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皇帝自有他爹管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胡渣唏嘘字数:3928更新时间:22/10/25 03:2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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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二章  皇帝自有他爹管

    待回到馆驿,方仲永哪里还有一丝醉意。

    急命人将准备好的温水往肚子里灌。喝得不能再喝了,重重地往胃部一拳,各种液体混杂着食物自口鼻涌出。

    方仲永大喝一声:“拿漏斗来。折大,你看清我刚才击打的位置了吧?先把我绑起来,然后用漏斗使劲灌水,再击打我使水喷出。快呀,我的性命就攥在你手里了!”

    绑人、灌水,折老大完成的都很好。到痛殴方仲永的时候,这家伙就怂了。

    方仲永无奈,命令狄青在自己身上练拳击。

    狄青多听话啊,嘭的一拳就打出去了,方仲永就再次表演了一出天女散花。

    狄青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己把大帅打吐了?不是说大帅很厉害吗?

    隐隐感觉到有些腹痛,方仲永一咬牙:“还不够,上金汁!”

    金汁者,五谷轮回之所不明液体也。因为药效猛烈,非生死攸关之时不可轻用。

    二人大惊:“即便是酒劲太烈,多喝些醒酒汤也就是了。何必出此下策啊?”

    “你们想害死我吗?快端上来。若是我昏迷过去,即刻灌服巴豆汤通便。切记切记!”

    一碗金汁入喉,方仲永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失策呀!想要除去野利遇乞,可以用别的法子呀,干嘛非得把自己搭上。

    又结合巴豆汤这一通便神器,整个馆驿是乌烟瘴气,一片狼藉。

    比起方仲永的狼狈,野利遇乞就体面多了。用银针试了毒,又寻大夫看了脉相。一切都好,皆大欢喜。

    野利遇乞还很奇怪:“莫非是我看错了?这方仲永真的只是个迂腐的文士?”

    三日后,野利遇乞回到西平府。觉得腹痛难忍,大夫开治疗腹疾方剂若干,寻转轻。五日后,腹中如同刀绞,遂一命呜呼。死前高呼某人名讳,痛骂不已。

    消息传来,方仲永付之一笑:“这真是拉不出屎怨茅坑。本官也是偶感腹痛,幸有良方治愈。野利宁令不幸离世,定然是庸医害人。早告诉他不要相信西夏的西医了,还是中原的中医可靠呀!没文化,真可怕呀!”

    这句话要是被赵祯听见了,一定会加上一句:有文化的人更可怕。

    春,正月,甲辰,雷。麟、府州及陕西大雨雹。

    丙午,以灾异屡见,下诏求直言,限半月内实封进纳。

    癸卯,同知礼院宋祁上疏曰:“去年火焚兴国寺浮屠,延燔艺祖神御殿,已而盗坏宗庙扣器者再,则神不昭格之意也。自昔灾异之发,远者十数年,近者三四年,随方辄应,类无虚岁。而罪己之问不形于诏书,思患之谋不留于询逮,逾时越月,群下默然。间者但引缁黄,晨斋夕呗,修不经之细祝,塞可惧之大变,人且未信,天胡可欺!臣诚至愚,窃恐销伏之间未得为计也。伏望陛下普诏百执,各贡所怀,留神省阅。”

    乙卯,大理评事、监在京店宅务苏舜钦诣匦通疏曰:“臣闻河东地大震,历旬不止;孟春之初,雷电暴作。臣以为国家阙失,众臣莫敢为陛下言者,唯天丁宁以告陛下。陛下果能霈发明诏,许群臣皆得献言,臣初闻之,踊跃欣忭!旬日间颇有言事者,其间岂无切中时病?而未闻朝廷举行,是亦收虚言而不根实效也。窃见纲纪堕败,政化阙失,其事甚众,不可概举,谨条大者二事以闻。

    “一曰正心。心正则神明集而万条理。今民间传陛下比年稍迩俳优,燕乐逾节,赐予过度。燕乐逾节则荡,赐予过度则侈;荡则政事不亲,侈则用度不足。臣窃观国史,见祖宗日视朝,旰昃方罢,犹坐后苑门,有白事者,立得召对,委曲询访,小善必纳。真宗末年不豫,始间日视朝。

