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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永宁扔出手中的火把,巨兽被灼伤后退一步,奈何火把不堪一击被巨兽踩灭在脚下。
永宁趁机转身逃走,巨兽抖了抖毛发呲牙咧嘴地紧追在后,千钧一发之际,束缚在巨兽身上的铁链将它紧紧拉住,被扼制住咽喉的巨兽发出连连咆哮。
有惊无险的永宁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地划过脸颊,使劲拍了拍胸口让自己镇定下来。
巨兽见失了手又回到绑住瑾娘的石台前转转悠悠,虽然巨兽身缚铁链无法攻击瑾娘,可在这般幽闭恐吓的环境下将人捆起不眠不休,就算是个身强体壮的男子怕也撑不过三天。
永宁使出全力朝着石台那处大喊,“瑾娘!我没事!”
精疲力竭的瑾娘闻声落泪,奈何自己口干唇裂说不上话来,只好使劲晃动铁链回应永宁。
瑾娘心知,阿宁这丫头向来要强,若是救不出自己她一定不会离开,要怪就怪自己疏忽大意被苏朝煦抓到此处,否则又怎会将她卷入这番危险当中。
有如此庞然大物看守洞口,旁人根本没有机会靠近,怪不得苏朝煦能够如此放心不设防备,只是再这番拖延下去恐怕时间不够了。
唯今之计只能以轻功攀附洞壁之上,趁其不备直入石台。
永宁左右勘察一番,洞壁凹凸不平足以垫脚蓄力,不过洞顶长年滴水,石壁光滑潮湿,若是稍有不慎便会失足坠落,成为巨兽的饱腹之物。
眼下瑾娘就在洞内断不能见死不救,永宁长抒一口气活动活动筋骨,神色坚定地凝视着贪婪的巨兽。
心中默数三声后一纵而跃,身轻如燕地行走在突兀的石壁之上,底下的巨兽闻声抬头张望,奋力抬起前爪拍打石壁,想要将永宁拉扯下来。
不料石壁伴随着巨兽的敲打开始摇晃,大大小小的碎石纷纷掉落在地,永宁没了落脚点一个落空向下摔去。
少女心灰意冷地闭上双眼——瑾娘,阿宁尽力了。
风驰电掣间一道身影忽闪而过,接住悬在半空的永宁轻盈落地,巨兽见到口的食物又被抢走,低沉嘶吼的咆哮声响遍整个山洞。
惊吓过度的永宁昏睡过去,只见蒙面的男子从背篓里掏出暗器扔向巨兽,定睛一看是只巴掌大的蝎子正盘踞在巨兽的颈处,巨兽抓心挠肝般痛苦惨叫,左右踉跄几步便倒地不起。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三殿下陈景。
陈景将蝎子收入背篓,看着一命呜呼的巨兽松了一口气。
此兽名曰囚狰,是难得一见的凶兽,生性暴烈贪食,本该是万山之王却被苏老门主擒住以示威严,如今更是被苏朝煦囚禁起来用于恐吓万鸿门弟子,眼下情况紧急,杀之实属无奈。
陈景将昏迷不醒的永宁轻轻放下,用衣袖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关切的神情里夹杂着责备,要不是方才在洞外听见她的呐喊,恐怕二人此生再难相见了。
石台上传来微弱的声响,陈景走近一看此处竟然绑有一个女人。
他试探着伸出手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受到惊吓的女人瞬间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盯着陈景,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你是谁。”
陈景惊诧不已,原来苏鸿的女儿就是瑾娘!
万鸿门门主苏鸿与师父是故交,陈景本打算抽空到万山看望苏老门主,却从江湖消息得知老门主被自己的女儿亲手杀害。
此事疑点重重,苏老门主已逝,断不想自己的女儿含冤而死,陈景这才匆忙赶到万山暗中调查。
瑾娘没有认出蒙着面的陈景,却发现他杀了巨兽救下永宁,想必不是苏朝煦的人。
面对瑾娘的疑问陈景默不作答,掏出铁丝为瑾娘打开了拷在手脚上的枷锁,而后在她的身旁留下一瓶药丸和一袋山泉,看了眼躺在一旁的永宁后转身离开了。
瑾娘艰难地挺起身子爬到药瓶旁,打开瓶塞一闻是些活血化瘀的上等药材,配上山泉服下瞬间神清气爽不少。
虽不知这少年是何用意,眼下还要叫醒永宁逃离此处。
“阿宁,快醒醒。”
耳边传来一声声呼唤,冰凉的清泉划过嘴角,永宁忽然惊醒抓住瑾娘的胳膊瞪大了眼睛,好在瑾娘安然无恙地陪在她身边,那只凶悍异常的巨兽已经倒地不起。
“瑾娘,这是......”一无所知的她四处张望,仿佛刚刚有人来过她却不记得是谁了。
“兴许是一位过路的高人救了我们,先离开此处要紧。”
瑾娘言之有理,永宁不再过多思虑,扶起瑾娘奋力向洞外逃去。
走出芜山迷阵的苏朝煦发现上了当,带着众人气势汹汹地回到万鸿门,却被一个少年拦在门外。
“少门主请留步。”
苏朝煦看着眼前蒙面的陌生男子怒火中烧,“哪来的宵小之辈,莫要挡了本门主的去路!”
看来苏朝煦早已按捺不住想要掌控万鸿门的野心,竟自称起门主来了。
陈景拱手作揖道:“晚辈南岭刘阅棠见过少门主,此番前来有要事相求。”
苏朝煦心头一怔,两年前五毒教刘阅棠屠杀银扇门六十八位弟子的江湖流传无不令人闻风丧胆,今日一见竟是个毛小子。
“本门主早就听闻,那毒魔头刘阅棠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你又如何自证身份?”
