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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花谢不同时,漫言花落早,只是叶生迟。
名为“烟儿”的老板娘和蓝发的少年走在山林间,镇灵山中的林荫小道,充满凉意,沁人心脾,像是无穷无尽的清风徐徐吹来,扫去许多尘埃。
月明高照,淡淡浮云悠悠。
一红衣的女子突然停步不前,她眼神有些忧伤,看着在银白月光下缓缓飘落的叶子,无花,也无尘埃。一朵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白的花朵刚好从二人经过的树枝上方脱落,摇晃着落下,不知本名到底如何的女子伸出白皙的手,轻轻地接住了落花,她视线低垂,看着落在右手指尖的落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边的蓝发少年见此,很识趣地没有说话,转头看向四周。在二人相处的这些年中,这位老板娘总是会出现像现在这样的况,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令其突然生起莫名绪的事物,少年在小的时候,还不是很理解老板娘为什么如此,所以会走到正在想些什么的女子边,轻轻地扯一下女子的衣角,询问她为什么看起来有点不开心,而女子也没有因为被孩子打扰而有过多的表,她只是淡淡的一笑,然后将手轻轻地搭在孩子的脑袋上面,说你还小,以后会渐渐知道的,说到这,女子好像又有些高兴起来,她又继续说道:若是你长大了,可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啊。
时过境迁,孩子已经长大。他开始渐渐地理解了这位女子的想法,虽然她的容颜在这么多年间从未变化,但是他却能够察觉到,自从那一次在茶馆遇见那个神秘的小孩之后,这位老板娘就开始多了些笑容。
这样很好。
刘澈听老板娘说,那个小孩是西北林家的大少爷,但又不仅仅是林家的大少爷。他当时问为什么,老板娘只是掩嘴一笑,并未回答什么,所以那个当初在茶馆遇见的小孩,就成了刘澈这些年来最想要见到的人,他很想问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问题还未开始,但他已经快要来了。
这样也好。
“刘澈,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走啊……”红衣女子将指尖的白色花朵弹落,轻轻说道。她将视线移向镇灵山的更高处,那里,有着很多人都想得到的东西,但这个东西其实是有主之物的,只是,它的主人还未来领罢了。这些年来,很多人都打过它的主意,只是都没有得逞,要说原因的话,其实有很多,其中最关键的一个理由就是:它也很念旧。
老板娘抬起头,月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显得她更加美艳动人,像是本来就居住在月宫的神女,突然降落凡间,她什么也不想,只是轻轻地接住了一朵飘落的白色花朵。
“当初来这,也没想到它现在渐渐地也已经和这座城池连接在了一起
,”她顿了顿,继续道:“时间,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她轻咬嘴角,微微皱眉。
刘澈吹了口气,额头上的蓝色头发碎微微扬起,摆在两边,他笑了笑,顺着女子的视线方向瞧去。
山巅处星光闪烁,洒满了云海。
他听老板娘说过,说这镇灵山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一个由元素构成的“半生命体”,并且是会以一定规律出现的元力浮阵地,它偶尔会现世,但是很难知道它出现的大概时间,唯一可以推断出它出现的人,据她所知,也唯有一个人罢了。这些年来,其实很少有人能够看到它,因为在它周围有一圈存在多年的古老法阵,可以很巧妙地避走光线,“消失”在人们的眼里,遮蔽形,遁形无踪。这么多年,它一直都没有出现在人们的眼里,但是再高强的法阵也抵不过时间的夜侵蚀。所以,显露出来,让世人看见它的模样,或许也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命运吧?
刘澈扭了扭脖子,笑道:“我们先在这等着他来吗?”
“不,我们还得再走一段路,”女子回头说道,“因为……”她看向山下,“有一个烦人的家伙进来了。”
刘澈点了点头,他也看向山下,笑了笑,他本来黑色的瞳孔突然变成了妖冶的蓝色,“是这样啊……”他笑道。
————
镇灵山内。
一个既戴佛珠又戴十字架的黄发男子突然停步,向着高处望去,云层遮蔽,只有山巅的一个小尖显露。他双手合十,笑道:“并无恶意,何至于如此?”
在他话音刚落之时,有朵朵金色莲花,盛开在他的脚下,一直蔓延到他后的无形法阵边缘。
步步生莲。
他看向这个有所耳闻的镇灵山,以前一直觉得也不过是座无人捡起的法器罢了,可是在亲见到之后,还是觉得和书里写得不太一样,原来言语根本无法确切的概括这其中的壮阔大美,只能不住地发出惊叹,感慨一声原来世间竟有如此仙境!
黄发男子突然转,面对着进来时的路口,席地而坐,他看着前面的朵朵金莲,笑容和煦。
————
林葬天和欧阳世站在镇灵山下,欧阳世抬头望去,惊讶道:“在远处看上去也不过如此,可没想到走近一看,居然如此巨大?!”
