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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冰焰一路上都牵着雪晴的手,不敢放开,生怕她再有什么意外。他把全部的行囊重新收拾了一番,都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眼前还是那无尽的雪山,还是那白茫茫的一片,只是因为身边有了一个人,看这一片雪白的世界也显得诗情画意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并肩缓慢行走着,即使没有一句话,满满的情意还是不断地溢出,温暖着彼此的心,路途遥远却不再乏味。
又行走了一段,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陡峭的山坡,高不见顶,也望不到边。雪晴又取出地图和罗盘,再次核对,推断出前往雪山腹地的方向就是向前。如果绕路的话,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只能翻过去。
“要不我们先回山洞,你在那里等我……”
“不,前路不知道还有多少障碍。我要是真能坐得住,我就在客栈等了。”雪晴摇头道,“冰焰,让我跟你一起,不管有多苦,我都愿意。”
“好。不过这山太高,不能用轻功。我们要稍微走快一点了,得在天黑之前过去,找到夜宿之地。”
“嗯。”
冰焰再次牵起雪晴,一步一步往上爬。山坡却是越来越陡峭,有一段甚至是笔直向上的。
冰焰只得放开雪晴:“你先等我一下,我上去凿出几个踏脚之处,再过来拉你。”
这一段山坡多是坚硬的冰块,冰焰费了不少功夫才凿出两排浅坑。雪晴站在原地看着他,停下后,她的脚就开始发麻。
冰焰站稳了脚后,伸出手去拉她。雪晴笑着将手递到他手里,跟着跨出脚步。麻木的双脚没什么知觉,雪晴直接一脚踩空,整个人滑了下去。
“雪晴……”冰焰飞身上前拉住她,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却也来不及收力。没有借力之处,两人顺着山势往下滚,直到撞上一块石头才强行停了下来。
“雪晴,你没事吧!”冰焰首先坐了起来,扶起雪晴,拍掉她身上沾着的积雪。
“我没事,对……”雪晴刚想道歉,却发现了什么,惊喜地指着远处叫道:“你看那边!”
冰焰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好像看到了一小抹红晕。他揉了揉眼睛,确定那不是幻觉。
“我们过去!”他站起身,拉起雪晴。
“嗯!”
两人快速而小心翼翼地往那处靠近,只见那红色越来越显眼。
终于,两个人到了那一抹红色的跟前。只见在那悬崖边上,有十来朵指甲盖大小的,血红色的,晶莹透明的小花。再仔细看去,能隐约看到那和雪山融为一体的透明的茎叶。在这白色的世界,如果稍有不慎,没有及时收住脚的话,就会掉下悬崖。
雪晴不禁感叹道:“幽冥花,原来真的存在!”
冰焰蹲下身子,伸出手想要去摘取。然而,他的手刚碰到那红色的花朵,整株幽冥花就消失了,变成几滴红色的水,消失在了冰雪中。犹如那鲜血被这悬崖吞噬,难怪要叫幽冥花。
冰焰皱起了眉头。
“我来!”雪晴拉住了他。
只见她先是打开包裹,取出一只玉匣,再将玉匣打开,置于幽冥花附近。即使在这冰天雪地里,玉匣里的千年寒冰还是散发着丝丝寒气。
雪晴把小手插在雪地里,等手冰凉之后,两手推着白雪,慢慢地向幽冥花靠近。当她两只手隔着白雪,将那一小片幽冥花都圈住的时候,雪晴就着雪堆捧起幽冥花,连根摘下,小心谨慎地将白雪和幽冥花一起装进玉匣。
雪晴在幽冥花的上面也覆盖了一层白雪,又小心翼翼地将多余的雪清理掉,盖上玉匣;再取出一块布,将玉匣单独打成包裹后,递给了冰焰。
冰焰收起包裹,拉过她那被冻得通红的小手,轻轻捂着,不敢用力,怕弄伤了她。
“据说,幽冥花可就着雪直接服食,最好是和穹隆雪山的雪一起放入石锅,文火慢煮萃取精华。”
“好,我明白了。”冰焰笑道,“幽冥花,没想到真让我们给找着了。”
雪晴也笑了,笑得很灿烂,冰焰看得入了迷,却见她慢慢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雪晴……”冰焰忙扶住她,背上行囊后,将她一把抱起,运起轻功,以最快的速度飞回了昨日居住的山洞。
雪晴的身体很冷。冰焰像昨日一样,用毡布挡住洞口后,点上蜡烛,将她搂在怀里,用斗篷将两人裹好,再盖上厚厚的毡布,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她。
只是,尽管他自己热得头上冒汗,怀里的人儿却并没有变暖,反而是越来越冰冷。
