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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寒光一闪,轨迹犹如流星划过天穹,直奔应无心的侧腰击去,带着锐利的破空声响。
应无心腰部用力,身子一扭,上半身旋转九十度,面对奔袭而来的寒光,左掌往前拍去,右手护心,同时长腿下撩,对着前方踢去。
“下流。”
黑暗中响起一个女子羞愤的怒骂,随即衣袂声响,一个黑影朝后退去,寒光随即消失,空气中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味飘散开来,隐隐还夹杂着一些不好闻的味道。
“偷袭别人在先,还好意思骂别人无耻,你们狐妖族都是这么不要脸吗?”应无心收回撩阴腿,语气讥讽道。
“你……”
“小九,别和他废话,他们人类杀我狐妖族公主,还焚烧我们同类的尸体,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没有什么可说的,直接杀了他,大家一起上。”旁边的黑暗中,亮起了一双燃烧着愤怒火焰的狭长眼睛,附近更多同样的眼睛,一双双地亮起,密密麻麻,将前面的空间几乎都占据满了。
应无心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双手在前防御,朗声道:“我先声明一下,我们和冯廉没有任何关系,就是接了他爷爷一个悬赏,要带他回家而已,至于他杀你们公主和同类,焚烧尸体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怎么没有关系,就是你们阻拦,带走了冯廉,要不我们早就报仇雪恨了?”一个稚嫩的狐妖声音响起,愤然道。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也没办法啊,接了悬赏,那就必须完成,否则言而无信,以后怎么在世间立足,作为修道者,我想你们应该明白信守承偌的重要性。”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们会继续保护冯廉了?”叫小九的狐妖问道。
应无心赶紧摆手,“不是,我刚才说了,我们接的只是一笔悬赏,活的冯廉带回去,三百两,死的带回去,一百两,其实我们根本不在意什么冯廉不冯廉,我们在意的是我们的诚信和报酬。”
“我们给你三百两,把冯廉交出来。”小九道。
“三百两只是我们应得的报酬,还有我们的诚信,这有多重要,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吧?”应无心道。
“那你到底要多少钱?”小九怒了。
“诚信无价。”
“你糊弄我——”小九愤然道,身子一动,就要再次扑上来。
“哎哎哎——”应无心赶紧后退,“别激动,别激动,我只是说了我们的诉求,你们也可以说你们的诉求吗?”
“把冯廉交出来,你能答应?”小九沉声道。
“可以。”
这次不仅是小九,就连其他的狐妖也愣住了,不敢相信地问道:“可以?”
应无心点头,神色认真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你又要耍什么花招,黑狐大人说了,你们人类最会花言巧语,惯用阴谋诡计,一定要万分小心提防,否则下场……下场就会像公主那样悲惨。”小九说着,抽泣起来。
“一起上,杀了他,先为我们的公主和同类讨回点利息。”旁边一个狐妖沉声怒道。
“哎哎哎,怎么又急眼了,我这不是来找你们商量了吗?怎么还要动手啊,你们狐妖好歹也修了九成的人类身躯,一点脑子都没有吗?”
“你什么意思,敢骂我们笨?”其他狐妖也怒了。
小九道:“说吧,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简单,我就像知道冯廉和你们公主一切。”应无心道。
“这个时候,问这个还有什么用?”
“自然有用啊,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我们道侠行侠仗义,惩恶扬善,这善与恶的对象都一视同仁的,人类也好,妖魔也罢,哪怕是幽魂,我们也是按照善恶划分,你们告诉我消息,我自会判断冯廉到底是善是恶?”应无心声音郎朗,大气而态度庄重端正道。
“如果他是恶呢?”小九语不善道。
“对恶人,我应无心向来不会手软,自然是要他接受应有的惩罚,哪怕他是宰相之孙,亦是如此,因为这就是我心中大道所秉持的理念。”
小九沉默了,旁边一个狐妖道:“你一个小小年纪的道侠,又怎么去断定冯廉的善恶,还不是你个人意愿,冯廉的一面之词。”
“若是如此,我只听冯廉的一面之词就够了,还来找你们干嘛?”应无心道:“真的以为我们逃不出吗?我的修为虽然不咋地,可是另外三位都是正阳道门的弟子,一位是首席大弟子李正道,另外两位能跟在他身边,修为如何,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为了查明事情的真相,告慰逝者的在天之灵,我会冒险来到这里吗?”
“带着冯廉回去,轻松赚三百银子,我们更轻松。”
小九看了一眼左右,狐妖们都面面相觑,她们能修成人体,自然不傻,能听出应无心话语中的真诚,以及对当前形势的分析。
眼看狐妖们有了松动,应无心再道:“就是告之我一些和冯廉有关的消息,对你们没有任何的损失,若是冯廉作恶,条件成立,我完全可以把他交给你们,任由你们处置,若不是他作恶,结果无非也就是眼下这样,还能更坏到那里去。”
“你们要想清楚了,对方可是金国位高权重的宰相之孙,没有罪责你们就把他给杀了,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想杀冯廉,你们还要面对正阳道门的弟子,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李正道已经说了,想要杀他手中的人,只能先踏过他的尸体,他的两位师妹必然也不会丢下师兄,杀了正阳道门的三个弟子,还包括首席大弟子,正阳道门会作何反应,你们觉得呢?”
“你们狐妖族若是都有了康概赴死的想法,就当我刚才的话没有说,否则,你们即便凭借强大的族群力量杀了我们,最后的结果也是整个族群覆灭,金国宰相的力量足以让你四处逃窜,而正阳道门的诛杀令,足以让你们逃到天涯海角,也必死无疑。”
一番话,说的一众狐妖都心神惊惧,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同伴的眼中看到了惊慌,她们不过是一个很小狐妖族群,得罪金国的宰相和天下三大道门之一的正阳,结局自然只有一条,所有狐妖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这是在恐吓我们吗?”小九语气紧张道。
应无心笑道:“哪有,我分明在给你分析形势,讲述利弊。”
“我们,我们讨论,考虑一下,你先等着——”小九说着,召集同类过来,一起小声嘀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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