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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无声处,其来必有因。
人声至随风,老谋起于心。
斩我拥门前,逍遥窥门径。
华发有余力,慨然当愤行。
举手舞龙风,掷地撼雷霆。
朗朗乾坤下,狂波日月惊。
万林书院坐落于日月湖畔,位于日湖与月湖的飘渺无定之处,乃是一处源远流长的世外秘境,其来已久,极其神秘,同样也是传说三人的道兴之地。传说三人崛起之后,万林书院的名头逐渐为人知晓,这处世外秘境才开始展露在世人眼前。
正因为传说三人的强大,封天长明与千道梅先后踏过那‘终极一步’,世间皆有传说,万林书院隐藏着踏过‘终极一步’的‘道’,这也是万林书院自成立之初到如今始终让人甘愿前赴后继的缘由所在。
而数千年过后,始终都无人找到踏过那‘终极一步’的‘道’。反倒是万林书院本身,具有着某种类似可以遮掩天机、涵庇众生的伟力,为诸多的逍遥境提供了庇护之所,使得万林书院的诸多逍遥境‘居于一室之中’而不堕逍遥。
赵牧灵曾在皇母山上见到和万林书院一模一样的万灵源气,那时便有猜测,日月湖曾经很有可能便是一座类似‘行宫’的所在,而其最初的主人,很可能便是如今世间万灵的源头,后来通过与白九灵的交谈,也印证了赵牧灵的猜想。
而这一次,十老家族派出金平阳为赵牧灵种下诅咒,因为久久没有得到消息,十老家族之人按耐不住,仙人境皆有现身,甚至还出动了逍遥境,拦在长街之外,又主动出言挑衅,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阳老魔一头长发半黑半白,忍无可忍之下,带着廖挑和秦楚、李三石等几个华发老头接连升空,见面无好话,悍然出手,直接就和来到长街之外的十老家族之人动手大战起来,引得十方瞩目。
当日,阳老魔现身动手之后,十老家族暗中隐藏的逍遥境也随即动手,这也是万林书院自成立以来罕见的一次逍遥境出手对战,若是换成普通地方,两个逍遥境大战,必然早已经打得天翻地覆,幸亏是在万林书院,才没有酿成严重后果。
不过当日的声势依旧不小,阳老魔和李三石几人愤然出手,十老家族现身的仙人境极多,整个万林书院都笼罩在阴云之下,波涛迭起。
李三石、廖挑和秦楚三人将一群堵在长街街口起哄的仙人境打得落花流水,而阳老魔在战斗时并未召唤磨躯,和十老家族那名年岁古老的逍遥境只是打了个平手,两次灵气潮汐停歇,战斗才悄然告歇。
也好在最后李三石几人干净利索地打退了一众借机闹事的仙人境,大战过后,事态才渐渐平息下去,再也没有人敢来湖畔长街寻衅闹事,再也没有人来寻找金平阳。
金平阳的到来,引起的一场乱战惊动了整个万林书院,但是从始至终也并没有见其他的逍遥境现身出手,万林书院其他人也坐壁旁观,顾舟行等万林书院的‘地主’老人开门观战,无一人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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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万林书院整座城顿时风平浪静,再没有一丝波澜风声,乍然之间,陷入死寂一般的宁静,街上行迹凋零,往来互不相视。
时光转换,匆匆之间又是几个月悄然流逝,万林书院却永远都是青天白日,仿佛永远都定格在同一天,自从赵牧灵从皇母山回来之后,已经有半年之久。而这几个月,赵牧灵身中诅咒之后,一直都没有现身,外界逐渐传言四起,都说赵牧灵已经身死道消。
众人都知,灵界即将变天。在这大难潮头,人人自危,有许多人已经趁着平静的间隙离开万林书院。
广闻楼成为了万林书院寂静之中唯一的热点,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入楼观书,都想尽可能地习得一点傍身之技,以便能够让自己在大乱之中多一点活下来的希望。但是也就是这平静之下的丝丝涟漪,更让人感到不安。
在这战后的数月之间,万林书院的势力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不断有传言说,万林书院的其余势力也全都归顺了十老家族,从人间来的许多人闻风色变,也转入了灵界十老家族的阵营。
而继祝山红、刘锦官、王狡和卢鹚之后,也有很多人在暗中联系湖畔长街,想要与赵牧灵搭上关系,其中大部分都是人间九洲各门各派的人,其中就有北济洲端明宫的宫长陵和宫长斐,二人和宫长青乃是同门同派,却撇下宫长青想要私下投靠赵牧灵。
除了宫长陵和宫长斐之外,还有朝天门的曾溪磨,中洲天机宫的商仁夷和汤仁臣,太元山的姚青山和姚青田,南荒洲的胡鼩,以及九洲的诸多野修散仙,全都暗中向湖畔长街传来消息,有意相助。但是,赵牧灵却一直没有消息……!
