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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心慌这句话,非常适用于现在的乔安平,雪晴才上去没一会,他却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他又紧张,又担心,紧张雪晴的安危,又担心她一去不复返。
乔安平有点焦躁了,他踮着脚在谷底绕圈圈,嘴里叨念着雪晴的名字。等他绕了不知道多久(其实也就一会会),叨念了几百遍雪晴的名字后,两根由藤条编成的绳子从天而降,降得乔安平心花怒放。
很快,雪晴就攀着绳子下来了,乔安平笑着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身边。
雪晴白了他一眼道:“我可带不动你,等会上去,你也要出些力。”
乔安平连连点头。
雪晴抓起一条藤绳,绑在乔安平的腰间,又将另一条绑在自己腰上。
雪晴就着藤绳上升了约五丈,找到第一处落脚点。她将自己固定好,开始去拉绑着乔安平的藤绳。此时,乔安平已经手脚并用地,也上来了约两丈高。加上雪晴的拉力,乔安平双手紧紧抓住藤绳,用没受伤的脚踮着崖壁,很快也到达了雪晴的位置。
休息片刻,调整气息后,雪晴再次往上,去找第二个落脚点,乔安平也自己慢慢地攀爬着。雪晴到了之后,再次通过藤绳去拉他。如此往复,大约五六个来回,俩人终于达到了崖顶。
俩人在崖顶调息了片刻,乔安平开口道:“雪晴……”
“嗯?”雪晴抬眼看他。
“你该不会就把我扔在这里吧……”乔安平再次装可怜。
雪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忽地起身,直接跳下了悬崖。
这下乔安平可真的委屈了,他就这么讨厌吗,她宁愿跳崖也不愿意跟他同行?乔安平想哭的心都有了,但是他还是坐在悬崖边等着,希望可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半个时辰后,雪晴背着书笈出现在他的面前,递给他一根拐杖。乔安平颤抖着接过来,心道:大小姐啊,你老是这么一声不响地,要被你吓出病来的。
雪晴将藤绳收入书笈中,转头跟乔安平说道:“现在已经上来了,你走吧。”
“雪晴……”乔安平这回不装了,直接开口道,“你看这个地方,我也雇不到马车。你好人做到底,将我送至附近的镇子上,可以吗?而且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先找到落脚处,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议吧。”
乔安平说得不无道理,雪晴思索片刻,合着自己也没什么事情,便答应道:“好。”
这里只有一条路,通向前面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雪晴在前面走着,乔安平慢慢地跟在后面。走在树林里,雪晴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停下脚步,眯起眼睛打量着乔安平。
乔安平被她看得有点发慌,硬着头皮笑道:“雪晴……”
“你不要动!”雪晴打断了他的话。
乔安平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
“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雪晴,你……”乔安平被震惊到了。
雪晴皱眉道:“你脱不脱?”
“我脱!我脱!”乔安平乖乖遵命,反正他一个男人,也不会吃亏。
当他将外袍和夹衣都脱下后,雪晴喝道:“够了!”乔安平立即就停手,站着不动。
雪晴取出毡布给他裹上,又用藤绳将他绑住了,看着他道:“你就在这里,别乱动。”说着她抱起乔安平的衣服,转身便消失了。
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已经穿上了乔安平的衣服。她给乔安平松绑后,将自己的衣服递给了他。乔安平开心地接过来,这衣服上肯定有她的味道。
只可惜,雪晴的衣服太小了,乔安平根本没法穿。无奈之下,乔安平不情愿地将衣服还给了雪晴,直接将毡布裹在了身上,那样子看得雪晴直笑。
她这一笑,乔安平就更开心了,想不到,通过这一件小事,就拉近了俩人的距离。
不过大小姐笑归笑,还是很厚道地说道:“哎,要不在这毡布上戳几个孔,用藤绳穿着系一下,也勉强能算是衣服。”乔安平乐呵呵地点头。
于是在俩人的一番操作下,乔大少穿得不伦不类地上路了。雪晴穿着乔安平的衣服是偏大的,不过她稍稍调整了一下,也能穿。她还将自己的脸涂得蜡黄,一下子就由一个小美人变成了一个瘦弱的病公子。不为别的,只是一提到城镇,她就习惯性地想到会有夏红樱的人。
穿过树林,有一个小村庄,当日俩人就在这村子里借宿。乔安平给了村民一些银子,向村民购置了衣服穿上。
这可提醒了雪晴,她直接向村民提出需要购置几套合身的全新男子粗布衣。淳朴的村民当即表示没有,不过如果她需要的话,可以为她赶制。雪晴当即表示感谢,又加了一把铜板。17
次日清晨,乔大少和雪晴都穿上了最朴素的衣服,由村民用牛车将他俩送到了附近的大瑜镇。
到了镇上,雪晴说道:“这边你可以雇马车回去了,不要再跟着我了。”
乔安平不舍道:“你去哪里?”
