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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凌一愣,倒是从来没想到司虹羽会是这样的看法。他带着一种极为诡异的眼神看了司虹羽一眼,司虹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明白屠凌为什么对自己这句话反应这么奇怪。
“你刚刚的意思是啥?”屠凌有些呆愣地问了一句,看起来对于司虹羽的那句话反应极大。
“我说白渊那家伙,应该感激你才是,”司虹羽看着屠凌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就他那脾气,整个天界能受得了的也没几个人,就你刚刚干出来的那种事儿,别说我了,估计整个天界也就他自己看了觉得别扭不得劲儿。再说了,大家都知道到底为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你也没什么好自责的,看开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这理论我都不知道怎么扯的。”屠凌强打精神,冲着司虹羽笑了笑,看起来倒是放松了不少,实际上到底是怎么样的他自己心里有数。
司虹羽自己也没有什么旁的话说,毕竟以他一个看了现场的旁观者的角度,实在是没有什么劝人家不要把这些事儿放在心上的底气。
屠凌也想明白了,这种事儿只要自己不先心虚,那就没什么问题,横竖这种事情最开始也不是他要动的手,他大可把这件事的源头丢到魑的身上去。虽说这种做法实在是有些不怎么地道吧,毕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魑也算是帮了自己的一个小忙。
这种事儿,屠凌和白渊,也就是当事人双方,谁先心虚谁就输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总归也没有真的做什么,不是吗?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屠凌精气神儿越来越好,看起来像是已经完全从这件事儿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但是到底事实是怎样的,那就没人清楚了。
看模样已经完全放松下来的屠凌便和司虹羽一起兴致勃勃地看着白渊与魑的交涉。魑的手上握着已经盘成一圈的金色的龙筋,笑眯眯地看着白渊,俨然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而白渊则是绷着一张脸,看上去仿佛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指不定在怎么咒骂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狂妄的丫头呢。
“所以你到底要干什么?”白渊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极为平静,仿佛他现在说的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一般。
“倒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魑轻笑一声,伸手在他的面前比划了一下,露出一张明媚的笑脸,“只不过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把这个给你,实在是太无聊了一点。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何?”
“你想赌什么?”白渊谨慎地问道,看起来一副对她的话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赌这个地方还能存在多久,”魑笑眯眯地看着白渊,声音听起来有些空灵,“当然,我不会插手这里的事儿,你要不要插手我也不管,龙筋我可以先给你,但是你也要保证在你跟我打赌的这些时间里不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帮那几个有点什么心思的小家伙。”
“有什么意义吗?”白渊沉默了片刻,开口的时候却并没有说出什么明确的回应。
“确实没什么意义啊,”魑耸了耸肩,“毕竟这个地方本来就是要被毁灭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但是我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觉得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看不惯这个地方,有问题吗?”
“这样说起来的话,倒是确实没有什么问题,”白渊点了点头,“只不过你那些要求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奇怪了。什么叫不管我插不插手,但是我还不能用自己所有的力量?”
“很难理解吗?”魑挠了挠头,“大概的意思就是说,你要是想要帮那些人,我没有意见,但是你如果用了比来这里之前更强大的力量,那就算你输了。”
“这要求倒是有意思,”白渊轻笑一声,没说反对,却也没有赞成,只是看着魑的眼睛,缓缓开口道,“那么,如果说我输了,你想要什么?”
“白老板果然有趣,”魑看着白渊,神情无比认真,“之前跟我赌的人,向来没有白老板这么豪爽,让我来开条件。”
“毕竟这东西,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白渊指了指魑手里拿着的那根龙筋,神色平淡,完全听不出他口中所谓的“重要”的意义。
“重不重要这种事儿不用白老板跟我强调,”魑摆了摆手,“你们这个世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没准我比你们这些本地人都清楚,所以也不用看我外边看起来小酒想着应该要怎么算计我,我不吃那套。我想要的东西其实还听简单的,一枚鳞片。”
白渊看着魑郑重其事地竖起来的一根手指,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鳞片?什么鳞片?”
“你别紧张,”魑收回了手指,笑着将另一只手中的龙筋向上抛了抛,“我也没那么大的胆子要你的逆鳞,毕竟主君已经下了命令说不准为难你。我要的鳞片是鲛人尾鳍往上数第四排左起第六枚鳞片,这东西,白老板想必也没必要多问什么是不是什么鲛人都可以了吧?”
