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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燕此言一出,非但星辰,其余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薛燕这才质问:“是你自己说灵宝天尊派你下凡助鬼界平乱,现在你把这缚妖索交予我们,一不告知用法,二不协同破阵,这便急匆匆走了,姑奶奶怀疑你是幽冥老鬼派来蛊惑我军的!岂不知庞士元献计铁索连环,曹孟德失智赤壁大败?”薛燕这话看起来文绉绉,其实也是照搬说书人的段子,毕竟久居市井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而在座众人,铁刀犬王、崆峒二仙皆是老江湖,司徒云梦看书甚多,韩夜则江湖经验丰富,一听就明白了薛燕的意思,唯独星辰不知世故,站在那里脸都涨红了。
薛燕这才道:“四方阴阳阵如此难破,我们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破解之法,难道就凭这四根绳子便能破得?你分明是故意诱我们破阵,好让我们不知深浅、损兵折将,如此幽冥大计便成!而你留在我们当中又怕事发遭到报复,所以急匆匆要走?是不是?”
星辰贵为神界天箭手,年纪其实也有上千,但从未遇过今日这般情况,司徒云梦见他抓耳挠腮、不知所措,连忙向薛燕劝道:“燕儿,星辰与我相识多年,他这一身神灵之息是错不了的,他天真怯弱,绝不可能来害我们……我们还是别冤枉了人家,好吗?”
薛燕没好气地道:“小梦梦,我的小姑奶奶!你又哪里来的怜悯之心?你说他一身神灵之息,难道又忘了花雨谷的百目真君吗?忘了他那两个假扮仙人的护法吗?”
司徒云梦怎会不记得?就是因为她错信了百目,害三个徒儿横死谷中,如今薛燕一提,只好语塞不言,韩夜怕她想起伤心事,自然而然牵住了她的手。
星辰则一脸尴尬,慌张辩解道:“我、我真是天尊他老人家派来帮助你们的!你要怎样才信我?”
薛燕哈哈大笑,道:“本姑娘方才不是和你说了吗?你一不告知用法,二不协同破阵,这才有蛊惑之嫌,如若随我们立了大功,谣言当然不攻自破!”
说到这里,铁刀犬王、韩夜二人立时恍然大悟,韩夜小声对云梦道:“激将法。”
司徒云梦蹙眉思索,忽而犹如醍醐灌顶,心中怨道:“燕儿真坏,瞧星辰不懂人情世故,就出言相激,迫他给我们帮忙,如此破阵倒胜算大增……唉,也是难为燕儿做这个坏人了。”
星辰听了薛燕的话,为难地道:“那个,我不喜欢征战,何况我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薛燕双手负于身后,在营帐内踱起了步子,道:“正所谓,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是替天行道,晚几日回去又何妨?我听说,天上一天,人间百年,你在这里帮助我们平了鬼界之乱,只不过一眨眼功夫,回去什么天尊啊、天帝啊,对你更是赞口不绝,有什么好顾忌的?”
薛燕这口铁齿铜牙,可谓恩威并施,星辰权衡轻重,一咬牙道:“好!帮帮帮!我帮你们!只不过……”说到这里,星辰顿了一下,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喊道:“你们不许再污蔑我!”
“好好好。”薛燕温和笑道:“实在是幽冥老鬼太可恨了,害得这么多人家破人亡,等这一仗打完了,本女侠烧好吃的菜给你,作为补偿,成吗?”
星辰笑逐颜开,与薛燕拉了个勾,道:“那好!一言为定!”
既得强援,大伙儿信心倍增,铁刀犬王开始安排破阵之人,命韩夜攻东方闹阵,司徒云梦攻西方荒阵,星辰陪同薛燕攻北方寂阵,自己则亲自去破那南方烈阵。
细心的人不难察觉,韩夜与鸟嘴多番交战,最为熟悉鸟嘴,司徒云梦则是黄蜂的克星,南方烈阵乃铁刀犬王亲自探过,所以他才自己去,至于北方寂阵,有星辰这位天箭手加上足智多谋的薛燕,还怕破不了吗?
安排妥当后,韩夜便想问司徒云梦关于返回神界及九天玄女的事,但司徒云梦显然不愿多说,他又不好硬逼,只能忧心忡忡地作罢。
一个时辰后,五人分别从东南西北四门进入。
先是韩夜,他把缚妖索藏于身上,进到幽冥皇宫的东门里,却见东门之中玄风阵阵,遮天旋风里有只黑孔雀精正在空中挥舞大旗,他一见到韩夜便两眼放光,朗声大笑:“好!剑魔,你终于还是来了!”说罢把青风大旗往地上一插,取出擂鼓瓮金锤,拍了一拍,对韩夜道:“来!什么幽冥?什么十殿?老子他娘的都不在乎!幸好有这法阵替我提升功力,咱俩就痛痛快快打一场!”