整座城反常的宁静,众人疑云重重,猜测纷纷,万分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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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宁静之下,数月之间,湖畔长街也始终没有一点声音。
湖畔长街有千道梅留下的阵法守护,自从阳老魔几人大战之后,众人很少走出长街,众人大多守在府中拼命修炼,连一向跳脱不羁的千莫寻,以及阳清末和阳清幽等一群少年少女也很少现身。
街上一直空无人影,千年长街不起尘埃,更显得形势衰微。好在是,在一座没有大门的府邸之中不时会传出丝丝缕缕的酒香味,使得整条湖畔长街有了些许烟火气。
而如今,赵牧灵已经一连几个月都没有现身,司马求凰也不天天都煮酒了,只有几个老头都憋得慌了,齐聚一堂的时候,司马求凰才会勉为其难开炉煮酒,酒香的滋味儿也大不如前,以前热闹的偏殿冷清了许多。
今日酒炉也没有开火……!
周全自从上次喝过司马求凰煮的酒之后,便一直念念不忘其中醉人心魄的滋味,今天已经在门前转了几趟,只看见秦楚趴在酿制酒糟的木桶之上呼
呼大睡,身上裹满了酒糟,始终都没有看见司马求凰的身影。
而司马求凰此时正在偏殿后面不远处的内庭小院中,小院儿里面几间屋舍布局考究,却并无精雕细琢之功,讲究的是一个实用。
和如今这整座府邸的大门一样,小院儿居中的正屋大门也不翼而飞,不过整座屋子却被十几层阵法层层守护;只要稍微精通阵法的人都能看出,护住屋子的每一层阵法品秩都极高,其中有两层阵法透露出的气息甚至还在逍遥之上,外人莫近。
司马求凰拿着一坛酒走进小院儿,恰好炎霜华也在此处,只见炎霜华紧紧盯着门口,不知所思,一看到司马求凰,炎霜华转身便退出了小院。
院子里一下就只剩下了两个人,米汤一直都守在此处。而此时,米汤愁容满面,没送别离开的炎霜华,也不招呼才来的司马求凰,只是默默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双膝上横放着一根长戟,手中拄着一根黑黢黢的棍子不停的戳击着地面,正在发呆。
‘送往迎来’,米汤却好像并没有看见司马求凰,直到司马求凰把手中的酒坛丢向米汤,米汤才伸手接住酒坛,直接开坛饮酒。
司马求凰瞧了瞧米汤身后大开的门口,察觉不到丝毫赵牧灵的气息,空叹了一声,这才说道:
“你一直守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他该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如今又有许多人送来消息,想要投入我们的阵营,这些事以前都是你在负责,现在你撒手不管,岂不是把这些人推向十老家族的手里…?”
米汤三两口就喝完了整坛酒,一只手不停地敲击着怀中的长戟,冷笑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有些‘人’借高踩低,急着想立功,这个时候才来,不过是想试探我们罢了,他们就是想看看公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另外还有些‘人’虽然是真心想要投靠,其实是因为我家公子背后有白先生,如今他们也只有借着白先生的手才能返回人间。他们为了自保才来找我家公子,却不想想他们在小镇都是怎么样对待公子的,不想想他们在人间是怎么骂公子的…!
“哼…我可没有公子那么心软……!”
米汤说完,两人一阵沉默,司马求凰和米汤都是人间之人,自然知道整个人间对‘魔主之徒’赵牧灵的态度,司马求凰本想说些好话,此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毕竟赵牧灵身中诅咒还不知生死,此时再让赵牧灵去接纳那些曾经势若仇敌的人,实在不合时宜。
又过了一阵,司马求凰瞧着连逍遥境一时都无法逾越的重重阵法,心中正在暗暗感叹米汤布阵的惊世之才,忽然听见米汤哀声连连;司马求凰转头一看,米汤童子之身坐在屋檐下更显得娇小稚嫩,和其苦大仇深的表情格格不入。
司马求凰便摇头道:“怎么?是在为赵牧灵担心…?还是说,你还没想到办法修复这杆长戟…?或者说,两者都有…?”
米汤将身旁喝空的酒坛转了一个圈,空酒坛便像是长了腿一般,几个蹦跶跳到了司马求凰面前,米汤这才开口道:“我心中所虑…只有公子…!”
