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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来到这青槐县,赵福金的胸口里就憋着一口气呢。没办法,就遇到的这些人,任何心中有些正义的人看了都会受不了。
之前赵福金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不是这种事情没有,而是因为那把三百斤的大锤,让她根本就看不到这种事情。
所以那时候的大宋, 在她眼中那确实说的上是国泰民安。
可是当她真正的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融入到这个社会之中后,看到的就完全不一样了。
官员昏聩无能,豪强欺压百姓兼并土地逼的人都活不下去。
如今更是随便一叫就能叫来三四十个打手!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赵福金又不傻,怎么又会看不出来?
“一群穷凶极恶之辈,都给我死!”
赵福金一声娇喝,挥舞起手中大柱子便冲进人群之中。
她是真的憋坏了, 如今终于可以动手, 火力全开,那就跟女版苏烈一样,挡者披靡!
本身她就是跟郑恐一个级别的金气,手中大柱子这一轮,便是五六人被打的骨断筋折,飞出三四丈远,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郑恐打人喜欢抓一个当人棍,赵福金就喜欢抓个柱子这种重器。
两百多斤的柱子在她手上就跟金箍棒一样,打的整个县衙院内飞沙走石鬼哭狼嚎!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三四十个打手便躺倒了一地。
到了最后,赵福金猛的一柱子砸在地上,所有人都吓的狂退三步,随后就听哗啦一声,那县衙的前半部分都塌了下来, 泥土沙石瓦片正砸在李源的脑袋上,把他直接砸倒在地。
这时候郑恐笑呵呵的看着李源,道:“听说你要弄死我?”
眼见女霸王一般的赵福金抱着柱子眼带凶光的看着自己, 又看了看笑的极为“核善”的郑恐,李源这一次是真的害怕了:“你……你们不能杀我!我朝中有人!你们要是敢动我, 你们就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朝中有人啊,”郑恐顿时摸了摸下巴,之后道:“娘子,他说他朝中有人!要不你问问,看看认识不认识?”
赵福金冷着脸,问道:“你朝中有人,是谁?”
李源急忙道:“李小月是我姐!可是给蔡太师干活的!”
赵福金脸色越发的黑了,道:“不过区区蔡京府上的一个侍女,你就敢如此猖狂?!”
她说着挥起柱子便是一下,顿时“咔吧”一声,把李源双腿打的粉碎性骨折!
李源顿时“啊”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后直直的昏了过去。
郑恐道:“娘子,这回可解气了没?”
“还没有!”赵福金恨恨的扔掉柱子,一双眼睛狠狠的瞪向县令唐博,道:“相公,这狗官我能不能一并杀了?!”
唐博差点没吓的尿裤子,噗通一声就跪了:“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本官之前道他真的朝中有人, 惹不起,实在是没办法呀!”
赵福金顿时气的又是一跺脚。
这个唐博,真的是一点骨气都没有,说跪就跪,真是气死个人!
“他倒是不急,”郑恐急忙劝住,随后一拍桌子,道:“来人,先把这李源泼醒,打人归打人,案子该审那还是要审的。”
很快便有衙役打来清水,浇到李源头上。
李源一个机灵,幽幽醒转。
当他看到郑恐的时候,猛的大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造反!你们这是要造反!我要揭发你们,我要揭发你们!”
“呦,还真巧了,”郑恐嘿嘿一笑:“恭喜你,你答对了!你知道某是谁吗?”
李源顿时一愣:“你是谁?”
郑恐道:“清河郑恐!”
清河郑恐!
一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全部都惊呆了!
清河郑恐!!!
就是那个一怒之下踏破恩州府,抄了知府陈志明全家的清河郑恐?!
此事早已经传遍恩州境内,如今他,居然就坐在这里?!
李源顿时喉咙便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浑身上下都跟筛糠一般的抖了起来。
郑恐看着李源,道:“李源!你勾结官府横行乡里为非作歹巧取豪夺,白纸黑字在此,你还有何话说?!”
李源还想辩解,可是却完全不知如何开口。
郑恐狠狠一拍桌子,大声道:“来人那,将李源打入大牢,容后发落!”
