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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府,平阳县。
郊外一间破败房屋内,一群十七八岁的乞丐聚集在一起,嗡嗡嘴碎,吵吵闹闹。
“青北,我们一起去南边吧!”
说话的是一个大个子,天生壮实的憨厚乞丐,他是青北大雪天出去讨食救活的人之一。
青北没有说话,他凝望着县城的方向,久久出神。
“青北,头一批去南边的人已经传回了话,在那边可以吃得饱!”
憨厚乞丐见青北依旧没有说话和一起离开的意思,张开嘴还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倒是旁边一个瘦弱女孩满眼放光的看着青北,乌黑眼眸中尽显向往。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大声呐喊。
“咱们一起去南边,南边能吃饱,南边也能娶婆娘,能成家立业不纳粮。”
这句话落入青北耳中,像是一根刺一样,刺激到了青北。
没钱没势没尊严,这是青北最深刻的感受,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
“我要改变!”
青北默默想着,心中已经下了决定。
同时,青北也很清楚,这些回来招收人手的人,大多别有用意,大部分乞丐都是被忽悠到南方卖命的。
青北再次回望了一眼县城中心的方向,然后看着憨实乞丐说道。
“我们一起去南边!”
“但不是和他们一起去,我们自己去!”
憨实乞丐和瘦弱女孩闻言,纷纷点头,两人脸上都露出了丝丝兴奋。
次日一早,在青北的带领下,十几名信赖青北的乞丐组团,启程赶往混乱之地南平府。
城中心,南府。
林夕林小妹依窗而立,头戴金钗,目眺北方,精致玉脸上一双狐狸眼忧愁外露,别有一番深闺怨妇之美。
庭院之中,秋菊盛开,树叶枯黄,秋意渐深,丝丝凉风入怀,缕缕惆怅自心间升起。
“南山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
庭院之中,唯有林小妹的呢喃之声,随风飘落。
北方,颍川边界。
穿过颍川边界,就是汴州,也就进入了帝都区域。
南山、朱元、远吉、南如延、阮小四三主两仆一路风尘卷身,路遇老鸦,顶着西风艰难前行。
在边界的驿站中,南山、朱元、远吉三人汇合一些同样是前来参加科考的学子,合流大批商队和镖队,如一股潮流就此涌入了汴州,往帝都汴梁而去。
“此次参加科举的学子好多!”
朱元望着走在前方的人流,忍不住感叹一声。
“可不是,上一届咱们科考时,前一年开了恩科,导致我们那期参加科举的学子少了些。”
“现如今,过了三年,又有一批新的学子加入科举,这一期的竞争应该会很大。”
远吉说话时带着一分忧愁,上一届他们参加科举时,人少他们都没有被录取。
这一次人多,竞争更大,录取的希望就更小了。
“南方祸乱渐大,朝廷正是用人之时,今时不同往日,我估计这次科举会录取很多人才。”
南山也把自己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引来了朱元、远吉的关注。
面对两位好友的目光,南山组织了一下语言后,继续说道。
“我敢断言,此次科举,将会录取十之八九的学子。”
“当然,录取方式不一定是及第登科,应该会以另外一种方式招收人才。”
朱元和远吉看着南山,眼中满是疑惑,更多的却是惊讶。
因为南山刚刚说他敢断言,这句话代表的意思和力度可是很特别的。
面对两位好友灼灼的目光,年轻的南山微微一笑,迎风而立,有一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风采从内至外的散发而出。
“很简单,科举这一制度,其实是一个牢笼。”
“一个控制我等读书人的牢笼!”
