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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率领众一众心腹来到养马之地,毕竟马匹多少也属于曹氏军事机密,一般人没有资格知道。
养马地是用稀疏的木栏围起来的巨大马圈。
只见圈内数不清的高头大马,嘶吼之声此起彼伏,各匹马身红彤彤如炭火,鬃毛闪闪发亮,精气神十足。
“这是劣马?”曹操看的满头雾水,对身边夏侯渊曹洪曹纯等将领道:“这些马怎么看起来比咱们的马还精神。”
“正是如此,难道草原上的劣马都如此神骏?”夏侯渊等人也都疑惑不解。
当时曹氏众文武得到刘平迫不得已购买劣马的消息之后,所有人心里都有个固有的劣马印象,以为刘平带回来的定是一群又老弱又矮小的瘦马。
可是眼前所见这些马匹,跟他们想象中的劣马完全不一样,看起来每匹都精神抖擞,神骏无比。
这都要算劣马,那良马该是什么样子?
这个时候刘平见到曹操,于是匆匆走过来躬身施礼道:“参见岳父,小婿幸不辱命使命,将马买回来了。”
“平儿,此行一路受过不少委屈吧,”曹操欣慰的冲刘平笑着道:“此前听闻你在草原与袁熙相争,咱们现今财力比不过袁氏,争不过袁熙也属正常。”
他顿了顿,接着指着马群道:“只是,你购来的这批劣……马是怎么回事?”
“岳父真觉得这是劣马?”刘平眨着眼睛,神秘的笑道。
“此言怎讲?”曹操闻言一愣,瞪眼看着刘平,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疑惑道:“难道……这些都是良马?”
在场都是曹氏心腹,刘平也没必要隐瞒什么,笑着点头道:“正是,这三千匹可都是去卑养的草原良马。”
此言一出,曹操以及众文武全都愣了。
如今天下议论纷纷,刘平作为曹氏使者被袁绍二公子给压了一头,迫不得已买劣马充数,令曹氏很丢面子。
这就像两个世家子斗富,输了的一方,自然连带家里人也脸上无光。
虽然曹操比较重实惠,对虚头巴脑的东西并不怎么看重,可是面子谁不想要呢?
只不过他财力拼不过袁绍是事实,故而他也不强求刘平能买到物美价廉的良马,物美与价廉根本就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同一物件上。
可是刘平竟然说,买回来的乃是去卑的良马,这就有点令曹操以及众文武不解了。
“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说,你要急死我了,”夏侯渊瞪大眼睛,一副着急的样子。
这时候郭嘉却在旁边笑着道:“这还用问么,平公子一定用了偷梁换柱之策。”
郭嘉何等聪明,刘平一说他便猜出来了。
“平儿,果真如此?”曹操眼睛瞬间亮了,眉毛不由自主的扬了扬。
刘平点点头笑着道:“正如奉孝先生所言,小婿此前买了一批劣马不假,不过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袁熙掉了包,如今咱们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草原良马啊。”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如此说来,平公子所带回来的全都是良马,袁熙运往邺城的才是劣马?”
“正是如此,咱们劣马变成良马固然可喜,那袁绍良马骤然变成劣马,他那等好名声之人,恐怕鼻子快被气歪吧。”
“平公子使的好计策,用便宜的劣马换取良马,此行可赚大了。”
这时候曹操在旁边忍不住昂天大笑道:“我就知道传言中平儿迫不得已退而求其次,不会那么简单,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此行又是大功一件,我自给你记着。”
如此一来,刘平为他花小钱买了良马,自然赚了大便宜,而袁绍花大价钱却买了劣马,让袁绍吃这等哑巴亏,这怎能不令他高兴?
过了一会儿,曹操表情严肃下来,转身对身边众人道:“只是,这便宜只能咱们知道,任何人不准透露出去,诸君可明白?”
众人纷纷点头,这里面的关系谁能不明白?
如今袁术称帝还没平定,要是换马的事再传到袁绍耳朵里,袁绍必然恼怒,到时兄弟俩南北夹攻,曹氏就危险了。
“现今有了马,该当着手组建骑兵,突袭袁术,平定叛乱,”曹操俨然道。
此前刘平买马就是为了组建虎豹骑,平定袁术之乱,如今马到了,这件事自然要赶紧实施。
此时距离袁术称帝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曹氏代表的朝廷依然一兵未发,这已经令天下人诟病。
拖得越久,大汉朝廷越没有公信力,曹氏的威信也会越低。
“岳父所言极是,发兵平定袁术叛乱,宜早不宜迟,”刘平点头道:“要是时间再长,天下各诸侯见称帝都没人管,纷纷效仿可就麻烦了。”
“正是如此,”曹操脸色沉重道:“三千轻骑兵虽未必能够平定袁术,但发兵一定要趁早。
袁术手下足足有六万军马,战将也有纪灵、雷薄等数十员,派三千精锐轻骑兵突袭,此策略固然十分冒险。
但此策略胜在一个奇字,一个快字,即使不能取胜,至少也在天下人面前表露我曹氏维护汉室之态度。”
众文武纷纷点头称是,均觉得征伐袁术这事实在不能再拖了。
其实就刘平而言,虽然提出组建虎豹骑突袭袁术的方案,但是具体效果怎样,他也不知道。
虽然他知道历史走向,袁术灭亡是必然的事。
但真实的历史上,袁术势力是在曹操、刘备、孙策、吕布四路军马联合打击下,还支撑了两年之久。
这一世,在刘平这只小蝴蝶的煽动下,吕布势力早早就灭亡了,刘备没有了吕布的打击,也没有投到许都,反而跟曹氏成了生死大仇,让刘备共同出兵征伐袁术那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来,四路大军去掉了两路,谁知道袁术能坚持多长时间?
