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无边风云平地起(上)

类别:武侠仙侠 作者:夜陨殇字数:8564更新时间:22/11/05 08:2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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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皇寨坐落在天断山东首,距那无双镇也不过数十里的路程,可以算得上是一对邻居,也无怪乎能得到无双镇的扶持。

    出了无双镇,先沿着曲环溪溯源走上约莫半里,细观下便可看到一条小道。

    之所以需得细观,是因为这条小道自开辟出来已多年未曾走过,上面荒草早已繁茂得让人有些许辨不清道路了。

    沿着那条小道走上估莫十里路程,便来到了喑哑涧,在此处需得顺着涧水走。

    只消走上一二十里,细观下便又可以见到一条被荒草覆没的小道,转入这条小道复始行上一二十里便到了玉皇寨。

    到了玉皇寨后,映入眼帘的是巍峨霸气的寨门。

    那寨门高二丈有余,由一整块水杉木打就,上面涂抹了一层木色的漆,木香远益,沁人心脾。

    抬眼望去,最夺人眼球的要数寨门上挂着一块墨色的匾。此匾由水沉木造就,上面抹了一层厚实的墨漆,显得古意盎然。

    实际上,这匾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值得玩味的乃是那匾上的字。

    这匾上书着“玉皇”二字,银钩铁画,自是出自大家之手无疑。此外,这二字全用朱笔绘边,更是惹人注意。

    虽说这二字比不得书意,但二者各有千秋,若是被懂行的瞧见了,一定会赞得一句:“这手法古写得是真妙,虽胜不得书意,却也能与之平分秋色……”

    至于寨门边上,同寻常山寨一般有两个齐高的瞭望塔,一左一右。

    但此时,那两个瞭望塔内却并没有人。

    实际上,玉皇寨也不需要什么看探之人,又有谁敢在这华夏第一山寨上拔毛?搭建这两个瞭望塔则是装点门面用的。

    推开寨门,便可以看到玉皇寨内有许许多多的汉子横七竖八地坐在地上喝酒赌钱,场面十分嘈杂。

    不理会这些,前行约莫二三里便不能再往前了,因为前面便是万丈深谷。

    到了此处,可以见到一条横东西的道路,左右两边的尽头各有一片密林,在那密林深处各有院落。

    不消说,这些院落自是玉皇寨贼子们的居所。

    左边是三位当家的居处,只有孤零零的三间楼房,而右边则是那些兄弟们的住处,亭台楼阁乌泱泱的一边,与左边楼房形成鲜明对比。

    那左边的楼房按着左中右依次排列,而且这三座楼房都有自己的名字。

    最左边的叫轩宇楼,里头住着的是三当家,这座楼和其他楼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飞檐有些突出。

    中间的叫紫玉阁,一听这名字大概就能猜到是谁的所在了,没错,二当家烟语凝就住在这里。

    右首的楼自然便是大当家的居处,大当家为其取名玉皇。

    是的,就只有玉皇这二字。

    至于那些兄弟们的居所,不提也罢,都是些寻常楼房,比不得这三座楼。

    三位当家的居所各有各的特色。

    三当家的轩宇楼透着一股气宇轩昂之姿,二当家的紫玉阁蕴着一种超脱世俗之气,而这大当家的玉皇则是有着一缕睥睨四海之相。

    ……

    此时,紫玉阁内。

    烟语凝坐在床头,头发披散同鬼一般,她不住地摇头,脸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

    “我不知道……”烟语凝像魔怔了一般不断地呢喃。

    刚才她被梦魇吓醒,所以才会有如此景况。

    虽说明知那是梦境,但细细想来仍是觉着无比的真实与可怕,感觉就像是真的一般……

    梦中只见一个浑身都被抓烂的男子向她缓慢爬来,虽说那男子面容鲜血淋漓不好辨认,但透过他身上穿的衣物依稀可辨得是师叔陈子言。

    师叔一边向她爬来一边不住地喊着还我命来之类的话语,吓得她当即失了魂魄。

    紧接着,原本不能行走只能靠爬的师叔突然跃起,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扼住了她的咽喉,她顿时感觉喉头一紧,拼了命似的挣扎,却也未能挣脱。