“当然,科举也提供了一个机会,一个破阶的机会。”
“王侯将相,达官显贵,都可以通过科举来实现。”
“说来可笑,我辈读书人寒窗苦读十余载,俯首称臣为孺子牛,目的不过是一举成名,加官进爵,光宗耀祖罢了。”
说到这,南山的语调有些可悲。
接着,南山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不过,这是大势,我挡不住,我们也挡不住。”
“自古以来,百姓盗匪之乱,都是小乱。”
“唯有读书人之乱,可蛊惑人心,可牵扯利益,可聚集势力,可成席卷之势横扫天下。”
南山望着帝都汴梁的方向,背对朱元、远吉,幽幽说道。
“所以,我敢断言,此次科举十之八九的学子都会找到出路。”
“也必须找到出路!”
“除非……否则……”
除非后面还有个否则的内容,南山没有说出来,因为那样显得大逆不道。
当然,南山刚刚那番言语,已经够危言耸听和刷新三观的了。
哪怕朱元和远吉都是南山亲近之人,此刻他们心中也掀起了滔天巨浪。
……
一朝风云起,男儿带吴钩。
问君几时来,何年入帝都?
南山眺望远方渐渐出现在视线内的王都,城墙壮阔庄严,如潮水落地涨来,又如山岭横亘天地。
还未入城,南山就感受到了那种久经历史沧桑的压迫感。
黄昏之下的王城帝都,雄踞一方,金色余光照耀之下,处处生辉。
当南山、朱元、远吉等人进入都城时,已经是夜晚戌时了。
帝都没有宵禁,夜市景象繁华,家家灯红酒绿,夜夜纸醉金迷。
月色之下,灯挂柳梢,梅满担挑,街头吹箫,茶馆酒楼喧哗,戏台金装敲锣开场。
好一片人间盛世繁华!
天弘四十六年,秋,会试在即。
南山经过搜身和验明身份环节,不疾不徐走入考场。
感受到考场四周布满兵马,守卫日夜巡逻,森严气氛肉眼可见,南山对这场科举的公平、公正性有了清楚认识。
南山参加的是进士科考试,明定考三场。
第一场考帖经,第二场考杂文,第三场考时务策。
换句话说,这次科考主考圣人经典,诗词,以及某些现有局势的看法。
这次科考的主教官有十人,都是朝中德高文臣。
考试前,南山曾携带包括唐圆州在内的几封推荐信去拜访过其中一二,但都没有确切的回应。
好在王城中外露出的风雨信息,也大多如此,才没有让南山、朱元、远吉三人的考试之心受到影响。
南山缓缓呼出一口气,平复心绪,准备好好应对接下来的三天两夜。
进士科三场考试,一天一场,考试时间从昼至夜烧三根烛尽为止。
进士科的录取很严格,经贴、杂文、策文每一卷都必须达到一定水平,才能进入下一轮考试。
说白了,就是每卷定去留。
即必需三卷全部通过才有能进入下一选拔环节,才可能进士及第。
第一场主考经贴,南山提笔,信笔而来,没有丝毫拖沓。
由此可见,对于这一卷的考题,南山是很熟悉,且有信心的。
第二场主考杂文,也就是诗赋,这更难不倒南山。
第三场主考时务策,正如巫山所料,主题‘如何根除南方祸乱’。
时务策的考题,不仅仅南山能够猜到,很多文人学子都能想到。
但是,要写出一篇有理有据,有自己观点和论据支撑的策文,可不会那么容易。
再者,策文需要先抛出论点,再以总分、并列、递进等方式引入论据,最后总结提出建议和解决方法。
这其中涉及到遣词造句、观点提炼、论据找寻、结论性建议,一天时间内完成这些是极难的。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日月轮转,昼夜交替。
待南山走出考场那一日,阳光明媚,照得南山都睁不开眼。
都城汴梁,酒楼。
“还得等大半个月,杏榜才能放出,我等如那锅中良药,甚是煎熬。”
南山举杯,敬了自比良药的远吉一杯,心情甚好。
会试之后,南山一直提着的心情放宽松了不少。
就算这次科举不中,南山也没什么心理负担,盖因他还年轻。
如若不中,南山可早日归家,陪伴娇妻父母。
况且南方祸乱已成定局,南山想早日回到家人身边,才会感到心安。
“反正闲来无事,不如我们去参加在大日塔举行的诗会。”
说话的是朱元,他们三人自南往北远道而来,自是想多结识一些天下英才,这一点包括南山也不例外。
