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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土绝望,浑身精疲力尽,几乎力竭,他完全感知不到体内天弃神力的传承,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旦神力断绝,也就意味着传承之人已经身死道消,永远的堕落和坠入永恒青冥之中,按照常理来说,他已经死了,化作劫灰,根本无法存活。所以,他现在是人是鬼呢?手中的悸动依然在,他凭借一把弯刀,将足足十五尊神将给拉了下来,简直不可思议,这一战,虽然神城达到了目的,可惜的是,也因此元气大伤,天外群雄皆可征战厮杀,神将陨落如雨水,而且最可怕的是,数千香火神子全部死在了他的弯刀之下,这种气数之伤,非万年不可休养。
“哎,怎么回事呢?我应该死了的。”李土叹息一声,目光愁容惨淡。
“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血樱说道。
突然,就在两人的正前方,本来是一片邪气弥漫的幽境之地,豁然开朗,仙气弥漫,竟然变成了一处古朴村落,这里似乎正是大喜之日,一位位良人美眷,如花似玉,打扮的花枝招展,漂漂亮亮。
“这,是哪里啊?”
李土和血樱凝望对视,忽然之间就像是遗忘了很多东西,很多深刻的记忆在他们的脑海之中被彻底的剥夺和离去,全部都消失不见。
这是哪?他们是谁?自己又是谁?
他看着血樱,心中有股莫名其妙的悸动,就仿佛眼前这位女子是他心中最珍视之物,需要呵护一生。
两人含情脉脉都对视一眼。
女子羞涩,男人大笑。
就如同是一对璧人。
想要厮守无数年。
就这么沉沦下去吧,忘掉俗世的烦恼,忘掉自己,忘掉一切。
桃花林中,粉白的花瓣纷纷,他牵起女孩的手,堕落在永世之中。
在极致的幽暗之地,一抹似有似无的灰气却在静静的漂浮着。
……
鬼猾天,一座座幽暗的高大楼阁拔地而起,古老的建筑黑暗血腥,到处斗充满了压抑和幽魅之气,一群群暗鸦在低空中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就如同嗜血的至死诅咒。
这里临近古老死山, 传闻,死山之上,埋葬着古老岁月中的一个恐怖禁忌存在,它曾无敌于世,可惜在天道大劫的崩溃之下,化身魔道,一刹那间,无数大地变得血暗浮屠,众生苦海,死山拔地而起,巍峨庞大,高不知所云,纵横多少大仙朝之界域,巨龙般横亘在洪荒山河,通体都散发着绝望的死气,生灵如果不慎踏入其中,那么就会崩溃,不出数日,身体和神魂都要被腐蚀至死。
死山之中,埋葬着那位禁忌祸患存在的死亡遗兑,猩红邪恶,终日散发着死气,靠近遗兑的生灵,马上就会产生死亡之意念,那死亡的法则,不可无视,谁来都要死,当年,最骄傲鼎盛的道祖亲临,也差点着了道,死在死山之中,如果不是斩掉了三尸,而且以献祭无上天道修为的巨大代价换取一丝逃逸机会,真的要赴死而去,道祖都要陨落其中,从那之后,各大正道任死山存在,道祖休养了数十万年,沧海桑田,才缓和了一丝究极的道行,然而道祖却是依然要面对,所以道门不断衰落。界域很大,洪荒太小,三千大世界蕴含无尽的隐秘和禁忌,不能招惹,不要触碰,唯有真神永恒才可以,一个真谛,越是最古老的存在,越是可怕沸腾,越是疯狂诅咒加身,轻易绝对不能招惹,它即是祸乱,灾难,残暴,死亡的化身。
洪荒至极至暗之所,无数被流放的,罪恶至极的大魔头在这里聚齐成群,很多年后,这里成了血煞惊心的魔道之地,祸乱非凡,每一尊魔头在洪荒的黑血榜上赫赫有名,凶威凛然,不可一世,经过多少年的苟延残喘,魔头之威,已经成势,不容小觑。
