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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湛近日被送往云山训练,云山虽不如极北苦寒之地,但训练也是极为寒苦,只需半月就可回堂中,这也算是堂主大发慈悲了吧!
北湛是堂主在十八年前抱回堂中的。那时还是一个只会在襁褓之中咕咕哭泣的婴儿,没有什么记忆,北湛曾经一直以为舒亦云是自己的父亲,直到六岁的时候,舒亦云才把真相告诉他,他并不是他的孩子。
当年他只身下穹苍派时,在夜凉山上遇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被山中猛虎所伤,身上鲜血淋漓,而她拼死抱住了怀中的一个婴儿,女子失血过多已死,怀中婴儿还在哭泣,甚是可怜,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见死不救,舒亦云便抱着这个婴儿回了影杀堂。
后来舒亦云常常救济无父无母的孩童,把他们抚养长大,慢慢训练成杀手。容姑也是舒亦云在采花大盗手中救下的一个女子,容姑无依无靠,正巧堂中缺人来料理堂中事务,容姑为报救命之恩,就求舒亦云让自己留在堂中,舒亦云也答应了。她最擅长烧饭做菜,她便在堂中当了厨娘,平时闲暇时常帮堂里的人补补衣裳,做做鞋子,时间久了,大家都把她当作自己的家人一般对待。
容姑对北湛很好,北湛三岁时得了伤寒,吃药半月也不见好,容姑便日日夜夜守在北湛身边,喂药,换洗身上的衣裳,一边抱着北湛,一边唱着好听动人的歌谣,哄着因为身上疼痛难受的北湛入睡,在北湛眼中,容姑便是他的娘亲。
虽然堂中的人越来越多,但无人与北湛交好,寂寞孤单的日子也就是如此,也没什么大不了,习惯也就好了。那天晚上,出门半月有余的堂主身披白色披风,身骑白马,带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来到堂中,他第看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她那对澄澈明亮的眸子。
堂主给她取名叫“月笙”,那日的月亮又圆又亮,而她的眼睛却是如此凄凉悲伤,眼中还不时透着一股仇恨。
不知道她原本的名字叫什么?北湛好想知道,好像知道了她的名字,便可以知道她的过去一样,一切都是自己的虚妄。
喜欢一个人,便不要告诉她,只要守着护着,那这份感情就可以永远在自己的心里存在着,因为害怕被打断,因为担心被退回,也不用去幻想一些不可能存在的情节,这样就好,便也不算奢望了。
他知道在月笙的眼中,自己只是她的哥哥罢了,她看自己的眼神是没有任何感情的。除了她看着堂主的时候,她的眼神中稍有些微不足道的柔情,眼眸闪烁,略带温柔。
只要这一个眼神,他便已经败了。
……
……
星河和白泽走到沈府的门口,白泽勾着星河的肩膀油腔滑调地说道:“想没想过你马上就要变成沈大将军家的嫡长子了?”
“所有荣华富贵都要来了,你激不激动?”白泽兴奋地说道。
“没什么好激动的,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星河说道。
“那既然是身外之物,那到时候可否赠我一些?”白泽开玩笑说道。
星河思考了一下白泽提的建议,笑着回答道:“这建议不错,我可以赠你一些。”
白泽乐开了花,大笑着勾住了星河的肩膀,真不愧是自己的好兄弟。
走进沈府的大门,门口狗仗人势的奴仆一开始怎么也不愿待他们去见沈将军,白泽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放在那奴仆的手上,那奴仆才送他们进去的,老实说星河真的很不喜欢沈府的人。
沈耀宗正在园中练剑,星河看着他的招式,外行看着连连叫好,而星河看了两招就知道漏洞百出,看着沈耀宗孔武有力的样子,星河不敢想象眼前的人会是自己的父亲。
沈耀宗练完剑,他拿起仆人送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喝了一口茶水,坐在园中的凳子上。沈耀宗看着眼前这两个冒冒失失的年轻人说道:“你们今日所谓何事?”
星河向沈耀宗作揖行了一礼说道:“在下冒昧,今日前来我是为了此物。”星河拿出身上的玉簪给沈耀宗看。
沈耀宗原本脸上的懈怠已经消失不见,他立马坐直了身体,他端详着星河手中的玉簪,我叹了叹气说道,说出了这物件的故事。
沈耀宗说道:“当年我还是一名小军卒时,我与同村的草儿心生爱慕,很快便私定了众生,我把我沈家的祖传玉簪赠与她,等我功成名就之时我便会去娶她,谁知等我回去找她时,她已经不在村中,不知去向何处,十八年来我都在寻她,看来是老天开眼,让我见到了你。”
“你今年是否十八?”沈耀宗问道。
“是的。”星河回答道。
“你便是我与草儿的孩子,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沈耀宗一下子把星河抱在怀中,星河有点猝不及防。
走出沈府,星河还感觉昏昏沉沉,无法相信自己莫名其妙找到了自己的爹,这就是传说中的认亲了吧?
白泽和星河一起走回“知之”,以为走到店门口会迎来早霜和白玉的欢迎呢!然而却是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店铺,白泽进屋喊了好多声,都无人应答,白泽感到前所未有的担心,家里那只叽叽喳喳的“鹦鹉”不见了,特别不能适应。
白泽走到自己的写书法的长几上,只见上面有一张白纸被一把锋利的匕首插着,实木做成的长几被扎出了一个深深的印子,白纸上似乎写了什么,白泽拔出匕首,拿起纸,纸上写着:“要救人,戌时来岩鸣校场。”
星河走到白泽身旁看着这张纸条,抢过纸条,星河瞬间把纸撕得粉碎。
星河说道:“谁若是敢伤她们一根寒毛,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白泽说道:“我会让他付出一百倍的代价!”
