪怕被敌人砍断头颅,都绝对不会掉一滴泪的铁血汉子,在听到女儿还活着的消息的时候,眼泪竟然又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可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他甚至不敢触碰将死的杨松,甚至也不敢呼吸,只为能听清杨松说的话。
而彦辞九也在那一瞬间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心情大悲大喜之后,他竟然觉得心脏处一阵阵抽疼:“太好了……”
杨松的目光越来越温柔。
而雄霸九已经泣不成声:“我求你了,你别说话了……杨松,别说话……咱们生前在一起,死后也一起去喝孟婆汤,一起投胎……”
杨松轻轻摇了摇头:“傻子,死掉那么疼……”
他撑住了最后一口气,用涣散的眼神定定的望向定北王:“是小六子……将她……送下山的,我只有一个要求……让阿九……活着……求……您……”
最后一个字吐出,杨松笑着握紧定北王的手。
定北王猛的起身:“谁是小六子!”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雄霸九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呐喊:“杨松!杨松!啊!小少爷……”
他的小少爷再也没有了生机,死在了火光冲天的定阳山八月。
彼时山上花开烂漫,地里杨松亲手种下的月季花,悄无声息的绽放出了今年的第一朵花,艳丽如同鲜血。
小六子被点名,身体猛的一阵。
他想起了自己昨天干的事,支支吾吾的开口:“昨天那小丫头……不不!明珠郡主说她走累了,我就把她放在山脚下,然后就回去了。”
“哪边的山脚下!”彦辞九冲过来,焦急的询问。
小六子越发不敢看他们:“就……北……北边。”
“找!”
彦辞九振臂一呼,回头对定北王道:“定北王叔,我先去找小珠儿了,山上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定北王:“……”
臭小子!
就无语。
他也想去找小珠儿!
好烦啊!可恶的臭太子!到底谁才是小珠儿的爹?
烦死了!小珠儿一个人在山脚下,也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唉,希望山脚下有好心的人家收留小珠儿,到时候自己一定重金酬谢!
定北王不停的唉声叹气,他回到已经快要被火光蔓延的主寨里,低头面无表情的盯着雄霸九:“还算你们有良心。”
雄霸九抱着杨松的尸体缓缓一笑,他温柔的将杨松的尸体放在地上,头也没抬:“他求你饶了我的性命……可他不知道,老子才不屑于苟活于世间!”
“嗯。”听你放屁。
定北王目光沉沉,却没有打断雄霸九。
雄霸九缓缓开口:“老子只有一个要求!什么坏事儿都是老子做的!老子一律担下来!山上的老弱妇孺放了,再者,给杨松立一个碑,他从没做过什么坏事!”
“可以。”定北王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要的只是追回十万两赈灾银以及小珠儿的下落,既然十万两银已经拿到了手,也知道了小珠儿并没有死,这群土匪也全部落网,那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
雄霸九手脚上被带上了镣铐,他一点一点用杨松院子里的小锄头刨了一个坑,把杨松埋了进去。
杨松脸上还带着笑,似乎在说:阿九啊,一定要活下去。
雄霸九低喃一声:“蠢货,没了你,老子才不乐意活着呢!”
说完之后,他呆呆的看着被大火炙烤后的院子,以及那颗孤零零的月季花,深深的对着杨松的墓磕了一个头。
他现在还不能死。
他得去朝廷里把自己所有的罪孽都揽下来,然后再把小少爷当时受的委屈说出来。
他的小少爷清清白白的来到人间,也得清清白白的走。
那群害了小少爷的人,也别想好过!
还有另外一边,彦辞九找遍了山脚下,都没有找到朱小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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