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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弈轩笑道:“小烁,这个时候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我知道你找我喝酒没这么简单,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小烁击掌两声,只见左边厢房里盈盈走出一女子。
“皇上,臣记得在万剑山庄的时候,那些江湖人士说过,光有美酒佳肴,没有美人,这酒就喝得不尽兴。”
秦弈轩有些不快:“小烁,你怎么也染上这种陋习了!”
小烁却还是笑着说道:“皇上,您先看看再说。”
谈话间,女子已经来到桌前,给三人杯中斟满了酒,秦弈轩虽是不悦,想着也是小烁的好意,也就领了。
一阵清风徐来,女子的面纱被吹起,秀丽的面容映入秦弈轩的眼中,他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猛地拉住了女子的手。女子顺势躺进他的怀中,秦弈轩小心翼翼地揭开她的面纱。月色朦胧,眼前的女子像极了他心爱的人。
小烁拉着小龙悄悄离开:“我已经把下人们都打发了,先去你家,等一个时辰后我们再过来。”小龙虽然尚未娶妻,但是一直在宫中,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秦弈轩走出房门的时候,等在院中的小烁上前跪下请罪道:“臣自作主张,只盼望可以为皇上分忧,还请皇上恕罪。”小龙看到他下跪,也跟着跪下了。
秦弈轩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自是明白他们的用意,他刚才也是很享受,但是小烁自作主张却是他不喜的。约摸过了半盏茶之后,他才说道:“起来。明日送进来吧。”
“多谢皇上!”
她刚离开的时候,他还会念着她,甚至特意为她修了关雎宫,还给了一个俪妃的封号,等着她回来。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也是政务繁忙,想她的时候渐渐就少了。再加上有后宫的嫔妃们陪伴,他一度以为自己可以放下。
直到那一天,皇后提到了中秋节,他立刻就想到了当年的约定,他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到她的身边。那种想见她的迫切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强烈。他这才明白,他可以一次次装作大度,却怎么都放不下,她已经走进了他的心底,永远都抹不去。
放下了所有政务,放下了后宫嫔妃不管,只为见她一面。他甚至在想,她只要有半点动摇,他就把她带回宫里,以后独宠她一人。
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想要她,他再也不想装大度了。可是,她那一连串的行为,深深伤到了他的心。
得不到,又放不下,他开始变得暴躁。他让自己变得忙碌,日以继夜地处理那堆积如山的政务。然而当他将事情都做完,闲下来的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想她。于是他宿在了关雎宫,那里有他从清晖苑搬来的她曾经用过的物件,以解相思之苦。
刚才那女子和她有六分相似,特别是那一双眉眼,在那朦胧的月光下,借着酒力,六分也就变成了八分,小烁也是有心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很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她。即便如此,他心里有所抗拒,身体却忍不住想要她。
雪晴来时走得很快,怕误了时间,回去的时候却不赶了。皇甫宗一有龙誉恒照顾,她很放心。而龙誉恒也一直很听话,不需要她太过操心。离开时她已经将事情都交代好,晚几日回去问题也不大。
当初他们就是从梅园一路来到胶州,此刻她便是沿着当时的路途返回。她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找寻着当时的记忆。每一处有他们回忆的地方,她都会停下片刻。
从竹庐到胶州城,再到白象山,现在的白象山已经没有土匪了。她没有去拜访胶州五杰,她没什么心情见人。走过曾经被黑沙掳走的那个山谷,走过曾经和田野交换人质的河边,一路回到梅园。
见龙誉恒和皇甫宗一都在门口等着,雪晴刚想斥责,却见龙誉恒扶着皇甫宗一上前:“姑姑,我和祖父都盼着你回来。”
雪晴突然间又不忍了,她虽然才十九岁,却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她一个人出去,留下这一老一小,想必他们心里也是慌乱的,就像自己当初在万剑山庄苦苦地等待冰焰一样。
她扯出一丝笑容:“快进去吧,以后我不出去了,要出远门也带上你们一起。”
“嗯。”龙誉恒使劲点头,露出安心的笑容。文笔斋
雪晴将骨灰坛和斩风放到一起:“冰焰,这一路我想了很多。我不再是那个小姑娘了,我是父亲和誉恒的依靠。我要打起精神来,不能再这样每日黯然神伤,我要将父亲照顾好,将誉恒培养成才。但是,我不会忘记你的,你等我。”
与龙誉恒练剑时,雪晴才发现他的衣衫已经显得短小,这才发觉去年刚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他还比自己矮半个头,如今已经略高于自己了。
雪晴整了整他的袖子道:“你这孩子,衣裳短了怎也不说的?”
