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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风清扬,顾少游是一直都心存感激,毕竟能学到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剑术--独孤九剑,这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而同时,顾少游对风清扬也是充满了同情。
现在从岳不群往下,华山派可谓都是“气宗”的传承。而风清扬当年,就是因为被气宗的人造了谣,这才在气剑之争的时候被调离了华山。
而等他回华山之后,见到华山派几乎被毁于一旦,而陷自己与不义的又是同门师兄弟,更夸张的是,也不管是敌是友,人全部都死绝了!他一腔悲愤无处发泄,这一口郁气日积月累,一直到了现在。
如此说来,却是“气宗”欠了风清扬的!
这样一来,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顾少游都决定要帮师叔祖走出这往日阴霾!
更何况,在顾少游心中一直盘算的大计“大兴华山”,缺了风清扬这一环可就美中不足了。
而风清扬的症结,其实归根到底,还是在这“气剑之争”上。
所以顾少游打算这次上南少林去探个清楚,看看当年的秘事,和自己猜想的到底对不对!
不管真相到底是如何,都要给自己,也给华山派一个交代。
只不过,顾少游也对自己这一行并没有太大信心。
之前对苦泉和尚威胁的那一番话,说白了其实就是拉大旗作虎皮。
少林派毕竟还是正道魁首,给南少林一些压力自然没有问题,但若真要将其得罪死了,那后果仍是现在的华山派所无法承受的。
甚至这趟莆田之行,顾少游也都没有告诉过岳不群,他只讲了去福州看看情况,以及配合下他父亲顾元昌即将去福建巡视。如今他的事,岳不群也是即管不了,也不想管,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想到这里,顾少游不由摇了摇头,这趟莆田之行,恐怕还是难!
轻轻叹了口气,顾少游转身出门,又去和李文秀道了声别,这一趟去福建,风波险恶,估计会起不少兵戈之事,顾少游也不打算再带李文秀去冒险了。
如此一来,第二日一大早,顾少游没有惊动任何人,这便悄悄一个人独自出了门,准备正式前往福建!
从金华到莆田,最快的路径需得先到衢州府的江山县,取道仙霞岭,过了后便是福建南平地界,再往下走,便是福建境内大名鼎鼎的武夷派了,不过顾少游也没打算去惊动他们,取道南平,再往南走,便可直接到了福州,而莆田却要在福州的更南边。
这一路上,福建和浙江地界都属于丘陵地带,山脉众多,虽然都不算是崇山峻岭,但也别有风貌。在后世,这一片山脉又都被称为“仙霞地貌”,风光十分不俗。
一路上行的即艰难,又别有风味。
终于,福州城近在眼前了,顾少游不由重重舒了口气。
这一路上的路可真是不好走,也不知道自家老爷子经不经得起这份折腾。顾少游不由自嘲一笑。不过顾元昌现在身边护卫可是不少,除了魏然外,还有雁荡派如今也是派了不少高手护卫左右,就这阵仗,除非是一流高手亲至,否则根本讨不了好去。
顾少游一边想着,一边骑在马上进了福州城内。
城内人来人往,十分热闹,顾少游从南城门进了城内,随便拉了一个路人询问,得知福威镖局就在城西,据说坐落面积颇大。
福州城内仍是非常繁荣,由南城门到西城的一段路上,粮行,油坊、杂货店餔林立,阊阊相接。
街道都非常宽敞,可容十马并驰,一派大城大邑的气象。
到了城西,问清楚方向,可走着走着,顾少游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只见经常有人围在路边窃窃私语,脸上都流露出一丝惊惧。
顾少游跳下马来,拉过路边一个匆匆走过的汉子,温声道:“这位兄台且留步。”
这汉子被人拉住,心中正恼,刚想挣脱,却发现手腕上被箍的极牢,根本就挣不开,他一脸惊怒交加,刚想说话,手腕却顿时一松,手上忽的莫名多了点什么。他低头一看,却是一块碎银子正躺在手心,看的他眼睛登时一直。
“这位兄台,刚才鲁莽了,我刚才外地而来,想问下这福威镖局,可是在这附近?”顾少游笑脸盈盈,站在他身侧,缓缓问道。
这壮汉咽了口吐沫,把刚才一堆想要喝问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又左看看,右看看,这才低声道:“这位小兄弟,你怎么会来找那福威镖局的?这镖局可邪门的很!他们定然是出大事啦!”
