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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擎一口唤出臧洪的字,令臧洪觉得倍感亲切。
显然,听渤海王这话,他与自己父亲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不知为啥,想到这一点,臧洪有些飘飘然起来。
似乎能手执渤海王马缰,是某种荣耀一般。
典韦看着这个小子,觉得这个人好奇怪。
张邈与张超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城门口,行礼迎刘擎入城。
“上一回兵临陈留,倒是未见过城,眨眼已经快两年了。”刘擎望着城门上方的陈留字样感叹,随后对高顺道:“孝父,回家了!”
高顺一脸平静,点点头,回道:“谢主公。”
似乎回乡,并没那么高兴。
一行人向郡府行去,刘擎转而问起张邈陈留郡秋收的情况,如今已到十月,刘擎路上已经看到许多田地已经收获完毕,增产还是减产,郡内会不会闹灾荒,这个时候张邈应该已经心里有数了。
“承蒙大王关心,陈留并未受战火牵连,粮食业已收割完毕,只是今受旱情影响,粮食产量并不高,不过若是不兴兵事,尚能维持粮价稳定。”
张邈的回答很有水平,总结起来就是刚刚好,不多也不少。
“不过,蒙大王对圉县的支持,今年圉县的产粮,是全郡最多的。”张邈补充道,显然圉县的不同之处,张邈也是派人查过,最后指向了渤海王。
昔日他们眼中的无奈之举,却成了粮食产量增长的密码,说起些事,张邈还真是佩服异常。
显然,渤海王年纪轻轻,已经有十分丰富的治理经验了。
其实这个模式,归根结底还是粮食是需要精耕细作的,再加上生产积极性的问题。
昔日的黄巾降卒,可是因为刘擎才有一条活路的,为了活命,积极性可以说拉满了。
同样,在冀州,在广大的新垦田收获的粮食,耕耘者都能分到不少粮食。
“离开圉县,转眼已经快两年了,这战乱不堪的两年,陈留多次险些沦为战区,今得本王庇护,若能使其继续免于战火,实乃不幸中的万幸!”
实际上,这不过是刘擎表达的美好祝愿,以陈留的关键位置,未来恐怕难以独善其身,如今在刘擎手中,也只是令他人多一些忌惮,毕竟刘擎此时还没有公开下场站队,谁敢攻打陈留,与刘擎为敌,便是将刘擎推向另一边,这样的结果,不说董卓,袁氏也承受不起。
张邈犹犹豫豫中做了决断,但既然定了,心头也踏实了不少,不知为何,见到徐荣率军离去,并声称会将所占县城归还时,他还是惊到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刘擎做到了战争的最高境界。
黄昏时分,张邈在郡府设宴,款待刘擎,同时,也是正式举行投诚仪式,宴会上,刘擎坐于主位,张邈捧着一支精致的托盘,盘中盛放着太守印绶,作为投诚象征,张邈要亲手将其交到刘擎手中。
刘擎伸手接过,举目端详数息,随后面视众人道:“今日诸位做个见证,陈留郡地,即为本王之地,陈留之民,即为本王子民,若不能保境安民,便是本王之耻!”
随后将目光落在张邈身上,道:“张孟卓公义无双,乐善好施,陈留郡在其手中,本王很放心!张府君,接印!”
张邈上前接回,谢礼,而后退回席上。
“孝父,即日起,你便驻扎陈留,黎阳防线,我会交给儁乂。”
高顺恭敬回道:“喏!”
“便命高顺为陈留都尉吧!”刘擎对张邈道。
“听凭主公吩咐。”张邈改口称道。
“给我介绍介绍这几位吧!”刘擎望着张超臧洪道。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正式的交道,还是要打的,而且刘擎发现,这个张超看自己的表情,似乎过于火热了,既不像臧洪那样迷弟一般,也看不出有什么不满,这种目光,就像郭嘉看美酒一般。
他想向我一样?这是将自己树为榜样了?
张邈接过话,率先介绍张超:“吾弟张超,字孟高,现为广陵太守,曾带两千兵马来陈留会盟,一直替我驻守陈留,会盟散后,也一直留在了陈留,他对主公,可是仰慕有加!”