雪晴黯然道:“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你跟我回沂州吧。”乔安平脱口而出。
“嗯?”雪晴抬头审视她。
“我……你……”乔大少的舌头开始打结,他深吸一口气后快速说道,“我会将你当成上宾款待,我不会勉强你任何事情,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选择,你可以不去,也可以随时走!”
雪晴盯着他看了半晌,他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终于,雪晴低下了头,向前方走去:“走吧,去雇一辆马车。”
“好好好……”乔安平忙一瘸一拐地跟上,事情比他想象中发展得还顺利,他开心地要飞了。
“公子,”护卫将一片布料呈给夏红樱,“这是在大瑜镇附近的悬崖边的树枝上找到的,应该是从黎姑娘衣衫上掉下的……”
“你说悬崖?”夏红樱不等护卫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这就是雪晴的衣服,他记得很清楚。
“是。属下已经派人下山去搜寻了,亦派人在周边打听情况。相信很快就会有黎姑娘的消息。”
“立即加派人手,若是她真落下悬崖,时间可不等人。”夏红樱命令道。
“属下遵命!”
罗蓉的丧礼已经办完,罗威和冰焰俩人坐在院门口喝闷酒。
罗威拍着冰焰的肩膀道:“你小子,明天就要走了吗?也不多呆几天。”
冰焰叹气道:“触景伤情,我还是离开的好。多谢师兄美意,只是我想师父他老人家也不想见到我。”
罗威贼贼地笑道:“你小子,还叫我师兄,不改叫大哥吗?”
冰焰愣了一下,想了想道:“虽然我与小蓉尚未成婚,但是师兄你待我如亲兄弟,我叫一声大哥也是应当。”
罗威不解地看着冰焰,带着审视地疑问道:“你……”
冰焰更是不解罗威的反应,遂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没,可能是我喝糊涂了。”罗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喝了,你也去休息吧。明日你可要记得跟我道别啊。”
冰焰笑道:“我会的,大哥。”
离开冰焰的视线后,罗威的步子就变得沉稳了,他的脸色有点阴沉。给罗蓉打理尸体的丫鬟是他的心腹,那日丫鬟悄悄告诉他,给小姐梳理的时候发现,小姐已经不是黄花身子了,并且小姐的小腹微微隆起,疑似有了身孕。
他刚才故意试探冰焰,看他的反应,很明显,这件事不是他经手的,那么又会是什么人呢?幸好自己留了个心眼,只是旁敲侧击地试探了一下冰焰,要是直接说了,那事情就大了。
罗威头疼了,冰焰那边绝对不能说,父亲那边也不能说,这事情他只能自己暗中查探,或者烂在肚子里。
翌日,冰焰早早地起了身,向罗平和罗威父子告别。
自从到了罗家庄以后,他每晚都睡不好,又开始梦魇连连。他再次梦到小时候,梦到他和媳妇儿一起,但是他媳妇儿的脸却是模糊的。他试着将罗蓉的脸和他媳妇儿的脸重叠,却怎么都凑不到一块,突然间,那张脸却变成了雪晴的脸。然后,罗蓉的脸和雪晴的脸都变得清晰起来,画面一转,两个人互相把剑刺入对方心口……
他不禁想,若是离开了罗家庄,这种情况会不会消失呢。
雪晴跟着乔安平来到沂州。乔安平说得对,反正不知道要去哪里,那来沂州又何妨。况且,大隐隐于市,料想夏红樱也猜测不到,她会住在乔安平的家里。先躲个一阵子再说吧,若是那乔安平不安分,她再走就好了。
“公子,下到悬崖下面搜索的兄弟传来消息,悬崖下面并未发现黎姑娘的踪迹,但是却发现了火堆和一些人为留下的痕迹。此外,悬崖附近有个村子,从村民口中打探到,前日傍晚时分,有两个穿着怪异的男子到来。其中一个男子身材瘦小,很可能是女子扮的,那人还向村民订购了三套小一号的男子服装。”
夏红樱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是不满道:“哼,那看来就是她了。女扮男装还不够,还要扮成村民。传令下去,往大瑜镇东、南、北三个方向搜索,重点查找举止怪异与打扮不符的矮小男子。”
“是!”
所以说雪晴想得多一点是对的,虽然没有因为扮成男装就瞒过了夏红樱,但也是歪打正着,成功地混淆了夏红樱的视线。因为当她来到沂州乔府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女子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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