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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师爷还抱有侥幸心理,万一紫叶根本没有发现楚清河的药有问题,一切兴许还有转机。
卫苑没有急着追问楚清河为什么要见自己,捻了捻指尖,而后对陶运山说:“既然潘师爷提到了薛大人,那就请薛大人来此对一下证吧。”
陶运山派人去传薛定海,薛定海很快过来,一进帐中,看到潘师爷和楚清河他们跪成一排,潘师爷的心就沉了下去,不过他没有惊慌失措,还是镇定地上前行礼道:“拜见太子妃,不知太子妃突然传召下官所为何事?”
卫苑温和的说:“听说薛大人体恤本宫奔波劳累,让下面的人都不要来打搅本宫休息?”
这事听起来没什么错,薛定海大大方方的认下,说:“太子妃一路辛苦,下官这么做也是为了太子妃的身体着想,毕竟太子妃乃千金之躯……”
薛定海一说起场面话便有些控制不住,卫苑冷冷打断,问:“所以薛大人就打着为本宫好的名义,闭塞本宫的视听,不让本宫及时了解情况?”
卫苑释放出未来国母的威压,薛定海意识到不好,跪下说:“请太子妃息怒,下官不敢。”
“不敢?”卫苑重复这两个字,而后将旁边的茶盏砸到薛定海身上,“本宫看薛大人的胆子大得很呢!”
茶早就冷了,只是杯子砸在身上有点痛。
薛定海说不出什么花样,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求饶。
卫苑并不听薛定海说什么,等胸口的气顺了些,才问楚清河:“状元郎要见本宫是为什么?”
紫叶适时开口说:“回太子妃,是民女要求见您,楚公子看到我被潘师爷阻拦,这才说是他要求见您。”
“你为何要见本宫?”
卫苑耐心的问,紫叶把原本给楚清河用的药包拿出来说:“这些日子民女一直在照顾楚公子,楚公子的伤势不仅没有好转甚至还有恶化的迹象,民女觉得不对劲,今日查验药包,发现是有人动了楚公子的药,不想让楚公子好起来。”
楚清河和秦岳都是这次大战的英雄,有人不想让他好起来,和投敌卖国没什么区别,这让潘师爷阻拦他们的行为变得可疑起来。
潘师爷大声说:“请太子妃明鉴,小的根本不知道此事,若是早知道有人要谋害楚公子,小的绝对不会横加阻拦的!”
潘师爷先把自己摘出去,薛定海也故作震惊的看着紫叶问:“这几日都是你在照顾楚公子,怎么没有早点发现药有问题,要是楚公子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这个责吗?”
薛定海的语气颇凶,故意转移重点,让人觉得是紫叶粗心大意才出的问题。
卫苑平静的看着薛定海说:“若是没有紫叶姑娘及时发现问题,薛大人难道还能发现问题?”
薛定海不敢反驳卫苑,刚想说话,卫苑又冷声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责,而是查出是谁动了状元郎的药,想置状元郎于死地!”
薛定海立刻说:“下官也觉得这件事必须要查清楚,太子妃和陶校尉为了能早日收复远峰郡,耗费了不少心力,这件事不如就交给下官来查吧,下官一定会给太子妃一个满意的答复。”
薛定海之前遇到事都是能推就推,绝不自告奋勇,今天却主动往自己身上揽差事,卫苑和陶运山都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楚清河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说:“我也相信薛大人能尽快查清此案,请太子妃将这件事交给薛大人查吧。”
“不行!”
“不行!”
两道反对的声音同时响起,紫叶满脸愤慨,她不相信薛定海会认真查案,潘师爷则是面如死灰。
卫苑挑眉看着潘师爷问:“你有话要说?”
潘师爷能清晰的感受到薛定海的目光死死的钉在他身上,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他咽了咽口水,说:“回太子妃,小的知道是什么人动了楚公子的药。”
潘师爷对薛定海并不是盲目的忠心,他很清楚,这件事要是交给薛定海来查,自己就是最好的替罪羊,他和薛定海之间,注定只能活一个。
卫苑没有问话,潘师爷硬着头皮继续说:“这药是薛大人让人动的,因为楚公子带人埋伏在北衡山后,曾写过一封信给薛大人,想请薛大人带兵增援,更好的阻击越西敌军,但信送到第二天远峰郡就被攻占,薛大人就把那封信也烧了,让人动楚公子的药,是怕楚公子把这件事抖落出来。”
潘师爷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薛定海气得浑身的血都在往头顶涌,破口大骂:“你血口喷人,我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大敌当前,你如此污蔑我,是不是越西的细作,想引起内讧,好让赤鞑带兵逃离?”
薛定海这个时候的脑子好使极了,还能想到给潘师爷头上扣一个细作的帽子。
潘师爷也被薛定海吓到,一心只想着活命,什么都顾不了,直接把薛定海这些年在祁州做的上不得台面的勾当都说出来。
薛定海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无奈平时与人辩驳太少,说不过潘师爷,最后只能捂着自己气得发疼的心窝喊冤枉。
两人这么一通乱咬,卫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没有立刻处置薛定海,只对陶运山说:“方才的事让人记下来,现在不方便处置薛大人,让人好生把薛大人和这位师爷看管起来,等收复远峰郡,回到祁州,本宫再慢慢审理此案。”
陶运山叫人进来,薛定海还在喊冤枉,楚清河神情冷淡的说:“其实没有朝廷的调令,薛大人不理会我的求援也是很正常的,我本来没有打算把这件事说出去,薛大人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楚清河虽然是状元郎,但他还没来得及得到品阶和官位,向薛定海写信求援,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还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如此也能想见,为什么顾岩廷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向薛定海请求帮助亦或者退守祁州。
有时候比强敌更可怕的,其实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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