曾经,洪荒联合十大派,还对这些邪恶残忍的魔头发起过围剿,那一次,魔头死伤无数,剩余的发狠逃逸到了死山之上,本来必死无疑,但奈何有一位妖女承蒙魔道不死气运的最大恩泽,竟然捡回了一条小命,被尊为万魔之主,并且率领着魔头残部扎根在死上,无尽死气尽为她所用。
那位妖女差点被正道处决,可惜在残死之刻,她体内的死气,竟然无比契合死山的禁忌之气,无与伦比,她化身死神,以残死之躯执掌死山,领悟三千大道之死亡道的真意。
被世人尊称“邪死妖女”,其凶名赫赫,甚至能让小儿止啼,由此可见一斑。每一个名动洪荒的大能都是有无上气运的加身,这是一种很玄之又玄的东西。
她活了。
将死山化作魔域,将那些该死的大魔头们给训练成自己的手下和拥趸,蛰伏在洪荒死山不知多少年,与正道死死对峙,有着不可磨灭之仇恨,可惜的是,她的大势已成,正道再无法限制她。
死山之名,也即是她之名。
……
鬼猾天的声势越来越大,甚至有着威震天下之势,毕竟,那尊妖女越来越强,死山禁忌之力为她所用,她正在于岁月之力对抗,苦苦的炼化那份属于她自己的大机缘和造化之力,而正道群雄纷纷唯恐避之不及,因为她的凶名太可怕了。
而今正是群雄逐鹿之势,乱世之初,洪荒各处都在大战,曾经许下的坚贞盟誓,在多少人面前,多少势力眼前,多少异族的身边,用黄金卷轴见证了古老的信誓,可惜,古老岁月之下,信誓却就如薄纸,很快就化作一团不死的尘埃,连神都会死,又有什么是永恒的呢?
鬼猾天笼络无数大能,或背井离乡,或被仇敌追杀,或妻离子散,孑然一身,反正只要能为我所用,无论其身份,无论前尘往事,其包容大度,让无数人都感慨,有图谋天下之大势。
鬼猾天边界,那是一座如同黑色琉璃般的神城,城高百丈,一棵又一棵奇形怪状的黑暗巨树不死不灭的生长,上面盘旋着背生双翼,头顶独角的黑暗魔化生物,一株株奇花异草伴随着古树生长,每一个都有着血红色的纹路,花瓣殷红,如鬼似怨,滚滚如妖,杀意沸腾,只见那一队又一队黑胄甲士,屹立如剑,气势拔剑,绝伦非凡,双眼之中,杀气四溢,魔威汹汹,试问谁能阻拦。
放眼望去,这支似乎能够毁天灭地的就如同不灭的黑涛,波涛如怒,骏马长嘶如龙,一眼根本就看不到尽头,刻印着至死咒术,合阵之后,可以击溃大能者。哪个敢言不败,是谁又在自称无敌,无论是谁,都要死在这支死铁黑军的战阵之下。
“威武,威武,威武!”无数士卒们在嘶吼着,人人如龙。他们被逼无奈,心中早就充满了无尽的压抑和死煞之气,谁都不能阻拦他们,魔域滔天,如今抓住机会,自然要复仇血痕,让那些曾经驱逐蔑视的人,受死吧,这都是报应,无限的因果轮回。
黑蜇天,是为死军之首,死亡妖女手下的第一人,最狂热的拥趸者,他有着极强的实力,身高九丈,扛着一把不灭的骨锤,望之心惊,如同滚滚落石的骨锤上缠绕着九个怨魂,如怨似痴,执迷不悟,黑煞之气弥漫,如同永世不得翻身。骨锤巨大无匹,杀伤力惊人,动用无垠的法力轻易砸下去之后,就足以让世间毁灭,在战阵之中,这一下,不知道会杀伤多少可恶的敌人。
他为人霸道无匹,无恶不作,桀骜不驯,谁都不服,除了那个让他战栗的死亡妖女,黑蛰天确实很邪,但与那个邪妖,恶魔,怨恨的死女比较,他只能是个垃圾。在死女手底下,他做事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做错得罪,死无葬身,服服帖帖的。
他骑着一头锋锐的巨大骨兽,身后却是如无尽洪流一般的万军,死气十足,滚滚如浊世沉沦的地狱,他高声一吼,万众齐呼,这种执掌天下权柄的至狂无敌之感,让他醉生往死,让他痴迷不悟。
就如同一尊暴虐上古凶兽的黑蛰天很享受这种感觉。
百战不死的黑暗大将!