    眼看着就要被扼断了气,烟语凝便是醒了,于是就有了先前的景象。

    烟语凝用了约莫半个时辰,才从那种魔怔的景况里走出来。

    烟语凝望了望房里的刻漏,发觉还是子时,想要入睡却始终不得,无奈之下只好起身到房外纳凉。

    望着满天的星斗,烟语凝始终提不起观星的意趣。

    此时距拜江亭夺锦一事已过了一日。

    烟语凝昨日辰时一回到紫玉阁便唤来了春华秋实两姐妹,要她们一人前往无双镇去找莘姨求得解药,一人去将她师叔带回来。

    这春华秋实两姐妹原是风叔的两个药侍,后来不知道因为做错了什么被驱逐出了无双镇。

    这两姐妹自小便待在无双镇,什么人情世故都不知晓,一旦离了无双镇那个人间天堂,步入俗世,只怕得有一番苦头吃。

    烟语凝曾经也在无双镇里住过一段时日,与春华秋实两姐妹甚是交好,听得她二人被驱逐的消息,忙将她二人接到玉皇寨。

    此时春华和秋实两姐妹一听得语凝姐姐需要她们二人其中一个要回无双镇去,都争着要回无双镇去看看去,她们已经有三年未曾回过镇子了,至于带回陈子言一事则是没有一个人抢着去。

    万般无奈之下,烟语凝只得让她二人以猜丁壳的法子决定谁去无双镇。

    最终春华三赛两胜,自是满面春风地走了,秋实也一阵腹诽地走了。

    实际上,烟语凝和春华秋实两姐妹关系是极好的,两姐妹也知人命关天的道理,但她二人实在是想回到无双镇去,不求能在那常住,就是看一看那里的一花一木也是极好的……

    只是昨日午时,秋实回返告知烟语凝她寻不到陈子言下落。

    过得两个时辰有余,春华气鼓鼓地来了紫玉阁,说是澹台爷爷死活不让她进镇,把她气得呀,那叫一个火冒三丈,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这位姓澹台的老爷爷不说是当今武林第一也相差无几了,澹台爷爷说不让进,那是指定不让进的。

    正在纳凉的烟语凝一想到这事便觉得万分头疼,如今都过了将近一日的时光了,只怕师叔是要把她记恨上了,谁让她的鞭上喂了九霄散命散呢?

    可实际上,她从未有在兵刃上喂毒的习惯,再者说了,这九霄散命散连她自己都遗忘放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如何能喂此毒?

    如今烟语凝心中的不安有一半是牵挂师叔的安危,另一半则是牵挂自己的安危。

    当年离开无双镇时,烟语凝将自己研制的九霄散命散移交给了莘姨,但莘姨却是道:“这瓶九霄散命散你就留着吧,但是有哪一天,我若知晓这天断山内有好汉中了你这九霄散命散,就别怪我迫你饮那噬骨吞心汤!”

    一想到莘姨说得那句话,烟语凝便浑身寒颤,牙缝都觉得凉嗖嗖的。

    噬骨吞心汤,那是南疆九毒门的绝顶毒茶,虽未能获得武林第一至毒的名号,却也位居武林第三奇毒之位。

    这噬骨吞心汤之所以被誉为武林第三奇毒,那是因为一旦饮下,浑身将奇痒难耐,唯有将自己的骨头啃食,将心脏剜出才得以缓解,而一旦如此作为,这人自然便是死了,不可谓不奇。

    这武林第三奇毒都如此厉害把排名前头的两种自是奇上加奇,不然也担不得名头。

    第一奇毒乃是西域阴阳教的阴阳错乱散,此毒一旦服下,将会变得阴阳错乱,雌雄难辨。

    而第二奇毒却只有在冥古时期出现过,往后的年月里便再也未曾在江湖上见过踪影。

    此毒虽是昙花一现,但亦是在江湖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传说中了此毒之人将立时陷入昏睡,待得醒后则会忘却所有情感,只知杀戮。