当即便有衙役把李源押了下去。
这时候眼见此事居然会是这般结束,一众围观的百姓们先是愣了一会,之后猛的有人欢呼起来:“清河郑恐来了,那就是青天大老爷来了!大家快有冤诉冤有仇报仇!”
转眼之间,百姓们便是人头攒动,足足上百人高举状纸,冲进县衙院内。
一人冲上前来,纳头便拜,道:“青天大老爷,我冤那!”
郑恐道:“有何冤屈,快快说来!”
那人大约五十多岁,道:“我与我儿之前帮县里的王光王员外家盖房,结果等房子盖好了,那王员外却不给钱,我们去要,还给我们打了出来!我儿不服,于是就被这狗官找了个理由,打入大牢之中!”
那唐博听了这话,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哆哆嗦嗦。
郑恐问那人道:“此事可有人证,物证?”
周围顿时一群人冲上来,呼啦啦一起跪下,道:“我们都可以作证!那王员外与李源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平时没少鱼肉乡里!本来咱们是不愿去的,结果他便派人来挨家挨户的找,不去便打,去了又不给钱!”
“是啊是啊,我们也都没拿到钱!”
“我儿子也被抓进去了!”
“我家的地就是被王员外抢去的!”
这作证的最起码得有三四十人,郑恐当即看向猴爷,问道:“这王光王员外,又是何人?”
这时候猴爷上前,陪着笑的说道:“郑院长,那王员外是咱们青槐县的一个大户,平时与李源关系极好,每次天灾人祸都会找理由大肆收刮百姓的田,如今家里已经有上千亩良田,麾下有着一百多佃户。”
上千亩的良田!
一听到这个数字赵福金都惊呆了。
整个青槐县一共才多少田?
郑恐看向唐博,道:“记载案子的卷宗在哪?拿给我看!”
唐博当即哆哆嗦嗦的取来几大本卷宗,恭恭敬敬的放到桌子上。
郑恐简单翻翻,很快就看出这王光王员外是真的作恶多端,当即一拍桌子:“来人,把那王光给我带上来!”
衙役们这便去拿人。
结果……居然没拿回来!
郑恐看着一群鼻青脸肿的衙役,他都惊呆了!
这王光,这么勇的吗?!
郑恐当即看向赵福金:“娘子,想不想再好好出点气?”
赵福金二话不说便冲了出去。
一群衙役急忙跟上。
然后就听到从县城内的西头传来一阵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听的在场的那些人眉毛都是一阵狂跳。
这一次,当众人回来的时候,赵福金手里拖着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子的腿。
这王光王员外,居然是被她给一路拖回来的!
赵福金把王光往大堂里一扔,之后一脸阴冷的站在一旁。
今天她真的是气坏了。
不过还好,刚才这动手打完了人,消了不少。
郑恐看着趴在地上的王光,笑道:“听说你很勇啊,还敢拒捕?”
王光吓的猛擦脑门上的冷汗,跪下拼命磕头,道:“大人,非是草民拒捕,实在是草民实在冤枉啊!”
郑恐一听顿时乐了,道:“你还冤枉了?”
王员外拼命点头,道:“是是是,草民冤枉啊!他们那活干的一点都不好,活干不好,草民凭什么给钱啊?”
“是活干不好吗?”郑恐看着他:“我且问你,整个过程中,你可曾与他们说过活不行?”
王光愣了一下,之后摇头道:“那……那倒没有……”
郑恐道:“你为什么不当场提出?活干的不行你为什么不换人?所以说,你早便是一直等他们活干完才以此为由不给工钱?”
王光顿时被问的哑口无言。
郑恐拿起案子上的令牌扔地上,道:“公堂之上,还胆敢欺骗郑某,给我打!”
顿时王光便被衙役们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整个县衙都能听到他的惨叫声。
打了一顿,郑恐继续问道:“听说你还使用各种卑劣手段兼并百姓的田地?”
王光哎呦哎呦的叫着,道:“草民没有,草民没有啊……”
郑恐又一指卷宗上面的一段,道:“去年你与李源用一样的手法骗取了五十六亩良田,白纸黑字,你还不认?!给我再打一次!”