米汤站起身来,两只手中各拿着数倍于其身长的长戟和黑黢黢的长棍,自由自在走过层层阵法,站在院子中央随手一挥,戟动生春雷,长棍影如蛇。
这杆长戟正是赵牧灵那杆真正的雷涛春王戟,乃是赵牧灵祖上世代相传之物,经过千年前那场大战,又在小镇饱受千年风雨,长戟被魔气侵染,品秩跌落,早已没了真正的雷涛春王戟的风采。
而米汤另外一只手中的黑色长棍,乃是赵牧灵在小镇扫山使用的那根扫把棍,大仙尊将其送给了赵牧灵,在小镇那场天崩地裂的大劫之后,扫把棍变成了一根黑黢黢的长棍,却并未被毁去,赵牧灵便也知道,扫把棍并非俗物。
三洲天地之中,赵牧灵一直在和米汤修炼长戟,戟法有成之后,就想着修复雷涛春王戟,当时米汤脑子一热,嘴一快就答应下来,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能修复雷涛春王戟。
可是雷涛春王戟原本的品秩不低,真要修复如初并不容易,尽管米汤将‘扫把棍’也从赵牧灵那里要了过来,可是拿到手之后一直毫无进展。赵牧灵中了诅咒之后,米汤更没有心思修复雷涛春王戟,如今半载将至,米汤才开始着急起来。
“公子肯定马上就能出关了,那些家伙估计也快要动手了,可是这雷涛春王戟还是差点火候才能复原,唉,是我有负公子…!”
如今半载期限将至,赵牧灵依旧没有一点动静,其实众人都已经预感不妙;米汤也并不知道赵牧灵是否真的能够清除诅咒,但是却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绝口不提赵牧灵很有可能会死于诅咒之下。
司马求凰也知道米汤心里面其实很担心赵牧灵,司马求凰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心思境况,司马求凰不忍心拆穿米汤,也不忍心拆穿自己的心思,悄声长叹,收起面前的空酒坛,故作轻松说道:
“不就是‘火候’吗,难道你忘了,我们这里有一个前辈,他可是诸天万界之中,数一数二精通‘火候’的逍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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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马求凰的提醒之下,米汤终于醒悟,没有再继续‘闭门造車’,时隔数月终于走出了内庭小院儿,出府到了长街之中的另外一座府邸。
听司马求凰所说,很多从诸天万界而来,到万林书院求学问道的人都已经离开,甚至连高士奇和高卞师徒俩也在不久前离开了万林书院;高士奇和高卞师徒俩曾经多次在暗中出手相助,米汤本以为此次能赢得两人相助,没想到两人也不想卷入灵界漩涡之中,已经先一步脱身。
米汤更加焦急,扛着雷涛春王戟闯入府邸之中,也不顾诸多规矩,直接便来到了炎熵的居室大殿之外。
米汤正准备推门而入,却听见屋里传出了炎熵和炎霜华两人的声音,炎熵正在劝说炎霜华离
开万林书院,返回魔界,但是炎霜华却担心赵牧灵是否能够破除诅咒,坚决不肯离开。
而米汤才刚刚站住脚步,屋里的声音便戛然而止,炎熵的声音随之传出,说道:“鬼鬼祟祟扒墙根儿,赵牧灵不是个好东西,他身边果然也没一个好‘人’…!”
米汤本就担心赵牧灵,听到炎熵骂赵牧灵,心里更是窝火,扬起手中的黑色长棍便要砸门,但是突然又想到炎熵不是那么‘平易近人’的脾气,米汤想到自己是来求人帮忙的,于是便忍住没有贸然出手,放轻力道用棍子撇开门,缓步走入门去,憋出一个笑脸说道:
“咱们迟早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大火气…?”
炎熵怒发冲冠,满目怒火,但是瞧见米汤双眼一直盯着炎霜华,却突然隐忍不发,慢慢退到堂首坐下,没有一点迎客的意思,冷言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恨透了我们魔族…!”