    故此得名孟婆汤。

    不过三大奇毒中最能致命的还是要数九毒门的噬骨吞心汤。

    烟语凝只一想到当年莘姨对她说的话,脑中便是浮现了如此多的信息,这下若是莘姨不能明辨秋毫的话,她也就不用存在了。

    不过,想得如此之多,亦是劳神,再加上这密林中甚为幽寂,不多时便靠在藤椅上睡着了。

    这下却也没做什么梦。

    到得清晨时分,烟语凝缓缓睁眼,这一睁眼便见不远站着一童子。

    那童子身高不满四尺,模样也算不上很俊朗,但细皮嫩肉的,倒也别有一番风趣。

    烟语凝识得这童子,见得如此,想那童子应该在那瞧了足有一阵,当即嗔怪道:“来了也不说一声,竟在那干瞧着。”

    随后烟语凝便走过去,牵着那童子的手就往紫玉阁中走,那童子倒也未曾反抗,却是任由她牵着。

    到了紫玉阁中,那童子也不闹,只是安静坐着,不过烟语凝可就忙了,一会儿给他找吃的,一会儿给他找玩的。

    “子言叔叔说,烟姊姊拿了他一个包裹,风叔希望你能归还……”吃了一会东西后,那童子才开口。

    烟语凝料到童子来此有事,听此言神情便是一怔。子言叔叔?包裹?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但旋即一想,莫非指得是两日前的那件事……

    “风叔还说了什么,子言叔叔可还好?”烟语凝如此这般问道。

    “没有了,子言叔叔叔已经身亡了……”说完,那童子突然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鬼哭神嚎撕心裂肺啊,就好像天都要被他哭塌下来似的。

    烟语凝听得如此回答,顿时便怔住了,俏脸煞白,悔恨的泪水一滴滴地往下落。

    最疼爱她的小师叔竟然真的就死了?虽然她不愿意相信这事是真的,但小师叔的确是中了那九霄散命散没错,试想又有几人能在那种毒药下逃得性命?

    那童子见眼前的烟姊姊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不由一阵好笑,没想到自己三言两语便把烟姊姊骗得如此模样,看来烟姊姊显然是关心则乱。

    也是恶人自有恶报,那童子心喜之下,却是忘了再装哭,嘴角渐渐扬起了一个弧度,鬼使神差之下竟被烟语凝一眼瞥见那一角弧度。

    “好啊,风弟弟,你都敢戏弄到我头上来了,两年不见,胆子见长啊……”烟语凝从瞥见那笑容起,便知是这童子在戏弄自己,于是抹了眼角泪水,满脸笑容道。

    童子见烟姊姊如此反应,便知已被猜穿了西洋镜,又自知理亏,赶忙陪笑道:“烟姊姊生得如此貌美,想来是不会计较刚才这点小事的吧……?”

    其实烟语凝也知这风宇莫最喜捉弄于人,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他拿自己小师叔来捉弄自己,还是有些许气恼的。不过听得风宇莫如此夸赞她的容颜,这气却是登时就消了大半。

    事实上,她脸上的那些麻子啊,是她故意点上去的,只不过这事也唯有无双镇镇民以及春华和秋实两姐妹知晓。

    “可不许再有下次了,听到没,不然啊,你烟姊姊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至于你说的那个包裹,从你子言叔叔手上抢走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不过想来应该在我三弟手里……”

    “这样啊……”风宇莫一阵思索后便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昨夜夜观星象,发现荧惑之火愈加旺盛,想来近日之内必有祸事发生;又见烛星之火摇曳,想来此祸事乃出自西方……”

    风宇莫还未曾说完,脑门上便起了个大包,疼得他呲牙咧嘴,泪水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心里一阵埋怨:“真他娘的疼啊,烟姊姊也真是的……”

    原来是烟语凝见他一本正经地在那里胡说八道,气不过便捏手成爪,用第一节关节在风宇莫头上敲了一记,道:“没来由的在这里胡说八道,今日只是小惩,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风宇莫也是一阵无言,好心提醒烟姐姐竟然还不领情?

