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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三月末的阳光,已经再次恢复成了暴脾气,清晨刚刚过去没多久,就开始玩命的向大地倾倒热量,照射的整座庄园,明亮、刺目。
吉米带着一脸疲惫,坐在庄园客厅休息区,百无聊赖的盯着一份《纽约客》,坐在沙发区的另外几人同样如此,所有人仿佛都在尽力放轻自己的动作,就好像这样不会吵到还在三楼卧室熟睡的主人一样。
可实际上,就算他们在客厅一起大喊大叫,也没法吵到隔音能力一流的别墅主楼,更别说是封闭效果极佳的主卧室了。
能让包括鲁本、安娜夫妇在内的几人,这样做的理由,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段时间韦恩的压力有多大,当一切都过去后,突然之间收获了最好的结果,必然会卸下所有压力,放松紧绷的神经,好好睡上一觉。
“吉米,你确定不需要吃点早餐?”
当经纪人的肚子,再次发出明显的抗议声音时,安娜-格林伯格把目光从手中的报纸上抬起,看向坐在茶几对面的经纪人,又再次问了一句。“韦恩他们还不知道要睡多久,谁知道会不会一觉睡到中午去,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饿着肚子继续等下去。”
“ok。”
经纪人站起身,张开双手用力伸了个懒腰,看一眼时间,发现时针已经走过了数字九,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又困又饿,可所有人都在等待的正主,却躲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客气的对鲁本和安娜点了点头,吉米迈开腿向着餐厅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对正好进入客厅的管家海拉耸了耸肩。“该死,我感觉自己快要饿扁了,女士,麻烦给我弄点吃的,最好能快点端上餐桌的。”
管家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厨房走去。“没问题,稍等五分钟。”
坐到宽大的餐桌旁,吉米再次听到自己肚子的叫声,撇撇嘴无声苦笑了一下,早知道是这种状况,他就应该在家里休息几个小时再过来的。
趁着吃着还没端上桌,他再次把目光放到了一直抓在手中的报纸上,如同想象中一样,今早发行的报纸,不论是主流媒体还是三四线的八卦小报,统一都对自己的客户大唱赞歌,有些夸奖,就算是自己都看了都会觉得肉麻。
那些体量较小的娱乐媒体这样做还情有可原,毕竟他们需要借着各种热点事件,疯狂增发副刊来吸引眼球,增加销量,可是就连一些权威性媒体,也是这样的口吻时,让吉米一度感受到了不真实感,仿佛自己真的不够了解自己客户真面目,尽管他们已经紧密合作了快十年。
就比如手中这份《纽约客》,享誉全北美的著名中生代影评人,大卫-登比撰写的文章中称:
“韦恩-格林伯格,他是北美好莱坞中那头健壮的大象,而紧密围绕在他身边的那群追随者们(铁杆影迷),则将他视为开启好莱坞新一个“黄金年代”的导演旗帜,北美大众,却称呼他是所有亿万富豪中,最后骑士精神的拥有者!是什么样的传奇人生,才会让他拥有如此高的评价呢?!”
抬起自己的一只胳膊,吉米用力抓了抓有些蓬乱的头发,他此刻最想干的事情,就是狠狠的给自己的大腿上两巴掌,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胡话!这难道说的是自己那个阴险、唯利是图、贪财好色又怕死,身体里天生就流淌着资本家肮脏血液的客户?!
这个答案,没人能给他解释,毕竟对韦恩大唱赞歌的媒体不止这一家,玩了命夸赞的影评人,也不只是大卫-登比一个人。
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继续顺着报纸往下看去。“1970年3月3日,洛杉矶传统富人区马里布海滩的一家私人医院,诞生了一位即将颠覆北美电影规律的犹太男孩,韦恩-格林伯格!
