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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赛下午一点半开始、五点半结束。
走出大门，天色已经泛黑。
秦战拍了拍小黑和凯恩的肩膀，低声道：“再努力就好，走吧。”
凯恩苦笑。
他打了七场，赢了两场，并接受了最后一场的判平。
小黑打了八场，赢了四场，没接受判平，但是输了。
“秦，我不想打了。”他叹了口气，表情有些萧瑟。
秦战没劝，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好了？”
“想好了！”凯恩强笑：“我其实并不喜欢拳击，只是格鲁特总欺负我，为了打败他，我才找了家拳馆，只是……唉！”
他看看秦战，再看看小黑，又叹了口气。
格鲁特成了职业拳手，有专业的团队指导，以拳击为生，他比不了。
小黑虽然没踏入职业拳坛，但却是以拳击为目标，整日除了训练还是训练，他也比不了。
最让他绝望的是秦战。
八月初两人初识，凯恩记得，两人第一次以拳击规则对打时，他一只手就能耍的对方团团转。
然而只过了一个月，秦战就跟他打成了平手，再过一个月，秦战一只手就能耍的他团团转。
这还怎么比？
所以凯恩决定退出，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天才，也不会以此为生，因为他注定当不了职业拳击手，只能做个拳击爱好者。
小黑还想再劝：“你赢过我，再努力一些，或许……”
凯恩打断：“没有或许，我能赢你是因为你营养不良，没打过正式比赛，技术上也缺乏指导。现在我已经赢不了你了。”
顿了顿，又道：“以后也赢不了了。”
小黑张了张嘴，终归沉默。
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是不付出就必然没回报，每人每天都只有24小时，他可以睡八个小时、练十个小时，凯恩呢？
想到这，他看向秦战。
没有秦战，他可能还在为下一顿饭发愁，更可能加入黑帮，或在上次行动中被警察打死，或在帮派冲突中被其他人打死。
现在他成了拳馆经理，家人也搬到了有保安、有警察的公寓，弟弟妹妹再也不用加入黑帮，更不用担心被绑架贩卖器官。
“先生……”
小黑嗫嚅着嘴唇，不知该怎么表达。前面那道身影跟他差不多高，但在他眼中却无比高大。
“别煽情。”
秦战没回头，却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言简意赅道：“看好拳馆，专心训练，你还有机会，再努努力，争取进前五。”
小黑重重点头。
走到停车场，秦战看了看自家的改装猛禽，忽然问凯恩：“你学的什么专业？”
凯恩怔住，随后答道：“车辆工程。”
秦战又问：“会设计汽车么？”
凯恩苦笑：“如果一切顺利，五年后我或许有机会参与某个车型的部分改进设计，十年后或许能提出自己的设计方案。”
“可我的悍马……”
“那是改装，不是堆积木！”凯恩尽量用他和小黑能听懂的方式解释：
“改装就像你在社团教的防身术，你原本就会，只是挑出其中一部分重新组合。设计则是从无到有，创造一套格斗技。”
“虽然改装设计也是设计，但在汽车行业，工程师们通常叫它「堆积木」，意思是只会拼接不会创新，没有技术含量。”
我教的防身术没技术含量？秦战翻了个白眼，撇嘴道：“那你喜欢设计还是改装？”
“能设计一辆汽车当然更有成就感。”凯恩有些奇怪：“秦，你到底想问什么？”
“这么没技术含量的问题，你自己猜吧！”
——————————
晚六点，天还没黑透。
但从五点开始，南加大便灯火通明，整个校园都洋溢着快乐和躁动。
学生们拖着、拎着、吊着，总之极尽粗鲁的对待自己做的、花钱买的、去年不小心剩的死敌家的吉祥物，兴冲冲的到处跑。
然而秦战和凯恩却堵在距离校门百米的路上不得寸进。
看着前方如临大敌的警察，以及更前方高举抗议牌的拉冬，秦战木讷死板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笑意，看起来得意且坏。
这会儿再想掉头已经来不及了，后方车辆早排起了长龙。
警察也不给力，只是在校门一角拉起人墙，留出一道空隙，勉强能让参加烧熊大会的学生和亲友通过，车是想都别想。
没办法，秦战只好下车，跟凯恩步行入内。
老实说，他并不想参加什么大会，比赛嘛，橄榄球队不给力，搁这儿烧人家吉祥物有个屁用？
要真管用，他早把黑哥照片塞鞋垫底下天天踩了！
但慕大小姐和梁大小姐想去，谭沁和唐琪琪也表示来都来了，既然赶上了，不去看看多遗憾什么的，他也就主随客便了。
“嘿，你不能进！”
没等两人靠近人墙，秦战就被警察拦住，凯恩见状也随之停脚，没想到警察对他挥了挥手：“你可以去，亚洲人不行。”
亚洲人不行？
秦战瞬间冷脸，眯眼道：“你在种族歧视？”
