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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离歌一听,一下就不爽了,心里咒骂着:林若风,你真不识好歹,我怎么着也是公主好不好,平时都是趾高气昂的,第一次在你面前柔弱,你居然还嫌弃,气死我了。
虽然东离歌的心里活动比较大,但还是装做无所谓的样子,“好了,我自己都不适应呢,说吧,叫我干嘛!”
“你是否去过东篱?”
林若风一本正经的问道。
“为何…为何这样问!”
东离歌明显有些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当真以为我傻,看不出你名字里的蹊跷?”
“什么蹊跷?”
东离歌故作镇静,想听听林若风会怎样回答!
“从第一次你说你叫东离歌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为何这三个字如此熟悉,只是一瞬,我便明白,你来自东篱国。”
“回想起我问你名字的时候,你稍许停顿,后来便说你叫东离歌,这说明中间停顿的时间,你在思考是否要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也或者说你当时在给自己想一个化名,我说的可对呀,离歌姑娘?”
“然后呢?”
东离歌有点心虚的问。
“然后啊,然后姑娘是否记得,我曾向姑娘确认‘东’这个姓氏,而姑娘却说我少见多怪,我当时自然知道你在遮掩,也不想揭穿你,于我而言,你姓甚名谁并不重要,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若是姑娘不肯说,定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既说不想揭穿,又为何现在捅破?”东离歌一脸郁闷。
“遇到你的那晚,你一身狼狈,衣角被沿路的的杂草划破,衣袖处也有少许泥渍,想必是匆忙赶路,无暇顾及,可姑娘为何如此匆忙呢?”
东离歌反问道:“为何呢?”
“我猜,你是离家出走,当时你着男装,衣服看似普通,可你那包袱的材质,却非寻常人家所用,所以你的家世应该不差,父亲就算不是王公大臣,至少也是富甲商户,若真如此,你的家世显赫,为什么还要离家出走呢?”
“为什么呢?”东离歌继续反问。
“你在逃避!”
林若风镇定的回答,顺带看了一眼东离歌的表情变化,继续阐述。
“以你的步行速度粗略计算,从东篱国,到那晚相遇之地,需要十八个时辰,若你是白天出门,到了相遇地点,应该是白天,可你遇到我的时候却是晚上,这说明你出门的时间也是晚上。”
“这能说明什么?”
“那么从那晚倒计时十八个时辰算回去,十八个时辰前的夜晚,正是东篱国公主,纳兰嫣儿的生辰,听说公主生辰,东篱国主君邀请了其他三国的王子和公主,还有高官富臣的子女进宫,东篱王的心思不言而喻,是要借着给公主过生辰的理由,给九公主物色郎君,也顺道给自己的儿子们结盟各国势力,联姻其他公主的机会。”
“本来是一举三得的谋算,没想到东篱公主却出了事。”
“所以呢?”
“姑娘,不偏不倚,刚好在公主生辰那日夜出,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东离歌假装镇静,却惶惶不安,觉得这个林若风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是敌是友,会不会把自己卖给大哥,自己好不容易跑出来的,可不想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回去,东离歌渐渐有点耐不住性子了。
林若风试探性的问:“离歌姑娘,是否本应该是,出现在公主宴会上的人?”
东离歌听到这一句,将手悄悄移向剑柄。
林若风也观察到了她的细微变化,随即换了一种轻快的语气:“所以离歌姑娘,也是被父亲拉去相亲的是吧!”
“相亲?”东离歌一脸错愕。
“难道不是?”
东离歌赶紧回了神,将要拔剑得手又放了下来,应声道:“林若风,你跟我讲了这么多,不会只是为了拆穿我的假名字吧!”
“所以你是承认了,你是逃婚出来的?”
东离歌瞬间懵逼:“什么逃婚,你在说什么?”
林若风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讲述:“我知道你跟那些王侯公子公主一样,也是自己的命运,自己无法主宰,谈婚论嫁的事全凭父母做主,公主宴会说是参加生辰宴,其实就是相亲,你不愿意,离家出走也是正常,到了宴会上,被随意指亲是常有的事,逃避相亲说到底就是逃避婚事,所以我说你逃婚也没说错。”
东离歌觉得林若风在把自己往沟里带,不免多了份警惕。
“你可知离家出走,和逃婚的区别?”
