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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高沃看着卓超然离开,放心了下来。他这个师父虽然神神叨叨的,多数时候也很不靠谱,但是他有一个好处,就是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所有的一切都在计划中,他都有把握,唯有他的女儿,怎么样才能将她从这件事情中剥离,还能护她周全。
冰焰他是信不过的,他也是必定要参与到这次事件中的,他只能将晴儿托付给其他人。尽管在卓超然看来,被徒孙打败很丢人,黎高沃却清楚,那只是因为尤烈太厉害,卓超然的武功在当今武林还是可以排在前五。
黎高沃又来到了晴仪阁,看到尤烈的布置,满意地点头。他没有进去,只是在院门外站了一盏茶的时间。随后他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再次打开了画卷,这是他每日都要做的事情:“心仪,我做这么多,并不是想要什么天下,我只是想完成你的遗愿。我会照顾好晴儿,你不要走远,就在那里等着我,看着我们。”
夏红樱已经在院中站了半个时辰。月渐盈凸,群星散落,白云丝丝缕缕飘舞;天气凉爽,清风徐来,虫儿唧唧切切鸣唱。
“公子,为何一脸愁容?”雷玉华小声问道。
“太静了。”
“公子认为今晚会出事?”
“这试剑大会的一切都不寻常,要动手,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了。这么安静,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外面都已经和万剑山庄达成协议,二是都已经被万剑山庄以某种手段控制住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好事啊。”
“若是如此,那为何我们这边一切如常?”
“静观其变吧。玉华,你去叫大家收拾行囊,若是今晚没事发生,我们明日一早就大摇大摆地下山。”
“是。”尽管知道他是刻意支开她,雷玉华还是很听话地离开了。在他面前,她就是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玉华,因为姐姐是那个刁蛮任性的玉琳,她要和姐姐区别开来,才能入他的眼。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比对姐姐好,有事情也更愿意跟自己说,而不是姐姐。她一直以为自己很成功,虽然为了他磨了棱角,能让他多看几眼也是值得了。他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只守着一个人,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他的唯一,只是要变成最特别的那一个,让他永远记在心里,需要的时候会随时想到她。
她怎么都想不到,他离开仅一年,就有了心仪的女子。在京城的时候,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动过心,就是她们姐妹俩,也是因为跟他从小一起长大,近水楼台,而长辈们也是乐得促成,一切就好像是默认的。他对她们有情,却无爱,她也明白。她更明白,姐姐爱他,自己也无法自拔地爱他。
他爱的,却是一江湖女子,既不优雅,也不知书达理,更不温柔体贴,还有点霸道任性蛮不讲理。在她和姐姐看来,那女子除了长得好看,简直一无是处,她们不知道他爱她什么。但是她们都看得出来,他是动情了,他对她和对别的女子都不一样。她们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
她们怎么都想不到,她们视为对手的那些京城的大家闺秀他完全不放在眼里,却让一个江湖女子打了个措手不及。得以欣慰的是,那个女子有意中人了,那个女子的身份注定和他没有结局。
翌日清晨,夏红樱带着雷傲等人准备离开万剑山庄,却看到尹旺等在了小院门口。夏红樱自然懂得他的意思,无奈地笑笑。
尹旺开口道:“夏公子这么着急着离开,不打算跟我师姐好好叙叙旧了吗?”
雷傲刚想上前与尹旺争辩,却被夏红樱拦住:“好,那麻烦你帮我转告雪晴,我随时等着她过来找我。”说完他便带着雷傲等人往回走。
“对了,义父要我告诉你,你想等的人等不到了。还请夏公子安安分分留在这偏院,不要去想其他的了。”尹旺对着几人背影提醒道。
夏红樱心里“咯噔”一下,暗影已经被他们抓了吗?他保持镇定道:“多谢提醒。”
“好说。”
“公子,你为何如此顺从他们的安排,就一个尹旺,我们还打不过吗?”雷傲不解道。
夏红樱看着他摇头:“雷傲,你的忠心我从不怀疑。只是,你还需要看得更远,日后才能委以重任。”
雷傲顿了一下,随即拱手低头道:“请公子指点。”
“你没看到外面一片安静吗,这就说明其他门派都已经走了,或者是已经被控制住了,我们是最后一个。若是真和尹旺起了冲突,我们要对付的就不是他一个人了,而是整个万剑山庄。我派出去的人很可能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里,他们现在用雪晴为借口留下我,已经算是客气了。”
“公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姜琦急道。
夏红樱眯了下眼睛,冷笑道:“等。”
“等?”