“你在打她的主意?!”白渊从刚才起就一脸平淡的表情出现的皲裂,即便是看着自己的龙筋顶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被按在那里上下其手,他也没有除了嫌弃之外更多的表情。
而提及鲛人鳞片之后,白渊的神情变化倒是让魑大开眼界,原本以为白渊这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威胁他的手段,眼下看来,那个小鲛人似乎是他不能提起的禁脔?
这倒是有趣,魑的嘴角微微勾起,然后看似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听到“鲛人”这两个字之后僵住的屠凌。
还真是可怜的很,魑微微摇头,看着白渊说道:“白老板考虑得如何?这种买卖划算地很,一枚鳞片换龙筋,而且也不一定真要拿出那枚鳞片,怎样,赌不赌?”
“换一个。”白渊皱着眉头,就在魑以为他要松口的时候 ,他缓缓地开口,吐出这样几个字。
“什么?”魑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白渊说了什么,“你说让我换一个?”
“对,”白渊点头,“换个别的,什么都行,只要不是跟她有关系的东西。”
“说真的,我有点搞不懂你了,”魑歪着头,上下打量了白渊一眼,“如果是让那个小鲛人自己决定的话,恐怕她早就答应了,毕竟只是一枚鳞片而已,用来换你的一条龙筋实在不是什么赔本儿生意...”
“你也知道是让她自己决定,”白渊打断了魑的碎碎念,“我虽然不能强行左右她要做些什么,但是我不能在她完全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擅自拿她的东西来和别人打赌。”
“即便是她自己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为了你怎样都可以?”魑轻笑一声,眼睛朝着房间里的某个角落瞥了一眼,速度快得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她怎么想是她的事,”白渊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她也是一个人,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不能强行把她算作是我的东西。”
“说得倒是好听,”魑嗤笑一声,“就算是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之前还不是把她折腾到那种惨兮兮的地步,所以我就说你们这群男人,还是趁早和男人过比较好。”
“我承认之前那件事儿是我的不对,”白渊并没有像凡界那群好面子的人一样否认些什么,与之相反,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倒不是推卸责任什么的,只不过她做那些事儿之前,我确实是不清楚她做了那些。甚至于有些事儿我都忘记了,是前段时间才刚刚想起来的。”
“找理由罢了,”魑瞥了白渊一眼,对他的说法极为不屑,“这种事儿你们不是最擅长的吗?一有什么事儿就可以完全推到别人的身上,说一句‘啊,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算自己根本没有罪。我看这也就是在给自己找台阶罢了,天下男人一般黑,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有几句是可信的?”
“也没必要骂得这么难听吧,”司虹羽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打打圆场。
“你还好意思出声儿?”魑瞥了他一眼,“你自己就是在逃避事实,还有什么脸在这里演和事老?虚伪成你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算不算脏了我自己的嘴!”
魑啐了一口,看着司虹羽,嘴巴动的频率比刚刚对白渊说话时的频率可快多了:“自从翼族被...你们这儿咋说来着,哦对,天界的新天帝杀的只剩你一个之后,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你有察觉到那个所谓的天帝跟之前有什么不同吗?你又努力地试图复仇过吗?你没有,你什么都没做,你就只是向天界投降,然后龟缩在凡界的一个小国里,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干,说实话我都觉得主君看重你实在是主君瞎了眼。你凭什么出现在这里,就凭你是天界那所谓新天帝的旧情人吗?”
有些尖锐的话说的司虹羽哑口无言,他也不好反驳什么,毕竟凭良心来说,魑说的,还确实是事实。
屠凌有些僵硬地站在那里,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魑提到了“鲛人”这个词儿让他想到了月清,然后又想起了很多不怎么愉快的往事。当然了,月清并没有什么错处,白渊也没有,有问题的其实只有屠凌自己罢了。
只不过屠凌一直把心思藏得极好,所以才有了即便是刚刚失态的场面,司虹羽也没往屠凌一直对白渊有想法这个方面想。
至于现在会僵住,纯粹就是因为这个房间里除了他之外的两个男人都被数落了一通,而那个数落得正开心的人,视线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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