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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陈圣厚着脸皮说了个烈阳宗,焚海上人骂骂咧咧的去查了。
好在烈阳宗存在的岁月够久,海城中存有印记。
用飞剑将信寄出后,焚海上人盯着陈圣,啧啧道:“你这山主当的不称职啊。”
陈圣讪讪点头,有些赦颜,堂堂山主,竟连这等事务都不知道,他的确有些失职。
焚海上人瞥了他一眼,淡笑道:“也不必如此愧疚,哪个宗门开山之人能够做到尽善尽美,至少你小子实力还算过得去,能够罩住一个小宗门。”
陈圣想了想,无奈的发现,自己的山门或许不大,却已然不是小宗门了。
数位年纪极轻的金丹,更是有着许多大宗门都无法想象的底蕴,最为惹眼的是,李衡传来的书信中,白纸黑字的写着,收服上品地牛一头。
地牛?
还上品?
陈圣只觉得自己脑子在发懵,这东西前世的藏月山都没有,不过是靠着几头后天催生的精魅聚拢灵气,比之山秀水魄都有不足。
想到这些,陈圣不觉心中古怪得紧,那位地位如日中天的卢大管事,竟然因为一封书信,偷摸下山而去。
“希望那帮家伙不会闹翻天吧。”无奈扶额,陈圣颇为无奈道。
焚海上人只当他是慨叹开派立宗的不易,忍不住轻声劝慰道:“无妨的,过了一段时间,门内磨合得差不多了,就好了。”
闻言,陈圣不禁扭头,颇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笑问道:“前辈似乎深谙此道?”
说起这个,焚海上人脸上神色明显黯淡了许多,摆了摆手,似乎不愿意多聊此事。
陈圣见他如此,便猜去其中有隐情,抱拳致歉。
“少惺惺作态,老夫有今日这副惨状,是咎由自取,自认为少年天才,惹出了祸事,才会连累了门下弟子。”焚海上人只看了陈圣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翻着白眼道。
只是嘴上如此说,陈圣却能从他眼中看见一丝微弱的悔恨。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先告辞了。”陈圣洒然一笑,正要起身。
“你敢!”焚海瞪眼,“你良心给狗吃了?”
“早知当日就让你死了算。”焚海上人小声嘟囔道。
陈圣落座,笑吟吟盯着火冒三丈的焚海上人。
有间商铺信息脉络极广,几乎囊括所有高阶修士,却独独没有焚海上人的身世记载。
就好像,这位杀力恐怖的斩龙人,是一夜之间出现在海城中的。
焚海上人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有些事少打听,会没命的。”
“哦?”陈圣脸上的疑色更盛,挑眉道:“前辈该不会认为能杀掉我吧?”
想起此次营救,这小子所表现出的实力,焚海上人有些无奈的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杀不了他。
“杀不了你,欺负欺负些后 进晚辈总没问题吧?”焚海上人笑如雏菊,定定看着陈圣,二人目光对弈。
最终是陈圣败下阵来,他抿起嘴唇,最后挣扎道:“堂堂斩龙人,欺负我山门年轻弟子,有些不太像话吧?”
“不抓紧欺负,难道等都成长到你小子的实力,再到老夫面前嚣张?”焚海上人撇嘴。
什么前辈风度,都是虚的,一些人还是得早揍,才会服气。
焚海几乎可以预见,将来陈圣的徒子徒孙们,一个个拜伏在自己脚下的壮观场景。
“老梆子想什么呢?”陈圣满脸黑线,心底腹诽道。
“好了。”焚海上人突然正色,看着陈圣,无比严肃说道:“你的猜测我与那帮老家伙说了。”
陈圣收敛神容,此处说到的老家伙指的可不是凡人,而是以焚海为首的斩龙人们。
他们寻常之时分布各大战场,平日里不理俗事,只负责一事,便是斩杀龙族。
然而此次营救行动却极为特殊,两位斩龙人身死,加上陈圣的大胆猜测,使得焚海上人破例登门,将此事一一说出,不曾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结果如何?”陈圣问道,言辞中带着几分焦急,斩龙人这一个隐藏势力,几乎是他如今唯一能够争取到的助力。
其他各堂各世家,都因着城主之位的空悬,屁股不可能彻底做到陈圣这边。
焚海上人叹了口气,“三成不信,剩余七成则是大多未表态,显然对此事并不关心。”
闻言,陈圣的心不禁沉了下去,苦笑不迭,他知道斩龙人地位超然,可如此不在乎海城局势,未免有些太过不近人情了。
焚海上人见他如此,也是无奈叹息,“不必这般姿态,等到齐冀真面目暴露之时,一些家伙自然会忍不住出手的。”
陈圣嗤笑,真到了那时候,海城怕是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实力会受损极大。
当然,这些与陈圣关系其实不大,他也不过是根据自己的揣测,便将齐冀打为叛逆,之所以没有直接挑明,是因为两者地位的差距。
齐冀哪怕重伤近死,他也还是战堂之主,在很多事情上,陈圣的话语权远不如他。
“罢了!”陈圣长身而起,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低声道:“我想让灵韵先行入海,前辈能否帮衬一二。”
焚海上人微笑,欣然答应。
旋即好像想起什么,陈圣又道:“那块镇海令?”
