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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申公豹第二次来西岐了。
自从姜子牙奉师命下山之后，他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气。
为什么掌教师尊要选姜子牙？
他申公豹几千年的道行，哪里比那个废物差了？
所以前段时间他离开了昆仑山，要看看姜子牙究竟找了一个什么样的明主。
然后再寻机会向师尊证明，他比姜子牙厉害，由此夺回封神大权！
“姜子牙啊，姜子牙，没想到你不仅是废物，还是个失心疯。”申公豹在西岐城的一家酒楼里，喝着小酒，看着行人，心中畅快不已。
按照上次他们师尊在玉虚宫所言，成汤合灭，周室当兴。
而西岐就是当年周人公亶父率周部落在岐山开辟的领地，后来被大商封为西伯。
所谓的周室当兴，指的自然是西岐周。
本以为姜子牙会在西岐寻找明主，可是他在西岐寻了一圈，也没发现姜子牙。
甚至从西岐到东鲁，从南到北，又从东鲁到西岐，都没有发现，
直到这第二次来西岐，他终于打听到，姜子牙竟然在朝歌入了大商朝堂。
而且步步高升，才入朝堂不久，就已经是仅次于公卿的上大夫了。
如此身居高位，明显是要在大商扎根，做扶商之事。
这不是疯了吗？
“疯了好，疯了好啊！”申公豹脸上有掩不住的畅快。
遍数阐教门人，最适合执掌封神大权的，就是他和姜子牙。
姜子牙逆天扶商，等犯下了大错，那封神大权自然要落到他手里。
“申公豹。”忽然，伴着一道悠扬的声音，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古朴道人凭空出现。
“嗯？”申公豹心中一惊，连忙要起身行礼，却发现自己被定在了那里，动弹不得，当下更惊了。
“前辈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他定了定神，语气恭谨的问。
“谈什么效劳。”阴阳道人孙悟空笑道，“贫道与你有缘，自有一番缘法想与你说道说道。”
缘法？申公豹心中一紧。
洪荒多凶险，哪有平白无故的缘法，一般听到这话的，不是被吃了，就是被练成丹药给吃了。
“你下山是为谋封神大权，对否？”孙悟空问。
闻言，申公豹睁大了眼睛，有种全身上下到内心都被看透的感觉。
如今封神之事已不算隐秘，但能知道他下山是为谋封神大权，那就不得不让人震惊了。
因为当初他和姜子牙一同被掌教师尊召见时，旁边只有南极仙翁，再无他人知晓。
能算到与圣人有关的事，眼前这位古朴道人该是什么实力？
念及此处，申公豹心有惊惧，也有一些好奇，他语气变的更加恭谨：“不敢欺瞒前辈，我确有此意。”
“那你可知执掌封神大权的下场？”孙悟空又问。
下场？
申公豹有些疑惑，下场二字一般指的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功成名就，登上大罗仙道？最不济修为也能更进一步？”他小心的说。
“说功成名就倒也没错，但其他的就是痴心妄想了。”孙悟空摇头。
“请前辈明示。”申公豹道。
“既是量劫，你觉得应劫之人实力会有差的吗？”孙悟空却问了一句。
应劫之人？
申公豹当即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且不说远的，就说近的巫妖量劫，最后死了多少准圣大神通者？
东皇太一、妖皇帝俊，还有巫族十一位祖巫，可都是威震洪荒的存在。
如今封神量劫，要是也死这么多大神通者，那以后会是什么局面？
“此次量劫不同以往。”孙悟空替他回答了，“应劫之人都要上封神榜，成为神道修行者，所以并非彻底灭绝，
你说等他们失去了自由，最后怨的是谁，恨的是谁？”
申公豹面色连变，且不管怨天恨地，那个执掌封神大权的人肯定逃不过应劫之人的怨恨！
无论是他，还是姜子牙，说是圣人弟子，其实就是一个记名，修为道行不高。
若是去代师封神，等封神结束，那还不是任那些上榜之人拿捏？
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但是他之前一直想着与姜子牙争高下，并没有做太多考虑。
而姜子牙那个蠢货，恐怕就算想明白了这些，也不会违抗师命。
“如此说来，师尊看重的其实是我？”申公豹心想。
“别自欺欺人了。”孙悟空道，“正如你期待的那样，要不了多久，等姜子牙犯下大错，你师尊就会命你接掌封神大权。”
“前辈是在挑拨我阐教门人的关系吗？”申公豹问，“我视姜子牙为兄弟，他执掌封神大权，我打心眼里为他欢喜。”
