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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焰隐约记得,祖父是在朝中为官,于是他只身到了京城。皇甫这个姓本就不多,做官的就更少了,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家里。
面对威严的祖父,严厉的祖母,慈祥却懦弱的母亲,虽然感觉是对了,但是冰焰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他很想念他梦里的媳妇儿。
祖父只问了他武功有没有长进,在看到他使出了斩风剑后,皇甫宗一并不满意,只说道:“你还需要好好跟你师父学习,他的武功可是天下第一。你现在这功夫最多和太子不相上下。”
皇甫宗一想了想又道:“以后没事少回来,需要你回来的时候,我自会派人去找你。你若是想你祖母和母亲,可以约在城郊的悬济寺见面。”
祖母训了他几句话之后,又叫人给了他一些银子,反复告诫说他是皇甫家的独苗,很多事情不要亲力亲为,有钱自能使那鬼推磨。
母亲则是捧着他的脸又哭又笑,直唤:“我的儿啊,长这么大了,娘都有点认不出你了。”
听到冰焰说翌日就要离开,徐若娟是万分不舍,但也知道没办法,只得将体己银子都拿出来给了冰焰,让他照顾好自己,要吃饱穿暖了。
冰焰将银子塞回她的手里:“祖父和祖母已经给了我不少盘缠,这些银两娘你自己留着。”
冰焰临走前,皇甫宗一给了他一叠银票:“这五千两银子拿去孝敬你的师父,让他多关照你一些,剩下的你自己留着用。还有,好好哄哄你那个小师妹,那可是你师父的心肝宝贝,真能将她娶回来也不错。”
冰焰默默收下了银两,将送给师父的那一部分单独放在一处后,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闯荡江湖。他感觉自己就如那浮萍,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在那段时间里,他喜欢上了一个人坐在屋顶看天,仿佛能透过那遥远的天空,看到他心底的追求。
直到去年的夏天,他在金浦镇遇到了雪晴,遇到了夏红樱、小龙、小烁,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和他们结伴同行,并且很意外地找到了归属感。在胶州竹庐,他们结为异性兄弟姐妹,他亦是发自真心。
他更没想到,他会爱上雪晴。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姑娘,不仅聪明又漂亮,更是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一次次地用命来护着他,教他怎么能不心动。
他爱雪晴,以至于他忘记了还有罗蓉的存在,只想跟她白头到老。他之所以在那个边陲小镇不顾世俗礼仪要了她,那是他打定了主意,今生非她不娶。
谁知现在罗蓉来了,若是她不出现,或许他会永远把她给忘了,就这样和雪晴过一辈子。
冰焰内心是很为难的,他舍不得雪晴。在他看到罗蓉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为什么以前总是觉得不对劲。他很清楚地知道,他对小蓉只有怜惜和责任,他爱的是雪晴。
但是他不能辜负小蓉和师父,承诺也是有先来后到的。是自己错了,不该去招惹雪晴,让她如此伤心。只是今时今日,他也只能将错就错,辜负雪晴了。雪晴是那般美好,就算没有了自己,她也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一月的天,山崖边的风苍劲猛烈,吹得夏红樱是秀发也飘飘,衣炔也飘飘。
冰焰如约而至,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场景:“你找我什么事?”
夏红樱转过身来,两人就这样在风中站着。良久,夏红樱终于出声了:“冰焰,我从未跟你争过。”
“嗯?”冰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呵,你争得过吗?”
“为什么不珍惜?”夏红樱握紧拳头。
“……我……没办法,我不能……辜负小蓉。”
“所以别人你就可以随意辜负?”冰焰的回答像是火上浇油,彻底激怒了夏红樱,他沉声道,“从这一刻开始,我不会再袖手旁观。”
冰焰嘴动了动,像是要解释什么,又收了回去,最后只说出四个字:“好好待她。”
“哼!还能比你更差吗?”说罢,夏红樱扬长而去,只留下冰焰,继续站在这寒风中。
这个提议很好啊,有红樱照顾雪晴,他再是不舍,也能安心了。冰焰苦笑,任凭寒风吹打在身上,以此来消除心中的苦涩之意。
忽而间他又想到了什么,来到日常练武的山谷。他闭上眼睛,回想着雪晴的琴声,挥舞起剑来。渐渐地,他的眼前却全是雪晴的样子,她笑,她瞪眼,她噘嘴,最多的却是她昨夜含着眼泪,绝望地看着他的神情。
“啊……”冰焰集中全身力气,猛地挥出一击,欲将眼前的画面打碎。剑气冲击到雪晴经常盘坐的那块石头上,石块被切下了一个角。
冰焰睁开眼睛,抬头却看到雪晴正站在不远处,就这样望着他。
他闭上眼睛,这一定又是幻觉,不要看!突然却感觉到怀里一暖,一个柔软的身体扑到了他胸口。熟悉的气息,使他不自觉地张开双手,将她紧紧抱住。
再次睁开眼睛,他捧起她的脸,贪婪地看着。一夜没见,却仿佛隔了几个春秋。她的样子好憔悴,看得他心疼。她那小巧的樱唇,他好想亲一口。
最终,冰焰还是推开了雪晴,独自离去,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温柔地牵起她的手。
夏红樱让下人直接把罗蓉的饭菜送到她的院子里,省得她跑出来,让大家都不开心。
只是,这罗蓉偏偏就不随他的愿。她先是去找冰焰,要和他一起用午餐,得知冰焰是和夏红樱等人一起用餐的,她也就跟着来了。
这边夏红樱刚把雪晴哄出来坐好,雪晴看到冰焰和罗蓉成双入对,立刻头也不回地走了。夏红樱面色不善地看来罗蓉一眼,要不是看冰焰的面子,他早叫人把这个祸害给轰出去了。
没一会,采撷院的丫鬟来报:“公子,黎姑娘不肯出来用餐。”飞库
“嗯?”夏红樱故意问道,“这是为何?”
