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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宗主用剑抵抗着她的进攻,催动体内真气,那长剑上隐隐有青光剑气闪过,身法亦是十分伶俐,咄咄逼人地攻来。
只见那红衣少女冷笑一声,催动手中幻花铃,那铃铛声清脆悦耳,竟慢慢随着铃声飘出一些红色的小花,散发着淡淡荧光,亦如那宗主的剑气一般飞舞着缠绕上她操控的几把长剑上,具气化形!
不过这花随剑舞,风月无边,叫旁人看来倒十分赏心悦目。
双方都释放真气于剑上,那宗主竟隐隐处于下风。
这少女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内力却如此强悍霸道,难道已经练成了幻花神功?
出于对幻花神功的渴望与忌惮,校场边的高台上,又有七八个沉不住气的世家宗主飞身下台。
有一年纪稍长的中年男子,他像是习惯性一般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逐安认出来那是百川孟家的家主,他领着其他几位家主,拔出剑指着织梦,兴奋地大喊道:“一起联手抓住这个丫头,她肯定知道幻花神功的秘密!”
说完都纷纷加入了战局,红衣少女脸色不变,以真气调动着飞剑抵抗住加入的宗主们,神情认真了一些却依旧笑眯眯地说:“你们这些江湖正派人士,好像都喜欢以多打少?”
虽然这句话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实在是叫人面红耳赤,但他们都十分渴望得到幻花神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选择忽视她的句话,理所当然地大喝:“把幻花神功的秘籍交出来!”
“我若是不呢?”
连着方才那位先上的宗主,九位宗主联手攻击,手下的攻击凶狠而猛烈,竟都纷纷催动起真气,各色剑气竞相爆发,在空气里隐隐发亮。
真气对抗产生了强大的气场,外人根本进不了身,有些修为低的小辈已经被逼得踉跄后退,赶紧将武器插进地里勉强支撑。
疏花跟慕飞白都迅速用真气催动武器,护住自家门生。
织梦额间的红宝石光华流转,周身飞舞环绕着红色的花瓣,散发着淡淡荧光,美的惊心动魄,墨发红衣在气流里上下翻飞,仿佛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
逐安把扶月护在身后,却忍不住皱起眉,这真是……太不要脸了。
下场的几个宗主都在江湖上有名有望,现在却联手对付一个小姑娘!织梦刚刚不过笑着评价了一句,以她的实力而言,那几个人确实不堪一击,连方才自己看了都觉得无甚出彩有些乏味,远不如去年那场盛会。当然这评价是直白了些,可也未到需要下手如此狠毒致命的地步?还是……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抢夺幻花神功?
织梦虽然修为高深莫测,可是九大家主联手,他们能做上家主之位也非等闲之辈,况且一上来就催动真气,频出杀招,也叫她有些吃力,她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小心应对,红色的花瓣在她身旁飞舞的更加汹涌,飘动的荧光更盛。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一直坐在高台上的柳长渊突然飞身过来,狠狠一掌击在了织梦肩上,她被打得措手不及,踉跄着倒退了几步,真气反伤,她差点站都站不住,强撑着却还是吐了一口血。
全场都愣住了,这可是**裸的偷袭啊!
连一直面无表情静静观望的疏花都皱起了眉头,心中仿佛有一种那一掌打在自己身上的错觉。
扶月早已经目瞪口呆,被父亲此举震惊,这还是他那位威严正义的父亲吗?他想过父亲会出手制止,但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方式。
柳长渊却拂了拂衣袖,十分的傲慢不屑地看着捂着肩膀有些摇晃的织梦。
逐安腾地站了起来,还不等他掠上台去,眨眼间,柳长渊又是狠毒的一掌当头劈下。
突然一片花瓣打中了他的肩膀,把他那掌打空了,柳长渊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真的只是一片轻飘飘的花瓣。
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笑声,“你要杀她?”
又是凭空出现一黑衣女子,柳长渊的目光突然变的呆滞。
那黑衣女子轻飘飘地踩在空中,身形一晃,竟已经到了柳长渊身旁。
织梦硬撑着气血翻涌,低低叫了一声:“师父。”
那女子早已不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了,却仍像少女一样风采依旧,左眼眼尾处纹着一朵小小的花,栩栩如生,衬得她眉眼十分艳丽,唇边噙着一抹笑意,但却一点温度都不带,她的目光空洞而荒凉,连一点光亮都没有。
她没看织梦,目光反而落在柳长渊身上,带着恨意,刻苦铭心的恨意。
柳长渊脸上却出现了一瞬间惊喜而慌乱的表情,他身子一颤,嘴里吐出一个名字,“宛卿?你是宛卿?你……”
那黑衣女子目光微动,脸上的笑容消失,语气冰冷刺骨地说道:“宛卿?秦宛卿不是已经被你杀了么?”
秦宛卿的名字让在场许多宗主都神色一变,那个名字曾经属于一位武林女侠,可是多年前已不幸遇难身陨而去,现今又为
何忽然被提起,竟然又说是为柳宗主柳长渊所杀?