“晚辈今日前来并非蓄意滋事,身份一事尚不重要,只为求见苏鸿苏门主。”
虽不知这人身份虚实,可对于刘阅棠这个名号苏朝煦心中亦有几分忌惮,毕竟万鸿门并非大派,底下不过七八十名弟子,打斗起来怕是还不够他塞牙缝。
“不瞒你说,苏老门主已然遇害,凶手正是家妹苏霜瑾,此乃家门不幸,故未对外张扬。”
陈景早已得知此事,故作难以置信的模样道:“苏老门主驾鹤西去了?”
“本门主还有要事在身,还请少侠到府上稍作等待。”苏朝煦没耐心跟他在这儿兜圈子,正急着往后山那边去。
“对于苏门主之死,你当真就没有一丝愧疚!”陈景一声质问引得众人停下脚步,弟子们更是投来质疑的目光。
气急败坏的苏朝煦顾不上瑾娘那边,斥责陈景道:“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黄!杀害老门主之人明明就是苏霜瑾那个毒妇!与我何干?”
“因为你想要惊鸿剑法。”
众人瞠目结舌,据说上一任门主会将惊鸿剑法交给新门主,若真如苏朝煦所说他就是苏老门主指派的新门主,那剑法为何又不在他的手中。
眼下没了威信,苏朝煦气急败坏道:“老门主走得突然没来得及将剑法交给我罢,你一个人外人为何要干涉我万鸿门之事,究竟是何居心!”
陈景两手交叉抱在胸前,不慌不忙地同苏朝煦对峙道:“既然苏前辈即将继任门主之位,为何又要加害自己的亲妹妹?”
“苏霜瑾她罪有应得!何来加害之说!”
“据我所知,瑾娘于六日前上万山来为老门主祝寿,第二日便被关了起来,想必苏老门主就在寿辰当夜遇害。”
苏朝煦顺着陈景的话编造起来,“那日寿宴结束后,门中众人皆各自回到寝屋,只有苏霜瑾到万鸿阁不知与爹说了什么,我被一番争执惊醒,匆忙赶到万鸿阁中只见她手握寒霜剑刺穿了爹的肺部,若我能够早些赶到......”
说罢苏朝煦又痛苦万分,不能接受现实一般追悔莫及。
“依少门主所言苏老门主死于寒霜剑下,那瑾娘所作所为的动机又是什么?”
“自然是为了惊鸿剑法,她嫉妒我得到门主之位,这才心存歹念动了杀机!”
正当苏朝煦自以为天衣无缝之时,陈景从怀中拿出一封密信展示在众人面前,“这是从少门主房内找到的信件,由苏老门主执笔而写,你们大可拿去查验。”
此信由苏鸿所写,信中讲述苏氏兄妹二人各练一派,一阳一阴,一刚一柔,唯有二人齐心协力方可参悟惊鸿剑法,达到最高境界。
但门主之位只有一个,苏鸿决定将万鸿门交由心怀大义的女儿苏霜瑾打理,而对二人的教导从未有过偏袒,向来一视同仁。
苏鸿谨以此书相劝,若有朝一日他撒手人寰,还望苏朝煦照顾好妹妹和万鸿门。
苏朝煦发狂了般从弟子们手中夺回书信,冲着陈景怒骂道:“这封信是假的!都是你的奸计!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知何时,苏典从人群中哭喊着跑出来跪在苏朝煦面前,“爹!求求你放了瑾姑姑吧!”
苏朝煦大发雷霆,一脚将苏典踹倒在地,“你个逆子!你为何要同他们一伙诬陷为父!”
苏典哭着哀求,“典儿自小没有母亲,爹又忙于修行无暇顾及典儿,是瑾姑姑教导典儿如何读书写字明辨是非。七岁那年典儿生性贪玩险些坠落山崖,是姑姑救了您的儿子我啊!求求爹放过姑姑吧!”
万鸿门弟子们瞠目结舌,往日里的苏公子总是趾高气昂为人孤僻,没想到还有如此动容一面。
纵使苏典磕破了额头,苏朝煦依旧面不改色,“苏霜瑾一介女流之辈,何德何能担任这万鸿门门主之位!要怪就怪老门主偏袒!”
“苏朝煦!你莫要欺人太甚!”永宁扶着恢复了大半元气的瑾娘走上来,声色俱厉地当众揭穿苏朝煦的罪行。
“爹在寿辰那夜的确要将剑法和门主之位传任与我,可我在外游历多年早已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哪还有心思继任门主一职?”
“苏霜瑾!那日我与爹对峙之时,他分明坚持要将门主之位传授于你,你现在又来说这些作甚!”
“那日你怒气冲冲破门而入,爹只是在同你置气罢!谁料你将我打晕,拿起寒霜剑刺向毫无防备的爹,如今却要让我背锅,你好狠的心啊!”
苏朝煦这才恍然大悟,竟是自己意气用事害死了爹!
瑾娘愤恨的目光逐渐凛冽,指着苏朝煦冷若冰霜道:“今日我就要替爹爹报仇,杀了你这不孝子!”
永宁赶紧拉起跪倒在地的苏典询问道:“苏典,瑾娘的寒霜剑在哪?”
苏朝煦的炎阳剑亦是上等宝物,削铁如泥,寻常佩剑根本不能与之抗衡。
只见苏典低着头沉默不语,任凭永宁如何急切也无动于衷,而后才抬起头来嘶喊道:“不许你们杀了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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