“对,等事情的真相全部露出水面,等我找一个机会和黎高沃好好谈谈,说不定会有转机。”
“公子……”雷傲欲言又止。
“雷傲,你放心,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之事。我敢这样说,也是有我的打算。不然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一切听从公子的安排。”020
“那就去吧,若没有我的命令,就像平常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是!”
雪晴揉了揉眼睛,看到天色已经大亮。她轻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真的是不能喝酒啊,才喝了三杯就醉成了这个样子。冰焰呢,去哪里了?记得昨晚他还在她身边。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推开门,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一个瘦老头子闯了进来。老头笑眯眯地,将皱纹都挤了出来:“小丫头,小丫头,我来教你武功怎么样?”
雪晴白了他一眼,轻嗤道:“我要习武,自有我爹爹教,哪用得着你呀!”
“你……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的呢!”卓超然不高兴了,“你那爹再厉害也得有空教你呀!”
“哼,你连尤烈都打不过,还好意思跟我爹爹比!”
“你……你你你……你这小丫头长得漂漂亮亮的,这嘴巴怎么跟你爹一样,不讨喜!”
“你还说呢,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绝世高手卓超然,居然躲在我万剑山庄当然爷爷!”
“这是我跟你爹之间的事情!丫头,摸着良心讲,老头子我可是没亏待过你啊!”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啊?我还答应了那五个大叔帮他们找你呢!只是没想到我找了半年的人,居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丫头,这个说来话就长了,你还是问你的爹去吧。”卓超然扯开了话题,“我老头子就算打不过你爹,这武功在江湖上也是能排得上号的。黎高沃那小子说你的武功太差了,让我教你几招。怎么样,你想学什么?”
雪晴眼珠子一转,又开始撒娇起来:“然爷爷,那你告诉我,你跟我爹爹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不说不说,这个问你爹去!”卓老头子直摇头。
“哼,真没劲!那我先出去玩,等会想到了我再告诉你!”雪晴故意往门外跑去。
“唉,等等!丫头,不准跑!”卓超然出手阻拦。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卓超然的出现就很不正常,现在非要缠着教她武功,还不让她走,就更不正常了。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冰焰也没有过来,难道又是被爹爹支开了。所以……雪晴很快就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不能急。
于是她看着卓超然道:“哎,那你说说跟你学武有什么好处啊!你那几个弟子,什么胶州五杰,还打不过我呢!”
“我说丫头,你可别小看了他们,他们单个人是不怎么样,要是联手使出五行剑阵,你这丫头就是有十个加起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卓超然急了,这丫头居然看不上他的功夫,“就是你那个厉害的爹,也是我老头子教出来的!”卓超然话刚出来,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忙捂住了嘴巴。
这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雪晴,原来卓超然还是爹爹的师父,这还真是出乎意料。不过,这也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于是她变得很是乖巧,假装顺着卓超然的意,装模作样地跟他学起了武功。
到了晚上,雪晴假装睡下了,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溜进了夏红樱居住的院子。她看了下周围,并没有什么守卫,难道是自己想太多了。她又在周围走了一圈,发现有几间屋子还亮着灯,原来如此。既然不能智取,那就只能硬碰硬了。
“你来了!”看到美人出现在眼前,夏红樱笑着合上书本,“早上尹旺和我说你要来找我叙旧,我还不信呢!”
“红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雪晴不满道。
夏红樱拉起她的手,深情道:“因为你来了,我心情愉悦,所以是开心的笑。”
这个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谈情说爱,雪晴无奈道:“别说那么多了!快走吧,我带你下山!”说着拉起他就往外走,他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将她的手抓得紧紧的。
“红樱,你……”
“雪晴,你也没有好的办法是不是?那我不走了。”夏红樱注视着她,柔声道,“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红樱,我答应过要护你周全。”雪晴坚决道。
“只是如此吗?”夏红樱盯着她的脸,希望能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你是我的红樱哥哥啊,我们在胶州竹庐结义。你快跟我走吧,爹爹最多说我几句,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雪晴,雷傲他们……”
“兵贵神速,若是你非要带上他们,那就去叫他们吧,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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