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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十万大山至徐无城,纵然全力操控飞剑,也不是一日之功,沈彦秋虽然心中焦急,也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得静下心来驾驭三阳剑,准备利用这个时间,将心光遁法和神境通两门神通演算一番,积累一些经验。纵然不能凝神修炼,等回到大悲宗的时候也能快速入手。
三丈月的修为提升太快,虽然根基稳固,却也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不过她有大天圣在手,有大天圣的地火雷龙力量滋养小世界,纵然不刻意修炼,也能缓缓增进修为。
前日一场大战,三丈月忽然体味到阴阳合和的至理,这才知道胡梦媛当初交给自己那一篇《天下至道谈》并不仅仅是荒淫之物。
沈彦秋并不知道《天下至道谈》,不过当初在五洲时,因为贴身随侍段景涵的缘故,有不少精擅阴阳合和房中术的左道高人,都送了许多秘本孤本给他。其中有一篇叫做《洞玄子·三十六式》,有一篇叫做《三峰采战法》,还有一篇叫做《天地交)欢阴阳大乐赋》。
洞玄子绘有三十六幅配图,注解也甚为详细。三峰采战法则引经据典,言辞晦涩、佶屈聱牙。天地交)欢阴阳大乐赋则朴实无华许多,阐述功和用也相对直白。
这些左籍旁册他本不愿看,只是无书可看的时候也时常拿出来瞧瞧,虽然毕时不明白其中的东西,后来这些书也被段景涵收入烧掉,但内容却被他记下了。
此时听三丈月说起胡梦媛传她《天下至道谈》,本以为是什么高深莫测的修行之法,谁知听了两句才明白,这哪里是什么修行法,确是阴阳合和的房中术!
不过修行道的功法万千,炉鼎法、采药法之类的功法亦有不少,通通被归类到阴阳合和术之中,向为正统修士所不取。
青丘是狐族圣地,狐性淫,非定心静性者不能成道。便是人间或是修行道中骚)媚娘女子,也多被称为骚狐狸,由此可见一斑。且狐族多女子,男子的数量十不足一,化为人形后身姿容貌俱为上上,自然成了修炼阴阳合和术的修士心头挚爱。
胡梦媛有一册《天下至道谈》,也就不足为奇了。
胡梦媛有香狐王教导,又时常去摩云洞拜会丢雷老姆,修的是正经道法,能成金丹立元神的大道法门,自然看不上这些外道法门。只是看不上归看不上,青丘的民风开化和别处不同,三大狐王只是教导后辈正心修炼,却也不干涉她们的选择。
不得长生终为土灰,享一时之乐而毁毕生之功屡见不鲜,没有一心向道致力长生的决心,终究逃不过天命寿数,心志不坚肆意胡为的,狐王也由得她去。
三丈月得了《天下至道谈》,又和沈彦秋共扶大乐赋,明白了泉烹鲜和鱼得水的奥秘,正是食髓知味,便坐在沈彦秋怀中不起,两人几乎一路盘肠。
沈彦秋有冻魔道在手,每每丢弃粮草辎重之后,便生出荒淫自耻的念头,恨不能从此清心寡欲长坐凄凉洞,来忏悔自己的罪孽。然每每三丈月微一撩拨,他便难以自持,被三丈月仗着地利擒住赤龙,不由自主的捶米捣蒜,汤汁淋漓。
这一路剑光飞驰,及到了徐无城附近百里之地,沈彦秋这才想起徐沐白来,慌忙觅地取清水二人洁净了身躯,这才重新御剑飞行,往徐无城去。
一番疯狂,虽无大功亦有小进,二人自觉小世界生了些许生机,不似之前渺渺冥冥。沈彦秋感触尤深,原本小世界空有日月高悬,神宫楼宇镇天穹,大地山川浮虚空,却了无生机,如今得了一丝活泛之态,也算是意外之喜。
及到了城门外三五里远,沈彦秋便卸了剑光,两人牵着手缓步慢行。
徐无城有规矩,纵然是徐沐白都不能在城中御剑驾遁光,沈彦秋以师礼待徐沐白,纵是拜在哀无心门下也未易此心,自然不敢御剑至门,而是步行前往,以示对徐沐白的尊敬。
只是越靠近城门越觉得奇怪,前次来徐无城虽是夜间,但以他的目力也能视黑夜如白昼,周围的景物也一一记得,陡然发现大路拓宽,两旁的树木也裁剪的干净利落,却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
这股气息殊为阴冷死致,却不停的在抽取周围的生机,看似郁郁葱葱的树木花草,也隐隐有衰败之意。
沈彦秋心头一动,莫名的将一口寒冰破灭圈祭出,在三丈空中扫了一扫,转了一圈,便将这股气息收拢,吸收在寒冰破灭圈之内,缓缓汇入紫府之中,被十方魔道总纲吞噬。
这似乎,不是阳间的力量?