    原来就在昨夜,莘姨和他一起将醉倒的陈子言和风叔带回家后,风宇莫正待回房歇息,莘姨突然把他给叫住了。

    “不知莘姨有何事要说?”风宇莫拱了拱手,十分恭敬道。

    接着,莘姨便把陈子言一事原原本本地祥告于他。当然,这也是隐去了一些重要事情的版本。

    “你子言叔有一物件落于玉皇寨之手,而你子言叔的余毒未消,我和风叔一时半会儿腾不开手,就需得你去那玉皇寨走上一遭,将那物事取回。

    “此外,这玉皇寨虽与我们是近邻,但做得都是一些没本钱的买卖,没来由地污了天断山的名头,本来也无需理会,就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但是在两日前,他们打伤了你子言叔,不仅如此,还给他下了九霄散命散,就连你昨日也都中了此毒。”

    风宇莫是个聪明人,自然知晓莘姨恐怕不只是要他拿回物件这么简单。

    当下莘姨与他说明了道路,待得风宇莫记熟了,便伸出右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风宇莫登时感觉到有一股股浑厚的内力自其肩井穴涌入,在体内运行了三个大周天后方始汇聚在丹田处,只不过这股内力与他体内的两股内力相遇,立时就变得狂躁不安。

    为何风宇莫体内会有除自己以外的第二种内力?原来那第二种内力乃是先前澹台爷爷故意所留。

    澹台爷爷知晓风叔和莘姨可能会借风宇莫之手平了玉皇寨,所以在助其化开药力之时,便用传星大法度了约莫五十年左右的功力给他。

    澹台爷爷那股内力自度进风宇莫体内便散诸于奇经八脉之内,所以风宇莫一时也未有察觉,如今莘姨内力一灌入下来,方有所觉。

    莘姨见风宇莫脸上忽明忽暗,当即点了他膻中,玉堂,膏肓,华盖,璇玑,百会,睛明等十六处穴道,风宇莫这才恢复如初,那些内力也尽数归于丹田。

    虽然三股内力汇聚与同一地方,却也都相安无事,不得不说这传星大法的神妙之处实乃世所罕见。

    “莘姨这是……”

    风宇莫一阵迷糊,他自然知晓莘姨已传了他约莫一二十年的功力。

    “你无需多言,这些功力并非都真正传于你了,两日后会自行散去……

    “所以你需在两日内覆灭了玉皇寨,也算给死在玉皇寨手下的冤魂一个交代。

    “同时记得带回那物件,因为那物件干系重大,所以拿到后不得私自打开,否则遗患无穷。

    “切记!”

    当下风宇莫也不多言,在马厩里牵了一匹俊秀的黄骠马,辨明了道路就往玉皇寨的方向赶。

    ……

    实际上风宇莫也对那玉皇寨颇怨怼,早就想除了这颗毒瘤了,只不过烟姊姊待他还挺好的,此时不能牵累了烟姊姊,所以风宇莫今日才会有夜观星象的说法。

    若非是风宇莫实力不济,再加上烟姐姐的缘故,这玉皇寨岂能留到今日?

    风宇莫一想到两年前的那件事,心里便有滔天怒意。

    两年前的风宇莫原本住在天断山深处的一处石洞里,那石洞里别的没有,有的只是几匹毛色发亮的白狼。

    风宇莫自第一眼看到这世界起便和那几匹白狼一起生活。

    五岁那年,他跟随白狼们外出猎食,也是命里该有此劫,正赶上玉皇寨剪径。

    一个不留神间,一匹白狼与那些贼子朝了相。五日后,狼洞中的白狼尽皆被剥了皮,唯有他在烟姊姊的隐藏下活了下来。

    此后,他误打误撞进了无双镇,便在那里待到如今,还习得了些许武艺和医术的皮毛,昨夜更是得了宇莫七十年的功力。

    只是当年之事毕竟他还小,如今也是忘了差不多,到得昨日莘姨谈及玉皇寨时这才尽数想起。

    用不着莘姨多言,此事他自会办得漂漂亮亮的,只是……烟姊姊那里他倒不好交代。

    风宇莫倒是没有再说些什么,径自走了,只留下还在思索的烟语凝。

    “看样子,小师叔却是没事了,估摸是莘姨出的手,但无双镇貌似并不怎么待见我这位小师叔,怎会如此。

    “此事虽是好事,但亦是坏事,这样一来莘姨便知那九霄散命散是我弄出来的,只怕……

    “另外,夺了织血锦一事定是给风叔和莘姨知晓了,不然风宇莫这孩童是不会知晓此事的,按风宇莫的意思,自然是要我给他将那面锦找来,只不过……”