“其实里面自有乾坤,比你想象的还要大。”林葬天笑道。
欧阳世哑然,随即回头看着远处陆续赶来的众多“老人”,他惨笑道:“现在才反应过来,我怎么突然上了贼船了?”欧阳世对着那些光点,伸出手指数着:“一、二、三、四……”数到后面,欧阳世已经口干舌燥,他叹了口气,看了眼有些笑意的林葬天,无奈说道:“这可真
的是为难我了。”
林葬天笑道:“没事,你有拳,我有剑,再大的事,都是小事。”
欧阳世摇摇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人也实在是太多了吧?算上你那四个伙伴,我们总共就六个人,干不过啊,你瞧瞧对面有多少人,我们打得过吗?”
林葬天笑呵呵地说道:“谁说我们就这六个人的?再说了,我们也不一定要和这么多的人打,在利益不均的时候,最先开始动手的,可能恰恰是这些怕死得不行的老人。”
欧阳世想了想,笑了起来,“这样想也没错,哎,我突然有点干劲了。”他抖了抖手,开始活动起手腕了。
小样的,看我欧阳大爷不给你们来上几拳?!
远方。
一个浑都是火焰的老人快速地冲在一众破“门”而出的人之前,他五指如勾,浑都是浪,他也是刚刚从那个昂贵的棺材法阵里面走出来,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的异样波动,联想到那个传说,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就冲了出来,与他同样想法的人,也是如此。
所以这位脾气火爆的老人心很不好。
老人以前被称作“火夫”,这倒不是一个多么响亮的名号,可是他却喜欢的不行,在他的诸多江湖事迹中,这个名号也就渐渐地变得不那么普通了,在他的控火之下,少有全尸。
“老头儿!你怎么也耐不住子,走出那个小匣子了?”一个头戴金钗的老妇人在他不远处问道,她穿一袭墨黑色的长袍,其上布满了各种形状的龙,张牙舞爪的,活灵活现的在她的衣袍上上下起伏着。
浑都是火焰的老人看了她一眼,不屑道:“你个蛟龙之属的臭虫子整天装什么龙呢?我又不像你,寿命比天长,想活多久就活多久,不然我若是你们一族,肯定比你要体面得多!”
老妇人听出了老人话中的讽刺之意,但她并不在意,她只是微微显露出了上的黑色鳞甲,对着老人笑。
老人加快了速度,后不断有火焰冒出,瞬间就远去了。在他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话:“丑死了!”
老妇人笑了笑,子蓦然扭转拉长,现出了原形,它上的墨黑色衣袍紧紧地贴在她的上,上面绣饰的龙群金光熠熠。她扭转形,转眼就超过了前方的“火夫”。
浑是火焰的老人哈哈大笑,上的火焰愈加高涨。
想要那传说中的宝藏的老家伙可不止我一人啊……
急个什么劲儿?!
————
镇灵山下。
林葬天握住了月壶剑的剑柄,神色有些凝重。旁的欧阳世tiǎn)了tiǎn)嘴唇,看上去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得轻松。
在他们的面前,陆陆续续地来了很多人。
有浑是
红色火焰的老人,双手环抱,悬停在空,浪滚滚。
有蛟龙之属的老妇人,只露出人脸,漂浮在空中,居高临下,上的墨黑色长袍紧紧在,上面所绣的金色龙群,开始“活动”了起来。
头戴斗笠的长须老人,拿了个鱼竿,面色铁青,干枯的手臂自然垂下。
拿着巨大板斧的健壮汉子,蓦然落地,激起尘烟滚滚,落地之处,皆是裂石。
……
众多古老的存在,纷纷走出了那个保命的棺材法阵,现于世外。
他们自然是看到了站在山下握剑抱拳的林葬天和欧阳世,但是他们并不在意。如此弱小的人类,不值得他们去过多地关注。
“哈哈哈,看来传说果然是真的,没想到宝藏真的存在!”那个最先落在地上,手拿巨大板斧的健壮汉子笑道。他看着面前的这座高山,正走近,一道粗壮的闪电顿时落在他的脚边,炸起了几块碎石,汉子收敛笑意,看向后的高空,“林老狗,你想死?”
浑厚的杀意令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在汉子周围几里处的小草顿时枯萎倒下,再无生命可言。
一个满脸猥琐的老人在空中走出人群,他笑道:“那也得你有这个本事才行,”说着,他全电光开始缠绕,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听起来抓心挠肝的,难受至极。
站在地面上的汉子转瞬间来到缠绕着电光的老人面前,他扯了扯嘴角,低头说道:“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
老人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一记板斧猛然落下。
怦然作响,响彻城池。
浑缠绕着电光的老人周围出现了一圈银白色的光圈,围绕成一个圆形的壳,抵住了那记沉重的板斧,老人眼神狠辣,说道:“你还嫩着呢。”
“好了好了,我们先进去再说,何必在这争斗?”一个头戴斗笠的干瘦老人说道。他面无表,但是显然他的话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拿着板斧的健硕汉子将板斧移开,“看在老头的份上,”上都是“电蛇”缠绕的老人没有说话,他头顶处的“光膜”渐渐消失,他瞥了眼戴着斗笠的老人,目光有些忌惮。
手拿巨大板斧的汉子走到头戴斗笠的老人边,微微停步。
老人点了点头,浑浊的眼睛看向站在山下的林葬天和欧阳世。
林葬天直视老人的目光,没有丝毫惧怕,他嘴角勾起,居然有些笑意。
欧阳世双拳紧握,也是丝毫不惧。
“有趣的年轻人。”头戴斗笠的老人缓缓开口道。旁的汉子也看向那站在山底的两个年轻人,笑道:“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胆子这么大的年轻人,哈哈哈,看来现在的年轻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枯瘦老人说
道:“别小瞧了他们,尤其是那个佩剑的年轻人,他有些奇怪,要多多留心。”
汉子笑了笑,觉得老人有些太过谨慎了。“知道了。”他走上前几步,大声道:“喂!你们两个小崽子就别凑闹了,快回家去找你们的娘吃去!”说着,他便开口大笑起来。
林葬天神色冰冷,淡淡地说道:“谁说我们只有两个人的?”
