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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昨夜亥时左右。
过了四个时辰左右,老太君终于打开门。
此时她的腰明显直了很多,而且脸上也有了红润之色,似乎连皱纹都少了些。
“老太君,你的伤完全好了?”穆桂英拉起老太君的右腕,按着后者的脉搏,欣喜地小声说道:“脉像平稳有力,而且感觉你老人家的实力都增加了些许。”
“可当真是仙丹啊。”老太君满脸笑意:“老婆子我现在自信至少可以多活十年。”
穆桂英顿时感觉到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真好真好,老太君你长命百岁,我们杨家至少可以撑到文广衣锦还乡的时候了。”
杨金花在一旁听着眼睛越发明亮,神情欢喜。
佘老太君此时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说道:“进来,关门。”
三人进到房中,走在最后的杨金花把门轻轻带上。
“桂英,来帮老身描个妆,画成黄脸老太婆,病秧秧的那种。”佘老太君坐在椅子上,笑道。
“为何如此?”杨金花相当不解:“老太君,你既然病好了,就当打扮得漂漂亮亮,雍容华贵。怎能把自己又画得凄凄惨惨。”
房里只有一支蜡烛点着,光线昏暗。佘老太君此时轻笑起来,面容在微微摇曳的黄色光昏中,竟有点狠戾的味道:“现在想老婆子我死的人很多很多。这段时间我们杨家得以喘息,是因为我病了,他们在等我死,不需要他们动手就能等心腹大患自己死去,那时候再动手,轻松简单不麻烦,多好!所以他们不急,能等!但如若我病好了,那事情又不同了。他们会急,我们杨家就会受到更大的打压。”
杨金花明白了。
穆桂英打开了桌面上的妆盒。
佘老太君继续说道:“况且陆小郎似乎也不希望金林檎的事情让外人知道,一旦被外人知晓此事,估计会很有很多麻烦找上他。我的病如果一直不好,即使我们两家来往甚密,估计就没有人会胡思乱想,把一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安在小郎身上。”
听到此事还与陆森有关,杨金花就能理解自家老太君的做法了,她下意识点点头。
很快穆桂英就帮人画好妆容。
老太君由气色红润,变成了腊黄脸,一幅久病不患的病痨子样。
穆桂英收好妆盒,微笑接口说道:“不管怎么样,陆小郎的大恩我们得记着。对了,陆小郎这不是刚起了房子嘛,家里似乎只有一个仆从吧。”
“两个了。”杨金花想了会,说道:“那个他救回来的小丫头,估计会成侍女。”
“两个也不多,他得起房子,又得建院子,想来很忙碌。”穆桂英微笑道:“所以现在陆小郎多半是饱一餐,饿一餐的。女儿你带上我们的谢礼,再做些早点给拿去,让他吃顿好的。”
“娘亲,你也知道,我厨艺不精。”杨金花脸色微红。
穆桂英走过去,手指轻点女儿的额头:“你不是会蒸桃花糕吗?现在后院里几颗桃花树开着最后一茬花期,快去摘些回来,娘帮你打打下手,估计明早就能把甜糕炊好。”
“谢谢娘亲!”杨金花跳起来,亲昵地搂了下穆桂英,然后一溜儿烟跑到后院去了。
然后第二天,只睡了三个小时的杨金花,依然精神奕奕地骑着白色战马,在天亮城开之时,来到陆森的院子外边。
恰好听到‘废功夫’这句话,便问了出来。
陆森转过头来,看着杨金花白色贴身劲衣,站在金色的朝阳中,飒飒生辉。
她左手提着白色的木制食盒,右肩上背挎着个蓝色包袱,脸上笑意盈盈,显得极是开心。
陆森走过去,又给了对方一次临时访问权限,同时抱拳说道:“原来是杨小娘子,请进请进。”
杨金花直接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她此时也不再担心自己会被一堵透明的墙给挡住。
来到院中,她将蓝色的包袱拿下,递向陆森,说道:“小郎赠与我们的半边果子相当有用,老太君服用后,身体好转了许多。这是老太君让我带过来的谢礼,请笑纳。”
陆森双手接过包裹,然后递给一旁的黑柱,抱拳笑道:“你们真是太客气了,劳烦杨小娘子代我向佘老太君道声谢。”
“好的。”然后杨金花脸色微红,只是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红得并不明显:“还有,这是我做的桃花糕,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趁热吃了吧。”
白色木制食盒放在陆森面前。
陆森并没有想太多,他双手接过,打开一开,发现里面确实是放着十二块软濡的粉色方型糯米糕。
想来是用桃花瓣碾碎入色。
方糕上还散洒了一些桃花瓣作为点缀,红粉交错,看着极是漂亮,勾人胃口。
陆森并不是那种礼仪很多的人,毕竟是现代人。
要是真正的北宋文化人,此时还得多推托一两次,还得说好些奉承的话,然后才会收下食盒。
他直接接过食盒,然后说道:“黑柱,林檎你们两人过来,杨小娘子送我们一盒桃花糕,一起尝尝。”
然后他对着杨金花说道:“杨小娘子这么早就赶了过来,想必也没有吃过,一起如何?”