韩夜冷静地取出背上魔剑,把剑一指鸟嘴道:“两军对垒,我骗了你很多次,心中一直过意不去,也好,就用一次公平的比武来弥补吧!”
鸟嘴迫不及待,一锤朝韩夜砸去,韩夜举剑架挡,当地一声,竟被打退了好几丈远,虎口处还渗出了血。
韩夜心中一惊,想道:“獒烈兄所言不错,这鸟嘴在阵里果然强了数倍!”
“这下知道你鸟爷爷的厉害了吧!看锤!”鸟嘴粗鄙吼着,飞到空中,朝韩夜呼呼砸下两只大锤,大锤砰然砸到地上,立时打出两个三丈大的坑来!
韩夜庆幸自己躲闪得快,连忙施展真武七剑诀,纵身一跳在空中与鸟嘴交了四五次手,但见火花迸射、震响连连,韩夜落回地上,手有些微微发颤,鸟嘴的心胸却无比舒畅,道:“剑魔,你知道吗?”
韩夜不知他想说什么,皱眉不动,思考如何击败他。
“能和你打得这么痛快!老子今天好开心呐!”鸟嘴把翅膀一展,抖开孔雀翎,嗖嗖朝韩夜射出成千上万支黑箭,如同下了一阵黑色骤雨。
韩夜左手化圆,在身前凝成剑气壁,眼见孔雀黑箭不断冲击着气壁,气壁竟然渐渐薄弱,韩夜额冒冷汗,右手一剑挥出,剑上发出黑电直攻鸟嘴。
鸟嘴不慌不忙,黑翼护于身前挡住了黑电,大笑道:“这次你可一定要拿出全部实力!如果再不把老子放眼里的话……”说罢,鸟嘴手握双锤,急速旋转身体,化作一道迅猛的黑龙卷,朝韩夜吞噬而来,喝道:“你便死无全尸!”
韩夜自知不是这招敌手,赶紧纵身跳开,但鸟嘴的金锤黑旋风岂是轻易能躲,他冲到地上把冰面打得冰花四溅,而后突然一个转向,自下往上直扑韩夜。韩夜尚在空中还来不及变招,只能挥剑抵挡,顷刻间便被鸟嘴的黑龙卷吞没,如此,韩夜挥剑、鸟嘴舞锤,两人在金锤旋风里毫无保留地出招拼斗,引得旋风内外火树银花、钝响连绵。
然而阵中的鸟嘴无论力道还是身法均略高韩夜一筹,韩夜很快便顶不住这狂挥乱舞,身上眨眼间被打出上百道瘀伤,终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颤抖着的手还仍然抓着魔剑。
鸟嘴落到韩夜身前,俯看着他道:“剑魔,还以为我们不分伯仲,你终究令老子失望了!”说着转身便走,竟对重伤虚弱的韩夜不管不顾。
韩夜缓缓爬起身来,玄元真气快速治愈了他浑身的瘀伤,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镇定地问:“喂!你为什么不趁机杀了我?”
鸟嘴回看他一眼,道:“杀你?老子看你就烦,快滚出阵去!”
韩夜微微一笑,笑得很真诚,说出一句令鸟嘴佩服之极的话:“打仗归打仗,你知道吗?当我知道那天你只是吓唬那个小女孩,我也从未有一次想要真的杀你!”见鸟嘴身躯颤了一颤,他才道:“你绝不趁人之危、欺凌弱小,这是英雄的行径。”
“贼剑魔,还有力气爬起来说话?”鸟嘴撇开话题,把擂鼓瓮金锤一指韩夜,道:“好!这次老子要打得你爬不起来,跪下叫鸟爷爷!”言毕,鸟嘴扇动翅膀、腾起身来、挥舞双锤,化作一道黑色龙卷风横着扑向韩夜,龙卷风所过之处,冰面都被刮出一道深痕,冰屑随着卷风向一旁飞溅出去。
这黑龙卷比刚才又强了一倍,如果再被打中,即便不死也要重伤残废了,然而韩夜无所畏惧,陡然间,他想起在锁妖塔里勇斗铁戟将军的场景,忽而心底冒出一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英雄相敬功可成!”