只是对刘平以及曹氏来说,袁术那个伪朝廷不得不打,不知这次突袭能不能出奇效……
这时候,刘平指着远处布图以及那三十几个族人道:“岳父,这次小婿去草原,带回不少上佳养马之人,岳父可否奏明天子,封那头人为太仆丞,专职为我曹氏养马?”
“还是平儿想的周全,连养马之人都带回来了,”曹操捏着胡须点点头道:“区区一个太仆丞而已,不过举手之劳,我明日便去奏明天子。
你这一路车马劳顿,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只是节儿这些天一直在念叨你,你先去见她一面,好叫她放心。”
“小婿马上就去,”刘平心里甜丝丝的,有人牵挂的感觉真好。
……
众人散去,布图桑琪格及族人远远的站在马圈旁边忐忑不安。
他们刚才看刘平与一帮衣冠楚楚的老老少少笑谈,并往他们身上指指点点,心中不免狐疑。
当初在草原上,刘平虽然答应他们很多,如今到了许都,不知刘平会怎样对待他们。
至于当不当官的,布图并没有奢求,只求合族能安安稳稳的在这陌生之地过下去,不要随时面对屠刀就好。
只是听说南人狡诈,为了眼前利益,假意应承的事也有许多,谁知道当初刘平在草原上的承诺作不作数?
这时候刘平走了过去,招招手把原曹氏养马的数名官吏叫过来,指着布图吩咐道:“从现在开始,这便是你们的上官,所有养马之事,全听他吩咐。”
“诺!”
数名官吏对于刘平的吩咐不敢打折扣,齐声冲布图躬身施礼:“见过上官!”
布图有些慌张,连忙冲那些官吏行了草原上的礼节。
刘平微笑着对布图道:“你无需客气,这些都是你的下属,明日天子诏书便至,这地方就归你管了。”
“主人真的要让皇帝封我官?”布图显然还不敢相信。
“不用主人不主人的,你早已不是奴隶身份,且做太仆丞之后,咱们便是同朝为官,并非主仆,”刘平淡然的道。
看到刘平并没有食言,布图眼眶微微湿润,右臂横在胸前弯腰,冲刘平言辞恳切道:“主人永远是布图的主人。”
是刘平从去卑手中解救了他们,并让他如愿娶到心上人,还有做官的机会,这对这个草原汉子来说,觉得简直粉身碎骨都难以报答。
他们就留在了这养马之地住下来。
桑琪格初到许县感觉到陌生,恳求跟哥哥以及族人住在一起养马,刘平也没有强求她。
她这才相信,刘平是真的给她自由了,并没有贪恋她的身子,不禁对这少年又敬佩又感激,不知为何,心里多少还有点小小的失落。
……
第二天,早朝。
“刘卿此次草原之行不易,朕亦听闻,”天子高居宝座上,眉头微皱道:“大将军之子竟敢与卿争夺良马,实数不该。”
最近刘平买劣马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无人几乎不知,刘协自然也有所耳闻。
“岂止不该,简直目无朝廷,”孔融带头出班愤然道:“刘公乃当朝大司农,主管天下财政,袁大将军钱从何来?从属地所收税赋还不都该是朝廷的钱?
他竟然私自拿来与刘公争马,哪有这样的道理?
陛下应下旨申斥其劣行。”
其实孔融说的也没错,天下各州牧的钱,理论上都应该归刘平这个大司农管辖,统一调配。
但那只是理论上,如今天下分崩离析,各诸侯连皇帝都不管了,谁还在乎刘平这个大司农?
谁征上来的钱就是谁的。
“咳咳,”刘平微微一笑道:“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袁氏目无法度,自会遭到报应的。”
“没想到刘公竟然如此良善,”孔融叹口气道:“那袁熙张狂至极,刘公还能如此淡然,在下实在佩服公之胸襟呐。
不过若真有报应,也不至于令朝廷衰微至此,而袁绍这等累食汉禄之人却割据一方,倒行逆施。”
孔融一带头,朝堂上所有朝臣开始一边倒的声讨袁绍。
毕竟刘平的身份也是朝臣,袁氏不尊重刘平,同样也不会尊重他们。
这时候突然有黄门官进来道:“陛下,外面袁绍的使者与去卑的使者求见。”
“宣!”刘协抬了抬手。
一听说这两边使者到来,刘平心里暗笑,如果没有猜错,这两家恐怕是打官司来了吧,还挺快的。
原来,袁绍听从沮授的建议,派使者又一次去斥责去卑,逼其认错退钱,并威胁如若不答应,就要上表天子,将其以次充好之恶行公布天下。
这事对去卑来说却委屈至极,他明明卖给袁熙了良马,袁熙自己养死了却要让他退钱,还要让他承认马有问题,哪有这样的道理?