杨金花其实已经吃过了,但她听到邀请,竟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然后四人在木楼里坐着,把桃花糕分着吃完了。
不得不说,这桃花糕味道真的相当好。糯米的清甜里,带着桃花的微香。
而且糕点本身也不粘牙,反而有种滑软的口感,甚至会给人一种入口即化的感觉。
吃了三块后,陆森忍不住说道:“杨小娘子,你厨艺真是了得,这是我长么这大以来,吃过最美味的糕点。”
这可不是奉承,而是陆森的心里话,情真意切。
杨金花被当面赞扬,很开心,桃花眼笑得弯弯的。
同时她内心里也有点点羞愧……这桃花糕确实是她做的,但只做了三步:摘桃花、生火、最后的切块。
其它的步骤全是由母亲穆桂英完成。
虽然桃花糕三块看着不多,但其实挺饱肚的。
陆森吃饱后,便又有些困意了。
他以前的作息习惯是晚睡晚起,来到这个世界才三天多,没有那么快改得过来。
于是为了不让自己睡着,他站了起来,说道:“杨小娘子,院子很大,我们在里面走几圈,消消食如何?”
“小女子也想和小郎聊聊。”杨金花站了起来,颇是遗憾地说道:“可家中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只能先行告辞。”
“那真是可惜。”
陆森无奈地摇摇头,他觉得这杨金花挺好说话,还想着趁这机会问问她汴京城现在的局势。
杨金花轻轻叹气,抱拳行礼后,拿起空了的白色食盒,汪汪桃花眼多盯了陆森两秒,然后告辞了。
走在山路上,杨金花的小嘴撅得快能挂起油瓶来。
她有些不满,却也没有办法。
因为娘亲说了,以后得少去陆小郎的家中作客,一个月最好不要超过三次。
每次待的时间,不要超过半个时辰。
这是为了保护陆小郎,不让他卷入汴京城的官场风波中,现在杨家诸事缠身,容易牵扯到他人。
两家多多走动是应该的,但关键时期特殊做法,两家暂时不那么热络比较好。
只是理解归理解,不爽却是真真切切的。
杨金花刚才在院子里,看到有块黑田,上面已经有密密麻麻的小苗了,而且她离开的时候,发现苗芽似乎又长了点。
还有木楼后面那三个小小的方型小屋子,里面有热腾腾的水汽涌出,又是什么。
她真的很好奇。
那两样东西,肯定又是新的神异。
好想知道有何效果,却不能待久些,当真是不爽。
她提到食盒走到山脚,低头郁闷前行,却听到有人在前边说道:“杨小娘子?你来拜祭先人?”
杨金花抬头一看,眼前有个左手持剑,身穿蓝衣常服,英气朝勃之人缓缓走过来。
她立刻抱拳微笑道:“许久不见,展护卫。”
展昭不单是开封府的总捕头,同时他还是官家亲赐的‘御猫’,同从三品带刀护卫。
从官职上来说,展昭相当于现在的‘中南海保镖副队长’,兼‘京城公安局局长’这样的地位。
他两个职位的代表的意义不同。
从三品带刀护卫算是武官一系。
而开封府总捕头从名称上来看,是武官一系的,但这职位其实受制于开封府尹,真真切切是文臣那一脉的。
所以文武两个派系的人,对他的称呼是不同的。
文官那边一般称他为捕头。
而将门这边一般称他为‘展护卫’,以示亲近之意。
至于市井平民和宝贵人家,也多半叫他总捕头。
因为这职位有实权,可以调动整个开封府衙的所有武装力量。
现在杨家没落,愿意和杨家来往的文官,明面上也只有包拯和八贤王两人了。
包拯带展昭上门拜访过杨家数次,所以两人也算认识。
行过礼后,杨金花没有正面回答展昭的问题,而是问道:“展护卫,你怎么来矮山这里了。”
“我来给陆小郎送户籍。”展昭嘴角带着淡淡地微笑,相当有礼貌地一直抱拳说道:“展某冒昧问句,杨家可是有迁宗祠的意愿?”
