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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注意力异常集中,从混乱嘈杂的嗡嗡嗡声中,勉强提取了几句他听得懂的,猜测这几句海滩上的声音,说的是上一位献祭者,艾维斯的爹,恩德里·安伯。
卡尔还想再听,但海滩上的声音实在太多,就像几亿人齐齐聊天,就算声音不大,也能吵死人。
卡尔听了几秒而已,觉得耳朵眼儿疼。
慢慢从后脖颈升起一股酸麻的疼痛,直达后脑勺,分成两支,爬上他的太阳穴,然后汇入眼窝……
这股隐隐作痛的血流,让卡尔得了脑血栓似的难受,不得不放弃用听力去分辨海滩上的声音。
“老大!你……鼻血!”特蕾希尖叫出声,赶紧掏帕子。
昨天跟艾维斯这货出门去丛林遇险,今天来这么安全的腾格湾,都能弄出幺蛾子。
憨妹纸特蕾希迷信,实力也菜,精神本就敏感,看到她的精神和小组领袖卡尔冒出两条新鲜的鼻血,有点崩溃。
歹势!带艾维斯出门,总要发生点什么!
“不碍事!”卡尔抬手拒绝了特蕾希递来的湿纸巾,掏出阿莉森绣的帕子,拭干净鼻血,“我听到很多噪杂的声音,就像好几亿人在说话似的,声音很低,想听清它们说什么,听入神了,才会大脑负荷过重,很奇怪,以前来海滩,从未有过。”
卡尔盯着手中的帕子出神,上面晕染了两道红渍,在琥珀色的天色下,依旧刺眼。
“卧槽!卡尔卡尔你没事吧!你……你流血了!快去医院!胖妞那个医院应该可以治!走!我们去……”
艾维斯蛮牛力拔山兮气盖世,“刷”一声打横扛起卡尔,手臂肌肉夸张一鼓,抬腿就往回跑,嘴里叫唤个不停,生怕他妹夫兼大舅哥卡尔与世长辞英年早逝。
“放我下来。”
卡尔毫不犹豫给他一记手刀削头,才制止这浮夸的家伙秀智商。
“说就说嘛,动手动脚的,你要谋杀亲妹夫吗?”艾维斯把他放下。
“你脑袋硬得跟块石疙瘩似的,谁谋杀谁!”
卡尔瞬间被拉低智商,当场跟艾维斯杠起来。
“当着这么多人打我,我也是关心你好吗!都窜鼻血了还不带休息!还想继续工作还不带回去的是吧!”
艾维斯全身写满不服,自己明明关心紧张,却还要挨打,吐槽起来。
“哦?你关心我?宇宙之海可没太阳,不然不知道哪里升起。”
“阿莉森总说你是工作狂,流鼻血都要熬夜!怎么?你不怕我跟阿莉森告状吗?我很早就想问了,你查案子也这样!那些死者反正已经死了,不急于一时,你总是争取在最短时间查案,他们不是你的家人,也不是朋友,没必要做到这份上!”
艾维斯把心一横,一阵疯狂输出抱怨。
卡尔越听越不爽,认为艾维斯是懒的,教训道:“每个人都像你,懒政勤摸鱼,这个社会还有救吗?你今天摸的鱼、今天的侥幸心理,明天会造成你最爱的人、最在乎的人伤害,这种伤害不是直接的,但总有一天会轮到你!”
卡尔火气上来,恨不得再敲他几脑袋。
“这么严重吗?”艾维斯瞬间气焰消弥,瞪大好看的双眼皮。
其它组员刚想劝架,挑起吵架的艾维斯就被卡尔的逻辑绝杀结束了。
这俩大男人无缘无故吵起来,俩人都说得很有道理,尼尔和特蕾希不知道帮谁,然后无缘无故又停战。
大头机器人里面的警卫,更是不知所措。
社恐道尔顿不善言辞,被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蹲在地下画圈圈。
“当然!你每放松一秒,都会付出代价,今天是跟你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遭灾,明天就会到你周围的人,你的朋友、家人直到你是受害者,所以作为人民猎犬的你要不断变强,你要一刻不停,毫不放松,时刻警惕,不然,你根本做不好这份工作。”
卡尔这话,不但是教育艾维斯的,还是说给在场每一位听。
除了知道自来卷的优等生伊薇特和总跟自己过不去泰格,其它组员太过咸鱼,业务能力和超能力提升太慢。
作为超能人,本就被普通人看成异类――普罗大众对身怀绝技的超能力者接受力很低,并带着过高的警惕,生怕这些“异类”毁灭世界。
就连好几十年前,联邦还将超能人看做社会不安定分子,造成无数极端的冤假错案。
只有超能力者自己知道,他们也是人。
这也是大多数人隐藏超能力生活的原因。
开明讲究人权的民进派上台后,联邦开始接受超能人,并活用这部分力量,异调局才走进刑侦舞台的角落。
如果超能特警们不加油肝,不但对不起艰难开山老祖的霍普森和联邦的信任,还会让超能人这个小众群体,再次陷入民众信任危机中。
这就是卡尔和整个异调局要背负的重任。
异调局不但要管理宇宙之海,还要为联邦效力,不能跟其它公职人员一般躺平发育。
卡尔的用心良苦,其他人都懂。
只是时间一长,大家都想躺平。
尼尔本来在学校里教书育人,为了救一个抑郁症想不开跳楼的学生,暴露了超能力,人人喊打,异调局收留才又吃上公粮,可他慢慢地,忘记使命感。
特蕾希在野生动物园售票员卖票卖得好好的,被监控暴露隐身超能,不得已加入异调局,她一直都是吊车尾差生,努力追赶众人,还远远不达标,没用极了。
道尔顿更不用说,生产线流水线工人,被卡尔发掘时,话都说不利索,难得有人欣赏,逞强缔结契约,至今不知如何用超能,难以提高……
更不用说,不理解良苦用心的艾维斯。
“以前我可能真的不理解,你说的这些,但现在我有阿莉森,也不想我的父母家人,活在危险的社会环境里,做不到你这么拼,但我会努力的。”
艾维斯突然奋进的发言,引起其它咸鱼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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