道歉退钱?简直是做梦。
去卑把袁绍使者怒斥一通,给赶了回去。
于是双方彻底撕破了脸皮,且全都气愤不过,同时向天子上表,求天子主持公道。
没想到两方使者竟然撞到了一起。
不过此时刘协及众朝臣们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袁绍使者审配和去卑使者大当户同时进入朝堂,拜见天子。
“陛下!”审配首先发难道:“那右贤王去卑无诚无信,以次充好,将劣等病马当做良马卖与我等,结果那批劣马未及邺城,便已病死大半。
那去卑实乃老奸巨猾,请陛下下旨治其欺诈之罪。”
众朝臣听得面面相觑,全都听糊涂了。
他们刚才还在商议,袁氏目无朝臣,抢走了刘平手中良马,逼得刘平只能去买劣马,没想到如今袁绍手里竟然也是劣马病马?
这时候去卑的使者大当户却急了,大声道:“皇帝陛下明鉴,这是那袁绍在血口喷人,我们贤王卖给他的都是上等良马。
当时他们都没说什么,钱货两清之后,他们路上马匹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三千匹马,未及邺城已死去近两千匹,难道跟你们没关系?”审配厉声反驳道:“这必是你们的马匹本来就病了,却刻意隐瞒,又当做良马售卖给我们。”
其实审配来之前,袁氏众谋士早已商议过,审配此行未必能得到天子斥责去卑的诏书。
不过袁氏的目的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把去卑名声搞臭,以威胁去卑退钱认错。
不管得不得到天子诏书,只要把事情闹大,把去卑卑鄙无耻的行径向天下人揭露,目的就达到了。
“陛下难道要包庇这等利令智昏,唯利是图之人?”审配见刘协无动于衷,于是义正辞严道:“如果陛下不肯下诏书,我家大将军将以将军府之名通告天下,揭露去卑之本性,省的再有汉家同胞受骗。”
袁绍那大将军的官职也是假节钺开府的,自然有资格向天下通告,只不过没有天子诏书影响力大而已,但那也足够那去卑受的了。
看审配咄咄逼人的样子,众朝臣心中全都不悦。
你袁氏明明抢了刘公的良马,结果养死了大半,还有脸来告状,天下的便宜难道都让你袁氏占尽了不成?
此时最着急的当属大当户,他很清楚袁绍若通告天下会起到什么样的后果。
其实草原普通人并非像世人想象的那样,可以顿顿吃牛羊肉。
实际上他们的主食也是农耕民族所种出的粮食,只有牛羊在老的无法生育,或者意外死亡时才舍得杀来吃。
可是草原又不长粮食,他们平常所吃的粮食从何而来?只能用马匹跟农耕民族来交换。
若袁绍这么一嚷嚷,天下必然无人再敢去草原买马,这就相当于断了他们草原人的活路。
“简直胡说八道,你……你胡说八道,”大当户急的面红耳赤。
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结果搞得袁绍更像受害者一样。
但那大当户是个草原汉子,实在拙於言词,却只能翻来覆去几个重复的词语,斥责审配胡说八道。
“诸公请想,天下各州牧谁不缺马,若去卑所售全为良马,难道我们还能主动杀了,诬陷去卑不成?”审配继续昂首挺胸,侃侃而谈。
这话倒令很多人信服,各诸侯谁都知道战马的重要性,袁绍自然也不会把买来的马主动杀死,就为诬陷去卑。
大家渐渐相信,或许去卑真的使诈,卖给袁绍的都是劣马。
只是在他们看来,袁绍那都是活该,谁让你跟刘公抢马来着,如今真如刘公所说,遭报应了吧。
“我……我要杀了你……”
大当户见众朝臣似乎全都信了审配的话,不由瞪大眼睛,攥起拳头,脖子上青筋暴起。
在草原上从来不需要动嘴,谁的拳头硬谁便有理,让他跟审配这等文士朝堂辩论,怎么可能赢?
要知道,审配虽然人品一般,但绝不是无能之辈。
“哼,自知理亏,便恼羞成怒了么?”审配冷笑一声道:“朝堂之上,天子驾前,岂容得你这野蛮人撒野?”
立即有数十个手持兵器的金甲武士把大当户给围了起来。
说又说不过,动手又不能,顿时把大当户气的目眦尽裂,拳头使劲锤着胸口,胸中要爆炸般的难受。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跪地昂天长啸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喊道:“天呐,您睁睁眼吧,他们这是要把我们逼死啊!”
说话时,那粗犷的草原汉子眼中竟然泪光莹莹。
如今草原本就遭了灾,可想而知,经袁绍这么一闹,再没人敢去跟他们打交道,必然要饿死不少人。
朝堂上一片寂静。
“陛下,臣有句公道话要说,”这时候刘平看了看曹操,得到肯定之后突然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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