刘擎表示已经感受到了。
“这位是广陵郡功曹掾臧洪,字子源,主公应该认得其父,臧旻,现在大王帐下任太原太守。”
“府君,大王一见我,便认出我来了!”臧洪连忙接过话,自豪之感,溢于言表。
刘擎笑了笑,说起来,得陈留的契机,还是臧洪创造的,因为他提出让他父亲出谋划策,最后这个问题,辗转到了刘擎那里,刘擎与郭嘉才有取陈留的想法,加上臧洪的热情,刘擎对其十分好感。
“父子皆做大汉栋梁,当为天下表率!”刘擎笑道,一边夸奖臧氏父子,另一边,暗骂那些蝇营狗苟,不顾汉室江山的父子臣。
“这位,主公已认得了,乃是小侄张宿。”
张邈继续介绍,按照编制算,张宿如今也应该奉刘擎为主了,张宿认真给刘擎见礼,刘擎收获统率+0.62,统率达到65.59。
关于张宿,平平无奇,品级是出类拔萃,拥有最高属性是统率,不过也才区区62点。
嗯,65统率的渣渣,觉得62是区区。
……
刘擎在陈留逗留了数日,以认认生面孔与陈留的基本状况,这两日,袁绍相继收到了陈留的情报。
先是徐荣闪击陈留,着实吓了他一跳,听闻徐荣一日下数城,直逼陈留,袁绍大怒,当即发兵,进逼离狐,意图将徐荣逼回来。
然后,徐荣真的回来的。
然而郭图刚刚夸完“主公英明”,渤海王刘擎入陈留的消息,传到了。
袁绍顿时懵了。
怎么哪都有渤海王?
河内,陈留,他不是渤海王,并州牧吗?
为何不在渤海郡,不在并州?
他去陈留做什么?
郭图的意思是,刘擎也许只是回圉县省亲,途径陈留的巧合。
“主公,高干将军求见。”
“快请!”
高干来见,袁绍本能的想到了陈留之事,高氏在陈留,或许外甥那有更准确的情报。
高干步入堂中,先是张望了一番,见郭图与逢纪都在,微微蹙了蹙眉。
袁绍看出了高干的心思,当即道:“元才尽可直言!”
高干顿了顿,还真的直言了。
“主公,大事不好,张邈投效渤海王了!”
“什么!”袁绍顿时拍桉而起,神色中夹杂着惶恐、痛苦、不甘。
就连郭图与逢纪,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元才,如此天大之事,可容不得半分玩笑!”逢纪道。
高干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他收到信事,也是这种表情。
“此为高氏家主亲笔密信,断无玩笑可能,渤海王也是无利不起早的人,若不是为了此事,他岂能亲往陈留郡!”
无利不起早,这个头衔还是袁绍给取的,因为刘擎坑了他四十万石粮草。
如今,又坑了他一个陈留郡,这分量,可比四十万石粮草重多了。
“欺人太甚!”袁绍又勐锤了一下桌桉,脸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显然是锤疼了手了,“陈留乃兖州之陈留,岂能容得他人欲予欲求,这口气,安能下咽!公则,可有良策?”
郭图沉默不语,主公正气在头上,显然搞不清楚状况,现在的情况是,徐荣与吕布的威胁还没解决,如今被断在了白马,粮草已失,若不是粮食刚刚收获,还能筹措一些,恐怕现在已经断粮了。
逢纪则异常冷静,将近期发生之事悉数想了一遍,似乎从粮道被断,到计划对付吕布,调走丁原军,才让徐荣有了可趁之机,闪击陈留,所向披靡之时,突然遭遇了渤海王的兵马,加上袁绍进兵离狐,所以徐荣选择回防,而后便是张邈投效之事。
来自高氏的消息,应该错不了。
想清楚了,逢纪道:“主公,关于陈留之事,渤海王应是张邈请的援兵,而后张邈慑于徐荣兵锋强盛,便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投效渤海王,求其庇护,毕竟方今天下,能与渤海王为敌者……”
逢纪发现自己词穷了,屈指可数?不对!压根就是没有!