“贫道已经给了你一个掌控命运的机会。”孙悟空收起笑容，板着脸道：“若你不珍惜，待日后大祸临头时，勿谓言之不预也。”
申公豹咬了咬牙，又恭敬道：“请前辈教我！”
他明白，眼前这位古朴道人说的恐怕是真的，阐教就他和姜子牙最适合担此重任。
如今姜子牙投了大商，要做逆天之事，一旦被师尊知道，肯定不会有好下场，那最后的封神大权只能落在他申公豹头上。
“你且听好了。”孙悟空点点头，“到时会有南极仙翁寻你，召你回玉虚宫……”
接下来，两人一个说一个听，将后面的事仔细交待了一番。
申公豹听完后，依旧有诸多疑惑：“前辈说了这么多，却还是要我奉师命代为封神，那不是没有什么改变？”
孙悟空正色道：“逆天改命绝非易事，想掌控命运，你要先循着命运去走，待时机到来时，自有变化。”
“多谢前辈教诲。”申公豹嘴上说，心里的疑惑却未减半分，明明觉得自己是遇到骗子了，可这骗子说的话听上去却都是真的。
“还未请教前辈尊号，是何方神圣？”他又问。
“大荒山无稽崖，阴阳道人。”孙悟空挥了一下拂尘，“你可以选择不信，现在就回去将贫道的话说给你师尊听。”
“不敢！”申公豹心中一凛。
“那就再等些时日，看贫道所言是真是假。”孙悟空又道，“若信贫道，日后只需心念大荒山无稽崖之名，贫道自来寻你。”
说完，便凭空消失不见。
申公豹坐在那里，久久不语。
大荒山无稽崖是什么地方？怎么从未听说洪荒有这么个神圣之所？
心念其名，这位阴阳道人就会来寻他，这又是什么实力？
圣人吗？那又是哪位圣人？有哪位圣人敢与道祖作对？
“是啊，这前辈就是在与道祖作对啊！”申公豹忽然明白过来，又一阵心惊。
封神量劫是道祖遵循天道定下来的，而他师尊是奉天行事。
阴阳道人算计他师尊，算计封神一事，可不就是在与道祖作对？
申公豹心事重重的离开了西岐，驾着云在空中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返回昆仑山，决定在大商走一走，静一静。
而且他觉得阴阳道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开了，说不定就在暗中盯着他。
确实如申公豹所想，阴阳道人孙悟空并未离开。
当然，他并不是担心方才那些话会传到元始天尊耳朵里。
只是想看看申公豹会如何选择而已。
“嘿嘿，说不说都无妨。”孙悟空又看了眼申公豹的身影，才飘然而去。
就算说了又如何？
道祖和元始天尊早就知道阴阳道人的存在，说了只会让他们猜疑更多。
并且，差不多已经做出选择的姜子牙，会被提前逐出师门。
到最后，申公豹还是得接掌封神大权，但他心里刚才扎进去的那根刺，是拔不掉的。
又或者，元始天尊再耍什么不要脸的手段，直接用什么掌控心智的神通，让申公豹变成傀儡。
若真是如此，那自然是另一番计较，毕竟到那时也差不多撕破脸了。
……
随着乾坤策的施行，大商的人口、农事、军事、商业，以及其他各行各业，果然是日新月异。
而这些变化呈现出来的另一方面，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商的气运开始有了提升。
元始天尊一直在注意大商的局势，当然有察觉到大商的气运变化。
但是在如何坏大商气运的事情上，他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一代的人皇帝辛，已有暴君之名，可做的事没有一件是昏庸的，手下更是有能臣，有良将。
大商境内境外，也没有什么势力能与大商抗衡。
所以很难从红尘着手。
让阐教门下的修行者出手？
更加不可取。
想到这里，元始天尊又轻轻摇头。
伤到准提的弑神枪、朝歌城中那座神秘的乾坤阁，有很大可能就是魔祖罗睺、乾坤老祖的手笔。
这一点是道祖都认可的猜测，并说要用大风浪，来找出这些藏于暗处的存在。
再有上次他弟子清虚道德真君在朝歌城外被人突然灭杀，然后带回来一句话：阐教门人不得入朝歌。
可以肯定，圣人以下的存在，若是敢在朝歌动手，恐怕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朝歌。
至于让他这个圣人亲自出手，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选择这么做。
因为无论胜了败了，都会给封神大计带来影响。
“封神为道祖所定，如今成汤气运有变……”元始天尊想了想，便离了玉虚宫，赶往天外天紫霄宫。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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