这个提议南山和远吉都没反对,但是此刻都城各地才子聚集,‘大日塔诗会’需要邀请函,三人籍籍无名去那弄这东西。
看到朱元、远吉眉头皱起,南山摇头一笑,心念回转间就有了主意。
“明日我等可再去大学士府邸投递诗赋,想来寻求三张诗会邀请函不是什么难事。”
朱元、远吉闻言,眉宇间愁绪舒张,对南山想出的方法推崇不已。
南山说的大学士,就是朝中大臣闻昌然,闻昌然喜爱诗词之名天下皆知,每日去他府邸投递作品的学子不计其数,但很少有学子得到青睐。
会试之前,南山、朱元、远吉三人曾组团去投递拜访,但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不过,这次三人的目的是获取诗会邀请函,比会试前的拜访意图要轻松很多。
三人有了想法,次日一早就来到了闻府。
待南山集合朱元、远吉二人的一首得意之作,将作品递进去后,不消半个时辰,就从闻府流出三张邀请函落到南山手中。
“明日诗会,一同前往?”
南山手持诗会邀请函,调侃了两位好友一句,三人相顾玩笑,往暂居的酒楼赶回。
第二日,就在南山、朱元、远吉赶赴大日塔参加诗会时,南边的南平府发生了大事。
南平府,往日城楼上的戒备森严早已不在,唯有一股硝烟升起,残败不堪。
昨夜,大岩山盗王陈九能携十万民兵,得城中细作内应,打开城门,南平府就此破城。
城中百姓遭受烧杀抢掠,难民乱窜,盗匪横行。
然而,城中世家大族绝大部分毫无损伤,反而势力大增,财富土地再涨。
南平府一破,恐慌之情开始扩散,迅速往幽州府传去。
南平府,一富贵人家。
一个身穿轻甲,手持大刀,头戴铁盔的年轻人横档在大门口,将一个个逃窜出来的护卫逐一劈死。
待到人声熄灭,抢夺之事结束时,一位身穿破皮甲的憨实青年走到轻甲年轻人身边,兴烈烈说道。
“青北,青北,咱们这次发财了!”
“黄金无数,银子无数,还有珠宝无数……”
憨实青年读书少,他从怀兜中掏出大量金银之物,在青北眼前展示,因为无法形容自己得到了多少财富,憨实青年一个劲的用无数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喜悦。
“招呼兄弟们,去下一家!”
青北脸上露出些许微笑,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此青北,正是当初在平阳县乞讨的青北。
青北额前一道刀疤横显,嘴角处的杀意遮掩不住,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在憨实青年离开前,青北出言提醒。
“吩咐下去,抢完下一家,我们出城往北走!”
“啊……为什么……好!”
憨实青年还想问为什么,但看到青北渐渐阴沉的脸色后,最终什么都没问出来,决定按青北的吩咐去做。
待憨实青年下去后,青北望着火光滔天,烟雾弥漫的南平府,眼神渐渐阴狠低沉。
这次攻入南平府的,可不仅仅只有入城的大岩山盗王陈九能,还有假意附和而来的几十个山寨势力。
青北带领的几百人马,也是其中一股势力。
青北很清楚,南平府虽被攻陷,但根本就不是他们这样的草芥势力可以强占的。
如果不及时离开南平府,稍后各大世家大族发力,和几股主要盗匪势力联合,轻易就能清理掉南平府里的外人。
这种情况,青北看得很清楚,世家大族和盗匪势力根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而他们这些难人,只是推动这次祸乱,点燃战火的几根稻草而已。
……
三日后,南平府朝廷势力被彻底消灭,反叛动乱继续往幽州府席卷而去。
而此时,南山刚刚参加完大日塔诗会,在大日塔某尊不知名的神明身后,南山留下了一首无名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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