    “今陛下春秋鼎盛,实宵衣旰食求治之秋,乃隔日御殿,此政事不亲也。又,府库匮竭,民鲜盖藏,诛敛科率,殆无虚日。三司计度经费,二十倍于祖宗时,此用度不足也。望陛下修己以御人,洗心以鉴物,勤听断,舍燕安,放弃优谐近习之纤人,亲近刚明鲠正之良士,因此灾变,以思永图。

    “二曰择贤。夫明主劳于求贤而逸于任使,然盈庭之士,不须尽择,在择一二辅臣及御史谏官而已。昨王随自吏部侍郎、平章事超越十资,复为上相。此乃非常之恩,必待非常之才,而随虚庸邪诌,非辅相器,降麻之后,物论沸腾,故疾缠其身,灾仍于国。又,石中立顷在朝行,以诙谐自任,今处之近辅,物望甚轻,人情所忽,盖近臣多非才者。陛下左右尚如此,天下官吏可知也。

    “且张观为御史中丞,高若讷为司谏,二人者皆登高第,颇以文词进,而温和柔懦,无刚直敢言之气。斯皆执政引置,欲其缄默,不敢举其私,时有所言,则必暗相关说。故御史、谏官之任,臣欲陛下亲择之,不令出执政门下。台谏官既得其人,则近臣不敢为过,乃驭下之策也。

    “臣以为陛下身既勤俭,辅弼、台谏又皆得人,则天下何忧不治,灾异何由而生!惟陛下惟陛下少留意焉!”

    丙辰,以灾异,诏转运使、提点刑狱案所部吏以闻。

    上封者言:“自变茶法,岁辇京师银绢易刍粟于河北,配扰居民,内虚府库,外困商旅,非便。”

    直史馆苏绅上疏曰:“星之丽天,犹万国之附王者。下之畔上,故星亦畔天。今大异若此,得非任事之臣逾常分乎?朝廷事无大小,委之**,至于黜陟之柄,亦或得专。夫大臣平日宜辩论官才,使陛下周知在位之能否,及有除拟,可以随才任用,使进擢之人知恩出于上,则威福不外分也。今则不然,每一官阙,但阅其履历,附以比例,而陛下无复有所更。故竞进之徒,趋走权门,经营捷径,恩命未出于上,而请托已行于下矣。祖宗时擢用要官,惟才是用,臣下莫得先知,故被擢之人,咸思自厉。此无它,讲求有素而大权不在于下也。

    “雷者,天之号令。今方春而雷,天其或者欲陛下出号令以震动天下,宜及于早,而矫臣下舒缓之咎。凡朝廷事,无巨细,无内外,取其先急者,悉关圣虑而振肃之,不可缓也。夫星变既有下畔上之象,地震又有阴侵阳之证,天意恐陛下未悟也,更以震雷警之,欲陛下先事为备,则患祸消而福祥至矣。”

    直史馆叶清臣上疏曰:“陛下临朝渊默,垂拱仰成,事无大小,有议皆可。使辅相之臣竭忠无私,皆如萧、曹、房、杜则可;一有不及,才或非伦,则误陛下事多矣。今有一人进擢,则曰宰相某之亲旧也;一人罢黜,则曰宰相某之嫌隙也。由是天下嚣然,不曰自陛下出而曰由宰相得,非臣阴之盛而易天地之序者乎?

    “京房曰:‘臣事虽正,专必震。’彼正而专犹且震,况专而不正,安得不溃阴阳之气而致天地之变乎!此地震之所由至也。臣愿陛下用天之高明刚健,法太祖之英武肃果,太宗之神睿聪察,先皇帝之精勤明哲,然后官人以材如周文,以法绳下如汉宣,招谏迁善如唐文皇。若此,何惧后患之不消,福庆之不臻哉!”

    校书郎张方平上七事:一曰密机事,二曰用威断,三曰广言路,四曰重图任,五曰正有司,六曰信命令,七曰示戒惧。

    御史中丞张观亦言:“承平日久,政宽法慢,用度渐侈,风俗渐薄,以致灾异。”因上四事:一曰知人,二曰严禁:三曰尚质,四曰节用。

    看晕了吧?要言之一句话,皇上您昏聩,亲小人,远贤臣,导致朝堂乌烟瘴气,所以您在上天的父就降下灾异来提醒您。

    赵祯也是这样想的,但一点都不认同。

    “这帮子言官,动辄就以天命示警来胁迫朕。这地动岂是朕失德所致?春天打了一下雷,也能扯到宰辅不力上,真的是服了他们了。”赵祯如是抱怨道。

    会听到、敢听到这样的话的人,除了陈琳还能有谁?