    不管是拿锦一事还是所谓的后果一事都让烟语凝心底发怵。夺锦本来就是老三鼓动起来的,而此时那锦也一直都在老三手里。据说吃饭睡觉都不曾离手,怎样才能谋夺过来……

    就在烟语凝沉思之际,风宇莫已出了玉皇寨,期间倒是遇着了不少人,但都没觉着不妥。

    因为风宇莫在进玉皇寨之前,曾在那喑哑涧边上做了些简单的易容,还踩着一对特制的高跷,所以他如今的身高倒也不会让人起疑。

    随处找了块石头,又寻了叶子串起来编了床被子,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清晨方始苏醒。

    清晨时分,不算很烈的阳光照在风宇莫的眼睛上,他觉得眼眸很是刺痛,于是便磨动眼皮,缓缓睁开了眸子,原来已经天亮了。

    等适应了光线之后,风宇莫去寻了条溪水洗漱,待一切都结束停当之后,他突然用两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脸,随后用力一撕,一张人皮面具被他撕破丢了出来。随后他又将绑缚在自己脚下的一对特制高跷取下,和撕破了的人皮面具一齐丢入水中。

    昨日是因为给烟姊姊一个提醒,所以未曾以真面目示人,今日是要去灭山寨,还是用真面目得好。

    处理好这两样事物,辨明了路径便往玉皇寨走去。

    约莫一刻钟后,风宇莫看着高高的寨门,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玉皇二字开口:“不过是一群不入流的响马罢了,用得起玉皇二字,知道玉皇是谁么?!贼子好大口气!”

    他这句话运上了颇为高深的内功,声音虽小,但玉皇寨内的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不多时,从寨中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如同黄钟大吕般,震得风宇莫当即倒退了三步,随即嘴角溢出了一缕鲜血,自是颇为厉害。

    风宇莫来此之前,已得到诸多人的助力,莘姨度了一二十年的内力,最多的要数澹台爷爷了,整整度了五十年的功力。

    由于这七十年功力是借用传星大法度给他的,只能暂时收容,两日后将自行散去。

    只是他未曾料到,哪怕身怀七十年的功力,竟然还会受到些许内伤,是他大意了。

    不过也能看出来,这玉皇寨还是有点本事的,否则哪怕有他们无双镇暗中扶持,也不可能取得如今的江湖地位,华夏黑道第一山寨的名头也不会落到玉皇寨头上。

    只听得那声音道:“你小子忒也无礼,听你口中言语,想来年不过十,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然在此口出狂言”

    此时风宇莫脸色虽是苍白,倒也并无甚大碍,当即提气道:“小可今年的确年不过十,但,那有有何妨,总而言之,今日玉皇寨这颗毒瘤我除定了!”

    风宇莫吃了一个亏,这回自然是学乖了,言语间附着一股杀伐真气,那玉皇寨里却是死了约莫有一二十人,就连大当家和三当家都受伤不轻。

    “竟然仅仅凭着声音便有如此威力,难道是传说中的狮子吼?

    “可狮子吼这门绝技不是佛家武学么,如今中原佛陀绝迹,余下的僧人更是一代不如一代,少林地位更是一落千丈,更何况这门绝学不是早在太始年间便失传了么?”此时,玉皇寨里稍有点见识的人心里都是满腹疑纶。

    初闻此音,烟语凝还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大内高手,正要取兵刃去门前搦战。

    但听得第二句便知叫阵的乃是风宇莫,于是她立时变得有些躁动。不过转念一想,小风可没那么深厚的内功修为,定是风叔和莘姨在一旁帮忖着。念及此处,她倒镇定了下来,也就并未出门。

    双方言语交锋,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这虽比不得兵刃上的交锋,但却更是要凶险上几分,只因这拼得乃是内功的修为。而一旦败下阵来,轻则成为废人,重则横死当场!

    言语间,玉皇寨的诸位已到了,居高临下俯视着孤身一人的风宇莫。

    他们原本还不信三当家口中所说的,毕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功修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年不过十的黄口小儿?但结果却是真的同三当家所言一般,倒是让他们愣住了好一段光景。

    只一朝了相,寨中便是笑倒了一片。四下里都是讥讽之声,风宇莫听了却也是不愠怒,当即运气一啸。

    那啸声响遏行云,便似那天也抖了抖,地也陷了陷,方圆一二十里的云朵全被震散了,就连寨门上的几位虎将都震得口吐鲜血,唯有两位当家能够安然无恙,不过却也都面色苍白如纸。

    玉皇寨中人见此景象都跟见了鬼似的。一个十岁不满的孩童,就算是打自娘胎里便开始习武,也不可能有如此成就。

    但眼前一幕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如此却又作何解释?