“我要用这最强一式,回报你的尊重!”韩夜清眸里闪过两道精光,周身七轮十三穴反转逆行,他以手作刀朝鸟嘴的金锤旋风一挥,呼地一声,一道高达五丈的雄浑剑气破冰而出,正撞上鸟嘴的黑旋风,砰然一声巨响,两股强大灵力对冲,方圆十丈内的冰面都凹陷下去,鸟嘴也被这一往无前的剑气轰飞出去,愕然坐于地上。
韩夜没有半点犹豫,拿出藏于身上的缚妖索,念动口诀朝鸟嘴一掷,那缚妖索颇具灵性,金蛇般窜出,迅速缠住了鸟嘴的身体,将他捆了个结实。
“我赢了,鸟嘴。”韩夜把魔剑收回身后,拔去句芒青风旗,对鸟嘴道:“回十殿吧,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鸟嘴怒斥道:“技不如人,甘愿认输!只不过老子杀人无数,十殿那帮家伙能轻饶了我吗?”
韩夜道:“至少我不会让你死。”
鸟嘴闻言一愣,继而哈哈大笑,目光凌厉地道:“老子的生死,不劳旁人操心!”
韩夜正准备把鸟嘴和旗都交给外面的阴司鬼兵,却看阵内依旧是玄风肆虐,便疑惑地道:“明明已经破了东方闹阵,为何还是如此?”
鸟嘴使劲想挣脱缚妖索,但缚妖索牢牢缚住了他的真元,令他根本施展不出力量,只好认命,冲韩夜道:“奶奶个熊!这阵光打败老子一个没用!”
时间紧迫,韩夜再不与鸟嘴多言,将他带出城去交予手下的军士,吩咐军士好生看护鸟嘴,临行前,鸟嘴望着韩夜离去的背影,冲其喊了一声:“喂!”
韩夜回头看他,不知他为何叫住自己。
“你须打败其余三阵的阴帅,击败风雷双使,才能进入阵眼,如此便能破得奇阵。”鸟嘴不耐烦地说着,把头偏向一旁,道:“老子欠你一条命,现在就还你!不谢!”
“多谢提醒。”韩夜在心里说着,又进入了城中。
这时,铁刀犬王已进到了南方烈阵里,阵内到处都是赤焰,豹尾见铁刀犬王前来,把大旗往冰面一插,将丈八蛇矛一指犬王道:“犬王,你又来闯阵送死?前番让你侥幸逃脱,这次可没那么容易!”
铁刀犬王拔出玄铁宝刀,毅然地道:“只要还天下一个太平,死有何惧?”
“这话等你打胜了再说!”豹尾甩了甩尾巴,笑道:“在用兵上我确实不及你,平日里武功也在你之下,可如今你在我的南方烈阵里,那就必死无疑!”
铁刀犬王摇头道:“你误会了,我并非来此送死,只是来收你回十殿受审的。”
“哼!手下败将,还敢口出狂言?”豹尾说罢,丈八蛇矛一挺,疾速奔来,朝着铁刀犬王打出一套问天十八式,铁刀犬王挥动玄铁刀见招拆招,勉力挡下了豹尾的疾刺。
“刀法使得不赖,这招又如何?”豹尾说着,丈八蛇矛一挥,矛上冒出一阵烈焰,又使出一套盘蛇烈枪。他手里的矛恰似一条疾速出击的火蛇,直扑铁刀犬王,比问天十八式更快更狠,铁刀犬王沉住气挥刀抵挡,谁知那火蛇在空中猛然转弯,换了个角度直刺铁刀犬王的颈部。
眼看性命堪忧,铁刀犬王临危不惧,耳朵上竖变成狗耳朵的形状,他朝天发出一声犬啸,周身迸发出强大灵风,竟然一下震开了豹尾!
豹尾惊讶收回丈八蛇矛,疑惑地道:“你又变强了?”
“不。”獒烈手握铁刀,一指豹尾,气魄非凡地道:“是因为我找回了从前的自己,而你的心却在动摇!”
豹尾愣了一愣,怒道:“一派胡言!”说着丈八蛇矛朝獒烈不停搠去,好似一阵迅猛的烈火流星,但听当当声似千钟乱鸣,铁刀犬王与豹尾在很短时间里竟交了上百次手,双方旗鼓相当。
豹尾眼见铁刀犬王愈发自信,朝他张嘴发出豹子咆哮,豹子吼威力颇大,震得铁刀犬王连连后退。铁刀犬王一手将单刀护于身前,另一手却凝起一股灵气,待到退出五丈之远,突然纵身一跃,朝豹尾一刀劈下并喝道:“碎风刃!”