身躯雄健魁梧如巨神,铜铃般大小,杀气腾腾,血河滚滚的眼瞳可以让
他大吼大叫道:
“洪荒是那些道貌岸然之正道镇守的土地,可惜他们根本不知道顺应天时,通天阁掌管着洪荒的所有消息和事情,击溃那座上古阁楼,接管那一切,然后我们就可以了解天下之事,这是我等成就不世之大业大第一步啊,诸位,请随我,悍然杀敌,执掌洪荒,我们已经苦苦困守在这座死山,这座荒凉之地多少年,很多弟兄们心中的凶戾和杀气早就堆叠如魔,不能发泄,我们没有什么错 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将我们打上罪恶滔天的名讳,让我等的血脉流浪天涯,没有归途,让我等备受鄙弃,这一切都是错的。要想改正,那就必须用手中的弯刀,愤然杀敌,不死不休。”
沉寂了万年的死山,终于出击了。
那位死亡妖女,野心勃勃。
竟然想要整座洪荒!
可怕妖绝啊!
黑蛰天一骑当先,疯狂奔走,背后洪流滚滚,大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这一刻,魔军之威势,有如雷霆震威。
……
……
死山深处,一片迷雾遮掩之所,无数古老的魔木肆意生长,各种奇形怪状,不被世间所容的死气生命蛰伏隐藏,一双双恶意怨毒的目光在时光的碎隙里死死的注视着,破开迷雾,在那空洞且绝望的高天之上,一头又一头实力强横,气息无敌的骨龙肆意的在云海里翻滚,它们的身躯庞大不可视,翻滚嬉闹,凡人一旦直视,就会双目失明,血泪滚滚落下,这是死绝的诅咒,这就是禁忌。
那是一座如同古堡垒般的奇异建筑。
高耸如剑的堡垒,各种各样的繁华异常,让人头晕眼花的邪古装饰,每一个都邪气森然,胆怯而恐惧。
这座古堡就建在死山最深处,山脉龙气汇聚之地,也就是那位禁忌存在最后死亡圆寂之地,它是死妖女的行宫,万众祭拜。
古堡空旷寂寥,没有一丝生气,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偌大而又陌生。破开重重叠叠的迷雾,可以看到一座古朽的神龛,神龛仿佛存在了无尽之年,斑驳而又破碎,古迹盎然,让人不忍直视。
神龛之中,盘膝坐着一位布衣修士的雕塑,相隔多少年却依旧是栩栩如生,他背负着一把古剑,面容稀松平常,一眼看去就会忘记,在人群里根本不起眼,很平凡,很普通,根本找不出一丁点的异常之处,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威胁力。
只是一个布衣修士而已。
然而,他的雕塑却隐藏在死山的深处,是谁把他放在这里,又是谁能够无视死亡之力,这样一看,就真的很不同寻常了。
他很平常,淡然如凡。
但,这只是凡人的视角,微不足道,似真似假。如果让一位强大的修士去看布衣修士,就会警觉到毛骨悚然,害怕到七魂皆裂,身死道消,魂飞魄散恐怕都是最好的下场了,望着他,就如同看到了大恐怖,大禁忌,绝望压抑,死气沉沉,漩涡风暴,世间任何能够描述它名讳的词汇皆是不存在,它如同黑洞,诅咒,怨毒,死意,当初实力已经可以算是半步天下的道祖来到这里,与那不老的雕塑对峙一场,可惜可惜,都差点身陨,如果不是耗尽了道门的气数庇护,差点成为万古罪人,不惜一切代价,这样才让他得以死里逃生,被人惨笑,一代道祖,声名狼藉,皆是因为这个死去无数年,坐化圆寂的雕塑所赐。
这样,足以可见它的大黑暗,大不详!