“最好留下,若真如你猜测,他带着在海中会带来无尽麻烦。”
焚海上人只说了一句,陈圣便只觉得背脊发凉,如坠九幽寒潭。
不错,如果齐冀真的别有所图,或者干脆与水族勾结,灵韵的金麟台之行将会变得困难重重。
齐冀完全借助那一枚镇海令,大做文章,无论如何施为,都会令陈圣进退两难。
在水府营救之中,陈圣已经深谙此人心性,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之人。
最令陈圣发毛的一点是,从头到尾,这位战堂之主都太过平静了,对那一同被掳走的家人,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句。
旁人或许会觉得是齐冀知晓妻儿已死,不好直接开口问,陈圣却隐隐觉得不安。
沉吟片刻,陈圣缓步离开,在街上收到了一封请柬,尾处署名让陈圣颇感意外。
“魏澜……”
怀着古怪心绪,陈圣来到一座偏僻院落,周遭如拒海街内一般,没有任何人居住,了无生机,宛若一座绝地。
陈圣站定院中,环目四顾,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院中杂草丛生,积灰极厚,全然不像有人来过。
咻的一声。
陈圣陡然扭头,抬手抓住一只流矢,沉声喝道:“暗堂的名号你也敢用,真不怕死?”
借助魏澜的名义杀人,若真能杀掉陈圣也就罢了,可若是不能,那么背后出手之人,就要面对那位暗堂之主的怒火。
话音刚落,数名黑衣人跃过墙头,其中一人气息十分熟悉。
陈圣盯着那伤势恢复的老人,心中默默记下一笔,开口道:“陈老鬼,谁给你的勇气,觉得靠这么几个人,就能留下我?”
被点破身份,陈老鬼索性扯下面罩,狞笑盯着陈圣,这道身影几乎成为他的心魔。
当日的那一败,直接让他在刑堂地位一落千丈,若不是还有些境界实力,那位刑堂之主都未必会出手救人。
然而要重获信任,就得要做好这桩事,才有望在道人继位之后,成为刑堂顶尖人物。
然而这位可怜的陈老鬼没有注意到,在极远处的城头,站着两道身影。
“鹿兄,觉得今夜局势会如何?”换了一身玄色衣袍的道人迎风而立,轻声问道。
鹿淮神色淡漠,看着院中被被包围住的少年,平静道:“凭陈途的实力,必死无疑。”
“那就好。”道人松了一口气,陈途正是那陈老鬼的本名。
二人身形一闪而逝,消失在城头,对这一场必将失败的刺杀,不愿多看一眼。
破旧庭院之中,陈圣看着几人,皱眉问道:“是刑堂让你们来的?”
“这个你不必知道。”陈老鬼冷笑,在他看来,眼前的陈圣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死路。
陈圣眼神陡然阴冷,漠然拔剑,几息之后院中剑光大起。
提着一颗滴 血 头颅,陈圣在街上碰到一队红衣人。
“你是何人?”为首的是个巡堂巡狩,冷冷盯着陈圣,看清头颅面目后,神色大变,“陈途?”
“你杀的?”
陈圣抬起头,直视问话之人,眼中杀意丝毫未减,冷笑道:“是又如何,你也想抓我会巡堂受审?”
“也?”男子皱眉,从这话中听出一番古怪意味,放缓语调问道:“本座无意加害于你,但在城中杀人事关重大,还是得请你去问几句话。”
陈圣笑了,看来此人果真不知自己是谁,于是抛过头颅,说道:“让我随你回去是不可能了,毕竟那座巡堂,已然经不起第二次的破坏了。”
闻言,红衣巡狩脸色微变,已然猜出眼前之人的身份。
“随我来。”陈圣语气淡漠,将一行人领到院中。
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陈圣看向某处,“既然你们要玩,本山主就陪你玩玩。”
苗并当日登门,就曾告知陈圣今日之事,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陈老鬼身后之人,所谋划的远没有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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