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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清弯弯眼睛走了过去,“大娘早上好。”
一穿蓝布绣花的妇女调笑:“这城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长得水灵水灵的,怪不得我家那小子去城里打工都不回来。”
另一个妇女找来了个板凳,递给沈长清,也笑:“可不是嘛,李二狗子娶了个城里媳妇,家也不回,生了个大胖小子,模样可机灵了。”
沈长清杵着下巴听她们聊家常,顺着话题一转:“那村长呢?看他六十多了,怎么也不见有人陪着?”
几个妇女闻言面面相觑,压低声音说:“大娘也不瞒你,村长好人啊,对大伙都挺不错,奈何福气不太好,估计冲撞了哪路神仙,媳妇难产,不在世好几年了。
留下个儿子想在城里买房,天天管村长要钱,村长琢磨着孩子打小没娘,不容易,东凑西凑的,可连零头都不够。”
另一个妇女接着说:“我们农家人啊,一年能赚几个钱,全年就指望老天爷给几个收成,还有县里给的补贴,想买房,难哦!”
说着说着,几个妇女都面露悲色。
沈长清又听了一会便起身告辞,她觉得有必要找村长谈谈。
否则接下来的事,可能不太顺利。
小道旁开满了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偶尔有两只野猫打闹嬉戏跑过。
她顺着小道慢慢跟随记忆寻找,村长家有个大大的锣鼓,以前用来召集大伙,后来有了手机,便闲置成了一个标志建筑,象征村长的身份和地位。
终于,看见了那个黄褐色的大锣鼓,沈长清顺着台阶上行,喊:“村长在吗?”
村长家粉刷的墙漆已经开裂,露出里面的砖块,由于一直没有修补,墙漆翻卷出来,像干旱的土地。
院子里建了两间房,东边一间北边一间,夹角处有棵葡萄藤,也早已干涸坏死。
院子西南有块土地,疏于打理,现在长满了杂草。
村长从东边的房探出个头,张望着:“原来是沈小姐啊。”
里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片刻,村长穿着一身黑色皮革裁剪的围裙走出来,一边甩着手在屁股上的布料上擦擦。
弯腰示意握手,似乎又觉得脏,尴尬的点点头,收了回去。
“沈小姐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请你们停止对我村的检测活动。”
沈长清微微蹙眉,不解的问:“为什么?”
村长不敢直视沈长清的眼睛,心虚的看向地面,“我身为村长,自然应该维护全村人的利益,如果你犯了禁忌,我们都被诅咒了怎么办?”
沈长清不退反进,隔着村长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犀利的问:“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村民?”
不等村长开口,沈长清再次犀利的说道:我打听到你的儿子做出不孝之事,你还愿意帮扶的态度感到佩服,但你的所作所为,是一个好爸爸,却不是一个好村长。
村民对你爱戴,对你褒奖,甚至愿意帮扶一份力,但是你愿意为了儿子,把持久的利益变成一时的满足。答应萧家的条件,拒绝我的旅行方案,真的好么?”
沈长清说完倒退一步,深深的鞠了个躬:“你之前和萧家的通话碰巧被我听到,现在向你道歉。”
村长大惊失色,眼睛顿时瞪大,像要掉出来了似的:“你……你偷听了我们的对话?”
沈长清坦然的点头:“村民们信任你,相信你,是你们的事,我身为合伙人的身份,无法接受和你这样的人合作,对不起。
我个人挺理解你的做法,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同时我们明天就会离开。”
说完,沈长清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村长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沈长清又回到了东边的房子,想了想,还是通知教授他们一声,避免事情太多而耽搁。
一路询问着村民,沈长清找到正在田野里记录的梁伟。
梁伟低着头,抬着一个硬纸板当做垫板,专注而认真的记录一堆数据。
沈长清侧头看了一眼,都是一堆数值,但字体娟丽又工整,像是打印出来的一样。
梁伟笑着把笔插在腰间的兜里,“怎么有空过来看我们研究?”
沈长清眨了眨眼睛,撒了个小谎:“村长说不方便让我们继续研究了,看来我们得去另外一个村庄看看。”
“那也行啊。”梁伟闻言扬了扬手中的表格,笑了起来,眼睛清澈有神:“我这也都做的差不多了,我陪你回去,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下一个村庄。”
沈长清淡淡的点点头,跟着梁伟身后穿过广阔的麦田,突然停了下来,仔细瞧了瞧梁伟的走姿。
“你腿怎么了?怎么一瘸一拐的?”
刚才在田野里站着没发现,走起来才发现梁伟的右脚似乎不能落地,垫一下急忙往前移动。
“哦,没事,我只是崴了一下。”
沈长清却拉着梁伟的袖子在原地站定,不让他再走:“坐下。”
她话语里透露着不容拒绝的语气,指着一块高出的石头,示意他坐着。
梁伟也不反抗,侧身用手扶着石头的边缘,坐了下去。
沈长清看了下他的伤口,随后打电话叫来了历景辰派给她的人,背上梁伟,然后一行人漫步回去。
手机嗡的震动一下,沈长清拿出来,是历景辰发来的信息:已有消息,萧力无事。
沈长清顿时眉开眼笑,合作取消后的阴霾一扫而空。
次日,云层捂住了天空,轻柔的风逐渐变得刮人起来,杨柳的枝条吹得哗哗乱摇。
沈长清一行人早早收拾好东西,在村子的早点店里买了几个馒头,就开车驶向另一个村子。
可又担心起来,萧力是从哪里得到她创业的消息?
万一萧力再次提前打好招呼,岂不是自己又白跑一趟?
仔细捋一捋思路,她创业的事只和历景辰说过,但历景辰大手一挥就送了个公司给自己,于情于理都不会透露出公司未来发展计划,那就只有另一边了——新西南公司。
沈长清想到彭程,眼神凌厉起来。
如果是他的话……
这时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
掏出手机,上面是不认识的陌生号,沈长清疑惑的接了起来,却礼貌的开口:“你好,我是沈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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