话音刚出,玄铁刀上灵力迸发,化出一把长达十丈的巨大气刃直劈豹尾,轰然一声,气刃登时把豹尾压得趴了下去,刀风在两旁扬起冰尘,豹尾为灵力所慑、终于动弹不得。
铁刀犬王瞅准时机,将早已备好的缚妖索抛飞出去,缠住其身,拔下祝融赤火大旗,随后将豹尾和旗子都交给军士,向着阵内更深处前进。
幽冥皇宫,西方荒阵内。
地电低鸣,恰似雷海。
司徒云梦为防被电伤到,只得御风飞于地电之上,很快便见到阵中的黄蜂,却见黄蜂手持蓐收紫雷旗,冲司徒云梦微微一笑道:“嗡嗡嗡!想不到进我这阵里的竟是小娘子?好!好得很!今日我们便算一算总账。”说着把紫旗往地上一插,挥动翅膀,飞到与司徒云梦齐平的高度。
司徒云梦道:“你的招数对我都不管用,却不知如何找我算账?”
“本来我绝非小娘子的对手,只不过这阵里的雷电,嘿嘿,恐怕就不是你能够抵御的了。”黄蜂志在必得,双手朝着地上一扬,道:“万千雷电,听我号召,起!”
说罢,阵里那些游走的地电忽而升了起来,直击空中的司徒云梦,司徒云梦御风奇快,堪堪避过。
“躲得挺快嘛。”黄蜂啧啧称赞:“那这样如何呢?”说着左手一抬,地电又腾空而上,直击云梦,云梦再次及时躲避,黄蜂却右手一挥,一道落雷自空而下,尽数轰在云梦身上!
“啊!”这一计落雷打得云梦措手不及,一下就坠落到雷电之海里,饱受电击折磨。
“嗡嗡嗡!正所谓地电易躲,天雷难防啊!”黄蜂得意洋洋地笑着,右手食指一抬,雷电便卷起云梦将她推到半空当中,他面朝浑身冒烟、香汗直流的云梦道:“如何?服输吗?”
司徒云梦倔强无比,狠狠盯着黄蜂,半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
“那我可要慢慢驯服你了,小娘子。”黄蜂说着双手一推,天雷地电向着云梦合击过去,将她抛到空中、打到地上,直电得死去活来,而云梦自打有水落樱教她变强,学会了更多的坚持和忍耐,死死不松口。
黄蜂难免心疼,渐渐减弱了雷击,劝道:“你快些投降吧!何必和我怄气、受这无间之苦呢?”
雷击变弱,司徒云梦顿觉压力大减,这才能开口道:“该投降的是你,你最好多电我几下,要是不把我电死,你可要遭殃了!”
“还敢逞口舌之快?”黄蜂大怒,又冲司徒云梦击出天雷地电,却不料司徒云梦的骨头硬得很,渐渐弓着的身子也直了起来,竟在狂雷当中稳稳悬浮。
“怎么回事?”黄蜂怀疑自己下手轻了,全力施为,方圆五里之内电闪雷鸣,但似乎再无什么效果,司徒云梦继续双手端庄置于腹间,摇首叹息:“看来,你的雷电对我是没用了。”
黄蜂瞠目结舌,望了望自己的双手,又冲云梦放电,但见云梦红衣飘舞、长发飞散,周身——竟然闪起了电光!
“我真的是太迂了……天地万物何而不为所用?”司徒云梦终于隐隐明白这话的意思了,单手一挥,一道紫雷便轰了出去,正中黄蜂,将他打落到地上。
“黄蜂,你永远不可能赢我。”司徒云梦面无表情望着浑身焦黑的黄蜂,红袖里飞出一条缚妖索,缚住了他。
“嗡嗡嗡……你到底是什么人?”黄蜂大惑不解地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乖乖去十殿受审吧。”司徒云梦回完他的话,将其送到了城外。
这时,薛燕已经带着星辰赶到了北门。
北方寂阵,这里的冰面也再不是冰面,它们一会儿化成水,一会儿又凝成冰,变幻莫测,诡异无常。
薛燕与星辰双双落进阵里,就见到了立于冰水中的鱼鳃,鱼鳃蓝旗,冷冷问道:“尔等是何人,胆敢闯入我北方寂阵?报上名来。”
薛燕纤眉一扬:“洛阳薛女侠。”
鱼鳃一愣,说:“闻所未闻。”
星辰看了薛燕一眼,支支吾吾道:“星、星辰。”
鱼鳃又是一愣,说:“见所未见。”接着问:“你俩一起来破我的北方寂阵?”
