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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政坊外一处隐蔽巷子深处,逃走的狼卫曹破延、麻格尔,此时正跪在地上撮土为香祭拜战死的狼卫同胞。
“我往生的兄弟们,长安,要为你们付出代价!答应你们家人的乐土,必定修建。”
一旁的闻染开口说道:“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你们什么也做不了,我可以帮你们找帮手。”
“什么帮手?”曹破延问道。
“有人和你们一样,也想毁长安,他有人手。”
曹破延走上前去,逼问道:“你到底在为谁作事?”
“我说过,我们是右刹的主子,是右刹在为我们做事!”
麻格尔一听顿时大怒,持刀直接架在闻染脖子上,“不可能!右刹是骄傲的狼,他从来不为别人做事。”
闻染嘲讽似的笑了,“你们的右刹,在长安购置了三所宅院,买了平康坊五个当红的女子,并十几个塞北奴婢,只待此事一过,就会从隐藏之地现身,留在长安享福。他想要的钱,都是我们给的,因为他答应,召集你们来长安送死。”
曹破延两人面色挣扎,麻格尔强撑着说道:“我们不能信她,右刹一心兴建家园,做不出这等事,他不会骗我们的。”
闻染问道:“他不是一直没和你们在一起吗?因为他在等待明日巳正,来收剩下的一半酬金。”
二人不是傻子,虽然痛心疾首不愿接受,但细细一想,怕是真的了。
麻格尔虎目含泪的说道:“四十多个兄弟,都是我们家乡中最后的勇士,都没了……”
曹破延也一样,牙关紧咬,闭起双眼,满面的痛心和恨意。
闻染低声感慨道:“有人说,待在长安城,如果不变成和它一样的怪物,你就会被它吞噬。”
说到这里,闻染突然破涕为笑,“不过,我得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来长安,我的张小敬这会儿,还躺在死牢的臭坑里呢。”
“敢不敢跟我去见识一下,真正的阙勒霍多?”
曹破延两人对视了一眼,收起刀兵,盯着闻染问道:“就我们两人,能屠长安多少人?”
闻染一字一顿的冷道:“超乎你们的想象。”
随后,三人一路伪装,朝着昌明坊走去。
今日一早,昌明坊内,一家旗号为苏记车行的车马队,正在运送一批货物进来,收货的在一处荒僻宅院,里面不少大汉在忙碌着,可以看到有竹子、炭火等等,屋内还能听到打铁声。
苏记车行的老板还等着交割完,收了尾款,好赶去看今日的长安大仙灯呢。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趟货,他不仅拿不到尾款,还让全车队的人,把命送在了这里。
闻染带着狼卫来到昌明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看着那个衣着华丽,手持权杖的英俊男子,闻染像是个邀功的小迷妹,“我给咱们带帮手来了。狼卫就剩他们两个人了,一心复仇。我带他们来一起做事。”
冷面男子是个少言寡语之人,缓缓走过去,打量起了两个狼卫,麻格尔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本事去屠长安人?”
“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呢?”语气中带着高傲和轻蔑,话语不多,却极有气势。此人正是靖安司苦苦追查的塞外龙波。
麻格尔眼神凶悍的说道:“只要让我们相信你,我们的命,你拿去随意用。”
再次打量这两名狼卫,龙波点了点头,“好,小丫头,你带回来的人,能用!你去换身衣服,我跟他们聊聊。”
随后,龙波带着两名狼卫在院子里转转,同时在观察自己的杰作,手下一群壮汉正在把一排排一捆捆竹筒装车。
曹破延看着那一车车不知名的物件,好奇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龙波悠悠道:“曹破延,跟我做事情,话要少。”
麻格尔惊呼道:“你是怎么知道他名字的?”
龙波将权杖往地上一顿,指着曹破延说道:“右刹家时代的奴,后来被送给狼主,做了十年的贴身护卫。本来是一个最勇猛的狼卫,可惜呀!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再给右刹做奴隶,逃了。对吧?”
“剿灭之战你没有参与,没有帮助狼卫抵御大食出过半分力,羞愧吗?”
面对这种扎心的质问,曹破延带着回忆和悔恨道:“狼主曾数次上血书恳求,可长安,就是不肯发兵援助。”
龙波点了点头,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所以,我选了你,来长安。”
曹破延二人对视一眼,朝着龙波跪下行礼,捶着胸口喊道:“任你安排!”
“曹破延,站起来!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奴!”
论蛊惑人心,龙波绝对是大师级,身边的人,全都是他一手聚拢起来的,忽悠两个存有死志的狼卫还不简单?
收下两人,吩咐他们去帮忙装车,龙波自己在屋子里鼓捣些机关暗器,似乎在埋着什么陷阱。
半个时辰后,有人敲门,是两个身罩白袍的胡人,“右刹让我们来找龙波。”
放他们进来,为首的胡人大汉朗声道:“右刹贵人吩咐,已如约组织狼卫进长安,剩下的一半酬金,交给我们带走。”
“路达左狼王?”麻格尔惊呼道,“天神眷顾,还以为他战死了呢,没想到还活着。”
说着,就要上前拜见,却被龙波闪身拦住,“认识啊?”
曹破延欣喜点头:“他是我们的战神。”
战神?龙波笑了,回头给属下一个眼神,属下对那路达左狼王问道:“要剩下的一半酬金?如若我们不给呢?”
“报官……”
官字还未完全出口,咣!这左狼王就被一拳放倒,蜷缩在地上,身边的护卫也一样,两人三招两式全都被放倒,而出手的,还仅仅是龙波一名普通手下。
曹破延等人懵了,什么情况?
更让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那左狼王跟随从被揍后,连忙跪地祈降,不住的磕头求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不对!左狼王不是这样的,是妖术,长安有妖术,把狼都变成狗了……”曹破延愤怒的抓起了龙波的衣领。
龙波挥手按下围过来的下属,盯着曹破延的眼睛问道:“你还想再看见狼吗?我可以帮你们,把狼再变回来。”
眼神挣扎片刻,曹破延松开了手。
龙波召来一名属下问道:“还要多久?”
“还有三辆车没有装完,一刻钟。”
龙波眼神阴鸷道:“留下这三辆车,留下来给官军做肉骨头,好争取时间。”
下属愣住了,“留下哪几个兄弟?”
“不留咱们的兄弟。”那拳头锤了一下属下的胸口,示意他别担心,下属会意,这是要留下狼卫卖命当死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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