她的目光移开,又重新变得荒凉而空洞,“我乃幻花宫宫主,花奈。”
像是平静的湖面投进了一颗石子,全场许多人的目光都变得虎视眈眈起来,心里不约而同的爬起一个念头:这就是幻花宫宫主,那幻花神功肯定就在这个人身上!只要……只要抓住了她,就可以得到幻花神功的秘籍了,就可以掌握那门令世人倾倒的绝世神功了!
场边狂热的气氛没能影响到柳长渊,他反而脸色一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你……”
“哈哈哈,柳长渊,如今好生威风啊!”花奈突然又大笑起来,那笑却不达眼底,也不带温度,听着叫人心里发寒。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议论纷纷,这两人以前肯定认识而且还发生过什么。
“我……我这是……”柳长渊不知道怎么了,一反常态,神色慌张,吞吞吐吐起来。
这时慕家家主从高台上飞身而来,正是慕飞白的父亲,慕寒风,他一脸激动地看着花奈,“宛卿?宛卿你还没死!我的天,宛卿啊!太好了,你没死!我是慕寒风,你寒风师兄啊!”
慕飞白一脸错愕地看着父亲,今天这场上真是足够精彩的了,与去年的不同,去年是比试的精彩,今年是混乱的精彩……
花奈转头看着他,像是想起什么,脸上出现了一点茫然而温柔的神色,“寒风师兄……”然后她又惊恐地退了两步,喃喃自语道:“不……不!我的家人都死了……都被他杀掉了……秦宛卿也死了,秦宛卿死啦!哈哈哈,被你!”花奈又恶狠狠地指着柳长渊,“被你杀死了!哈哈哈,你不会忘记了吧?柳宗主!好一个光风霁月的柳长渊啊……”
连旁人都能听出她话语里那铺天盖地不加掩饰的恨意。
慕寒风担忧地看着她,上前想去拉她,“宛卿……”
花奈指尖迅速凝聚起一朵花朝他脚边射去,明明是一朵小小的花却犹如锋利的暗器一般把慕寒风脚边的地面射出一个窟窿,她喝止道:“站住,不许过来!”
慕寒风只得停下脚步担忧地看着她,眼神里的心疼担忧十分真挚。他绝不可能认错师妹秦宛卿的身影,虽然她左眼角多了一朵小花,神态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那张脸,分明就是他的小师妹秦宛卿啊!
突然花奈想到什么,又看向柳长渊,指着地上的织梦问道:“你刚刚要杀她?”
花奈一把抓过地上的织梦,狠狠推到了柳长渊面前,织梦一脸茫然无措地摔倒在地,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师傅。
花奈指着她厉声对柳长渊说道:“你好好看看她是谁!她是你女儿啊!你竟然要杀她?你竟然要杀了你亲生女儿!哈哈哈,不过也是,你这人面兽心的魔鬼什么都做的出来!不过是杀自己女儿而已……杀呀!你快杀了她!”
织梦从地上撑起身子,瞪大眼睛,表情十分茫然而脆弱。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十分错愕,柳长渊还有一个女儿?可是若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会在幻花宫?
柳长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脸色剧烈一变,“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织梦更是脸色惨白地看着自己的师傅,声音都在颤抖:“师傅……师傅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啊?我,我不是从小无父无母,被你捡回来的吗?”
逐安手指在腰间不离身的短笛上摩挲着,担忧地看着织梦,简直不忍心去看她脸上的表情。如果她真的是柳长渊的女儿,那她刚刚差点被她父亲亲手杀了;如果她真的是柳长渊的女儿,她被她最信任的师傅骗了十六年……
她所认知的世界,瞬间,分崩离析。
柳长渊摇摇头,像是想说服自己,他固执地否认道:“不可能,她不是我女儿……她不是!”
花奈冷笑起来,突然伸手一抓,逐安身旁坐着的疏花就被凌空抓了过去,她掐着疏花的脖子,往柳长渊脚下一丢,冷笑道:“不信?你好好看看她们两个的脸!你不记得了?哈哈哈,当年你那位好夫人可是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呀!”
疏花跟织梦被摔到一起,她们两个抬起头看着对方,虽然打扮不同,气质不同,可是她们两个的眉眼十分的相似,同样的美貌,同样的眼睛。她们在对方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脸,如同在照镜子一般,两个人神情恍惚地抬手想去碰一碰对方的脸……
所以逐安初次见到疏花时才会有一瞬间把疏花看成了织梦,原来……原来她们两个竟是一对孪生姐妹。
慕飞白惊讶地站起来,看着她们两个突然想起什么,他开始见到织梦觉得面熟,并不是真的见过织梦,他心中一直挂念,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是柳疏花啊!
