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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苍浩让乍伦蓬安排自己见了金素怡一面,不过是在审讯结束后单独见面,国家情报院的人不在场,也不知道苍浩单独见了金素怡。
苍浩刚看到金素怡,着实吓了一大跳,平日里光彩照人的大美女,这会已经形销骨立,整个人瘦的已经脱相了。
金素怡面色惨白,双眸无神,但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
苍浩很清楚,国家情报院对金素怡进行过严刑拷打,这几天金素怡的日子怕是生不如死。
真正残酷的刑罚就是我这样,让人见不到外伤,却蒙受难以想象的痛苦,只想有人让自己快点死掉。千万不要怀疑,各种情报特工机构,最擅长干这种事。
“你怎么来了?”金素怡看到苍浩,怆然一笑:“来看一看我有多么惨?”
“我猜到他们会对你刑讯逼供,但很显然他们做的有点过分了。”
“我什么都没说!”金素怡凄然笑道:“想从我的嘴里套出来情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苍浩叹了一口气:“你是什么人我还是了解的。”
“很显然,你了解我,但我并不是很了解你。”金素怡不无讥讽的说了一句:“你承诺不把我引渡回南高丽,但跟我玩了一个文字游戏,允许国家情报院来审讯我。”
“你必须原谅我这么做,你所掌握的情报对很多方面都至关重要,但你偏偏又不肯说出来。那么我就只有采用一点特殊手段了……”叹了一口气,苍浩又道:“我也不想把你引渡回南高丽,但你想让我给你伪造身份,然后让你改头换面重新生活,至少现在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都需要你的情报,而且我也无从知道,你离开这里之后是否会重新加入朴正金的队伍。”
“朴正金对所有被俘人员都残暴无情,我如果想要回去重新加入,根本不可能会获得信任,结果只会被关入劳改营。运动员在国外赛场上,如果没有取得理想名次,回国之后都要被关进劳改营,更不用说我这种特殊工作人员了。”金素怡一边说着,一边不住摇头:“你知道朴正金的劳改营是什么样子吗,在那里的生活比落在南高丽的手里要更惨,南高丽人多少还有些人道主义精神,而朴正金那边完全没有。”
“能够想象到。”
“等一等……”金素怡突然意识到苍浩的话中有一处耐人寻味的地方:“你刚才让我原谅你?”
苍浩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对。”
金素怡讥讽的一笑:“难道你认为自己做错了?”
“听着,我对刑讯逼供这种事情是非常反对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采用这种手段。当然了,我出身雇佣兵,用各种酷刑虐待战俘这是常有的事,但我所面对的战场是人类文明最黑暗的一面,跟你们所面临的情况完全不同……”顿了一下,苍浩又道:“刑讯逼供,是对法律尊严最大的亵渎和践踏,凡事需要在法律面前提出的证词和证据,没有一样应该是由刑讯逼供获得的。因为刑讯逼供违反了最基本的人道主义原则,没有把人当做是人来对待,要知道在文明社会虐待动物都是犯法的,更不用说是人了。此外,非常有趣的是,根据M国反恐经验表明,通过刑讯逼供获得证词,其实绝大多数都不可靠。”
金素怡讥笑着摇了摇头:“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这不是猫哭耗子,而是我的真实所想。”苍浩斩钉截铁的告诉金素怡:“我会跟国家情报院那边交涉,要求停止刑讯逼供,毕竟这是在运河城的 土地上,我不管南高丽方面对刑讯逼供这事儿是怎么界定的,反正在运河城绝对禁止。”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金素怡又是凄然一笑:“ 听着,我毕竟是特工人员,我面对的环境,是没有法律和规则的!”
“当你要求获得司法承诺,不被引渡回南高丽,你的问题就已经是一个司法问题了。”苍浩说着,站起身准备离开了:“你好好休息两天吧,接下来的两天里,不会有任何审讯。”
金素怡傻傻的看着苍浩,片刻之后说了一句:“谢谢你。”
苍浩走到门口, 突然转回身来,告诉金素怡道:“不过,我也要劝你一句,仔细考虑是不是把情报提供给南高丽方面。”
金素怡叹了一口气:“我为什么要提供情报?”