米汤又看了看炎霜华,并没有就此再说什么,米汤也知道,炎熵早就有意离开,而炎熵身为魔族的身份,也让米汤不愿意开口挽留炎熵相助,如今赵牧灵生死难测,米汤其实也想让炎霜华能够远离灵界纷争。
炎霜华咬着嘴唇坐在一旁,并没有理睬米汤;米汤自己招呼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三人突然都不开口,气氛瞬间冷场。
米汤前来本来是要让炎熵出手,帮赵牧灵复原雷涛春王戟,没想到来的不是时候,一进门就遇到这幅场面,正好撞在钉子上,惹得炎熵不高兴。
番茄
米汤也知道,这个时候再想让炎熵出手相助,希望更加渺茫,想了想,于是便转头面向炎霜华,未语先哭,婴儿啼哭之音泣不成声,令人闻者伤心。
炎熵和炎霜华感到出乎意料,都转头看着米汤,炎熵皱着眉头不说话,炎霜华觉得米汤是因为担心赵牧灵所致,听着米汤的哭声,一下也勾起了炎霜华自己心中的担忧,炎霜华愁上加愁,本想安慰米汤,可是伤心太重,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屋中哭声回荡,清冷的气愤更加悲伤,米汤哭了半天之后,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突然把手中的雷涛春王戟和黑色长棍一起扔到面前的地上,趴在桌上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不停地喊着赵牧灵的名字,为赵牧灵哀喊乱叫,仿佛赵牧灵真的已经死了一般。
炎熵烦不胜烦,也没注意地上的雷涛春王戟和黑色长棍,正要挥手将米汤赶出府外,却又看见炎霜华在米汤哭声的渲染之下也泪水长流,无奈之下炎熵只得罢手。
米汤哭了一会儿实在哭不出泪水了,这才啜泣说道:“我的公子呀,都几个月过去了,你到底是生是死…?要是你也死了,这世上还有什么留恋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惜我答应帮你修复雷涛春王戟,到现在也没能做到,黄泉之下,我有什么面目来见你…!
“哇哇哇哇…!我的公子呀…!你好可怜呀…!如今你不知生死,这雷涛春王戟也是这副‘不死不活’的模样,要是你死了,我也就毁了这雷涛春王戟,然后我也来陪你…!哇哇哇…!”
米汤一边抹泪,一边用脚将面前的雷涛春王戟和黑色长棍踢到炎霜华面前,看模样与幼,童撒泼一般无二,然后又抱怨哭声道:“不修了…不修了…!公子都死了,还要这破戟干什么…!”
说完,米汤撒下大把眼泪鼻涕,然后起身便走,童子之身迈动步伐,根本看不见两根小短腿之间的空隙,在眨眼之间就走到了门口。
而这个时候,炎熵终于才看明白米汤的把戏,只恨不得没能够早一点把米汤赶出门去,可是炎霜华已经拾起了面前的雷涛春王戟和黑色长棍,站起身对米汤大声说道:
“他不会死的,他绝不会死的,不过只是诅咒而已…!我一定能会雷涛春王戟修复,到时候他还要用雷涛春王戟带我们一起走…!”
炎熵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米汤的口袋,忍不住要对米汤出手;而米汤背对站在门口,满面笑容,却是一副哭腔,言道:
“我也希望能看到公子用雷涛春王戟震退四方的那一天,只是这雷涛春王戟差的‘火候’不是一丁半点,恐怕你的境界根本无法将它复原,你还是将它扔掉算了吧…!免得睹物思人,伤心伤身……!”
米汤话还没说完,炎熵已经站起身对着门口隔空一脚踢出,米汤虽然已经抢先出门,却还是被逍遥境无视空间距离的力量一脚踢在身上,米汤童子之音惨叫一声,身形高高飞起,落向府邸长街之外。
而屋中,炎霜华也渐渐回味过来,知道了米汤真正的来意,但是炎霜华却并没有将手中的雷涛春王戟和黑色长棍交给炎熵,而是说道:“大伯,你不用劝了,我不会现在就走的…!不用你出手,我也能够自保,你自己先回魔界吧…!这杆长戟我自有办法能够让它恢复…!”
炎熵怒火满面盯着门口,一听见炎霜华说话,立刻就换上了一脸无奈的笑容,摇头对炎霜华说道:“小霜儿,大伯怎么会扔下你自己离开…!你被赵牧灵和他身边的人利用都不知道,接下来的灵界连逍遥境都无法自保,要是我走了,还不知道他们又会怎样对你…!”
说着,炎熵走到炎霜华面前,强行从炎霜华手里拿过雷涛春王戟和黑色长棍,然后轻声细语安慰说道:
“虽然我施了障眼法,但是刚刚那家伙分明已经看出来了;他明明知道却不告诉赵牧灵,还上演这么一出,要是真的让你在这个时候耗尽力气修复这杆破戟,岂不就害了你,我看他不仅是要算计我,说不定也是故意要害你…!”
炎霜华背对着炎熵,言道:“米汤的想法我自己能够分辨,反正我是不会走的…!”
炎熵见炎霜华不为所动,便只好答应道:“唉,那好吧,我陪你留下,这杆破戟我帮你修好就是…!”炎霜华这才转过身来,抱着炎熵的胳膊低声啜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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