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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刘靖拜会朱儁已经过去了八天,皇甫嵩的两万余人大军终于赶到了中牟县和刘靖军完成了会师。
“皇甫将军,你终于来了!”刘靖在中牟呆得已经有点耐不住了,本就是个穿越人士,等了十几年才等来上战场的机会。
别说什么十几年都等了,几天等不了吗?大部分人都有体验,等待一件事越是快要发生之时就越有一种等不下去的感觉,就像约好了明天做啥,第一天晚上就会老是睡不着觉想明天。
刘靖也是一样的,近日来饱受失眠折磨之苦,还好等到了皇甫嵩大军的到来。
“世子想必是等着急了吧!”皇甫嵩骑着一匹杂色马,马的个头和刘靖座下黄马差不多,应该也是塞外马匹。
“不着急不着急,两万大军行军肯定比我这三千人繁复些。”刘靖道,又转头招呼傅燮,“南容师兄。”
傅燮微微点头,没有多言。
皇甫嵩下了马,勒令全军就地扎营歇息一日。
大军有条不紊的开始变换起了阵形,与朱儁当日所扎方阵一般无二,三人则暂时行入刘靖的大营之中。
刚坐下刘靖便问道:“皇甫将军,两军是否需要合练?”
“不用了,你我各统一军,战场上相互策应即可。”皇甫嵩说道。
刘靖这番话是再一次试探自己的主权程度,从目前皇甫嵩的回答来看,真的是给了自己一军主帅的地位。
自己和自己手下这三千多人在战场上就是自成一军,不受皇甫嵩节制,由自己全权指挥,全权掌控。
“师弟,你这待遇让我都有些羡慕啊!”傅燮本是张严肃的扑克脸,此时也开起了刘靖的玩笑。
“南容师兄真爱说笑,要不别部司马位置给你,我给皇甫将军当护军司马?”刘靖知道傅燮是逗他玩,语言上也是回敬一个。
“只要皇甫将军愿意,我当然行。”傅燮身为师兄,自然不想落了下风。
“好了好了!你们再争我就只能叫光禄勋来给你们评评理了。”皇甫嵩叫停了师兄弟的玩笑。
傅燮和刘靖听了不由得一笑。
两军会合之后很快再度启程,朝着颍川郡出发,大军行至河南尹与颍川郡边界时已是四月,军中传来两条非常不利的情报。
“刘司马,皇甫将军请您前往大帐议事!”
刘靖正在大帐之中看着地图,突然进来一个步卒禀报道。
听到皇甫嵩请他去议事的消息,结合现在的时间,刘靖心里知道肯定是前线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朱儁败了。
两军都是相邻驻扎,不多时,刘靖便来到了皇甫嵩中军大帐之中,皇甫嵩与傅燮正神情严肃的端坐帐中。
“皇甫将军,南容师兄。”刘靖先打了声招呼,然后坐下。
“前线发回战报,朱将军在颍川被黄巾波才部击败。”皇甫嵩双眉紧蹙,心情相当烦闷,如今朝廷军前来平叛,第一仗便被黄巾军打败,无疑是鼓舞了叛贼的士气同时也打击了己方士气。
北军五校和三河骑兵加在一起不过万余人,三主将一分,一人统领三千余人,余下兵士皆是募集而来的青壮,军事素养不高。
现在黄巾士气高涨,己方士气低下,黄巾人数又是己方数倍,再与黄巾交战必然是输多赢少,想到这,皇甫嵩的心情更加沉重。
刘靖心想:“果然不出所料,历史进程和原本一模一样。”
心里虽这么想,可脸上还是装出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怎么会?朱将军在荥阳屯驻荥阳时,我还曾前往拜会,他治军严谨,手下军队令行禁止,绝不是一支羸弱之军。”
刘靖确实有些想不通,想当日在荥阳相见之时,朱儁手下军队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力,排兵布阵井井有条,波才部虽然人数众多,可要说击败朱儁,那还是差了许多。
“是啊,我思来想去也是不得其解。”皇甫嵩也有些感慨。
傅燮没怎么发言,他是皇甫嵩的副将,主要职责还是听从皇甫嵩的安排,而且他的大局战略比皇甫嵩相差甚远。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不利消息。”皇甫嵩接着说道,“东郡仓亭出现了一支规模较大的黄巾,无人可挡,下可会合夹击我军,上可渡河支援冀州。”
这条消息着实让刘靖一惊,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成了黄巾的瓮中之鳖,也亏得没有什么通讯技术,不然黄巾肯定能把他们包饺子灭杀在颍川。
“将军接下来准备如何应对?”