话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极为肯定，凯恩皱了皱眉，坚定的站在秦战身边，冷眼看向警察。
警察很不耐烦：“随你怎么想，总之亚洲人不能进。”
说完又指了指抗议队伍：“他们说有个亚洲人抢了他们的吉祥物，但又认不出是谁。”
这样啊……
凯恩斜眼看向秦战，秦战气焰全消，臊眉耷眼的问：“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进去？”
“去那边等着。”警察用下巴指向一辆车：“半个小时一班，到时警车送你们进。”
“好哒！谢谢！”秦战特不仗义的甩开凯恩，颠儿颠儿爬上警用中巴，再一看——
好家伙！都是黄皮肤！
不过气氛并不和谐，左右两侧谁都不理谁，而过道和左侧更是剑拔弩张！
秦战翘脚看了看，直接用汉语表明立场：“怎么着？小鬼子找揍？”
“八嘎！”鬼子里也有懂汉语的，闻言当即大怒：“支……”
他说不下去了。
秦战排开众人，居高临下的问：“支什么？有种说全了。”
“秦哥！”
“秦哥！”
众人瞬间找到主心骨，并七嘴八舌的介绍情况：左侧两排座，日本留学生和本地侨民一人占俩位置，不让中国留学生坐。
秦战点了点头，没评价，而是接着问那位：“诶！说你呢，支什么？”
“支……支持一个中国。”小鬼子眼前一亮：“对，支持一个中国！”
靠！这也行？
秦战无语了好久才继续找茬：“那八嘎又是什么意思？”
小鬼子似乎找到了灵感，飞快回道：“我最近在学俄语，八嘎在俄语里是再见的意思！我刚好要下车，所以跟您再见。”
——俄语「再见」的发音跟「八嘎」相近。
秦战没词儿了……
小鬼子逃过一劫，美滋滋的往外走，秦战也只能让道，不过擦身而过时他灵机一动，拍了拍对方肩膀，道了声「再见」。
众人有样学样，挨个拍他肩膀、跟他「再见」。
小鬼子脸都绿了。
其实鬼子也不是一条心，鬼子留学生和美籍鬼子之间常起冲突。
刚才那位就是美籍，面对中国留学生时不介意欺负一把，面对秦战这种凶兽也不介意低头服软，欺软怕硬的像只哈巴狗。
剩下的鬼子相互看看，默不作声的让出位置。
秦战一屁股坐下，又对大保健招了招手，和和气气的对旁边的鬼子道：“不好意思，我想跟朋友聊聊，方便让让么？”
鬼子指指耳朵，表示听不懂。
健哥就掏出翻译软件，原话重复了一遍。
鬼子咬了咬牙，起身让座。
于是秦战又拍了拍前排，示意健哥再放。
如此这般撵走了四位，终于有鬼子怒了：“秦战君！你不要太过分！这是警车，窗外就站着警察，我不信你敢使用暴力！”
秦战故作惊讶：“健哥，现在的狗都会说人话了？建国后不是不让成精吗？”
大保健会意：“国内不让，国外没规矩，学坏了。”
秦战恍然：“哦！我说呢，这要搁国内，早特么进锅炖了，听说狗鞭大补呢。”
大保健坏笑：“那可未必，有的太小，扔地上鸡都找不着，要不为啥那地方那么多站街的？还不是用数量弥补质量！”
其他留学生这时也回过味儿了。
两米开外就有警察，秦战确实不好动手，但反过来，有他在，对面更不敢动手。
那就骂呗！
反正大家都不懂日语，你八嘎一万遍我也当你是再见，反过来你要能听懂汉语，那你活该！人的语言岂是狗能学的？
于是不到一分钟，又滚了两只。
众人哈哈一乐，指桑骂槐的越发起劲儿，就算剩下的都不懂汉语也没关系，大家开心！
又过了一会儿，中巴缓缓开动。
有人就说：“我有几个哥们儿也在留学，听他们说，那边的留学生和本地华人根本处不到一起去，美籍华人看不起咱们。”
秦战撇嘴：“数典忘祖的东西，干他！”
健哥面色古怪：“秦哥，你也是美籍。”
“啊？”秦战挠了挠头，国籍什么的他总忘，于是一把按住健哥，边锤边训：“就你话多！就你话多！我用你提醒？”
健哥抱头求饶，众人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大家就有些感叹。
或许正是因为有秦战这样敢出头、能扛事，并且从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华人，他们这些留学生和本地华裔才能拧成一股绳吧！
窗外抗议声越发激烈，秦战用胳膊肘枕着健哥肩膀，冲窗外噗噜噗噜的做鬼脸。
忽然，他看到了一位眼熟的家伙。
对方也看到了他，并神色激动的指着车窗大叫。
秦战扭头就喊：“师傅……啊不是，警官先生，快开！”
警察看了一眼后视镜，很是镇定的道：“放心吧年轻人，他们不敢冲击警车。”
大保健也笑：“对啊秦哥，你怕啥？”
秦战撇了一眼即将冲破人墙的拉冬，用英语道：“他们要找的亚洲人，是我。”
下一秒，中巴猛的提速……
??抱歉，狗是人类的朋友，我不应该侮辱狗。有更好的形容吗？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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