汉子的笑声突然止住,他拿着板斧,脸色有些发白。
干瘦老人也是眼皮一跳,靠在肩上的鱼竿瞬间弹起。
山下。
一个御剑的青衣女子瞬间落在那个握剑的年轻人旁,她微皱眉头,浑的剑意无比厚重,配合着阵法,让她上的剑意更加地厚重如山岳。
有着金色眸子的年轻僧人双手合十,佛音阵阵,他嘴唇微动,喃喃自语。
他的上,金光耀眼。
边萦绕着金色符篆的白衣青年,双手掐诀,站在握拳的男子旁,他笑道:“欧阳兄,怎么样?和我们搭伙刺激不?”
欧阳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刺激,真刺激,刺激得我都想回家了。”
莫云符哈哈大笑。
一个手腕上戴着绯红色镯子的白衣女子脚踩一轮淡黄色的圆月,悄然落在洛梅边,赵静直说道:“来晚了。”
林葬天笑道:“来得刚好。”
在林葬天面前,一个空间旋涡突然出现,从里面飞出了一支毛笔,很快就到了林葬天面前,看起来无比地喜悦,紧随其后的男子只是苦笑,他看了眼面前众多的“高人”,回头看向林葬天,啧啧道:“你可真是到了哪都会惹出不小的麻烦啊。”他语气轻松,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那悬在空中的铺天盖地的老人们。
林葬天伸手在面前的毛笔上轻点,笑道:“书圣大人可真的是幽默啊。”
南宫七溪瞬间就哭丧着一张脸,委屈道:“你真的是很会讽刺人啊,冥……额,林公子。”他吐了吐舌头,差点将林葬天的老底给揭了。
林葬天摇了摇头。
这个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
云端之上,有琴声悠扬响起。
林葬天和南宫七溪抬起头,望向云端处那个闭着眼睛、面色平静的人。
南宫七溪笑道:“那个家伙也来了啊。”
头戴斗笠的干瘦老人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握住边的鱼竿法器,说道:“真是棘手啊。”
旁的汉子悚然,“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人出现了?!”
他很明显的感受到,那后来出现的两个人绝对可以一根指头就捏死自己,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随手为之,这种毛骨悚然的感受,让他有些想要回到那个平时极为讨厌的棺材法阵里面。
在众多老人后,
突然毫无预兆地绽放起了数不清的花朵,就这样盛放在空中,芬芳满城。
南宫七溪愣了愣,道:“她怎么也来了?”
林葬天看向南宫七溪,笑道:“这难道不应该是你最清楚吗?”
南宫七溪被林葬天怼得哑口无言,他揉了揉太阳,皱眉不已。
林葬天笑道:“花海的岛主都来了,看来我可以放心些了。”
在花海中,一片巨大的翠绿叶子上面,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慵懒地靠在叶子上,她眼神淡漠,看向远处那个让她惦记不已的男人。
“哼!看你这次怎么跑?!”她生气道。
南宫七溪哀叹不已,对林葬天说道:“为了你我可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笔账你可得好好算算,以后多给我点好东西,不然的话我可真的是做了笔赔本买卖。”
林葬天笑着点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南宫七溪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又哭丧着脸说道:“还算你有良心。”
林葬天笑而不语,也不戳破他的谎言。
既然能来,那么就早已经胜过了一切。
年轻僧人忽然被人敲了一脑壳,他捂着光头,哀嚎不已,在他的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上**的光头汉子,他“恶狠狠”地教训起年轻人,“你这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你说说,没有师父的话你能活到现在吗?也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命,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林葬天回头笑道:“来了啊。”
绰号“懒和尚无禅”的汉子笑了笑,“不晚吧?”
林葬天笑道:“不晚不晚,刚刚好。”
空中铺天盖地的人群,气氛有些凝重。
林葬天看向为首的那个老人,好像在说:你们虽然人多,但是我们这几个人就足矣了。
老人眼神狠,手指弯曲。
林葬天眯了眯眼,握住了剑。
众多的模糊不清,都守得云开见月明。
许多的侠义心肠,都经得起无的岁月磨砺。
山下多神仙,挡得百万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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