“不。”薛燕一指星辰,道:“他破阵,我只是来看戏的。”
星辰则慌慌张张推让道:“不不不,你来你来!你比我懂,我压阵就行了!”
鱼鳃皱了皱眉,心道:“你俩这闹的是哪出?”如此一想,把蓝旗往冰上一插,一展鱼鳞战袍,右手化出鱼肠剑,左手化出鱼钩线,道:“那么,索性一起来领教吧!”
“好,那姑奶奶先打个头阵吧。”话音未落,薛燕已化作一道水蓝身影冲向鱼鳃,鱼鳃立刻朝薛燕发出上百条长线鱼钩,鱼钩结成天罗地网罩向薛燕。薛燕双手掠过腰间,朝前发出数十道飞针,飞针非常精准地划破渔线,断了此网。
“竟有这等好身手?”鱼鳃惊讶不已。
“那当然!”薛燕得意地道:“这些天在鬼界,姑奶奶可也没闲着。”
鱼鳃眉头一皱,单手发出阴寒灵气向薛燕逼去,薛燕不慌不忙,双手聚起水寒功内力,朝其打出一套碧波清风掌,奈何鱼鳃的内力实在太强,薛燕被高高抛到空中,只好倒纵出去,落回星辰身边,运功抵御浑身的恶寒。
鱼鳃虽然得胜,却不得意,只道:“薛姑娘,我算过了,此刻我的灵力在你十倍以上,你非我敌手,这便出去吧。”
薛燕把星辰往前一推,道:“姑奶奶确实不是你对手,可这位小哥却不服啊。”
“我哪里不服……?”星辰一脸错愕,眼见避无可避,只好抱拳向鱼鳃道:“好……好吧。这位鱼前辈,请多指教。”
鱼鳃并不识得神灵之息,见星辰如此窝囊,只道还不如薛燕,不过毕竟不敢大意,也抱拳还礼,随后手提鱼肠剑踏步而来,每踏一步,冰面便化为凉水、激起一阵波纹。
“接我这招腊月飞霜。”鱼鳃一剑刺出,方圆五里飞霜满天,剑尖过处,四周气温陡降,连薛燕站在远处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星辰起初还非常拘谨,待感受到危机来袭,终于单手化出一把角龙弓,聚灵成箭,对着鱼鳃的右肩一箭射出。
但听嗖地一声,灵箭破空而出,五里飞霜瞬间化为水珠、洒落在地,鱼鳃连那一箭如何射来都瞧不见,就感觉右手被灵力封住而尽失知觉,鱼肠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承让了。”星辰将角龙弓收回,又向鱼鳃抱拳施礼,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薛燕身边。
星辰这一箭远超薛燕想象,连她也不免看呆了,而后才想起鱼鳃战意全失,忙用缚妖索缚住了她,拔了玄冥蓝水大旗,一并送到外面的鬼兵手里。
四阵既破,外围的寒冰烈火终于渐渐褪去,只是十殿大军还不敢贸然攻入城内,安心等待犬王等人号令。
却说韩夜最先破了东方闹阵,走到更里面,正好遇上了迎面赶来巡视的双枪护法——马尊。
韩夜前番探阵,与这马尊已交过一次手,那时便知此人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因而不想与他正面交锋,但马尊看到韩夜,却赶紧把黑旗往冰面上一插,取出背上交叉别着的两杆赤铁长枪,道:“小子!又是你!你既能来此,看来鸟嘴的东方闹阵被你破了?”
“正是。”韩夜凛然道:“幽冥仅为一己私欲扰乱鬼界,早晚被天道惩戒,劝阁下还是放我过去,也好叫你戴罪立功!”
“哈哈哈!你哪来的自信?以为打败鸟嘴便可以打败我?”马尊将左右手的长枪斜向两旁,桀骜不驯笑道:“上次你携仙女来此探看,那时我只用了三成功力,你便有些招架不住,竟敢拿鸟嘴来和本尊相提并论?”
韩夜沉声道:“一定要打?”
马尊道:“该是我的总是我的!剑魔,你这次定然逃不掉!看我双枪太岁杀神灭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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