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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司今日废了那么大周章捉狼,本想用曹破延为饵,顺藤摸瓜找到狼窝。可惜,因为李必的一个失误,狼窝没找到,诱饵曹破延还整丢了,同时和折损了不少人手,这个责任,全是李必一人的,因此,若说谁最着急,非李必莫属。
话说那逃跑的狼卫曹破延在哪儿?
当时,他被焦遂从水上救起,见财起意,杀了焦遂抢走可入宫的金鱼袋。可人仍然在西市内,西市门口进出都有人面画像比对排查。那画像还是素描手法,极其逼真,络腮胡子都看得清楚。
无奈,曹破延只好在西市内,找了家修面铺子,请西市有名的托尼老师,给换了个发型,刮掉了络腮胡子,留了个八字胡。
托尼老师跟曹破延年龄相仿,极其好客健谈,也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儿,二人所料甚是融洽。热心的托尼老师见曹破延身上衣衫湿透,好心送了自己的汉人衣服。
于是,曹破延改头换面,乔装打扮混出了西市,一路来到长安城修政坊,一所僻静的宅院门口,敲门对暗号,里面探头出来一彪形大汉,对了下眼神,将曹破延接了进去。
关上门,曹破延愧疚的说道:“麻格尔,你请来的兄弟们都……”
狼卫麻格尔长叹一声,“右刹已经都告诉我了。”
没有多余的话,麻格尔冷着脸将曹破延领了进去,这所宅邸很大,里面竟然住了几十号狼卫,此时有烤火的、烤肉喝酒的,还有在磨刀霍霍的。
见到曹破延进来,不少人下意识的就要行礼,却被人拦下,所有人都眼神不善的盯着他。
很明显,曹破延以往地位很高,但这次办砸了差事,折了十五位兄弟,惹来了狼卫的不快。
曹破延朗声道:“钱款已经在路上,明日起,我们所有人梦中的乐土就将兴建……”
……没人理他,大家都别过头去,各忙各的,场面一时陷入了冷静。也就是他的身份特殊,否则早就有人暴起质问,别吹牛逼了,我们都清楚,这次来是做死士的,不是听你画饼的。
街道上,一名身罩白袍,手拿十字架的信徒缓步走进了修政坊,时不时拿出身上的零食玩具,送给沿途玩耍的孩童,孩童们围绕着他不停的喊着‘波斯僧’‘波斯僧’,很显然,他不是第一次来了。
跟曹破延一样,敲门,对暗号,波斯僧人前后脚的,来到了修政坊狼窝。
这一次,所有人狼卫全都站了起来,并且恭敬行礼,“右刹!”
挥手示意,右刹没有多余的话,径直走向一直跪着的曹破延,然后一脚踩在曹破延背上,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从怀中取出了一把锋利匕首。
曹破延告饶道:“奴愿以死恕罪,但求贵人能够留我灵魂看护我女儿……”
塞外狼卫风俗,人死被割去顶发,则灵魂再无归宿,乃是一等一的酷刑。所以,杀人割顶发,是狼卫惯用的狠辣手法。
好可笑的曹破延,前不久他恩将仇报,杀人越货,杀了恩人焦遂,割了人家的顶发,转眼间就被人处以同样待遇,因果轮回妙不可言。
右刹不屑的冷笑道:“我父亲花了十个钱买了你祖父,你的性命是属于我的,有什么资格自己决定?”
说完,毫不留情的割下曹破延顶发,手段之狠辣,甚至连带削掉了人家一小块头皮,鲜血直流,曹破延屈辱大喊,却无济于事。
右刹手拿曹破延顶发道:“断发之后你就失了尊严,狼卫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对你敬重。你带错道路,必须要惩罚你。”
曹破延声音沙哑的说道:“只想问家主一事,接引入城者崔六郎是家主所寻,可他为何是官府的狼犬?”
咚!
狠狠的一脚踩下,曹破延被踩得脸贴地面,右刹声音冰冷道:“我说,你听,没有问。”
曹破延不服,转头说道:“右刹,您已经不是从前的狼王了,我们的家没了,已经没了……”
将曹破延身躯当做板凳,跨过去,来到火炉前,右刹伸手将对方的顶发举在火炉上威胁道:“完成我的全部命令,头发还给你,和你葬在一起。”
曹破延无奈,只能再次屈辱的跪倒行礼。
右刹大步走到首位,朗声问道:“按计划,此刻你们应该已经绑来了王宗汜的女儿,这位大唐的战神,将听从我们的安排,带领大唐的天军,赶走在我们家乡肆虐的大食人。可现在怎么办?”
曹破延恳求道:“奴再带人去……”
“不必了!”右刹打断道:“舆图,我已另外找人去弄了,你们就在此等候,无论如何,不得离开。直到酉初出发,主阙勒霍多,降临长安!”
他还不知道,他派去另抢舆图的图格鲁虽然得手,但接头人被擒,舆图是搞不来了。
“那王宗汜的女儿?”
右刹说道:“那人已有安排,会有人将她送来。”
说完,狼卫右刹就离去了,留下一群待命的死士狼卫。看来,今日长安,不单单是狼卫的事,狼卫,还勾结有别人。
右相林九郎这边,新丰县丞吉温来报:“何监听闻焦遂噩耗后,仍精神健旺,坚守靖安司。但狼卫可能在城中纵火的消息,右骁卫和龙武军都知道了,靖安司今日恐怕得移权了。包括所有卷宗在内,何监,怕是碰不到了。”
右相林九郎面上古井无波,拍了拍吉温的肩膀道:“圣人体恤何老的旨意,也快要到了吧?”
这老狐狸,果然阴损,算计的十分精准。
此刻,靖安司门外,三股势力刚好交汇。龙武军的陈参军带一百兵马;右骁卫赵参军,同样带一百兵马;另外一股,是传旨的内侍宦官冯神威一队。
冯神威阴阳怪气的道:“哟,都得着消息了?谁也不慢呀。”
陈参军拱手道:“龙武军陈玄礼将军令,靖安司今日捕贼失利,着,龙武豹骑即刻接管靖安司今日防务。望冯公、赵公莫要阻拦。”
赵参军淡淡的说道:“靖安司防务?该由我右骁卫接管啊,奉,右相令……”
陈参军抢着道:“我等龙武军乃是圣人亲调!”
赵参军冷笑一声:“龙武军,还是以防务圣人安全为是。上元佳节,正要向八方使臣城中百姓,显我大唐辉耀盛世,今日若城中出乱,必令圣人忧心。右相主动承责,亦是一心为圣人分忧。”
冯公公看不下去了,心说都是趁机摘桃子夺权的,还没进门就掐?靖安司这个特权衙门,本是给太子弄的,盼了几个月,终于等到他出错,有机会从太子手上夺走这块肥肉,谁愿放弃?
“咱们先别急着咬……”
龙武军陈参军手举陈玄礼大将军令,大喝一声走,带队闯进了靖安司,门口的旅贲军根本拦不住。
“报,有人闯靖安司,有人闯靖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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