无敌于世!
谁看谁死!
布衣修士之下,蒲团之上,跪坐着一位珠圆玉润的少女,漫漫如粥的浓雾之中,少女白发如丝,层层叠叠,垂落于地,但却很光滑柔顺,泛着一种纯真动人的光泽,她腰肢纤细瘦弱,却不失美感,静静如雕塑,背影窈窕而绝尘,有着无尽缠绵般的美丽。
从正面看,她雪肤丹唇,穿着烈红烈红的宽大妖衣,一袭不俗盛装,丹唇如血,白眉墨瞳,纯净却不染片尘的琉璃眸子,孤高而哀伤的美丽,美则美矣,却比那仙家画卷上的侍女还要出尘高绝,如同一副年老色衰的古画,她是那秀美绝伦的妖姬,蹁跹而雀跃,自在而忘我,绝世之妖女。她淡妆,没有打扮,脸蛋却如画般美丽,光洁出尘,胜似天女。
古堡是一副古画,她却是最新的人,妖精般的美丽,古艳绝伦。这就是传言之中,大名鼎鼎的不死妖女,闻名天下,曾九死一生,以战之名。
谁都没想到世人认为的歹毒残忍,狠辣至极的小妖女竟是一位如此纯净靓丽的少女。
风景这边独好啊!
她藏在深山古堡之中,沉溺万年的美丽,日日思君不见君,看着那布衣修士的雕塑,内心之中,一片痴迷,双眼渐渐迷离,如同少女怀春。
是的,无数年的厮守,无数年的等待,无数年的不离不弃,她困守在死山,永远都不出去,是因为她心里有万年之久的羁绊和牵挂,是她有好多的不舍得,心魔和道基杀劫,每一个她都不在乎,其实她可以很轻易的将这些都抹去,她的实力已经至强,巅峰如她,天下没有几个能打败她的,初古城的古神在她不死的手段下,也要低头俯首,她很霸道绝伦,妖焰可以焚烧世界,被人们祭拜为不死的女王,称霸天下。
可惜,这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真的很少很少,也不过就是一个能够握住的手而已。
许多许多年前,那件事,她记忆犹新。
历历在目!
她被宗族抛弃,父母至亲皆是被家族叛徒害死,被污蔑冠以杀手之名,一朝从天坛跌落至谷底,卑贱如泥,被压的死死的,根本抬不起头,无数人都在鄙夷,无数人厌恶,她无罪,却要被死死的陷害,她孤苦伶仃,人见人骂,被家族强者驱逐到了魔域,多么可怜,多么卑微啊,那时候,魔域还很混乱,大魔头横行霸道,百无禁忌,就像她这样一个修为被废,柔弱无骨的少女,被送到这样的地方,那……下场很惨。
然而,在她最孤独,最绝望的时候,她拼命逃到了荒山深处,在这里看到了那座平凡的雕塑,她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牵着雕塑的手,希望获得温暖,她心中死意无限,如同唤醒了那一切。
那是她一生中最黑暗之刻。
死山外,是强敌如龙。
死山内,是平凡雕塑。
雕塑化神,给了她力量,她在一片血泊之中成长为世人皆惧的不死妖女。
无数人俯首称臣。
但她却觉得这天下没意思。
她看着雕塑,守着他。
希望他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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