于是就这样,郑恐一路把喊冤的那些案子全部都重审了一番。
他是谁?
那是一千多年后的人,罗翔罗老师的忠实拥护,什么样的案子没见过?
郑恐一件一件案子的审,那真的是又快又准,而且没有任何误判。
如今已经是晚上,衙役们干脆点起火把照明。
人越聚越多,又过了一会,整个县衙都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那些百姓们站在门口,骑在墙上,甚至还有爬到树上围观的。
郑恐每审一个案子,便会迎来一阵叫好声。
到了午夜时分,整个清河县里像李源王光这样的人,抓了十来个,全部都给绑到了树上!
郑恐大声道:“今天咱们便是要打土豪!”
一群百姓疯狂叫道:“对,打土豪!”
有个姓沈的员外不服,大叫道:“你,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郑恐嘿嘿一笑,道:“某乃清河郑恐,某就是王法,你的那一套在某这里不好使!”
这一批斗便足足批斗到了半夜。
郑恐已经彻底成了青天大老爷,不知获得了多少百姓的拥戴。
一群百姓们欢呼着,给他磕头,甚至还有百姓要为郑恐立牌坊供起来的!
……
山东,八百里水泊梁山。
却只见这里——
山排巨浪,水接遥天。
乱芦攒万队刀枪,怪树列千层剑戟。
濠边鹿角,俱将骸骨攒成;
寨内碗瓢,尽使骷髅做就。
剥下人皮蒙战鼓,截来头发做缰绳!
芦苇荡荡,传来一把粗豪歌声——
“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怕朝廷不怕官!水泊撒下罗天网,乌龟王八罩里边!”
那是一叶小舟,舟上之人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身上交加乌黑点。浑如生铁打成,疑是顽铜铸就。
正是梁山好汉,阮小七。
阮小七今日来这里,是为了一件大事。
一件关乎梁山未来的大事。
招安。
“他娘的,那狗官差怎么还不来?”阮小七等了一会,无聊的功夫便坐下来拿出个酒坛吃了口酒。
忽然,就看到前方芦苇荡纷纷倒下,随后一艘艨艟巨舰缓缓驶来!
……
陈宗善陈太尉站在艨艟巨舰船头,他的身边,一人獐头鼠目,身穿暗红官袍,头戴黑色乌沙,正是蔡京的外甥,黄晶!
黄晶如今已经不是通判了,因为退敌有功,赵佶特封他为轻车都尉,从四品,为梁山监军!
从恩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直接被调回京城,一下子变成从四品,黄晶真的是感觉喜从天降,谁能想到郑恐大闹恩州府,竟然是他黄晶的一场造化?
“前面便是水泊梁山了。”陈宗善道:“黄监军,待招安梁山众人之后,你作为监军,可要尽忠职守,莫要出什么岔子。”
黄晶微微低着头,低眉顺眼的说道:“太尉尽管放心。虽然这只是些杀人放火的贼寇,不过下官还是会尽量与之好好相处,好报效朝廷的栽培之恩!”
陈宗善满意点头,没再说话。
黄晶心中却是暗暗道:不过就是一群与那郑恐一样的贼寇,哼哼,等他们打将起来,到时候定要叫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艨艟巨舰缓缓前行。
忽然,陈太尉扶须微笑道:“看,是梁山的人来迎接了。”
阮小七划着船到了艨艟巨舰前面,扬声道:“来人可是陈太尉?”
陈宗善道:“正是本官。”
阮小七当即前面带路,道:“陈太尉您好,我们宋江哥哥已经等候多时了,这便随我来吧!”
陈宗善道:“好,便劳烦英雄带路。”
一大一小两艘船便向水泊梁山深处行去。
前面是水泊,后面便是梁山。
而当陈宗善带着一众官兵下了船后,却只见这里——
阻挡官军,有无限断头港陌;
遮拦盗贼,是许多绝径林峦。
鹅卵石叠叠如山,苦竹枪森森似雨。
断金亭上愁云起,聚义厅前杀气生!
陈宗善随着阮小七一路到了聚义厅前,便见一人眼如龙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耳悬珠,明皎皎双睛点漆。唇方口正,髭须地阁轻盈,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正是梁山大首领,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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