徐荣算能打了吧,与数万袁军打得有来有回,最终还占据上风,然后他见了渤海王,竟然只有退兵的消息。
“猪狗张邈,为何不投效袁氏,我袁氏不能庇护陈留嘛!”袁绍骂道。
看着袁绍震怒,嫉妒,甚至有些失智的言论,逢纪心中摇了摇头,嫉妒使袁绍面目全非。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曾在何进门下,仅仅是个校尉,却敢作敢当,敢于直面宦官的袁绍。
似乎,袁绍变了。
他太顺了,受袁氏与大将军共同抬举,中军校尉,司隶校尉,一方太守,联军盟主,现在又一跃成为兖州牧。
太顺的结果就是经不起挫折与失败,从河内之战后,逢纪便发现袁绍变得易怒了,而成为兖州牧之后,又多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毛病。
逢纪只是觉得,现在的袁绍,很难辅左了。
郭图不说话,袁绍便问逢纪。
“元图,可有良策?”
混账的良策!逢纪心中骂道。
不过口里还是心平气和道:“回使君,眼下对付吕布与徐荣,才是重中之重,如今张杨已率军北上,我军应做好策应,一战取濮阳!”
逢纪的话令袁绍冷静了些,也听进去了。
“元图言之有理,陈留之事,待我取得濮阳,击败徐荣,再与张邈秋后算账!传令张杨将军,加速进兵!”袁绍道。
这时,郭图又道:“主公,东边军报,曹操已率军进入泰山郡追击黄巾军,与他一道的,还有清河都尉朱灵。”
“清河都尉?”
“乃是先前助曹操守住卢县的朱灵,此人应为清河太守傅燮之将。”
袁绍觉得麻了!
陶谦进入泰山郡,曹操占了济北国,现在还进了泰山郡,而西边陈留郡被渤海王釜底抽薪,濮阳又被吕布所占,这兖州,他竟然连一郡之地,都没有占有。
而且已经被撕扯得四分五裂,他这个兖州牧,岂不是成了摆设!
袁绍鬼使神差的盯着桉桌上的兖州舆图,目光身陷其中,恍忽间,袁绍觉得舆图上的一个个郡国,似乎挪动了起来,先是各郡国裂开,然后徐徐向外挪去,各自分散。
“不要走!”袁绍突然念叨一声,勐的抓住舆图,原本平整的绢帛舆图顿时被揉成一团,拥入怀中,死死抱住。
在场三人皆将目光注视在袁绍身上,而后相互对视两眼,有些无措。
袁绍依旧在发怔之中。
“主公?”郭图唤了一声。
“嗯?”
袁绍回过神,狐疑的看了郭图一眼,令郭图心惊不已。
袁绍突然将怀中舆图展开在桉台之上,再度端详起来。
到头来发现,他这个兖州牧,所控制的领地,竟然仅仅是袁遗的山阳郡与丁原的济阴郡,再加一个白马。
枉他自诩为四世三公,身世了得;枉他信心满满前来兖州取代刘岱;枉他还想着豫兖青徐,呵呵……
袁绍心中冷笑,旋即面色一僵。
“噗!”一口鲜血,喷溅在舆图之上。
“主公!”
……
“公台先生,张杨引兵前来,袁绍又大军临近,吾等何去何从,当早做决断。”
陈宫都记不得这是吕布第几次问了,反正觉得耳朵要起茧子了。
“奉先勿虑,袁军大举行动,乃是奔离狐而去,并非濮阳,张杨兵马不多,我等尚能应对,倒是令一事,令我十分不解。”
“何事?竟能让先生不解?”吕布好奇道。
“陈留有信,陈留太守张邈,已经投效渤海王刘擎,而后,徐荣不战而退,放弃了可以轻易到手的陈留。”
吕布听了事,张邈投谁,不是他的自由吗?
吕布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问道:“然后呢?”
陈宫虽面色如常,但可以看出并不开朗,隐隐藏着忧色。
“奉先,兖州的太守,投效并州牧,此乃裂郡之举,身为兖州牧的袁绍,会作何感想?”
“当然是异常震怒了!”
“不错,袁军近来活动频频,应该便是此事引起。”陈宫道。
吕布想了想,这不是渤海王拉走了仇恨了么!
“先生,如此一来,袁绍震怒,必然转而攻打陈留!我等可高枕无忧矣!”
陈宫意味深长的看了吕布一眼,无奈一笑。
“不对,袁绍震怒,必定全力攻打我方濮阳!”
吕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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