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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听到这个名字,如同在寒风呼啸的夜里浇了一盆冰水,雪上加霜,已经对世界产生了绝望。
脑瓜子闪过孙自明没查出下毒的人被揍的生活不能自理,要是他也找不到凶手,那场面可想而知。
许秋言很想拒绝,可以需要连云一起才能找到凶犯,公正重要,百姓重要,不能任由凶犯在外嚣张。
长叹一声和裘景告别,带着冷艳美人连云出门。
许秋言刚离开,琴矫跟在后面回来了,在二楼感知到琴矫的气息,林清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床上八爪鱼躺下。
呼呼大睡,与世隔绝。
“不得不说,琴矫是真厉害,”裘景风轻云淡地飘过一句话。
不一会儿,怒气冲冲地琴矫身手十分敏捷,动如脱兔抵达现场,然而只剩寂静的房间和酣睡的人。
裘景心不在焉地飞上面坐着,思考和梳理煮尸案的一些细节。
琴矫在屋内徘徊了一会,终于战胜内心,“算了,人平安回来就好。”
给林清黎盖上被褥,拉上床幔就退了出去。
……
曹宅。
林清黎走后不久,两个人影先后进入曹宅,一个挺拔高个在前,一个弯腰低头在后,两人优哉游哉的。
而率先进入这里的暗卫,对四周高度警惕,他们分散在曹宅的角落里,十分隐蔽,常人无法发现。
“殿下,王妃已经适应了查案,而且这么快就找到线索,真真是比许大夫还厉害啊。”
宋楚然眉头轻轻一挑,带着一份骄傲:“本王挖掘的人,怎么会差?不过她的实力应该不止。”
“殿下的意思是王妃还有别的能耐?”齐希歪头一问,想探听出一点东西。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宋楚然卖着关子,慢悠悠地逛曹文宣的宅子。
齐希也不再多问,跟在后面左顾右看,“殿下来这里找什么?”蹲在外面许久,等到林清黎走了才进来,是故意避开吧。
宋楚然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找线索,你那天是没听到他们怎么挑衅的?”
“啊?”齐希愣了一下,想了想自家殿下蹲在清阁屋檐上偷听的场景,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许秋言告知林清黎她成为寺正,拿金子诱惑她办案,正好裘景问自家殿下为什么不自己查案……
“可是殿下,他们只是简单的交待事实,奴才觉得没有必要怄气。”
齐希正说着,宋楚然已经走到屋内,正是案发现场。
“殿下,等等奴才。”
屋内的设施没有变化,他们在案发的当天来过一次,但那时正忙着连环杀人案的事,没心思办这个案。
现在想来,疑点重重。
曹文宣在曹家的身份,和曹实是什么关系,这些都是疑点,曹实既然将他视作残害林家的人,那生意上必然和林家脱不开联系。
“齐希,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额……奴才。”齐希一脸犹豫,磕磕巴巴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宋楚然冷眸一撇,他当即跪下,“奴才该死,裘景和轩景两人的真实身份还尚未查出。”
宋楚然扶额,精致的五官印出一丝无奈,闭眼叹口气:“谁问你他们两个了,是曹文宣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哦哦哦,这个啊,”齐希笑了笑站起来,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扫而空。
“曹文宣五年前来京都的时候曾在码头走商,奴才查到他在曹家的地位很高,连现在的曹家家主都要礼让三分,还有就是您吩咐的要见曹侍妾,奴才命人带来了,这会也该到了。”
“让她直接进来。”宋楚然说完,打开门进到另一间屋子,找到林清黎站过的地方,看向外面喃喃着:“原来,她看的是这样的风景。”
风带着温泉的暖气吹进来,对于恶劣的严寒,这样的地方是极度奢靡。
他眺望远处,湖上面的亭子映入眼中,不知不觉中想到了一件事,“曹文宣的家人奴仆都去哪?”
这宅子他根本没封,现在却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这时,齐希带着曹玲进来,“殿下,人带来了。”
曹玲抬眸看了一眼里面的人,慢步走过去,缓缓屈身,“拜见殿下。”
“免礼,”宋楚然收回目光,转身看着俏丽佳人的脸,不冷不热地直接问道:“曹玲,你对曹家的事应该很了解,曹文宣是什么人?”