韦恩的母亲安娜是一位温柔女性,身兼短篇作家、编剧和制片人几个身份,对电影艺术有着独特的见解。父亲鲁本,则是一家小电影公司的老板,同时也自然是制片人联盟中的一员。
这样一个电影艺术世家,却在韦恩五岁时搬离了灯红酒绿的洛杉矶。即使远离了世界电影艺术的中心好莱坞,也并没有使幼小的韦恩远离电影艺术,在搬到远离洛杉矶市区上百公里的文图拉县农场两年后,他就对父母说,自己的愿望是长大后能成为一位成功的导演。
八岁独自写出第一个短片剧本,十四岁时开始摆弄16毫米手持摄像机,这个立志要成为大导演的小男孩,几乎把自己童年和青年的所有时光,都交给了让成年人看了都会感到头疼的电影理论书籍!不仅如此,他在沉迷学习制作电影相关的一切知识时,在学校里每门功课还都保持着A的评分,包括体育运动。
面对这个孩子从少年时期就开始坚持的梦想,母亲就像是他身边不断闪烁的光,每当休息时,总会通过自己当年的关系,带他走进好莱坞中的各大剧组,亲眼观看一部电影是如何诞生的,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韦恩离开父母的庇护,在母亲的支持下,独自一人回到洛杉矶读大学。
是的,他以异常优异的SAT成绩,成功收到了拥有全北美排名第一的电视电影艺术专业,南加州大学的入学邀请函。从入学那天开始,他就成为了同学和教授眼中另类的怪人,他所拍摄的实验短片,几乎都有着共同的特点:血腥、暴力、黑暗、玩弄人性等等元素,被所有人认为是小众到不能在小众的电影类型,曾经有一些教授断言,这个天赋惊人的孩子即使毕业,也很难在好莱坞中生存下去。不过,金子的光芒终究无法被掩盖,南加大资深影视教授安德森-霍罗威茨先生,一眼就发现了这个孩子的与众不同,在其他人纷纷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一直鼓励他要坚持自己的风格。有了霍罗威茨教授的照顾,让韦恩在南加大的四年学习生涯中,逐渐完成了一个导演学徒到正式导演的积累。
四年后,这个与众不同的男孩,拿着从父亲手里融来的一百二十万美元支票,在没人看好的情况下,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制作出来了自己的毕业电影长片《忌日快乐》!尽管一度找不到任何愿意发行这部新手之作的电影公司,尽管在圣丹尼斯电影节上屡屡碰壁,但这依然没有浇灭他的导演梦。
又过了几个月后,抱着《忌日快乐》胶片拷贝的韦恩-格林伯格,敲开了好莱坞传统六大巨头之一,二十世纪福克斯的房门。原本只是抱着尝试想法的他,在现任福克斯ceo、前发行主管汤森-罗斯曼看完影片后,被直接给出了对于新人非常罕见的买断发行优厚合约。
于是,这部以大学生为主要视角的荒诞黑色恐怖片,一上映就引起了无数年轻人的关注,票房在无数圈内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屡创新高。也是因此,韦恩向二十世纪福克斯卖出了《忌日快乐》全部版权,收获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就在电影火热放映的阶段,韦恩-格林伯格这个陌生的名字,成为了无数电影公司都在调查的重点。转折来了,当他的新项目再次拿给二十世纪福克斯审核时,却被泼了一盆冰凉的冷水,最终因为种种原因之下,双方结束了短暂而又甜蜜的合作关系。
时任华纳兄弟首席执行官的凯文-特苏哈拉,无意间听说了这个孩子的导演才华,派人找到了他,表示华纳兄弟愿意给这个天才投资,并且还不会干涉他的创作自由。也是在这个时期,凯文-特苏哈拉的这个举动,为日后华纳兄弟营收力压其他好莱坞五大巨头的场面,逐渐展现出了端倪。
1992年暑期档,韦恩以编剧、导演、制片人等多重身份,制作出了奥斯卡级别的电影《逃出绝命镇》,上映后,便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也是从这部影片开始,奠定了他既能兼顾艺术,又能保证商业的特殊制作风格,随后,更是在之后的几年中,接连制作出了注定会被名留影史的《小丑》,至今还被影迷称为恐怖片天花板的《小丑惊魂》等影片。
不过,这个上帝都要嫉妒他才华的孩子,明显并不满足现在的艺术追求,他以华纳兄弟旗下的DC动画为灵感,成功制作出了......”
“吉米,吉米!”
正当经纪人已经看的入迷时,连续几声叫喊,让他抬起了有些迷茫的眼睛,看向了身边一脸诧异的管家海拉。
“东西已经上来这么久了,你竟然没动一点?”海拉无语的看着对方,指着桌上的三明治和炒蛋,说道:“你不是说你快要饿扁了吗......”