“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已经被严重洗脑的人,接触之后发现,其实你很清楚朴正金是个什么货色。你所期望的,只是用朴正金的思想改造本国社会,消灭各种不平等和剥削。我必须告诉你,你的想法未免太过朴素了……”顿了一下,苍浩缓缓说道:“我不得不提醒你,有一个前车之鉴,就是柬埔寨。柬埔寨红色高棉的宋双上校、赤军的丸冈秀男和北高丽的朴正金,这些人互相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宋双上校是丸冈秀男最好的朋友,丸冈秀男的义父田宫高磨,当年是朴正金父亲的亲密战友,当然后来闹掰了。某种程度上他们的思想高度接近,所以如果你想让朴正金改造自己的社会,需要考虑一下在柬埔寨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你知道在柬埔寨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金素怡很诚实的回答了一句:“不知道。”
金素怡是在家境优渥的江南区长大的,在大学期间直接加入朴正金那边,对外部世界接触其实并不多,因此也欠缺了解。
对金素怡来说,柬埔寨是一个非常遥远的小国,那里有着举世闻名的古代遗迹。除此之外,金素怡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是红色高棉。
苍浩告诉金素怡:“红色高棉曾经短时间内统治柬埔寨,也就是这短时间内的统治,柬埔寨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于非命,这是国际社会公认的,一国统治者对本国人民犯下最严重的罪行。你知道吗,很多死于非命的人,竟然还特么是饿死的……”冷冷一笑,苍浩缓缓说道:“低纬度地区的物产,远远比高纬度地区更加丰富,柬埔寨是一个热带国家,虽然是一个非常小的国家,可你知道那里的土地多么富饶吗。你走在街上,都有可能被树上掉下来的芒果砸到,可就是这么一个国家,竟然饿死了这么多人,红色高棉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我用多说吗。”
“你是柬埔寨人吗?”金素怡不需要苍浩回答,直接说了下去:“你不是柬埔寨人,甚至也没有在柬埔寨生活过,你所说的这些东西都是道听途说而已,你怎么证明这些东西全都是真的?”
“你不相信红色高棉的这些事?”
金素怡毫不犹豫的回答:“不相信。”
“虽然我不是柬埔寨人,也没有在柬埔寨生活过,但我在柬埔寨有很多朋友……”苍浩直视着金素怡,一字一顿的说道:“明天,我就能给你找来一帮柬埔寨人,让他们亲口告诉你当年在那个国家发生过什么。”
留下这句话,苍浩没再说什么,直接出去了。
等到离开经济犯罪侦查局,苍浩给比丘申克打了一个电话,提出了一个请求:“你那边有没有经历过红色高棉时期的人?”
“有啊。”比丘申克告诉苍浩:“简直太多了。”
“给我挑选十几个人过来,然后配上翻译,马上来运河城。”苍浩一字一顿的告诉比丘申克:“机票,以及期间产生的一切费用,全部由我负责。”
比丘申克愣住了:“你要干嘛?”
“上课!”苍浩意味深长的说道:“给一些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小屁孩,讲述一下那个时代的真相!”
“没问题。”比丘申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咱俩想到一起去了,我一直都认为,应该让经历过 那个时代的人,把那个时代的真相全部讲出来,留给后世作为参考和借鉴。等到这些人纷纷故去,后人可能完全不了解那个时代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一个健忘的民族是相当可怕的。如果把那段历史忘记了,谁敢保证将来历史不会重演?”
苍浩长叹了一口气:“是这个道理。”
宋双上校率领红色高棉卷土重来的时候,几乎摧毁了整个JPZ的国家体制。
当时比丘申克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军官,跟苍浩一路奋战,最后战胜了宋双上校,如今已经是军中要员了。当然了,毕竟他们那里是一个非常小的国家,比丘申克这个军中要员的影响力,说起来还不如苍浩随便哪个兄弟。
无论如何,正因为曾经一起战斗过,所以比丘申克跟苍浩接下来深厚的友谊。
接到苍浩的要求之后,比丘申克马上开始寻找红色高棉的幸存者,然后组织起来准备送去运河城。
苍浩放下比丘申克的电话之后,又给闵智孝打了过去:“我要跟你们的鲜于长官见一面。”
闵智孝也不知道苍浩有什么事,马上就着手安排了。
过了半个小时,在国家情报院下榻酒店附近的一家餐厅,苍浩见到了鲜于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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