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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夫人尚德怡吃到盘子光光,撑得让侍女给揉肚子的时候,连栀笑眯眯的再次回到厨房。
将私藏起来的三个菜装进食盒,带着去寻找她的小随从:小食。
悠洺飨坐在院子中一棵被砍了头的老榆树底下,仰头望着即将圆满的月亮。
也不知道,他那两个笨侍卫,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留下的记号,两个笨蛋看没看到。
“嗨!小食!我给你送好吃的来了!”
连栀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过来,人也如一只欢脱的兔子般一蹦一跳的。
老榆树下的石头就一块,若是两个人都坐下的话,就要紧紧挨在一起。
连栀也没想那么多,来到悠洺飨身边,用屁股将人家顶走了一点,紧挨着坐下。
“来,拿着。”递给悠洺飨一双筷子,自己也拿出一副来。
“快尝尝吧,都是好吃的。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寻你来一起吃。”连栀说着,夹起一块红糖糍粑送进嘴里,闭着眼睛咀嚼。
悠洺飨看她吃的那么陶醉,也夹起一块。
入口辛甜,口感绵密。说实话,他本不喜欢吃糖的,咀嚼着这个,却欲罢不能的瞬间爱上了。
悠洺飨吃的眉眼弯弯,和同样美滋滋的连栀对视着,你一口,我一口。
连栀还不忘自卖自夸:“怎么样?我做的东西好吃吧?!我来给你介绍这几个菜的名字。红糖糍粑,拔丝地瓜,红烧鲫鱼。”
悠洺飨一一记下,手中下筷子的频率越来越快。
他从不知,食物还可以这么吃。
地瓜,他只吃过水煮的。红糖,他只有在风寒的时候才会合着姜丝一起喝。鲫鱼,他用树枝串着烤过,也喝过鲫鱼汤。
那些单一的味道,早就是他从小吃到大的记忆。虽然吃的没意思,可为了饱腹,不得不吃。
若是食物还可以这么吃,好似生活多了些趣味,人生,也多了些追求。
连栀低头一看,盘子都空了。
“行啊你,挺能吃的。”连栀以为,悠洺飨是吃过饭之后,还将她带来的都吃光了。
随即将筷子扔进食盒里,得意的询问悠洺飨:“小食,我说的没错吧,我做的饭菜很好吃,跟着我不亏。”
悠洺飨轻声笑了笑,也随口奉承道:“确实,邢翡称呼你为神厨,确实不虚。”
连栀第一次看见悠洺飨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暖意,黑眸里含着细碎的星光。
“你笑起来,真好看。”连栀实话实说。
悠洺飨听到后,立刻收回了笑容,好似让连栀看见自己笑,是被人占去了多大便宜似的。
连栀撇撇嘴:“小气鬼。”
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天空,闪烁的星星中间,一轮月亮渐渐被云层遮住。
连栀突然僵滞了一下,转头问悠洺飨:“明天,是十五吗?”
悠洺飨认真的点点头:“没错。”
连栀慌忙站起身,将食盒收拾装好。嘴里嘟囔着:“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不能吃肉......”
连栀说道这个点时候,悠洺飨似乎想起了什么。
当初在林子里第一次见到连栀,她就在喝生鸡蛋,还被沅陵遇上调侃了一番。
现在又到十五了,连栀还说自己不能吃肉,是为什么?
“连栀,你为何十五不能食荤?”悠洺飨问出口。
连栀咂咂嘴:“哎呀,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不能吃。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望着连栀急慌慌的背影,悠洺飨抬头又看了看从云层钻出来的月亮。
到底,是为什么呢?
...
第二日一早,连栀被秋灵从被窝里拽起来。
“连栀,夫人要吃早膳了,你快些去厨房做来吧。”
连栀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之前跟她一起过来夜府的四个侍女上前,给她换衣服擦手擦脸。
秋灵在一旁等着,急得直跺脚。
“夫人说了,自从吃过你做的饭菜,再也吃不下其他了。连栀姑娘,你快些吧,一会夫人要发脾气了。”
连栀被人扶着穿上绣花鞋,摇摇晃晃的向外走。
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抓住秋灵的胳膊。
“我徒弟呢?”
秋灵莫名其妙:“你还有徒弟?”
连栀打了个哈欠。“困死我了,我得把我两个徒弟找过来,这天天让我做饭,哪个受得了?!”
早膳的时候,连栀给大夫人做的鸡肉粥和白糖馅饼。另外腌制了一盘萝卜咸菜。
并且与大夫人说了,让她派人去培城接两个人过来。一个叫榆钱,一个叫吕池。
那两个徒弟,简单的菜色已经会做一些了,可以帮连栀分担一下做饭的重担。尤其是,早饭。
太早起床,实在折磨人。
尚德怡被连栀两顿饭养的心花怒放,什么条件都点头答应。
不仅立刻派人去接连栀的两个徒弟,还答应连栀,以后府内厨房归连栀所管。
就连管家,都要听连栀的,让他去采买什么,就得采买什么。
在连栀得知,悠洺飨因为睡大通铺不习惯,在外头睡了一晚着凉以后,又要求给悠洺飨单独配置一间屋舍休息,管家无有不从。
因为今日是十五,连栀尽量让自己不出现在任何冲突的环境之中,来确保自己的安全。
谁知道,管家将采购的食材拿到厨房后,身后竟然跟着拎土豆的夜文锦。
连栀看着夜府的公子竟然干着打杂的活计,当即就质问管家。
管家表示,这是大夫人吩咐的,他也做不得主。
连栀看不得夜文锦如此被欺负,拽着他就去找大夫人。
谁知道,夜烟不知什么时候回府了,正在屋内和尚德怡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秘密。
恰巧,被连栀听了一耳朵。
又恰巧,夜文锦踢到了石子发出动静,被夜烟在屋内听到。
夜烟出了屋门,二话不说就掐上了连栀的脖子。
“你刚刚,听到了什么?!”夜烟眼部肌肉收缩,后槽牙紧咬。
连栀瞬间觉得缺氧,也不能狡辩了,再狡辩就要断气了。
于是如实说道:“我...我就听到你说什么,南金帝中毒...你爹脱不了干系。就这一句,咳咳...真的就这一句。”
夜文锦本来鹌鹑似的低着头,听到连栀越来越虚弱的动静,拍打着夜烟的手腕声音越来越响后,猛地抬起头来。
先是吞咽了下口水,才说道:“父,父亲。她说的是真的,我也只是听到了这些。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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