“雪晴……雪晴……你醒醒……你千万不能有事……雪晴……”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不断地呼唤着她的名字,“雪晴,雪晴,你醒醒,我需要你,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快醒过来啊……”
雪晴没有像昨日那样醒过来,冰焰抱着她冰冷的身子,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要怎么样才能救她……
……
……
将最后一滴药汁渡入她嘴里,感觉到她的身体不再继续变冷。又过了不久,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回暖,冰焰终于放心了。他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她,等着她醒过来。
……
许久,怀里的人儿动了一下,眼皮也动了动,试图睁开眼睛。冰焰柔声道:“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雪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清楚后忙叫道:“你来干什么!你快回去,我一个人死就可以了!”
冰焰不禁笑道:“你胡说些什么呢?”
雪晴不解地看着他:“如果我不是死了,怎么会感觉身上暖洋洋的,之前的不适感都消失无踪了?”
冰焰认真道:“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
“你做了什么?”雪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没做什么。”
“幽冥花?你把幽冥花给我吃了是不是?”雪晴撑着坐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是我们费了那样大的工夫才找到,用来给你提升内力……”
“那些都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冰焰打断了她的话。
“你说什么!”雪晴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她才是最重要的,他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当雪晴躺在他怀里,身体越来越冰凉,而他却无能为力的时候,当他感觉马上就要失去她,无力抓住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顿时觉得所有的追求都失去了意义。什么乔安平,什么天下第一的剑法,他都不想了,他只想她醒过来,对着他笑,叫他“冰焰哥哥”。
冰焰正视着雪晴的眼睛,露出前所未有的认真的神色,缓慢而郑重道:“你,才是最重要的。”
变化来得太突然,雪晴不敢相信地伸出手,摸上他的脸,她的眼角闪着泪花,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你都想起来了吗?”
冰焰摇头。
“我不管,我就知道,我的努力不会白费……”雪晴喜极而泣,扑倒他怀里,“冰焰哥哥……不要再离开我了……”
冰焰张开手,紧紧地抱着她。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要了,只要她,只要怀里的人儿好好的,能和她天长地久。
突然,他看到雪晴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以为她哪里又不舒服了,急切地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我害怕……我怕这只是一场梦……所以……”雪晴扁着嘴道,“真疼……”心里却暗道:早知如此,下手就轻一点了,估计腿上要青了。
冰焰笑了,将她抱得更紧了。
“对了,”雪晴忽然推开他,“幽冥花还有没有了,别浪费,哪怕只剩一点残渣,也是有些功效的。”
“没有了,都给你了。”
“哦……哎,你怎么这么傻啊,我采了那么多,你也不自己留一点。”雪晴嘟着嘴,抱怨冰焰浪费她的心血,随后又说道,“那,你把玉匣里的残雪放石锅里再煮一下,应该还能萃取一丝残留的精气;若不然,我们等到天亮再去看看……”
“好,都听你的……”冰焰乖乖地照着她的话去做,偷笑着煮起了雪水。他可不会告诉她,他刚才是用什么方法给她喂的药,残留的药汁他还真吃了不少。
他把雪水煮好喝下,又煮了一些干粮,然后搂着她,互相取暖,缓缓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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