“该死。”
吉米瞬间感觉到肚子又发出了抗议的声音,点点头表示感谢,端起面前的牛奶,一口气喝下去大半杯。长长的出了口气后,才伸出一只手抓起三明治,向自己的嘴巴里塞去。
但是,他的另一只手还在抓着那张《纽约客》副刊,不断向嘴里塞着吃的同时,眼睛也没离开报纸上的文章。
这位知名影评人写的东西,在他眼中与那些只知道无脑唱赞歌的媒体完全不同,一看就经过了大量调查,尽管其中有些事件,经过了一点点艺术加工,但是作为大部分事件亲身经历者的吉米,却泛起一阵难言的回忆,让他脑子中本来已经模糊的画面,再次重新清晰起来。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多久,韦恩带着慵懒放松的声音,再次打断了经纪人的思绪,当他起头时,明显刚刚起床的二人,已经打着哈欠,坐到了餐桌的旁。
“早上好,吉米。”
娜奥米-沃茨轻轻挥了挥手,向他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吉米下意识的点头回应,随后茫然的看了一样窗外,看到已经快要跑到天空正中间的太阳,才反映了过来。“嘿,嘿!现在可不是早上了。”
韦恩和澳洲女星对视了一眼,略微尴尬的耸了耸肩,直接无视了经纪人脸上的幽怨。撇过头扫了一眼对方手中的报纸,他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这么早过来,就是为了看这些媒体的胡言乱语?”
“这是大卫-登比写的。”吉米抓着报纸挥了挥,说道:“里面详细的记录了,你从出生开始所经历的一切重大事件,直到昨晚拿到那该死的小金人为止,不得不说,他写的非常出色,你在这篇文章里,简直就是成为了美国梦这个名词的代表。”
“谢谢。”
一边接过海拉端来的吃的,韦恩一边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在他现在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吃东西重要。昨晚午夜那场特殊的庆祝,耗尽了他身体里最后的一丁点体力,现在急需补充能量。
“早上好,妈妈。”
与进入餐厅的母亲打了声招呼,他开始低下头专心吃东西,有什么问题,都要等到他吃饱后再讨论。“娜米,你的脖子上怎么了...狗屎!”
安娜-格林伯格本来想看一眼就离开,可是无意中发现娜奥米-沃茨脖子上面的痕迹后,板起脸,问道。“嘿,女孩,告诉我,韦恩虐待你了吗?还是动手殴打了你?!”
澳洲女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响起昨晚那些疯狂的游戏,立马反映了过来。在吉米特殊的目光下,站起身,直接拉起安娜-格林伯格的手臂,向着餐厅外走去,同时还在不断小声做着解释。
“游戏!~”
两个人只留下一声充满诧异的疑问,身影消失在了餐厅当中。
吉米双眼注视着自己面前吃完的空盘子,与没看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就像是盘子中有什么罕见的美景,让他一直流连忘返,目光一刻都不愿意离开。
相比于娜奥米-沃茨的性格,韦恩的脸皮就要来的足够厚,一刻不停的快速向自己嘴里塞着吃的,直到最后一小块牛肉下肚,上半身才放松的靠到了椅背上,惬意的点燃了一支香烟。
“说吧,一大早就赶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听到问题,吉米才抬起头,语气急促的说道:“大量媒体的采访邀请、以及各路名人的邀请,还有......”
“你应该知道,我没有那个时间!”韦恩摆了摆夹着香烟的手指,无奈的说道:“最多休息两天,我必须得赶回华纳制片厂后期工作室,《黑暗骑士》的精剪工作马上完成,我要去把握最后的方向,还有,配乐和一些特效添加,以及是否需要重新配音等等等等,有无数工作在等着我。”
当奥斯卡颁奖典礼正式结束那一刻,不管自己有没有拿到想要的收获他都清楚的很,必须尽快收回在颁奖季上的精力,投入到五月份就要上映的《黑暗骑士》上面。
这部影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华纳兄弟一直都在进行大规模、密集的宣传推广,如果后期工作中出现了意外,需要延期上映,那就是妥妥的大事故,到时损失的可不仅仅是一点半点,而是前期投入的所有大笔宣传资金。
“不,华纳兄弟那边的意思,也是要你接受一些媒体专访,或者是比较有名的访谈节目。”吉米耐心解释着,他当然知道自己客户的工作紧张程度,但是有些义务,是没办法推掉的。
“你知道的,《无间行者》一直都没从影院彻底下档,等的就是这一天。华纳兄弟投入了那么多媒体资源,为的就是影片拿到小金人后,再次大规模回到影院中再狠狠地赚一笔。所以,最起码你要接受一些媒体采访,当着北美观众的面,谈谈《无间行者》的各种信息。”