“自然知道,离歌姑娘,此时夜下无人,我才与你独说,伤害女子名声的话,我不会出去乱说,姑娘若不信我可以给你立个誓。”
“我信你。”
“既如此,我想请姑娘帮个忙。”
“什么忙?”
“姑娘所不愿,也是我所不愿。”
“此言,何意?”
“不瞒姑娘,我同姑娘一样被父亲安排了亲事,但我心中已有一人,此生只想与她,相执手,共白头。”
东离歌心头一紧,试探性的问:“那人与你可是初识?”
“相识甚久”
东离歌还是有点不甘心,继续追问:“甚久是多久?”
“十年之多”
东离歌听了心里一阵难受。
“心中已有一人” “十年之多”
这两句话一直在耳边徘徊回响。
他心中那人不是我?
那他送我扇子干嘛?
林若风看出东离歌似乎不对劲,便问到,“可是哪里不舒服?”
东离歌的思绪被林若风的声音打断。
“没有,只是听你说相识十年之久,那你们感情一定很深厚了。”
“我已经十年没有见过她了?”
“既相识十年之久,又为何十年没有见过?”
“我们年少时在东篱相识,也就是十年前,兄长带我去她家里做客,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她躲在柱子后面,只露出两颗圆圆的小眼睛,好奇又有些胆怯的看着我,甚是可爱,顿时我就对这个小女孩产生了好感。”林若风回忆着那时情景,眼里开始微微泛红。
东离歌看林若风沉浸在回忆里,急忙追问:“后来呢?”
“后来啊!”
林若风抽回思绪继续讲。
“我记得,那时她经常生病,总是在房间里呆着,我看她经常在屋子里不出来,想着肯定没人陪她玩,就带了小兔子故意引她出来玩,接着是糖葫芦,风筝,各种各样的玩意儿。
一开始陌生的我们,渐渐开始依赖对方,每天我都会去找她,几个时辰不见,我心里就会难受,从那个时候起,我懂得了什么是想念。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幸福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兄长告诉我,我们要回南战了,走时,她跑过来,扑进我的怀里,问我,长大是否会娶她,我应她,待她长大,此怀只温她一人。”
“既已许诺,为何十年都不曾去见她。”东离歌有点为那个女子抱不平。
林若风也是一脸懊悔: “十年间,我曾多次想去看她,都被各种事情耽搁,如今她已长大,到了嫁人的年纪,我才恍然明白,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可以耽搁,唯独她不能,所以我想见她一面。”
东离歌听的泪流满面:“说起年少之事,我竟一点都记不得了,只听大哥说我曾在年少之时有一玩伴,大哥也未曾详说,我每每细想都头痛欲裂,不像你,儿时欢乐一一记得。”
“听你这么一说,我居然忘了,十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我。”
林若风突然意识到,十年,好像真的太久了。
东离歌虽然心酸,但也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道理,纵然她心里再波涛汹涌,他也视而不见,就像他说的,自己是个,不温柔,不聪明,不漂亮的三不女人,这样的自己他又岂会看上眼,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已,也罢,既然他有喜欢的人,那自己怎么能去掺和别人的感情,还是祝福他吧。
“她一定会记得你的。”东离歌强装出笑容安慰林若风。
“所以我想让你帮我,送封信给她”。
“为何是我。”
“因为我现在所有的行动,几乎都在我父亲的掌控之中,我想去见她,连城门都出不去。”
“你的父亲也是大官?”
“……呃 嗯…… 是…… 是大官。”
林若风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女子,竟有些可爱,也许她这种初出茅庐的单纯,正是她的可贵之处。
“意思就是,找我替你去送信呗,可是你为什么不找你的亲信呢!”
“你也说了我的亲信,你能想到的,家父怎会想不到,我出不去,换我认识的谁也一样,所以这个人不能是我的亲朋好友,必须是个他们没见过的人。”
“你来自东篱,他们从未见过你,不知你我相识,即便是发现异常,只要你没有案件在身,要回东篱,他们也无权扣留。
我知道你刚从家里出来,肯定不想就这样回去,我答应你,若你三天未归,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一定找到你,救你回来。”
东离歌拍着胸脯保证:“好,信,我一定帮你送到。”
林若风看着这样信誓旦旦的东离歌,不知道自己这样骗她,是不是错,可是为了嫣儿,“离歌,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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