“我欲领大军进驻长社,暂避贼寇锋芒。”皇甫嵩说着,手在桌案上的地图上一指。
三路大军皆出征,但洛阳可一点没有消停,反而是更加热闹了起来。
一切便是源于之前的封谞、徐奉与黄巾相通之事,当天刘宏召宦官入内痛斥的消息也流传于洛阳各个府上,随后宦官们便收敛了起来,所有人都想趁此机会将宦官们一网打尽。
首先便是傅燮的发难,临出发前,他洋洋洒洒上书奏章:“臣闻天下之祸,不由于外,皆兴于内。是故虞舜升朝,先除四凶,然后用十六相。明恶人不去,则善人无由进也……使臣身备斧钺之戮,陛下少用其言,国之福也。”
洋洋洒洒一篇阐述了奸人当道的危害,可惜奏章被宦官赵忠看到了,傅燮也被宦官集团记恨上了。
宦官忠唯一的忠臣吕强,前支持皇甫嵩,后又常进忠言,赵忠、张让等宦官渐渐意识到大家不是一路人,便设计陷害吕强。
几人共同到刘宏面前告状,说吕强之前和皇甫嵩解除党锢是有私心的,现在吕强府上每天都有党人来往,众人聚在一起阅读讨论《霍光传》,而且吕强安插了很多自家子弟在官位上为非作歹。
刘宏一听,读《霍光传》?!这还了得!霍光权倾朝野后,后霍家又谋反被灭满门,绝对是汉家朝廷之下禁止谈论的存在。
当即便下令中黄门前往吕府征召吕强入宫觐见,吕强也是个硬脾气,一看来传唤他的中黄门皆手持兵刃,便想到了刘宏的用意。
只得忿忿道:“吾死,乱起矣!丈夫欲尽忠国家,岂能对狱吏乎!”说完这番话就自杀当场。
不得不说虽身体已不是丈夫,但所作所为确实配得上大丈夫。
赵忠等人听到吕强自杀的消息后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又对刘宏说:“这吕强见了传召,还不知道陛下所问何事,就仓促自尽,必是畏罪自杀,请陛下明鉴!”
刘宏一听有道理,正常人见到传召怎么会选择自杀呢?肯定是怕东窗事发才畏罪自杀,这进一步坐实了吕强的罪名。
随后便下令对吕强的亲属等实施抓捕,财产等物一律没收充公。
吕强事后侍中向栩又向刘宏上书痛斥宦官的种种罪行,并提出了一个非常新颖的扫平黄巾的办法
“不欲国家兴兵,但遣将于河上北向读《孝经》,贼自当消灭。”
刘宏一看这奏章都懵了,随后反应过来都给他气笑了!这他娘的叫什么办法?不用出兵,叫人对着张角军队读《孝经》?
他刘宏是爱享乐,但不是傻了!
张让看了也乐坏了,朝廷上下还有如此“聪慧”之人?赶紧进言道:“陛下,我看向栩必然是张角埋伏在朝廷里的内应,想要里应外合。”
刘宏可不管他内应不内应的问题,就这一手办法他就忍不了了,下令张让将向栩抓捕到黄门北寺狱杀了。
向栩的死并没有浇灭大家上书弹劾宦官们的热情。
郎中张钧紧随其后上书:“窃惟张角所以能兴兵作乱, 万民所以乐附之者,其源皆由十常侍多放父兄、子 弟、婚亲、宾客典据州郡,辜榷财利,侵掠百姓, 百姓之冤,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宜斩十常侍,县头南郊,以谢百姓,遣使者布告天下,可不须师旅而大寇自消。”
张钧的论点几乎和傅燮一般无二,都认为黄巾的根源在于十常侍作乱,只要能够解决好内部问题,外部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刘宏收了不知道多少封弹劾怒骂十常侍的奏章,他也有意敲打敲打十常侍,将十常侍都召入宫内,把手里的奏章一一分发给他们观阅。
十常侍一看就有点慌了,很多人弹劾他们,他们是知道的,但这次皇帝将他们召入宫说明事情有些大条了,他们也有些拿不准刘宏的意思,只能集体演技爆发。
张让带头,十常侍全部跪倒在地,帽子摘了,鞋袜脱了,哭诉着:“陛下,请允许我们到诏狱自首,将我们的家产全部充公用做为军费,也好让将士们早日平定叛贼。”
说得那叫一个真切,要不说人家能得宠呢!眼力、演技各个方面就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该当爷的时候趾高气昂,该当孙子的时候也一点不含糊。
这一出搞得刘宏也不好说什么了,眼看敲打的目的达到,叫起了张让等人,让他们穿好服饰回到府上担任原职,同时怒斥:“张钧狂徒之言,莫非十常侍就不能有好人?”
十常侍等人吃了亏自然不能不了了之,反手诬告张钧信奉太平道,将他捉拿入狱,拷打致死!
眼见连番上书不仅没能扳倒十常侍,反而是死了不少士人,众人也停止了弹劾十常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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