二次宣传影片,这么说,韦恩就了解了。不管怎么说,奥斯卡在北美、乃至整个西方舞台,都有着不容小觑的影响力。再加上这次学院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用心的安排,不去利用一下奥斯卡无与伦比的营销效益,华纳兄弟就是犯了傻。
要知道,《无间行者》的所有收益当中,自己可以得到一半,只要想到这点,他就默默的点了点头,完全没有了刚刚不耐烦的模样。
虽然用圈内最高荣誉奥斯卡谈利益,显得与艺术气息满满的颁奖典礼南辕北辙,可实际上这确实就是好莱坞最好的营销噱头,每年仅有一次的营销噱头,不然,那么多制片公司,每年都不惜玩了命的冲奖是为什么?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奥斯卡的每一座小金人的归属,都能有目标的转化成影片收益数字,单位是美金。
“你和尼娜交流一下,商量一个最近的节目。”韦恩站起身,带头一边向客厅走去,一边嘱咐。“最好就是在洛杉矶本地的媒体节目,五月份之前,我没时间做个空中飞人。”
吉米点了点头。“ok,对了,那个叫做彼得-杰克逊的新西兰大胡子,这段时间又在闹着要找你,他手中的剧本,好像是修改的差不多了,但是他表示除了你之外,并不会给任何人观看。”
“你帮我告诉他,这段时间我很忙,让他在好好改改,忙完了这段时间,我会找他的。”
对于韦恩来说,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奥斯卡小金人,也意味着自己的工作更加忙碌了,大部分采访邀约和各类邀请函都可以无视,但是有一些却是根本没办法避免的活动,因为《无间行者》的收益,与他本人息息相关。
尼娜和吉米经过简单的商议,下午就和华纳兄弟进行了简单的沟通,而华纳兄弟这边的速度也相当快,没人会比他们还担心《黑暗骑士》的工作进度,第二天下午,就安排好了一切。
“《无间行者》,可以说是我学习生涯的总结,或许这部影片,并不是我作品中票房最出色的,但这确实是我最满意的之一。”
位于洛杉矶媒体之都伯班克,abc电视频道摄影棚中,韦恩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对着正在直播的镜头和主持人侃侃而谈。“这部影片可能并不适合所有观众,有人不喜欢里面的暴力、血腥等镜头,还有人并不能接受成篇的粗口,但这部片子的定义,就是一部R级片,或许也是我最后一部R级片!”
他当然一直都没忘,自己坐到这里的任务是什么,对于为影片制造噱头这种事,作为电影幕后投资者之一,他毫不吝啬的再次强调了“最后一部R级片的理念”。“许多观众都清楚,也在期待你的新电影《黑暗骑士》的制作进度,能不能谈谈这个,或者你可以给我们透露一点影片信息。”
有关《无间行者》的话题聊过后,主持人开始逐渐转移话题,想要把谈话内容,引到更加令人关注的《黑暗骑士》上面。“你知道的,全北美的电影爱好者,都对这部电影有着深深的期待。”
“这是一个对于DC电影承上启下的故事,也是关于理念的故事,我想,如果要形容一下小丑和蝙蝠侠在这部电影中的定位,我会用硬币的两面来比喻。”不给主持人继续纠缠的机会,韦恩直接对着镜头说道:“影片的制作进度很不错,会在上映前举办试映会,到时候一定会有幸运的影迷,可以提前观看到它。”
现在是三月末,眼见马上就要进入四月份了,距离影片上映不会太久。本来之前的剧情泄露问题,就打乱了他的一些计划,虽然华纳兄弟就势提前开启了宣传,他们从中也得到了好处,但是,为了不在出现其他意外,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提前剧透,哪怕是为了宣传也不行。
谈话节目结束之后,韦恩没有任何停留,带着助理小姐走下电视台大楼,准备直接前往华纳制片厂,去完成影片最后的工作。
与此同时,就在他接受媒体采访,和abc直播的谈话栏目时,借着现在媒体全都在报道韦恩和影片的奥斯卡热度,华纳兄弟与院线联盟,再次让《无间行者》当天就开始大规模出现在影院中,又一次开始了放映。
奥斯卡的营销效果展露无疑,北美太多没看过这部片子的影迷,受到奥斯卡颁奖典礼的影响,纷纷走出家门,来到附近的影院购票观看。
这也使得由几十家影院放映规模,扩大到2200家影院规模的《无间行者》,呈现出了一片难求的短暂爆发景象,更让人惊喜的是,基本上已经跌落到三两万美元一天的票房,在影片回归后的第一天,就暴涨至三百万美元出头!
华纳兄弟和院线联盟都清楚,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几天,但他们却也都同时乐开了怀,现在每一美分的票房收入,都是在他们预计之外的纯利润。对于发行方华纳兄弟更是如此,毕竟短暂的放映过后,就意味着更赚钱的时间要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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