顾少游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心中若有所思,沉声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仔细说说。”
壮汉用手指了指右侧大街,这才低声道:“这福威镖局,便在那边,从昨日起,那边就不停的有人搬出死尸来,依我看,这不是闹了瘟疫,便是这里面闹了鬼,不管哪一样,都可万万碰不得啊!”
顾少游心道,这可真是来得早不如来的巧,看来余沧海是开始动手了。
他刚想说话,忽的后面一阵噪杂生传来,只见四五名百姓,正用门板抬着一具尸体匆匆跑了过来,口里嚷嚷:“让开,让开,快让开。”
那壮汉一拍大腿道:“这福威镖局的人,只要出门,必定就会在短时间内倒毙当场,更离谱的是,外表看不出任何伤势,你说这是不是厉鬼索命。”
说着,他口里不断念叨“菩萨保佑”。
顾少游不理这些乡间百姓,朝着那几个抬着门板的人,走了过去。
那几个应该都是这附近的街坊,只见他们用门板抬着一具尸首,一边高声呼喊,一边朝着一边街道走去。
围观的人脸上都显出惊惧之色,顾少游耳力了得,就听到有人在低声喃喃自语:“这是第二十一个了!”
马上有人在一旁接口,同样声音不敢放大,只不过一直在微微发颤:“对,对,从昨天晚上开始,镖局里出来的人,就不断死在大街上,这,这……”
“富镖头、钱镖头,我都是认得的,没想到竟然都一起死了!”
“这定然是恶鬼来索命了,就算是再厉害的瘟疫,也不会如此这般厉害!”
“唉,高镖头为人向来忠厚,想不到也给恶鬼索了命去。”
围观的人,都离的远远的,哪里还有人敢靠近。
所有人脸上都是一片惊恐,茫然。
显然,一天之内,在大街上被发现二十一具尸体,这种事情,纵是心脏最大的人也会有些受不了。
顾少游驻足默默听着,眼光幽暗。
好狠的青城派!好狠的余沧海!
这份狠辣和张狂,看书的时候还只能体会到一二,可如今自己身在其中,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这哪里还是什么名门正派!
就算是最“恶”的魔教行事,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要知道,余沧海可是连镖局中普通的厨子、马夫也全都杀了,这些人可都是不通武功的普通人而已,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江湖纠纷了,而是彻彻底底的灭门屠杀。
走了几步,前面赫然是一间气势恢宏的大宅子,大门上是个金闪闪的大字“福威镖局”。
只不过镖局子门前的两面大旗,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半截,上半截旗杆,还有锦旗全都不见踪迹,旗杆断截处甚是平整,显是以宝刀利剑一下子就即砍断。
几个街坊一边嚷嚷,一边抬着尸体走了进去,里面一个中年人快步迎了出来,看他穿着华贵,应当便是林震南了,只不过他如今明显神情有些惶恐,面容也极为憔悴。
为首的一名中年人赶忙上前说道:“小人今天打开门板,见到这人死在街上,认得是贵局的高镖头,想是发了瘟疫,中了邪,特地送来。”林震南拱手道:“多谢,多谢。”向一名趟子手道:“这几位高邻,每位送三两银子,你到账房去支来。”这几名街坊见到里面满是尸首,不敢多留,领了银子谢了自去。
林震南呆呆站在门口,见两根旗杆已齐根截去,心下更是烦恼,直到此刻,敌人已下手杀了镖局中二十余人,却始终没露面,亦未正式叫阵,表明身分。
他虽然心中有些猜测,却更觉恐惧万分,那个答案连想都不敢去想。
他回过头来,向着大门上那块书着“福威镖局”四字的金字招牌凝望半晌,心想:“福威镖局在江湖上扬威数十年,想不到今日要败在我手里。”
忽听得街上马蹄声响,一匹马缓缓行来,马背上横卧着一人。林震南心中料到了三分,纵身过去,果见马背上横卧着一具死尸,正是褚镖头,自是在途中被人杀了,将尸首放在马上,这马识得归途,自行回来。
林震南长叹一声,眼泪滚滚而下,落在褚镖头身上,抱着他的尸身,走进厅去,说道:“褚贤弟,我若不给你报仇,誓不为人,只可惜……只可惜,唉,你去得太快,没来得及说出仇人的姓名。”这褚镖头在镖局子中也无过人之处,和林震南并无特别交情,只是林震南心情激荡之下,忍不住落泪,这些眼泪之中,其实气愤犹多于伤痛。
顾少游见到这等惨状,心中也不由有些戚戚。
长叹一声,既然自己刚好赶上了,那不出手,却实在无法过了心中这一关。
当下,顾少游上前两步,对着林震南拱了拱手道:“林镖头,可否里面叙话?”