龙誉恒憨憨地笑道:“现在天气暖和,短一点挺凉快的。”
这孩子,天都已经入秋了,很快就会变凉,还说什么凉快,雪晴无奈道:“现做也来不及,明早我们去城里给你买几套吧,我也该为父亲添置一些冬衣了。”
话说大秦宫里突然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林美人,虽然位份不高,安排的住处也很普通,可是皇上连续五晚都宿在那里,这就让其他嫔妃们坐不住了,纷纷借着探望皇后的名义来告状。
雷玉琳本来就因为这个事情心烦意乱,又被人一挑唆,再也沉不住气,拉着雷玉华来到了林美人的彩霞宫。雷玉华倒是不介意跟着,反正皇上责怪起来她也有充分的理由,比如防止姐姐做出过分的事情来。
当雷玉琳看到这林美人的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冷嘲热讽。偏偏这林美人也是个没有脑子的,或者说是她根本不懂得后宫的生存之道,仗着有皇帝的宠爱,竟然与皇后顶起嘴来。
雷玉琳正愁没理由整治她,她就送上门了。当场就以对皇后不敬为理由叫内官掌嘴,还罚她跪了两个时辰。这内官下手可是毫不留情,几个巴掌下来,这林美人的脸就肿了起来。
这些都是人精,看得明白,这皇上虽然暂时宠着林美人,但是并未给她任何特权,而且皇上每次宠幸之后,都是“不留”,所以这后宫还是皇后和贤妃姐妹的天下。
罚了林美人,雷玉琳心里才算舒服了一些,带着雷玉华高傲地走出了彩霞宫。
林美人吃了这个亏,自是不甘心,等秦弈轩到来的时候,便哭哭啼啼地诉苦,秦弈轩看了,莫名一阵烦躁。可这林美人偏偏没有眼色,还是嚷嚷个不停,要皇上替她出气。
秦弈轩不悦道:“后宫讲求雨露均沾,确实是朕做得有失妥当。既然是因为朕的过分宠幸才给你带来了无妄之灾,今后朕只要不是专宠你一人,皇后自是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说罢不顾那梨花带雨的林美人,独自扬长而去,只留下林美人在那目瞪口呆。
话说这又是小烁的心机了,从秦弈轩急匆匆地要去竹庐,他就料到了会失望而归,怕秦弈轩因为失望而影响朝政,他事先安排人去民间找来了林美人。
他并非为了自己升官,所以没有教那林美人争宠之道。他只要稍微多教一些,让她多模仿雪晴,再告诉她一些皇上的避讳,就不会有这一幕发生了。但是他并没有,他找来林美人只是为了给秦弈轩解闷,他并不希望破坏后宫的和谐。
秦弈轩匆匆离开了彩霞宫,越想越觉无趣,他也曾试着除了睡觉,跟那林美人做些别的事情,可是那林美人除了脸蛋和身体,当真一无是处。这次她哭哭啼啼的,彻底扫了秦弈轩的兴。
赝品就是赝品,他心里的那个丫头,哪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委屈就哭了,若是换作她,现在哭的恐怕就是皇后了。她可不是什么好脾气,而且鬼点子一个接一个,想当初那桑科,那黑沙,哪一个不是栽在她的手里,包括他自己。
想到她,秦弈轩脸色不禁露出了笑容,停下脚步,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关雎宫,便走了进去。
接下来的几日,皇上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后宫众人一视同仁,以分位为尊,只有思念难耐的时候才会去找那林美人,借着朦胧的烛光,将她想象成自己心爱的女子拥入怀中。
小烁此事做得也算隐秘,却还是低估了后宫佳丽们的嗅觉,或者是低估了后宫嫔妃的无聊程度。之后的一段时日,不少大臣给皇上送来美人的画像,这些美人均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与那林美人有几分相似。
那些嫔妃们已经猜测出林美人突然受宠是与那神秘的俪妃有关,可是她们不知道俪妃的模样,只好照着林美人来找。
秦弈轩看了很是扫兴,将那些大臣均斥责一番,此事才算作罢。然世事难料,秦弈轩在这些美人里面,还真看上了一个,封为了吴美人。这吴美人和雪晴顶多有五分相像,但是她那一双狡黠会说话的眼睛,一下子就吸引了他。
册封了吴美人后,秦弈轩也觉得这个风气不好,于是早朝时直接下旨,今后谁再敢自作主张,敬献美人祸乱朝纲,严惩不贷,并罚了始作俑者乔编修半年的俸禄,才制止住了这个风气。
众臣心有余悸,这乔编修是什么人,虽然官职不高,但那是可以和皇上称兄道弟的人啊,皇上照罚不误,何况是自己,于是再也没有人敢去触那老虎须了。也有不少人赞叹,当今圣上实为明君,乃国家之幸,社稷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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