……
……
来到岩鸣校场,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白泽和星河走到校场中央,在寻找时,突然校场的围墙周围一群人举着火把照亮了白泽和星河,围墙一群人手举弓弩对着白泽和星河。
有一个出现在围墙上,他发出沉重的嗓音大笑道:“白泽你没想到吧!我说过我的东西你总有一天是要还给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白泽抬头看着那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那个西域富商,被白泽追债的那个倒霉蛋,没想到竟然还有胆子来报仇,真是恬不知耻。
白泽打开自己的扇子,他看着富商肥胖臃肿的脸,嘲笑道:“你以为这次带那么多人来能杀掉我吗?”
“难道你以为你多带一个人,你就可以杀掉我们这几百人吗?”富商大笑道。
“他一个人就可以抵几百人,杀掉你们完全不在话下!上次我饶你一命,这次再也不会了!我从不会犯错两次!”白泽一字一句地道。
说时迟,那时快。手拿弓弩的弓箭手朝白泽和星河连发箭矢,白泽飞天而行,他轻纱白衣在空中飘动,脚踏飞矢,凌空飞行。
星河拔出烬沧,烬沧剑气护体,箭矢完全进不了身,星河朝烬沧念了咒,此时箭矢在星河身周围筑起了一道箭墙,旋转围绕着他,丝毫不近他身分毫,他脚下一踏,凌于上空,顿时天空出现了一团血色,眼看着箭处于出蓄势待发之时,那富豪直觉不妙,但是却仗着自己有几百人护体,依旧没移动步伐分毫。
星河从万箭中睁开眼,他眼睛凶煞极了,好似已经盯住了猎物的猛虎,正欲出动。
只听得天空一阵怒吼,星河身周围的箭四散飞射而出,速度之快难以想象,那正趴在围墙周围的大汉们,一个个被箭射中,发出最后的一声惨叫!惨叫声连绵起伏不定。
那富商看情况不妙,马上跳下围墙,拼命向前狂奔,刚才这样一下,富商带的五百多人已经死掉了一半,那些大汉现在跑得比那富商还快,富商摔倒在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此时他已经后悔自己今天的决定。
眼看着白泽手持白色玉扇渐渐逼近富商,白泽眼中怒气冲天,刚才他已经徒手杀了几十人,此时已经杀红了眼,杀兴正起。白泽走到富商面前,面露狞色道:“我妹妹她们两在哪里?”
富商一边哭一边乞求道:“只要让我走,我便告诉你!”
白泽深吸一口气,幽幽地说道:“好!你说。”
富商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说道:“她们在斩云山中的一处山洞之中。”
富商说完,从地上爬起,正欲逃跑,白泽手中的白玉扇,朝富商背后就是一击,富商在死之前转过身惊讶地指着白泽,嘴巴微微颤颤地说:“你……你……”还未说完就倒在地上。
白泽对着倒在地上富商的尸体说道:“我只说让你走,没让你活着走!我说过不会饶你第二次。”
那些拼命向前狂奔的大汉们,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可是不知为什么那些惨叫声竟然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白泽手持玉扇,向天空旋转一圈,玉扇在奔跑的人群中飞旋一圈后,所到之处的人一个个倒在地上,呜咽着最后一口气。
星河与白泽一人持剑一人持扇,定要斩尽这里的一切,有一人便杀一人,看着天一点点地落下雨来,落在充满血色的大地上,冲刷着地上所有的杀戮。
斩尽一切,星河和白泽身上的衣裳被血沾染浸透,绽开一朵朵妖冶的芳华。
他们两踏过堆成山的尸体,一齐走向斩云山……
深夜的斩云山上瘴气很重,白泽拿出一颗清云丹递给星河,对星河说道:“服下这颗丹药,瘴气就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星河接过丹药服了下去,他对白泽说道:“谢了!”
白泽笑了笑:“小意思!不用谢!现在先找到早霜和白玉才是最重要的。”
星河和白泽在瘴气颇深的山上找了许久,却还是寻不到踪迹,鬼打墙一样,又回到了一个时辰前来到的地方。
星河看事情不妙,对白泽说道:“白泽,事情不妙,看来我们要出不去了。”
白泽说:“现在还没有什么事可以困住我。”他又从身上佩戴的锦囊中拿出两只萤火虫,萤火虫在他手中发出一闪一闪的荧光,手中的萤火虫飞了起来,朝空中飞去,飞得缓慢,星河和白泽跟在萤火中走着。
星河问白泽:“这萤火虫是何物?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作用?”
白泽笑了笑:“这是我从西域带来的萤蛊,我给白玉的锦囊中也有萤蛊,我这边的两只雄性蛊虫与白玉那里的那只母性蛊虫是成双成对的,它们誓死相随。只要跟着这两只萤蛊一定可以找到白玉和早霜。”
星河问道:“这么神奇?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白泽道:“一开始我以为这是普通的瘴气,我想我们定能寻到,不想这瘴气却有蹊跷,不得不使出我的萤蛊了。”
星河不解:“有蹊跷?”
白泽点了点头道:“对!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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