    陈琳劝解道:“自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之说,灾异就是群臣限制君王权利的不二法宝。不过是打着为国为民的幌子,行营私之实罢了。但老奴以为,韩琦所奏也有些道理。”

    “喔?难得听大伴说起朝政,朕自当洗耳恭听呀!”

    “老奴僭越了。这王随、陈尧佐确实是年龄大了些,可退职荣养,以显官家之恩德。至于旁人,贬也就贬了吧!”

    “大伴难道看不出他们的言外之意?”

    “不过是为范仲淹张目而已。范仲淹自到饶州任上,勤勉无怨,颇有政绩,确实可称得上贤才。然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事事听从臣子谏言,圣主所不取也。”

    赵祯深以为然:“还是大伴一心为我皇家着想。别看这些自命清流的文官,说起来是惊天动地,只怕做起来就未必有多高明的手段了。此番元昊派人赴五台山进香,名为礼佛,实为刺探。你看看,有几个人应对得当的?”

    陈琳笑道:“据细作回报。代州知州恐应付不来,托词引方仲永前往代州赈灾,与野利遇乞好是一番较量。也不知方仲永使了什么手段,竟使得野利遇乞毒发身亡。方仲永用金汁、巴豆排毒,也是苦不堪言。”

    “消息确实吗?野利果真亡于方仲永之手?”

    “确实。只不知是何种药物,竟如此歹毒?野利遇乞自称西夏悍将,所率山军所向披靡,哪知道竟死得这般糊涂。实在是一大快事呀!听到消息后,老奴还多喝了一杯呢。”

    “既如此,不可不赏!”

    二月,庚午,诏自今日御前殿视事,用苏舜钦之言也。

    右司谏韩琦再上疏言:“宰臣王随,登庸以来,众望不协,差除任性,褊躁伤体。庙堂之上,不闻长材远略,仰益盛化,徒有延纳僧道,信奉巫祝之癖,贻诮中外。而自宿疚之作,几涉周星,安卧私家,备礼求退。方天地有大灾变,陛下责躬问道之际,曾未入见,而扶疾于中书视事,引擢亲旧,怡然自居。暨物议沸腾,则简其拜礼,勉强入见,面求假告,都无省愧之心,固宠慢上,寡识不恭久咎,自古无有。

    次则陈尧佐男述古,监左藏库,官不成资,未经三司保奏,而引界满酬奖之条,擢任三门白波发运使。参知政事韩亿,初乞男综不以资叙回授兄纲,将朝廷要职从便退换,如己家之物,紊乱纲纪,举朝非笑。此二事,陛下若忽而小人,因循不问,彼必愈任威福,公行不善,更无畏矣。

    又,石中立本以艺文进,不能少有建明,但滑稽谈笑之誉,为人所称;处翰墨之司,固当其职,若参决大政,诚非所长。况复仍岁以来,灾异间作,则燮理之任,正当其责。而使陛下引咎求言,继日临朝,遍责剌牧长吏各修其职,独**之臣皆以为过不在己,泰然自处于皋、夔、稷、契之右。臣僚欲广陛下之德,已颁前诏于天下,而罢立期限,则皆仰而不从,盖臣事专而君道之弱明应矣。伏望出臣此疏,明示中书,委御史台于朝堂集百官会议,正其是非,以塞群议。”

    帝嘉纳之。

    三月,戊戌朔,宰臣王随罢为彰信节度使、同平章事,陈尧佐罢为淮康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郑州,韩亿罢为户部侍郎,石中立罢为户部侍郎、资政殿学士。

    以判河南府张士逊为门下侍郎兼兵部尚书、平章事,户部侍郎、同知枢密院事章得象以本官平章事,参知政事晏殊同知枢密院事,权三司使王博文、知永兴军陈执中并同知枢密院事。

    方仲永因赈济灾民有方,又进炼钢新法,加升节度观察留后,协知永兴军。

    韩琦觉得自己最近的建议都被皇帝采纳,吾皇真乃善纳忠言的明君呀!既是明君,岂可无贤臣协助?

    遂再上奏疏:“岂陛下择辅弼未得其人故邪?若杜衍、宋道辅、胥偃、宋郊、范仲淹,众以为忠正之臣,可备进擢。不然,尝所用者王曾、吕夷简、蔡齐、宋绶,亦人所属望,何不图任也?”

    帝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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