林震南猛然听到有人在和他说话,一抬头却是一个样貌陌生的年轻人,不禁有些愕然,又升起了浓浓的警惕,只不过他的手还一直在发抖,显然时心中已然是方寸大乱。
“你,你是何人?来我镖局何事?”
他话音刚落,忽的,听到厅内林夫人的声音传来,他赶忙回头去看。
只见林夫人站在厅口,左手抱着金刀,右手指着天井,大声斥骂:“下三滥的狗强盗,就只会偷偷摸摸地暗箭伤人,倘若真是英雄好汉,就光明正大地到福威镖局来,明刀明枪地决一死战。这般鬼鬼祟祟地干这等鼠窃勾当,武林中有谁瞧得起你?”
林震南快速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娘子,瞧见了什么动静?”一面将褚镖头的尸身放在地下。
林夫人大声道:“就是没见到动静呀!这些狗贼,就怕了我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右手握住金刀刀柄,在空中虚削一圈,喝道:“也怕了老娘手中这口金刀!”忽听得屋角上有人嘿嘿冷笑,嗤的一声,一件暗器激射而下,当的一声,正打在金刀的刀背上。林夫人手臂一麻,拿捏不住,金刀脱手,余势不衰,那刀直滚到天井中去。
林震南一声轻叱,青光闪动,已拔剑在手,双足力点,上了屋顶,一招“扫荡群魔”,剑点如飞花般散了开来,疾向敌人发射暗器之处刺到。他受了极大闷气,始终未见到敌人一面,这一招竭尽平生之力,丝毫没留余地,哪知这一剑却刺了个空,屋角边空荡荡的,哪里有半个人影?他矮身跃到了东厢屋顶,仍不见敌人踪迹。
林夫人和林平之手提兵刃,上来接应。林夫人暴跳如雷,大叫:“狗崽子,有种的便出来决个死战,偷偷摸摸的,是哪一门不要脸的狗杂种?”向丈夫连问:“狗崽子逃去了?是怎么样的家伙?”林震南摇了摇头,低声道:“别惊动了旁人。”三个人又在屋顶寻览了一遍,这才跃入天井。林震南低声问道:“是什么暗器打了你的金刀?”林夫人骂道:“这狗崽子!不知道!”三人在天井中一找,不见有何暗器,只见桂花树下有无数极细的砖粒,散了一地,显而易见,敌人是用一小块砖头打落了林夫人手中的金刀。
林夫人本在满口“狗崽子,臭杂种”地乱骂,见到这些细碎的砖粒,气恼之情不由得转而为恐惧,呆了半晌,一言不发。
她这时忽的转过头来,刚好看到门口静静站着的顾少游,不由大叫道:“你,你是何人?是不是和这些狗贼是一伙的?”
林震南闻言恍然,也抬眼望了过来,他刚才方寸大乱,竟然直接将来人忘在了门口。
他刚想说话,忽的,只见顾少游脸上突然显出一分似笑非笑,道:“你说的倒也没差,这一些人的确是一群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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