丫鬟道:“黎姑娘说,有些东西太过恶心,影响她的胃口。”
夏红樱笑道:“那让王妈多做几个拿手菜,给她送过去吧。”说着他又看向小龙:“小龙,雪晴一个人吃不了多少,等会你去陪她吃一些。”
“啊,好。”小龙再笨也知道,红樱这是为他着想,怕他也吃不下饭。
饭后,夏红樱正在书房练字,却听到小厮来报:“公子,罗姑娘求见。”
“哼,罗姑娘?免了!”夏红樱冷笑道,“若是黎姑娘,无须通报。”
没一会儿,小厮又来报:“公子,罗姑娘说有重要的事情,是关于黎姑娘的。”本来小厮是打算直接打发了罗蓉,只是事关雪晴,他不敢怠慢。整个清晖苑上下都知道,主人心仪黎姑娘。
果然,夏红樱皱起了眉头,终是搁下笔,不悦道:“让她进来吧。”
看到罗蓉,夏红樱没有客套,单刀直入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罗蓉也没客气,不满地说道:“夏公子,我觉得你我的目标是一致的,可是你为何要跟我过不去?”
夏红樱笑道:“此话怎讲?”
“我要冰焰,你要黎雪晴,我们完全可以合作,你为何要处处针对我?”
“哦?怎么个合作法?”夏红樱嗤笑道。
“你帮我得到冰焰,我就帮你得到黎雪晴。”罗蓉自信地笑道。她就不相信自己会看错了,这夏红樱对那黎雪晴绝对有想法。
夏红樱冷道:“你不是已经得到冰焰了吗,如何又要我帮?再说,我夏红樱还不至于沦落到需要靠一个女人来达到目的的地步。”
罗蓉不悦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夏红樱不屑地回答:“罗蓉,人贵有自知之明。”
“哼!”
罗蓉气哼哼地走了出去,那傻大个是帮不上忙的,黎雪晴那边还在纠缠着冰焰,没想到这夏红樱也是油盐不进。看来只能从冰焰那边下手了,一定要速战速决,不能再拖了。
夜间,罗蓉又来到冰焰的院子,嗲声道:“冰焰,我想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小蓉,你不要胡说。虽然我们有婚约,但是我们还没成亲,也要守礼。”冰焰显然不赞成这个想法。
“可是……那个夏红樱给我安排的院子又小,又偏僻。”罗蓉撅起了嘴巴。
“那我跟你换。”冰焰说着就往外走去。
“哎……”罗蓉忙拉住他,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那样我离你还是很远啊,想见你要走很久。要不……你去跟黎姑娘说说,让她跟我换一个院子,这样我离你就近了。”
“小蓉,雪晴在那里住得好好的……”提到雪晴,他的心再次“咯噔”了一下。前不久,他们还在那个阁楼里……
冰焰闭了一下眼睛,将雪晴的身影抹去,道:“小蓉,你不要给红樱添麻烦了,先忍忍。你要是不习惯,我先送你回罗家庄。”
他这样说,罗蓉可不干了,她揪住他的衣襟,生气道:“把我送走了,你就可以跟你的雪晴出双入对了,是不是!”
“小蓉,”冰焰拿开她的手,“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胡思乱想?”
“那你娶我啊,我就不会误会了!”罗蓉捏着自己的衣服道,“我们成亲后我就回去,我在罗家庄等你。”
“小蓉,我现在只想好好练武,在试剑大会拔得头筹……你这是做什么!”冰焰正欲解释,却见罗蓉解开了衣带。
罗蓉慢慢将衣衫全部退去,红身果体地展现在了冰焰的面前:“你既然不想这么快跟我成亲,那你要了我吧!让我有个孩子,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回罗家庄等你。”
冰焰拿起斗篷将她裹上,不悦道:“小蓉,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未婚先孕,你以后怎么做人!”
“你就是不愿娶我,不想负责任!”罗蓉委屈道,“我不管,我现在已经被你看光了,我的清白已经给你了,你一定要娶我!”
冰焰的心阵阵抽搐,他再次想到了雪晴。想到她的笑脸,想到和她在那个小镇的缠绵,想到她揽着他的脖子说“我就挑衅”,想到他许下的白头之约……
不能再想了,冰焰咬牙道:“好,我去跟红樱说,我们在他这里办婚事。然后,你乖乖回到罗家庄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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