    三当家紧紧盯着风宇莫,脑中不停地思索着,突然他想到了一则传闻,那则传闻中记载着一门功法名为传星。旋即他又摇了摇头,那只是传闻而已,传闻这东西最是当不得真。

    “不知这位小兄弟何出此言,为何又如此行事?”大当家胡墨白涵养功夫极好,绕是明知眼前这孩子是来挑事的,却也不着恼,只是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显是颇为忌惮。

    江湖是一个只认拳头不认年龄的地方,不管是谁,只要他武艺高强,那就是能得到尊敬的人。只怕这些人到死了也不会知晓眼前这高手就是个西贝货。

    “三日前,你们抢了子言叔叔的包裹,风叔和莘姨让我来讨个说法,两年前,你们杀了七匹白狼,自然是要个说法!”

    “我道是哪个直娘贼在这叫阵,原来是两年前那狼孩找上门来了。

    “当年我们能剥了那七匹白狼的皮,今日自然剥得你的皮。

    “当年二妹求情,这才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你竟不领情,反倒要砸了我这玉皇的招牌。这一手,可真是妙啊!”

    话未说完,风宇莫已是怒极,当即便动了。只见他宛如离弦之箭一般激射而出,所过之处皆扬起了阵阵黄沙。

    大当家胡墨白见状,自然知晓今日此事难以善了,只恨当时未能将那狼孩杀死,不过以为凭如此这般武艺就来寻仇,未免有点小瞧我玉皇寨了吧!!

    当即便见胡墨白招了招手,片刻之后,只见寨门上站了不少弓箭手,显是早已准备好了的。

    那些弓箭手见那狼孩动了便齐齐射箭,一排排的箭羽便同狂风暴雨般落下,无奈风宇莫扬起漫漫黄沙,这些箭羽全都失了准头。

    风宇莫到了寨门近前,轻轻一跃,随后扭转身子,一脚蹬在了寨门之上,身子便止住了落下的趋势,再次腾空而起。

    那箭羽从未停歇过,风宇莫在空中自然无处借力,漫漫黄沙也渐渐平歇下来,境况自是十分危急。

    好个风宇莫,他抽出了腰间的玉带,内力到处,那玉带竟刚直如剑。

    玉带时而如剑般挡住来箭,时而软如细丝,裹住来箭,哪怕他如此登门,倒也未曾伤了分毫。

    只不多时,二丈有余的寨门已被他登上了,他望着眼前众人,冷声道:“今日,这玉皇寨便夷为平地吧……”

    寨门上的诸位贼子都被吓得那是一句话都不敢言声,射空了数百支箭羽,竟然毫发无损?!

    风宇莫话未说完,一杆长枪便刺了过来,那一枪蓄势已久,风宇莫匆匆招架,自是有些抵挡不住。

    但怎料风宇莫内力修为实在是深厚,兵刃碰撞间三当家总会被他的内力反震。

    三当家自出枪以来连攻三招,可谓是招招必杀,而风宇莫虽是洋相百出,终究还是尽数挡下,同时三当家也被反震三下,最后一下更是哇的喷了一大口鲜血。

    风宇莫也是不好受,感觉喉头有血浪在翻滚,但他还是强忍着未曾将其吐出,而是咽了下去,他的脸色也是煞白。

    三当家虽也受伤,但那是被自己的内力反震所伤,而自己受伤,这是因为三当家膂力强悍,每一次格挡他都会觉得是在背负一座大山般,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若非是自己内力高深,将其反震致伤,真正一对一单挑的话,那是绝计斗他不过的,更别提还有大当家和几位虎将了。

    “看来灭寨一事的确很难啊,不过那才有挑战性,不是么?”风宇莫挑了挑眉头,露出一丝玩味的笑,但在玉皇寨人眼中看来,那好像是通往地狱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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