“展护卫为何有此想法?”
“因为陆小郎用这座矮山的地契,托我办了户籍。”
“哦。原来展护卫说的是此事啊。”杨金花恍然大悟,然后说道:“矮山确实是老太君赠于陆小郎的,我家的宗祠也不会迁走。家中长辈决定的事情,我们小辈也不知道是何缘由,听着就是了。展护卫,我这还有事情,就先行一步了。”
杨金花不想和展昭说得太多。
对方是捕头,天生擅长察颜观色,推语度人,在这人面前,绝对是说多错多。
“慢走。”展昭抱拳,侧身站到路边。
他等杨金花骑马离开后,这才向山上走去。
等他来到陆森家院外时,便看到两块黑土菜田并列排在一起。
而其中一块黑菜田上布满了新鲜的绿芽幼苗。
陆森此时正看着外边,刚好就看到展昭走过来。
他立刻走上前,隔着木栅栏说道:“展捕头,又见面了,进来坐坐。”
同时给了展昭一个临时访问‘家园’的权限。
“不了,我还有些私事要忙。”展昭摆摆手,然后从怀中掏出两张纸递过来:“这是陆小郎你的户籍和地契,请收下。”
陆森接过,除了地契外,还多了张黄色的宣纸,上面写着陆森的资料,证明他现在是汴京城的人了,然后下面还盖着开封府的大印。
有了这张纸,陆森就不再是所谓的浮客,可以随意进出汴京城,随意在城里买卖货物,产业,仆役等等!
甚至他名下的仆役,比如说黑柱和金林檎,也会受到一定程度法律上的保护。
过上五年,只要主家同意,甚至还能成为脱得贱籍成良民,然后入籍汴京城。
黑柱走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自家郎君手中的黄纸,热泪盈眶,差点就想哭出声来。
从法理上来说,他终于算是个人了。
陆森将户籍和地契都收好,然后右手在身后一摸,从系统背包里拿出把淡金色的石剑,放手奉在展昭面前,说道:“户籍之事真是麻烦展捕头了,我这刚把宅子建起来,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把石剑是我昨晚做出来的,简陋粗鄙,还请展捕头不要嫌弃。”
他从背后‘拿’这个动作,很好地掩盖了‘无中生有’的能力。
“哪里哪里。”展昭表情十分郑重,双手接过陆森的石剑,并且从怀中拿出一条红带子,将其负在背后,而自己的巨阙剑则拿在手里:“我这边还有要事外出,就不继续叨扰小郎了,来日再叙。”
“好,慢走不送。”陆森抱拳。
展昭轻点下头,转身离开。
他今天没有穿官服,是因为准备离开汴京城,千里迢迢去追捕五鼠。
根据南边地方衙门传上来的情报,五鼠一直在往松江陷空岛的方向逃窜,但他们的行进速度并不快,已经不止一两个捕快目击到二鼠韩彰脚上带着箭伤了。
甚至连箭都没有剪掉。
因为不利于行,五鼠现在已经开始转走水路。
这可是将五鼠抓捕归案的好机会。
所以展昭收到消息后,当机立断,拿了身份腰牌,向包府尹说明了缘由,准备出发去松江陷空岛一趟。
至于为什么不带人……他身为从三品带刀护卫,以及开封府总捕头,本来就有节制整个大宋地方捕快的权力。
到了地方再摇人也不迟。
下了山后,展昭便骑马向南而行。
马背上,他眉头微皱,现在他总觉得陆森院子里,越发不太对劲。
木楼起得太快了。
菜田的芽苗也长得太快了。
五鼠都无法处理的箭伤。
还有之前,自己明明看到他被毒镖打中了,却没有受伤。
等等……都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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