忽地想起当日骨千玨大招灵柩法师之事,他虽然离得较远,但是二人的法力波动还是能清晰的感应到,这股气息和骨千玨的法力波动极为相似,岂不正是幽冥界的气息!
不对,有情况!
沈彦秋扯着三丈月,撒开两腿向前奔跑,纵然不能御剑,以他的肉身之力全速奔跑,三五里的距离也不过片刻即至。
越靠近城门,这股气息愈发浓郁,沈彦秋见路上更无一人行走,便把寒冰破灭圈立在头顶,扫荡这股气息。
“来者何人?!”
到了城门下早被值守的修士发现,门口悬挂的辟邪金光镜一震,似乎被沈彦秋的动作惊动,只是辟邪金光镜只是微微震动了一下,便又恢复成一块毫不起眼的巨大铜镜,似乎刚才的震动只是虚幻。
值守的几个修士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辟邪金光镜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来人是不是鬼道邪物?若是,为何不发射金光定形?若不是,为何有震动之举?
虽然不明白何意,这几个修士也不敢怠慢,皆放出飞剑法器将二人拦住,一时间各色剑光互相辉映,一个年轻的修士越众而出朗声喝问。
出了什么事,竟然需要如此戒严?
沈彦秋一拱手,高声叫道:“贫道是大悲宗沈彦秋,特来拜见赵前辈和徐师沐白先生,劳请道友通传!”
那修士只有筑基境,见沈彦秋的修为难以察觉,便知此人当有金丹境,不敢当道友的称呼,法器并没有收回,只是语气缓和了一些:“是大悲宗的前辈!若要见祖师老爷和大先生,还是稍待片刻,待弟子前去禀报!”
他不识得沈彦秋,亦不知有没有这么一号人物,然辟邪金光镜不曾放光,显然不是鬼道中人,又听他成大先生为徐师沐白,便猜测来人和徐沐白关系不浅,亦不敢怠慢了。
跟旁边的一个修士小声言语几句,那人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两个人似乎在讨论什么,不多时先前开口的修士像是被那人说动,微微点了点头。
那人也不多言,取了一柄备用的飞剑录入讯息,手一扬化光而去。
“最近有些不太平。”
这人一脸歉意的拱拱手,道:“有邪魔作祟,附近的许多城池都遭了殃。祖师老爷赐下辟邪金光镜,令我等把守城门。这位前辈若是同祖师老爷和大先生有旧,却不妨照上一照。”
“此镜只照邪祟,前辈乃是大悲宗的高人,照一照自然无碍,也算全了晚辈职责之所在。”
他虽说的客气诚恳,但还是不太相信沈彦秋的身份。大悲宗一向隐世不出,亦不曾听说过和徐无城有什么交情。他们这一批修士接触不到徐沐白的圈子,自然也不知道沈彦秋同徐沐白的关系。不过他也说了,这是职责所在,若是照过辟邪金光镜而无碍,那自然是最好,左右不过赔个不是罢了。
沈彦秋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情况有些严峻,也明白这些修士不相信自己的缘由,也不着恼,便立在原地不动,笑道:“道友尽忠职守,贫道佩服!只管照来!”
那修士也不含糊,掐诀往辟邪金光镜上一指,便是一束金光飞射,有水缸一般粗细,将沈彦秋和三丈月罩住。
沈彦秋在金光之中站定,竟丝毫不觉得刺眼,便是浓郁如水的金光裹着身子也感觉不到压力,倒是小世界里了星空猛然一震,一溜星光长河自他眉心冲出,化做一条灿白色的三尺水带,顺着金光游弋而上,好似小蛇一般摇头摆尾,不轻不重的在镜面上一砸,辟邪金光镜也微微颤动迎合,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
“祖师老爷的千机带?!”
“参见祖师!”
一众修士静观辟邪金光镜,只待结果出来再说,却见赵正阳赐给徐沐白的千机带自沈彦秋眉心飞出,顿时大吃一惊。那人赶紧掐诀念咒收回金光,却怎么也沟通不了辟邪金光镜,正急的一头冷汗,斜眼瞥见沈彦秋满面春风看向城门楼,似乎并没有收到金光压制,忙躬身大礼参拜。
他们参拜的不是千机带,也不是底下的沈彦秋,而是锻造千机带的赵正阳。
沈彦秋心念一动收了千机带,心想这件宝贝的灵性越发活泼,又想着大天圣和魏元让手中的千蛇,越发肯定千机带是一件被封印了威力的法宝,最少,也是一件已经接近法宝程度的准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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