花奈凄厉而怨毒地笑起来,厉声说:“为了报复你,我就把其中一个抱走了!好让你也尝尝骨肉分离的痛苦!哈哈哈,现在她就在这,你刚刚居然想杀了她,真是太有意思
了!对,我真是糊涂了,我应该让你杀了她再告诉你,她是你的女儿!就像你当年杀死我的孩子那样毫不犹豫地杀死她!这样才有意思啊!足够好玩啊!她到死都不会知道,杀她的人就是自己的爹!哈哈哈……”
听到花奈疯狂而怨毒的笑声,织梦伸去触碰疏花的手停在空中,眼神万分痛苦,剧烈颤抖着,为什么?
也许是双胞胎之间特殊的心灵感应,疏花心里倏地一痛,她很想很想伸手去抱抱织梦,像以前她们从诞生前就在母亲腹中紧紧依偎在一起那样,血脉相连,一同呼吸,是这世上最亲密的距离。
柳长渊陷入疯癫,突然恶狠狠地拔剑指着花奈,怒吼着:“你不是宛卿,你不是!”
花奈听言,又冷笑起来,语气十足的恶毒而怨恨:“哈哈哈,柳长渊,对,秦宛卿已经被你给杀啦,哈哈哈,你满意了吧?现在你又要动手杀你的女儿,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柳长渊发疯一样毫无章法地挥剑砍向花奈,恶狠狠地骂道:“疯子!你这个疯女人!你死就死了,为什么死了都不肯放过我!明明已经把你推下了悬崖为什么还摔不死你这个疯女人!你死就死了……”
花奈退了一步避开他的剑,突然捂着脸,边笑边哭,叫人鼻尖一酸,“死就死了?死就死了……哈哈哈,我好恨啊……哈哈哈,我好恨啊……你灭我满门,杀妻灭子,满口谎话,我恨不得把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你说我疯了?那也是你!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
声声泣血,旁人都不忍卒听。
柳长渊手中剑还是乱砍,歇斯底里地怒吼着:“闭嘴!你闭嘴!别说了!你该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顿时杀意弥漫,花奈也不再多说,怨恨地拔出剑,迎上他的攻击。
两人出手招招狠厉而歹毒,非要致对方于死地才肯罢休,两人缠斗着,从地上打到了天上,柳长渊飞身而去,花奈穷追不舍。
看他们离去,慕寒风立即担忧地追了上去,“宛卿!别去!”
方才那些蠢蠢欲动想抓花奈的宗主们见状,兴奋而狂热地互相煽动着:“赶紧追上去啊!抓住幻花宫宫主,一定要抢到幻花神功!”
有人带动,马上有人附和,赶紧都召集门生追击而去。
看着织梦,疏花心情复杂地从地上站起来,想去拥抱她的手停在半空,她忽然心里有些胆怯,她要如何面对织梦?
她从小都不知道织梦的存在,哪怕她们曾经那么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孪生姐妹竟被别人抱走,柳家没人对她说过这件事!不知道刚刚父亲差点要杀的人是自己的双生姐妹,更不知道织梦的师傅为什么这么残忍地对她……如果当时被抱走的人是她,今天痛苦的人就换成她了,她能承受住这样毁天灭地的打击吗?她又如何去告诉织梦,自己能体会到她的痛苦……
本为双生,为何她能从小在众星捧月中长大,而织梦却深陷痛苦无依无靠,她该怎么面对织梦?
她失神地转身离开了校场,扶月看了一眼台上的织梦,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还是追着疏花而去。
逐安赶紧飞奔到织梦身边扶起她,织梦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像个碎掉的娃娃,叫人不忍直视,逐安轻轻把她抱进怀里。
慕飞白看了看织梦与逐安,亦是茫然无措,自己的父亲追着花奈柳长渊而去,但很显然他跟那群发了疯一样的宗主不同,并不想抢什么幻花神功,整个场上只留下他家的门生跟另一家的门生还站着,他远远看了一眼,似乎是青城山庄的人。
他忍不住问了句:“这是什么情况?”
当然,没人能回答他。
冷静片刻他挥挥手让慕九把门生都带回休息的营地,看着疏花离去,脑子一懵就追了过去。
校场上刹那间空荡荡的。
逐安看着怀里的织梦,她脸色惨白,嘴角还留有血迹,他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
花奈甚至一句话都没再对织梦讲过,几句话就摧毁了织梦的世界,甚至连解释都没有一句,直接丢下了她离开了,像之前每次丢下她那样,可是这次确是彻彻底底的丢下她了。
织梦蜷着身子窝在逐安怀里,突然呕了一口血,落在地上像是开了一朵破败的花。
逐安惊慌失措地想去帮她擦,织梦却抓着他的手,愣愣地看着他,声音轻飘飘的,像是要散在这窒息的空气里。
“逐安……”
“嗯,我在。”
织梦脸上突然泛起一个惨白的笑,比哭还难看。
“逐安,我师傅……师傅她,又不要我了……”
逐安温柔地伸出手帮她把嘴角的血迹擦去,忍着心里的心疼酸涩,像第一次见面那时,温煦地笑起来,眼睛里像有一汪微醺的酒,催开了满树的花苞。
他认真又专注地看着她。
“没事,我可以收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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