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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途径了很多座城市,也跨过了黄河和长江;旅途虽然漫长,但一路上的风景,以及年轻男女的感情碰撞,为这次旅途划上了短暂的符号。
7月2日,清晨5点半,47次火车准确无误的驶入羊城站。
临别之际,萧婉婷才发现,就因为自己的‘多嘴’,好像给自己带来了一个麻烦——此时,燕子老老实实的紧跟在张向东身边,生怕被甩掉了一般。
当然了,天性善良的她并不后悔,甚至暗暗高兴——她挽救了一个女孩。
萧婉婷突然抓着张向东的胳膊,认真的说道:“找到了工作,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电话呀,不然我就去中山找你!”
看得出来,萧婉婷对张向东的好感中,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张向东则表现得平淡多了,因为萧婉婷要去京城读书,自己要准备创业;两人一个在北,一个在南,未来是充满着不确定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两人在男女感情上会突破,顺其自然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放心吧!我们是好朋友!”
说完,张向东潇洒的走出车站,留下有些五味杂陈的萧婉婷。
她有父母来车站接,所以张向东不担心她的安全。
......
“你要记住,在火车站向你搭讪的人,十有八九是骗子。”
“恩,记住了!”
张向东带着燕子径直朝着客运站走去,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上前搭讪,他一句话都不会理会;羊城火车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张向东清楚的很,那可是到了2010年都充满着江湖色彩的地方。
买了两张从羊城到深圳的汽车票,他便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唯独留下燕子紧张的看着他,生怕看丢了似的。
燕子是湖北农村人,本名王燕,今年才20岁,中专毕业后在农村教小学生;奈何半年没有工资领,再加上同乡小老头的蛊惑,便准备去深圳打工,没想到差点进入了狼窝。
客车启动后,张向东睁开眼睛,见燕子紧张的打量着自己,心里一阵好笑。
“不要紧张!我把你送到了深圳,会给你安排一个住所的。”
燕子对自己并不是一点用处没有,如果他离开深圳去ZS市工作一年,燕子正好在深圳帮自己传递股票信息。而他只需付出几百元钱,就可以解决信息不通的麻烦,可以说非常划算。
“太感谢您了,你就是我的恩人,等我赚了钱.....”
“打住,我因为有事情需要你帮忙,所以你不需要这么感谢我!”
“什么...什么事情?”
“小事情,就是我离开深圳后,帮我传递一些信息即可!”
燕子为自己的多心,而感到惭愧,经历过小老头那件事后,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要是....她真的不敢多想了。
汽车启动一段时间后,张向东走到驾驶员旁边,拿出一包香烟放在旁边。
“师傅,离罗湖检查站1公里的地方停一下,就把我们放下去!”
司机用眼睛一瞟香烟,然后高兴的说道:“没问题!”
同时,他也明白张向东虽然看着年轻,却也是个老江湖了,知道怎么进关。
张向东对旁边的售票员点点头,就回到自己的坐位上,不理会车上一些乘客异样的眼神。
此时的深圳分为关内、关外,盐田、罗湖、福田、南山四个区称为关内,宝安、龙岗两区称为关外。若是想进入关内,就得办理一张边防证,否则你只能徘徊、滞留在二线关以外。而办理“办防证”要去户口所在地的公安机关办理,并交纳一定的费用。当然也有一些其它的渠道,只不过多花一些钱而已。
张向东在二月份就因为没有边防证,被边防站的武警战士给撵下车,他倒没有退缩,而是在周围遇到了黄牛。黄牛给了两种入关方式,价格不一样,一种是钻铁丝网,只需要100元一人,但需要自己走很多路;一种是藏在拉货的车里,一个人需要200元,直接将人拉到市里。
正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历,所以张向东才信心十足。
.......
张向东和燕子下了客车,熟门熟路的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这里有几辆货车在,有拉家禽的,有拉蔬菜瓜果的;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是个农贸中心呢,其实这里的货车都在顺带带人入关。
他们也不是就在这里坐等生意上门,在检查站的周围,他们安排了不少拉客的黄牛,然后将人带到这里。
这就是一门完整生意链!
“段师傅,什么时候能走?”张向东冲着一名反戴着鸭舌帽的中年人喊道。
那人一见张向东,还带着姑娘,便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意的说道:“是你小子啊!马上就能走,老规矩...”
他话还没有说完,张向东已经将400大洋递了过去。
“看看,多痛快的年轻人!”段师傅将钱拍打着自己的手背上,对身边的一对像是夫妻的人说道。然后又坐在了一个框子上,抖动着大腿,好像不着急的样子。
妈的!
‘马上就走’是这些生意人的口头禅了。
一个身穿中山服的男人迅速蹲在他下面,苦苦求饶道:“大哥,你看?”
段师傅不耐烦的说道:“我都给你说了,是一个人200元,你们夫妻要400元!你看别人,都是给的400元。”
这时候女人也凑了上来,拉着段师傅的手臂说道:“大哥,你就行行好,帮我们夫妻一个忙!我们两个人就这300元,真的没有钱了!这荒郊野外的,你总不能把我们扔在这里嘛?”
坐在货车里的张向东算是明白了,这对夫妻是来深圳打工的,却没有想到需要边防证的事情,然后又因为凑不齐400元的黄牛费,在这里折腾呢!
燕子也听明白了,心里不由得咂舌,进个深圳就要200元一人,比自己三个月工资还高;这全国多少人进深圳,这得多少钱啊!
还是,深圳的钱真的那么好赚?
“不够嘛!我们都是按200元一人收的,这钱又不是我一个人赚的,上上下下的....”段师傅依旧不肯松口,毕竟这周围还有其他同行和客人看着呢,他不敢坏了规矩。
更何况能做这一行的,那里有心软之辈!
女人一下哭了起来,生气的走开,嘴里念叨:“我不管了!这都几千公里走下来了,就剩下几公里了,怎么就进不去了呢!”
男人赶紧又凑上去,对着段师傅说好话!
这时候,张向东不耐烦的说道:“我替他们垫了那100元,赶紧走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呢!”
多大个事情,他的心思早在深圳的股票交易柜台那里了,一门心思想赶紧将换股的事情搞定。
这样,自己才安心去ZS市应聘工作。
男人立马向张向东作揖道:“哎呀,兄弟,太谢谢你了!”
女人也破涕为笑,连忙给张向东发好人卡。
一场风波总算顺利的解决,四人躲进了蔬菜的后面,里面有几个框子,正好可以坐下来。
随着货车的门关上,里面黑不溜秋的,仅仅有一些光线透进来。
碰到拉蔬菜的货车还好,要是碰到拉家禽的,保准浑身一股味道。
在狭小的空间里,四人聊了起来。
男人叫做刘喜,还是个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学的是会计专业;
女的叫孙梅,是刘喜的老婆,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
夫妻俩也是听说深圳可以发财,加上在老家山东又得罪了人,就下定决心在这边来闯荡。
没想到,差点连第一关都没有闯过去。
“兄弟,你一定要给我留一个地址,等我赚了钱,我一定要第一个还你!”刘喜是个山东汉子,此时一脸真诚的说道。
“没事,有缘自然会再见!我就是来深圳办点事,很快就要去ZS市应聘工作。”张向东淡淡的说道。
他根本没有在意那100元钱,更不在意刘喜要感恩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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