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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都离开了,徐清阳笑了笑,这才低声说道,“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温辰安止步,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当即点了点头,
“当然,我能帮上些什么?”
“是公主殿下明年就要出嫁了,我想为她准备一副刺绣。可是我画工不佳,想让你帮我构图。”
温辰安面色有些为难,“这么重要的事,我怕弄不好。你想好要什么样的图案了吗,我可以先试试画出来。”
“这,还没有。不过这也是另一处要你帮忙的地方,你来帮我构图好不好,我实在想不到什么。”
看着徐清阳可怜巴巴的样子,温辰安有些心软,“好吧,那我先试试,你什么时候要?”
“三月之内即可,你不必着急。”
黄昏时刻,清音阁内。
徐陵穿着寝衣躺在床上,脸上的酒气慢慢消散,眉宇间却依旧紧皱。
梦里,他与一男子坐在庭院,对酒当歌。两人相见乍欢,彻夜长谈。
“青衣兄,青衣兄~”
徐陵喃喃自语,一时间竟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孝穆兄,来日再见,你我定要不醉不归!”
“青衣兄,且等我大胜归来,定然与你喝个三天三夜!”
烟雾四起,徐陵分不清自己是在何方,他向前走去,又听到身后有人在唤自己,
“孝穆兄,你去何处?”
“沈涯!”
徐陵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此时如瑶闻声走了进来,见徐陵行了,赶紧去洗了一方汗巾。
“老爷行了,奴婢看时间差不多了,提前打了热水,老爷擦擦脸吧。”
如瑶走上前,见徐陵扶额而坐,出了一身汗,立刻蹲下身,为徐陵擦脸。
“老爷这是怎么了,奴婢在外听到您在叫谁的名字?不过老爷放心,只有奴婢一人听到了,其余人奴婢都打发出去了。”
徐陵缓过神,低头看着如瑶,
“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人老了,就爱想起一些陈年往事。”
“老爷正值壮年,何来老了一说。”
看着如瑶轻手轻脚地服侍自己,徐陵问道,
“如瑶,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奴婢今年三十有三了,十岁跟着老爷,如今刚好二十三年。”
“二十三年,十多年前,我就应该给你一个名分的。如瑶,你想我给你一个名分么?”
或许是那个梦提醒了自己,徐陵不想有任何让自己再后悔的事情。
如瑶浑身愣了一下,缓过神来,汗巾换了一面,又继续为徐陵擦手。
“奴婢,深受夫人大恩,不敢妄想。夫人离世前半年,也曾跟奴婢说过,想要抬奴婢为姨娘,奴婢也拒绝了。”
“为什么,如瑶 这些年,终归是我拖累了你。”
如瑶眼中含泪,摇了摇头,不敢看向徐陵,
“都是奴婢自愿的。奴婢十岁服侍老爷,跟老爷这些年,名不名分的,都不重要了。只求老爷数年后,不要嫌奴婢人老珠黄,赶走奴婢。”
“傻丫头,早知道那一年,我不该,”
“老爷!”
如瑶抬起头,脸上已经有了两道泪痕,却依然笑着,声音有些沙哑,打断了徐陵的话,
“老爷,孩子们都大了,您收了奴婢做什么呢?在他们心里,奴婢只是他们的如瑶姨,是被夫人救出的侍女,这就够了。把自己给老爷,奴婢从未后悔,如今不求名分跟着老爷,也是奴婢的心愿。”
徐陵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间有些怜惜。
“奴婢去给老爷泡茶,衣服已经放在桌上了,老爷记得换上,免得着凉。”
说完,如瑶就走了出去。出门后,靠着柱子无声的哭了起来。
十岁那年,如瑶被分配给徐陵做侍女,实则是当通房培养。
那一年,徐陵十五岁。
也是在那一年,徐陵爱上了张昭,不肯收通房,唯求能得张昭青睐。
小透明般的如瑶,默默地服侍着徐陵,两人朝夕相处一年之久,如瑶已经掌握了徐陵的一切喜好。
第二年,张昭被迎进门。女人的直觉,让张昭意识到如瑶对徐陵的爱意,也意识到徐陵离不开如瑶。
之后的几年里,能进出徐陵书房的人只有两位,一是张昭,二是如瑶。
如瑶了解徐陵的一切,喜欢的食物,什么天气需要喝什么样的茶,什么场合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哪本书放在哪个地方,对徐陵的了解,和张昭相比,如瑶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昭提出过把如瑶升为姨娘,却被徐陵拒绝了。对徐陵而言,如瑶无时无刻在身边伺候才是他想要的。