曹玲站直身子,低着头两手放在腰间,活脱脱的淑女样子,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林清黎那惬意懒散的公子哥形象。
有那一刹那,他竟然希望林清黎是男子,因为是男子的话,他就没有顾忌与其交流。
在让林清黎进入大理寺的时候,他犹豫很长一段时间,也曾问许秋言: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干着和死人打交道的活。
许秋言回:殿下,君臣有别,您的决定,我不能改变,只是出于朋友的建议,如果王妃提出离开,请不要拒绝。
他看着秀丽端庄的曹玲,若有所思。
“曹文宣?”曹玲重复说着这个名字,细想之下回道:“他是曹家上一任家主,六年前突然不当了,父亲对此很是担忧,之后我进王府与曹家渐渐疏离了。”
“他当家主有多少年?”宋楚然问。
“算算有四年半,听母亲说那时候曹家发展壮大起来,有很多铺子,涉及的行业很多。”
十年前就当上了家主,四年,根基必然稳固。
宋楚然皱了皱眉头,“那曹文宣的妻妾儿女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应该都在曹家大宅,曹家家主打算带领曹家离开京都。”
宋楚然点点头: “嗯,本王知道了,有劳你走一趟。”
曹玲对他行了个礼,跟着齐希走出去,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她很清楚,曹家做的事已经触及裕王的逆鳞,能活着全靠曹实的牺牲。
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可以见到裕王了。
曹玲没有回头,屏住泪水继续走,走完这一条路,没有遗憾了。
齐希将人送出去,回到案发现场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愣了好半天,才放应过来宋楚然不见了。
疯疯癫癫跑出去到处搜寻了一番,才在湖面上的一座亭子找到。
“殿下啊,您可吓死奴才了。”齐希气急败坏大步过去。
可一看宋楚然望着近在咫尺的风景沉思,他放慢脚步,默默地站在身后,静候他的吩咐。
从天而落的雪,不紧不慢,随风轻轻飘到湖面,融入湖水,画面沁人心脾。
连在周围的屋檐都是白茫茫一片,世界都被一层白纱裹住,雾气缭绕的湖面,宛如画中的仙界云雾,美不胜收。
宋楚然抬眸看向天际,手不知不觉伸出来,接住清凉的雪花。
半晌,他收手开口问道: “齐希,是不是很久没有去轩和宫了?”
“是很久了,殿下。”齐希有些担忧地回复。
轩和宫,先后的居所。
那个地方,曾给裕王无尽的温暖和残酷的冷意,齐希自己也不知道进入轩和宫的裕王是欣喜还是痛苦。
不仅是他,很多跟随裕王的人,那一刻都无法分辨。
“走吧,回府。”宋楚然轻声道,转身走出亭子。
曹府回归平静。
齐希回到裕王府,就被打发去药炉,将曹玲说的话一一复述给许秋言。
他很无奈,想不到自家殿下这么幼稚。
一开始听到宋楚然的吩咐,他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了,再三询问,确定是来药房后,他小心翼翼地问原因。
“炫耀。”自家殿下扔下惊世骇俗的一词。
他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炫耀的,也不懂这几人之间到底在比什么。
许秋言坐在窗口边,手拿扇子对着熬药罐扇风。
“曹文宣竟然是曹家的家主?十年前的话,那时候他才十几岁,这怎么可能?”他一脸诧异,怎么也不相信齐希说的话。
“曹玲说的,应该不会错。”齐希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他的药罐,拎起盖子一看,粗暴地给放回去,“你今日怎么有空熬这药膳了?”
“哎,”许秋言哀叹一声,摆出一张苦涩的脸。
“说话啊,发生什么事了?”
“王妃让我和连云去城门口抓人,但是连云说我身上味道不好闻,很是嫌弃,就把我赶回来了。”许秋言掩面哭泣,这辈子没受到这么大屈辱。
“噗哈哈哈!”齐希一听忍不出捂着肚子开怀大笑。
“想我一代神医,竟然被人驱赶,真是活见鬼了。”许秋言杵着下巴,撇嘴怀疑自我,“笑笑笑,下次给你喝最苦最臭的药。”
“唔。”齐希立马闭上嘴,严丝合缝。
还是第一次见许秋言这般,真没有想到堂堂神医,竟然被一个连云吃的死死的。
许秋言望着药罐,忽然想起来王府里还有凶手没抓到,可林清黎还活蹦乱跳的,暂时是没事,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出事。
他转头看向齐希:“手拿开,可以说话,我问你啊,给王妃下毒的人都抓到了没?”
“没,就抓了红儿和一个不知道来路的婢女,萧柯然打我们那天人跑了,毒物又不见了,至于端梦云,殿下不管她,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就先关着了。”
“端家那边没过来找麻烦?”许秋言一惊问。
“哪能啊,端家根本不知道,但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害怕了,万一端丞相的夫人想见她女儿,咱是交呢?还是关着?”
“我觉得你还是挂着吧,这样,那天你挂了,我好方便收尸,都省了我写验尸证明。”许秋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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