如瑶就这样宛若一个影子一样生活在徐陵身边,她也曾想过自己成为姨娘,却因一次意外破灭了这个想法。
那是徐俭出生的第二年,张昭去寺庙拜佛,徐陵无空,便让如瑶陪同。车走在路上,碰上一伙盗贼,厮杀间,原本好好的马车被掀翻。
如瑶抱着小徐俭,一盗贼持刀要杀之,如瑶瞬间把人护在身下。以为就要死在刀下时,被众人保护在中间的张昭跑了过来,替如瑶接下一剑,伤在左肩。
好在刀口不深,救治及时,只是留下一道疤。
回去的路上,如瑶泣不成声,问张昭为何舍命救自己。
张昭握着如瑶的手,对她说,“阿陵不能没有你,我看得出来,你对他而言很重要。”
从那以后,如瑶就收起了私心,踏踏实实地侍奉徐陵。原以为自己会被许配给府中某个得力的人,却又发生了变故。
那时,张昭怀着徐肃,徐陵也是最忙的时候,为了不打扰张昭,徐陵住在了东厢房。
一日,如瑶为徐陵整理被褥是,徐陵走了进来。烛火微动,如瑶为徐陵宽衣,突然反被徐陵抱住,
“如瑶,我想要你。”
仅一句话,攻破了如瑶所有的防线,意乱情迷间,徐陵温柔的叫着如瑶的名字,那一刻,如瑶觉得他是爱自己的。
第二日,徐陵醒来,身边之人早已不见,唯有床单上的那一抹红是昨晚留下的唯一证据。
如瑶宛若一个没事人般为徐陵准备早饭,硬生生把徐陵的话憋在心中。那时候,两人的关系继续保持着,只是每当徐陵有意要提出给如瑶名分时,如瑶都不给一点机会。
那个时候的如瑶,不停地在水火间挣扎着。她爱徐陵,把他当做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去爱,但想到张昭的救命之恩,她又不能。可徐陵她又无法拒绝,于是一碗凉药,算是为张昭赔罪。
如瑶这么多年,就把自己的心关在一个牢笼里,唯有同床共枕时,才把那颗心短暂的放出来一会儿。
“我不要名分,是惩罚自己,喝凉药,是为夫人赔罪,委身与你,是对自己的放纵。我只想,呆在你身边就好。”
这是徐陵入睡时,如瑶看着他的面庞说出的话。
伴着夕阳的余晖,徐陵来到了咏文阁。
“春华见过老爷,公子在房中呢。”
徐陵摇了摇头,指了指温辰安住的厢房,“我去辰安那看看,你们忙吧。”
“是。”
温辰安住的虽然是厢房,但却也是一个独立的院子。两年前进行了一次修改,门的高度被抬高了。
徐陵走进房间时,见温辰安拿着笔正在思索些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
若兰见到徐陵,还不等有所动作,就被徐陵挥挥手,谴了下去。
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徐陵逆着光站在门口,温辰安站在案前,旁边的窗子开着,阳光照在他的上半身和他胸前的纸上。
看着温辰安,徐陵的脑海里展现出熟悉的身影,又忍不住在心底发问:青衣兄,冥冥之中,是否是你让辰安来到我这儿的,是不忍他一个人受苦,想要我照顾么?你放心,无论到底为何,我都会替你照看好他。
徐陵慢慢走上前,“在想什么呢?笔墨都滴在纸上了。”
温辰安回过神,看到徐陵就要放下笔行礼,被徐陵打断。
“是清清想让我帮她构图,她要刺绣当做新婚贺礼送给公主殿下。”
“这孩子,自己的事情还要麻烦他人。”
“不是的,是我自己应承下来的。只是有些突然,不知道该画些什么好。”
徐陵看了看他桌上摆放的物品,说道,
“公主是远嫁,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能回来。不如就画建康城,明日你去找徐谦,他天天大街小巷的窜,知道哪儿的视角最好。选一处热闹繁华的,画下来即可。”
温辰安点了点头,觉得这个主意特别好,
“只是,清清绣起来要费很多功夫了。”
“无事,她身边香菱的绣工也很好,可以帮忙。”
心事了却,温辰安才想起来问徐陵的来意,
“徐伯父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徐陵看着温辰安,一脸慈爱,“今日喝了些酒,梦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醒来后觉得有些惆怅,想着走走,就过来了。”
若兰端着茶进来,“老爷,公子,奴婢泡好了茶,两位坐下说话吧。”
“是我疏忽了,徐伯父快入座。”
两人坐好,徐陵尝了尝茶,“荼?你小小年纪,怎么喜欢这种苦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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